國民教育

陽光時務 | 一群醫生(個人名義)致特首梁振英先生的公開信

敬啟者:    我們發起這次聯署,是基於對國民教育科推行一事之關注。近月來,政府對民間清晰的討論聲音充耳不聞,我們感到遺憾和無奈。教育局成立的委員會以「開展德育及國民教育科」為前題,既有預設立場,亦無助理性全面討論。不撤回再諮詢而硬推一個沒有社會共識的空殼是不合邏輯的。我們認為,除了穿黑衣和到政府總部支持一班孩子外,作為對社會有承擔的專業人士,我們有公民責任就事件表態,並促請政府立即撤回「德育及國民教育科」。 首先,香港學校現有的通識教育已經包含認識國情的內容,學生可透過認識中史地理從中培養對民族和國家的感情,加上老師的言教、身教,已足夠培養學生的公民概念、德智體群美及批判思考的能力。推行以情感主導、直接灌輸愛國意識作為教學模式的國民教育科,是多此一舉。 我們亦反對「德育及國民教育」獨立成科。縱然政府三番四次否認此科有評估機制,但按教育局指引,課堂將需要評估學生的品德及國民質素,包括教師觀察、學生自評、同儕互評等。然而,我們認為學生的核心價值觀及情感行為並不宜被評核,否則會助長講一套做一套的現象。我們要的是明辨是非、真心推動國家進步的下一代,而不是為求個人利益故表面求和的公民。教育必須建基於經論證的事實和被大眾接納的學說。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指引內指出:「本科參考當代相關的青少年成長發展理論,為課程架構及學習內容,提供紮實的理念基礎」,但當中引用的發展理論正好說明了把情感強行灌輸給心智尚未成熟的學童,實有扭曲兒童心理發展之虞。 基於以上對「德育及國民教育科」學科教育和評估模式的質疑,我們反對開展德育及國民教育科。事實上社會仍未就開展科目一事達成共識,請政府立即撤回學科、解散「開展德育及國民教育科委員會」、廣納社會不同意見、並就香港公民教育(並非學科)的發展重新諮詢。我們聯署這份公開信,希望政府及委員會聽到我們反對的聲音,亦希望社會各界就「開展德育及國民教育科」繼續表態。 此致 特首 梁振英先生 教育局局長 吳克儉先生 開展德育及國民教育科委員會主席 胡紅玉女士 一群醫生(個人名義)敬上 二零一二年九月七日 註:是次聯署由一群在精神科工作的前線醫生發起,再邀請有共同理念的醫生同業聯署。特此聲明我們沒有政治背景,聯署行動純屬自願。 副本抄送 學民思潮 民間反對國民教育科大聯盟 發起人 ﹣一群在精神科工作的醫生:(61人,排名不分先後) 區鐘云 醫生 陳君訥 醫生 陳文心 醫生 陳炤佑 醫生 陳上俊 醫生 陳慧端 醫生 陳詠欣 醫生 陳欣欣 醫生 鄭柏榮 醫生 卓天欣 醫生 張立基 醫生 張頴宗 醫生 趙穎欣 醫生 周潔雲 醫生 周雪欣 醫生 周偉浩 醫生 鍾寶華 醫生 何嘉欣 醫生 熊書揚 醫生 金偉幗 醫生 高淑芬 醫生 劉育成 醫生 林曉霞 醫生 林蓓欣 醫生 林蔚雯 醫生 林慧心 醫生 林潤婷 醫生 李明冲 醫生 李日端 醫生 梁文惠 醫生 梁婉珊 醫生 廖清蓉 醫生 麥敦平 醫生 麥棨諾 醫生 麥舜芝 醫生 巫綺文 醫生 潘立德 醫生 辛婥珩 醫生 譚鳳翎 醫生 鄧宛兒 醫生 曾露華 醫生 曾淑玲 醫生 謝結儀 醫生 謝韻盈 醫生 徐志方 醫生 崔永豪 醫生 董梓光 醫生 王曦中 醫生 黃可欣 醫生 黃纘昇 醫生 黃潔華 醫生 黃美彰 醫生 黃詩雅 醫生 黃德舜 醫生 黃永昊 醫生 黃汝明 醫生 甄柏勤 醫生 甄天懿 醫生 甄偉政 醫生 嚴始立 醫生 余綺華 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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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黑衣滿添馬 撤科現曙光

