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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剑雄:我经历过的“学生政审”

文革政审介绍信 作者:葛剑雄,选自:历史学家茶座 所谓“ 政审 ”,就是政治审查的简称。这曾经是改革开放以前每个成年人或中学文化程度以上的人所必须经历或熟悉的过程——因为从理论上说,人人都需要通过各种方式的“政审”。 从1968年开始,我被挑选进了所在中学的“材料组”(专案组的别称),参与审查运动的对象。一年后,学生开始上山下乡,接着又有了毕业分配,我兼做学生的毕业政审。 文革 后期共青团的活动恢复,我担任了校团委书记,又需要对入团对象作政审。直到1978年,我考取研究生离开中学,我做了十年的政审。 中学毕业前就需要政审 在当时的上海市区,学生到中学毕业前,就必须进行家庭情况与社会关系的政审,填写一张政审表,放进学生档案,转入他(她)下阶段的工作、学习单位或户口所在的派出所。在毕业前的半年,学校就要派人去每位学生家长所在单位,通过查阅本人档案,摘录家庭出身、本人成分、政治面貌、家庭成员、主要社会关系、奖惩记录、有何审查结论或特别需要说明的问题,然后交单位核对无误后签署意见,盖上公章。父母双方材料齐全后,由政审人员填写表格,摘录的材料作为附件,放入学生档案。 查档案需要县级以上政府部门的专用介绍信,接待单位只认县级以上的公章,专职人员一看公章的口径就明白了。按规定,政审人员只能查与自己身份相当的对象,如团员或群众不能查党员的档案。 每次政审,我们将名单交给学生家长单位的人事部门,去抄上两三天,百来份政审材料就完成了。但一大半家长的单位都是分散的,得一个个去,太远的,一般都发函调。 从政审中,我看到了政治运动的残酷无情 我政审的对象大多属“劳动人民”,档案袋中只有薄薄几张纸。但“有问题”的人档案会有几大包,如何能不错不漏地摘录,又节省时间,既需要正确判断,也得依靠经验。刚开始时我逐张翻阅,速度很慢。后来才知道,自传、检举揭发材料、旁证材料、调查笔录等不必看,只要找到主要表格或审查结论就可以了。 有时翻到一大包材料,出于好奇,我会仔细阅读,倒了解不少平时从来没有机会了解的情况。其中不乏一些骇人听闻的事实,使我感受到了阶级斗争、政治运动的残酷无情。如一位被枪决的“恶霸地主”的全部材料就是一张草草书写的“判决书”,没有任何旁证材料。检举揭发他人的信件,特别是针对领导的,往往留在本人的档案中,还加上领导要求对该人调查的批语,甚至已作了“恶毒攻击”、“阶级报复”等结论,可怜本人还一无所知。 解放初,绝大多数人填表格或写自传时都极其忠诚老实,特别是在政治运动中,或自认为出身、经历或多或少有点“问题”的人,都点滴不漏,惟恐涉嫌隐瞒历史,欺骗组织。那些要求入团入党、靠拢组织的积极分子,更将这当作相信党的具体行动,往往连道听途说的话也会当事实交代,心里有过的想法也要汇报。如有的人解放前当码头工人,拉黄包车(人力车),为了相互照顾,拜过把兄弟;或者为了寻求庇护,拜过师父。所以在填写社会关系时会写上:结拜兄弟某某系恶霸,被政府镇压。师父某某,听说逃往台湾。有人上过大学,会将同学作为社会关系一一列出,其中免不了会有“去美国留学未归”,“随蒋匪逃台”,“是三青团骨干”等。于是,明明本人属“苦大仇深”的工人阶级,或党员干部,却已列入“内部控制”,在档案中写上了“有反动社会关系”,“社会关系复杂,有逃台蒋匪特务”。到 文革 中“清理阶级队伍”时往往成为重点审查或批斗对象,甚至成了“里通外国”、“敌特嫌疑”,本人受罪,还祸延子女,使他们在入团、分配工作时受到种种限制。 毕业家庭政审一般限于父母,但父母双亡的则还得调查抚养者(监护人)。如直系亲属中发现有“杀(被判死刑)、关(被判徒刑)、管(被判管制、劳动教养)”对象,则还得补充调查,至少要抄到正式结论。 “学生政审”使许多学生被打入另册 当时,这份政审表格成为学生档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学生毕业后不管是下乡还是就业,都要带上。有的单位要先看档案,审查合格后才会接收。 政审表格是不与本人见面的,班主任和其他教师也不能看,但对分配有一定限制的对象,会给相关教师提醒一下,不一定透露具体内容。教师往往颇感意外,甚至大吃一惊,一些最钟爱的好学生、学生干部就此与某些机会无缘。 在这十年间,经我们之手产生的“政审材料”,更多的是使一些学生从毕业之日起就戴上了无形的枷锁,受到种种限制和不公正的待遇,被打入另册。要不是拨乱反正、改革开放,或许我会一辈子做这样一件名为“坚持政治方向,贯彻阶级路线”,实质伤天害理的事。 如今,我作为复旦大学的研究所所长、图书馆馆长,先后接收过很多硕士、博士研究生和新员工。他们都有档案材料,但我从来没有去查过他们的家庭出身或社会关系,我重视的是面试,看重他们的实际能力和表现。每当他们被愉快地录取,或拿到毕业证明、获得学位时,我不由得感叹:“年轻人,可知道你们有多幸运!只要凭自己的努力,你们就能获得这一切。” This entry passed through the Full-Text RSS service — if this is your content and you're reading it on someone else's site, please read the FAQ at fivefilters.org/content-only/faq.php#publishers . Five Filters recommends: Incinerating Assange – The Liberal Media Go To Wor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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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者