9月7日晚的香港政府總部   轉載自9月8日《明報》 / 明報記者 數以萬計身穿黑衣的市民昨晚匯集政府總部,「民意大象」由添馬艦伸延至灣仔海濱甚至中環干諾道中,高呼反對國民教育科,「撤科」之聲響徹金鐘。佔領政總踏入第10天的民間反對國民教育科大聯盟宣布,至晚上10時有12萬人集會,警方則稱有3.6萬人。特首梁振英傍晚回應,已去信家長關注組、學民思潮和教協,願意在無前提下對話;政務司長林鄭月娥亦暗示接納撤科,但表明不會即時落實,要待行會成員胡紅玉領導的委員會討論後作最後拍板。 大聯盟﹕12萬人集會 警稱3.6萬 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發言人陳惜姿今日凌晨表示,與特首辦通過多次電話後,已表達公開會面及要有傳媒在場等會面要求,並要特首辦在昨晚11時前回覆。不過,特首辦至凌晨仍未回應。黃之鋒在台上呼籲群眾通宵留守,陳惜姿表示,就算大家不能通宵,可今早10時到政總再集會,「要用(我們的)存在,去告訴政府知,我們有多重視。」 據悉,政府正在考慮何時才公布撤科,當中並涉及撤科對明日立法會選舉,建制派選情的影響。大聯盟表示願意與政府對話,會與梁商討會面細節,前提是公開會面並有傳媒在場,以及不會加入委員會。 憂影響選情 政府考慮撤科時間 大聯盟和學民思潮自上周四開始發起學生絕食及佔領政府總部,號召社會各界加入。周一開學以來的過去5天,每晚都有近萬人到政總外集會,晚晚迫爆政總廣場及附近天橋。大聯盟昨發起全城「黑衣」行動及晚會,早上已有不少巿民身穿黑衣上班,各網上討論區及社交網站鋪有市民上載的黑衣照片,部分公司的員工更集體拍黑衣照和擺出雙手交叉「反洗腦」動作。海外人士包括學運領袖王丹,也自拍反洗腦姿勢黑衣照,王丹在社交網站表示,「在香港,一扇黑暗的大門就要打開。我看到這些前赴後繼的港人,他們是在用雙肩,用手,用身體,去堵住這扇門,為香港爭取留下一點光明。這場戰役悲壯而慘烈,但是值得」。 金鐘站管制人潮 封往政總出口 晚上才開始的集會,參加者昨天下午3時半已佔滿整個政總廣場,絕大部分是放學後趕來的中學生和剛下班的市民。到傍晚,大批人潮趕到,金鐘港鐵站需採取人潮管制措施,封閉前往政總出口。天主教香港教區前主教陳日君樞機亦出席晚會,他對政府拒絕撤科表示失望,表示對有學生絕食感到心痛。他期望事件有轉機,他稱自己雖不再是樞機主教,但仍希望教區配合罷課行動。 大會開始時,約200人發起「反國教接力跑」,包圍政總長跑,希望以雙腳表達反國教科訴求。有市民點起燭光,藝人森美、學者陳士齊、社運老兵及多名家長輪流上台發言唱歌,長時間絕食的退休教師韓連山等則在台下擺動身軀支持。至晚上10時,政總四周和添馬公園擠滿人群,人潮伸延至灣仔海傍、演藝學院、軒尼詩道和中環干諾道中等,現場人士不斷高喊撤科,聲音響徹中環灣仔。 陳惜姿願公開會面 須傳媒在場 集會開始前,特首梁振英約5時半向學民思潮、家長關注組及教協表示邀約他們在沒有前提下,與他和胡紅玉「坦誠對話」。信中重申,即使撤科亦需通過既定機制和程序,「為盡快解決國教科引起的爭議,我和胡紅玉主席誠意邀請你們會面,在不設任何前提下進行坦誠對話」。他昨日上午會見傳媒時表示,十分關心市民透過絕食、簽名、遊行表達反國教科決心,但不能因此而立刻叫停。 陳惜姿代表大聯盟回應,表示正與政府商討會面時間和地點等細節,但表明會面必須公開進行及有傳媒在場,若梁願意接受條件,大聯盟願意與他溝通,並重申大聯盟會堅守一直以來要求政府撤科的立場。 政務司長林鄭月娥昨接受有線電視訪問及出席公開活動時,已不再堅持國教科必須設3年開展期,指學校可自行決定如何學國教科,又指目前「萬事俱備」,只要委員會和反對者理性互動溝通,然後在首兩次會議,就社會各方意見向政府提出多個具體建議,以目前情,政府將接納委員會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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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籲政府撤回國民教育:輸即是贏

韓連山太太羅羨儀   文 / 羅羨儀 9月7日,絕食時間最久、已超過140個小時的退休教師韓連山,仍在為反國教科抗爭。他的家人,妻子羅羨儀每天和女兒來到現場,兩人交替陪在韓連山身旁,給予精神上的支持。多日來的奔走使羅羨儀面露疲態、語氣虛弱,不過同樣作為教育工作者的她,卻表示要以文字和語言來為丈夫打氣,讓更多市民了解國民教育科的真面目。 本網現全文刊載羅羨儀的文章《籲政府撤回國民教育:輸即是贏》(點擊圖片即可瀏覽大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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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時務 | 現代化與歷史教科書

作者:袁偉時 摘自《中國青年報•冰點特稿》第574期 核心提示:20世紀70年代末,在經歷了反右派、大躍進和文化大革命三大災難後,人們沉痛地發覺,這些災難的根源之一是:「我們是吃狼奶長大的。」20多年過去了,偶然翻閱一下我們的中學歷史教科書,令我大吃一驚的是:我們的青少年還在繼續吃狼奶! 21世紀的中國人,面對的是順之者昌、逆之者困的全球化趨勢。與此同時,中國的現代化事業進入了關鍵時刻。在這個年代,決定公民和國家發展成敗的最重要條件是制度環境,但公民的心智狀態對自己乃至國家和社會發展的影響也十分巨大。 20世紀70年代末,在經歷了反右派、大躍進和文化大革命三大災難後,人們沉痛地發覺,這些災難的根源之一是:「我們是吃狼奶長大的。」20多年過去了,偶然翻閱一下我們的中學歷史教科書,令我大吃一驚的是:我們的青少年還在繼續吃狼奶! 「以史為鑒」、「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這是中國人耳熟能詳的名言。屈辱、挫折、兵連禍結、前仆後繼,一部中國近代史蘊藏著多少血淚和經驗教訓!我們有責任將歷史真實告訴我們的青少年,讓他們永志不忘。這是幫助他們成為現代公民的必由之路。如果天真純潔的孩子吞食的竟是變味乃至有意無意假造的丸丹,只能讓偏見伴隨終生,甚至因而誤入歧途。 現在是正視我們自己的歷史教科書問題的時候了。現從幾個具體的歷史事件談起。 火燒圓明園是不是無法避免的? 火燒圓明園是英法侵略軍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行。事情為什麼會弄到如此地步?140多年過去了,我們理應冷靜地考察雙方的應對得失,吸取教訓,讓各國人民更好地共處。這一事件是「第二次鴉片戰爭」的惡果之一。人民教育出版社歷史室編著的《中國歷史》第三冊,是被普遍採用的九年義務教育三年制初級中學教科書。它是這樣評述這次戰爭的: 一、關於戰爭起因。 這部教科書寫道:「1856年3月,法國天主教神甫馬賴,潛入廣西西林地區胡作非為,被當地官吏處死。這就是所謂的‘馬神甫事件’。後來,法國以此為藉口,夥同英國發動侵略戰爭。同年10月,廣州水師在中國商船‘亞羅號’上,緝捕了海盜和水手。英國領事無端干涉,硬說‘亞羅號’是英國船要求中國方面釋放被捕的人,並向英方賠禮道歉。兩廣總督葉名琛怕事態擴大,釋放了被捕的水手,但拒絕道歉。