译者 黄菖蒲 艾伦·奥斯丁惶恐不安的走上阴暗老旧的楼梯,这地方就在佩尔街附近。他在昏暗的楼梯口偷偷瞄了许久,才在其中一扇门上发现了他找的那个名字,字迹已经斑驳不清。 他按照指示推开门,发现那是个袖珍的房间,除了一张平淡无奇的餐桌,一把摇椅和一把普通椅子,根本没有别的家具。四周墙壁泛黄暗淡,其中一面墙摆着几个架子,上面放着大概十几个瓶瓶罐罐。 一个老头正坐在摇椅上看着报纸。艾伦默默的把拿到的卡片交给他。“请坐,奥斯丁先生,”老头彬彬有礼的说,“很高兴认识你。” 艾伦问道:“听说,您这儿有种效果非凡的灵药,这是真的吗?” “我亲爱的先生,”老头回答说,“我的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我可不卖泻药或是其他简单低级的东西。不过尽管如此,种类还是相当丰富的,我这儿的东西,样样都不凡。” “哦,其实······”艾伦说道。 “瞧,”老头打断了他,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瓶子,“这种液体,无色,味极淡,无论放在咖啡,酒还是其他饮料中,都很神不知鬼不觉。一般的尸检也很难检查出来。” “你是说这是毒药?”艾伦惊叫道,惊骇不已。 “随便你叫他手套清洁剂好了,”老头冷淡的说,“这东西也许可以用来洗手套,我没试过。有人会称它,生命清洗剂。人生有时候就该去去污渍。”   “我想要的不是这种,”艾伦说道。 “反正半斤八两啦,”老头说道。“你知道这得多少钱吗?仅仅一茶匙就足够了,一口价 5000 美元。” “不会都这么贵吧,”艾伦感到惴惴不安。 “亲,当然不是了,”老头回答。“像媚药,就卖不了这么好的价钱。需要媚药的家伙可付不起 5000 美元。付得起价的就用不着那玩意儿了。” “那太好了,”艾伦说道。 老头接着说道:“在我看来,顾客一旦满意了,再有别的需要,就会再次光顾的,即使价格昂贵,如果需要,他也会为此攒足钱。 “所以,”艾伦问,“你真的有媚药卖吗?” 老头一边伸手去拿另一个瓶子,一边说道:“要是没有,我就不会跟你介绍刚才那种药剂了。手里有你想要的,我才能如此坦白。 ” “那这些药水,”艾伦说道。“效果不会是昙花一现吧。” “非也,”老头说道,“效果保证恒久远,远远不只是一时的情难自抑哦。不过, 都有都有,没错,全都有。效果绝对够劲,够久。 “天”,艾伦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太有趣了!” “别忘了它还能改变人心,”老头说。 “我晓得了,”艾伦说道。 “对你冷漠的人会疯狂恋上你,轻蔑你的人也会变得倾慕你。在女士的橘子汁,汤或鸡尾酒里,只需放进一点点,味道很难察觉。然后,无论她多么花枝招展,放浪轻浮,都会彻底改头换面。一心一意想要和你独处。 “这真令人难以置信,”艾伦说“她可喜欢派对了。” “不会了,”老头说。“她会担心你邂逅别的漂亮女孩。” 艾伦一阵狂喜:“她真的会为我吃醋?” “当然,她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她现在也如此,可都是些她毫不在意的事。” “她一喝了这个,就会了。她会对你紧张万分,你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太棒了!”艾伦惊叫。 老头继续说道:“她恨不得了解你做的和遇到的所有事,事无巨细,一字不漏;当你不经意露出微笑,或者伤心忧愁,她就恨不得变成你肚子里的蛔虫,了解你的所思所想。” “这不就是爱情 !”艾伦激动不已 。 “没错,”老头说道。“她会体贴入微的照顾的,不会让你受累,她会为你端茶倒水,准备饭菜。哪怕你迟到一小时,她也会惶恐不安,担心你出意外,或者被别人迷住了。” “我真想象不出那样的戴安娜!”艾伦欣喜若狂。 “你不必想象,”老头说道。“对了,还有,世间免不了诱惑,你若是一时把持不住自己,偶尔出轨了,也不必担忧,她最后总会原谅你的。她即使伤心欲绝,最后还是会原谅你。 “我不会那样,”艾伦面上写满热诚。 “那是当然,”老头说,“万一发生了,也不用担心。她不会跟你离婚。绝无可能。她不会让你感到丝毫的不安。 “这灵药多少钱?”艾伦问。 “没有手套清洁剂,或者说生命清洁剂—我偶尔这么叫—那么贵。那东西可要花足足 5000 美元。沉湎于那些东西的人,要为此存钱,年纪免不了比你大些。 “那媚药呢?”艾伦问。 “哦,那个,”老头打开餐桌的抽屉,拿出一个袖珍,脏脏的小玻璃瓶,“这个只需 1 美元。” “真是感激不尽,”艾伦一边看着他把小瓶子装满,一边说道。 “我乐意之至,”老头说。“顾客生活宽裕了,早晚会回来买些昂贵的东西。给,你会发现它非常有用。” “谢谢,”艾伦说,“再见。” “再会,”老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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