這就是所謂的‘亞羅號事件’。1856年10月,英國首先挑起戰爭,炮轟廣州,第二次鴉片戰爭開始。」 這裡說的亞羅號事件大體符合歷史事實。至於殺法國天主教神甫馬賴(Auguste Chapdelaine),至今仍是一筆糊塗賬。馬氏是1856年2月29日被廣西西林代理知縣張鳴鳳所殺的。直至法國公使查問,張鳴鳳仍然矢口否認,說根本沒有這回事。致使廣西按察使和兩廣總督到了1858年初還信以為真,據此回答法國公使和上奏朝廷。 1844年10月訂立的中法《黃埔條約》規定,法國人只准在五口通商的雙方「議定界址內」活動,「法蘭西無論何人,如有犯此例禁,或越界,或遠入內地,聽憑中國官查拿,但應解送近口法蘭西領事官收管;中國官民均不得毆打、傷害、虐待所獲法蘭西人,以傷兩國和好。」 馬氏1842年起,便到西林傳教,《黃埔條約》訂立後仍不離開,這是違反條約的錯誤行為。但把他處死,顯然是西林地方官員的行為,違反了應把拘捕的法國人解送領事的條約義務。直至現在人們仍無法確定馬氏確有該處死刑的哪些罪。按照程序正義優先的法學觀點,中方無疑理虧。教科書對此事的評述是不準確的。 還要指出,教科書隻字不提引發這次戰爭的兩條根本原因:一是英國政府要求清政府忠實履行《江寧條約》的規定,其中重要一點是讓英國官員和商人可以自由進入廣州城。讓洋人進城,現在看來,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當時在五口通商的其他四口儘管也有過大小不一的糾紛,但都一一化解,沒有釀成巨禍。惟獨在廣州,卻驚動朝野上下,鬧得天翻地覆,開各地反入城鬥爭的先河,歷時十多年無法解決,直至兵戎相見。 二是《望廈條約》規定:「所有貿易及海關各款恐不無稍有變通之處,應俟十二年後,兩國派員公平酌辦。」《黃埔條約》亦規定:「若有應行更易章程條款之處……核計滿十二年之數,方可與中國再行籌議。」修改有關的通商條款,本屬平常外交事務,清政府也一再拖延,加深了雙方的矛盾。 關於挑起這次戰爭的原因,當時的有識之士就有所反思。深悉內情的薛福成沉痛地說:「英人初志在得入城見大吏,藉以通隔閡、馭商民,乃粵民一激再激,葉相(葉名琛)複一誤再誤,使拱手而有粵城……益知中國易與,遂糾法、俄、美三國兵船北上,駛入大沽,阻我海運,立約而還……粵民激於前此大府議和之憤,萬眾一辭,牢不可破,必阻其入城一事以為快,屢請屢拒,紛紜者二十年,而大沽之失,天津之約,皆成於此,由今觀之,甚無謂也。」晚清曾國藩、李鴻章、馮桂芬、郭嵩燾等人屢以「勿以小嫌釀大釁」相告誡,其中就包含了以廣州反入城鬥爭為開端的慘痛教訓。 同屬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的中學歷史教科書就比大陸編得高明。它把這次戰爭的起因歸結為四點:1.外人入城問題。2.續修條約問題。3.阿羅號船事件。4.馬賴神父事件。這樣說符合歷史實際,無損中國國家利益,有利於年輕一代學會冷靜地分析歷史問題,顯示出編者是合格的歷史學家。令人不解的是:為什麼不向這些本國的同行學習呢? 二、關於戰爭過程。 1858年,大沽被占,英法侵略者兵臨天津城下,英法俄美等國先後迫使清政府簽訂了《天津條約》。雖然喪失了不少權利,問題總算有個著落,雙方還議定翌年在北京互換批准書,徹底完成法定程序。如果照雙方的協議辦理,導致火燒圓明園的英法聯軍再一次入侵是有可能避免。 可是,誰也沒有料到純屬程序性的最後一步還會節外生枝,招來更大災禍!教科書是這樣寫的:「1859年,英國公使和法國公使各率一支艦隊北上大沽口,準備進京換約。清政府指定換約代表由北塘登陸,經天津至北京,並要求各兵船武裝人員不得登岸。英法公使卻仗恃武力,堅持要從大沽口溯白河進京。他們蠻橫地率艦隊闖入大沽口。防守大沽炮臺的士兵開炮打擊入侵者。炮彈準確地落在侵略軍的軍艦上,打沉了四艘,打壞了六艘,其餘三艘掛起白旗逃跑了。在炮戰的同時,侵略軍900人企圖登陸,也被打退。侵略軍死傷幾百人。大沽一帶人民冒著槍林彈雨,給戰士送餅送面,表現了高度的愛國熱情。」在編者筆下,這是一曲愛國英雄進行曲,主角是士兵和普通百姓。可是,稍加推敲,便有很多疑問。 從後果看,這一仗顯然打錯了。翌年,英法聯軍再次入侵,招致北京被占,圓明園被燒。續訂《北京條約》,不但規定原訂的《天津條約》繼續有效,還招來其他新損失:對英法的賠款分別由四百萬兩和二百萬兩一律增至各八百萬兩;割讓九龍司;允許法籍傳教士在中國自由傳教,「並任法國傳教士在各省租買田地,建造自便」,為日後連綿不斷的教案種下禍根。如果不打,不是對中國更有利嗎? 人們理所當然應該追問:公使走哪條路進京,真有那麼重要,乃至不惜一戰?雙方意見分歧有沒有認真交涉?真的是士兵自行開炮還是奉命行事?如果是前者,這是觸犯軍紀造成嚴重後果的大錯,能算是愛國英雄的義舉嗎?如屬後者,是奉了什麼樣的命令? 複查史實,這根本不是什麼愛國英雄的壯舉,而是愚昧的咸豐皇帝和僧格林沁親王犯下的大罪。而且分歧不是教科書說的走哪條路進京,而是要英法使者繞個大彎進天津。當時在僧王幕下的郭嵩燾在日記中留下這樣的記錄:1859年4月10日「怡親王至營……言奉旨密商一語:如夷人入口不依規矩,可悄悄擊之,只說是鄉勇,不是官兵。予曰:凡事須是名正言順,須緩緩商之。怡邸憒憒可笑。僧邸商酌再三,欲令其由北塘入口,繞道至天津……辯論再三始定局,附片奏明。」 《北京條約》訂立後,他更具體敘述了當時的情況:「夷禍成于僧邸之誘擊。去歲之役,先後奉詔旨十餘,飭令迎出攔江沙外曉諭。洎夷船入內河九日,僧邸不一遣使往諭。去衣冠自稱鄉勇,薄而擊之。僕陳諫再四,又慮語言不能通曉,兩上書力爭。」曾國藩對他的幕僚說過:「咸豐九年,洋人來換和約,僧忠親王誘而擊沉其船,天下稱快。十年,夷人複至……京師不守,幾喪天下。某謂僧邸此敗,義當殺身以謝天下矣。」他們說的情況,同當時在現場的英國公使卜魯斯的報告如出一轍。英法軍艦6月16日已經到達,直到25日早晨才接到直隸總督恒福的照會,而當時軍事行動已經開始。這些史料可以歸納為這麼幾點: 1.咸豐皇帝決定在一定條件下,可以讓官兵假扮鄉勇,「悄悄」襲擊洋鬼子。同時,他又十餘次下令,要先「曉諭」洋人,先禮後兵。 2.僧格林沁忠實執行了「悄悄擊之」的旨意,但沒有事先曉諭;也堅決拒絕手下大臣的勸阻;並且是要洋人從北塘登陸,繞道至天津的設計者。 3.對這一喪權辱國的橫禍,以曾國藩、郭嵩燾、吳汝綸等為代表(還包括李鴻章、馮桂芬等人)的比較清醒的官僚和士紳,已經有過嚴厲的批評和諷喻。 令人震驚的是:時至20世紀90年代,我們的教科書,仍然按咸豐皇帝和僧格林沁的調子唱歌,不同之處僅在把「鄉勇」換成「士兵」! 說到這裡,我們可以回答火燒圓明園是不是可以避免的問題了。面對咄咄逼人的強敵,作為弱勢的大清帝國一方,明智的選擇是嚴格執行現有條約,避免與之正面衝突,爭取時間,改革和發展自己。而當時的政府和士紳,完全被極端的情緒支配,在小事上製造違約的蠢行,結果釀成大禍。如果清政府決策層和有關的地方督撫不是那麼愚昧,這場災禍是有可能避免的。可是,朝野上下的認識水平和專制的決策程序,是歷史的積澱,不是朝夕所能改變;侵略的本性又決定了他們不可能成為文明之師;於是,這場災禍又是難以避免的。 註:該文直接導致《中國青年報•冰點週刊》於2006年1月24日團中央宣傳部勒令停刊整頓,後因龍應台一篇《請用文明說服我——致胡錦濤的公開信》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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