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军

曹长青 | 温家宝家族巨富是真的吗?

《纽约时报》独家揭密,中国总理温家宝家族有巨额财产,多达27亿美元!虽然中国政府迅速遮屏了这个报道网页,但国内的朋友说,网民已私下“大面积”传送。在今天的网络时代,恐怕家里不论有多少宝,多大财力和权力,都无法封住信息了。 在中共十八大之际,纽约时报发表这样的揭秘报道,有些人认为是温的政敌提供,有政治动机,所以“不可信”,甚至是“假新闻”。那么对《纽约时报》这篇报道应该怎样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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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力建 | 薄熙来案的深层次思考

作者: 信力建   9月28日,中共中央确定召开“十八大”日期的同时,薄熙来一案也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定性。新华社报导说:薄熙来的行为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极大损害了党和国家的声誉,在国内外产生了非常恶劣的影响,给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了重大的损失。政治局会议决定将薄熙来开除党籍、公职移交司法部门处理。其主要犯罪三条,一是在谷开来杀人事件中滥用职权,二、通过家人收受他人巨额贿赂。三、与多名女性发生或保持不正当性关系。 10月26日新华社又传来最新消息,薄熙来因涉嫌犯罪,最高人民检察院经审查决定,依法对其立案侦查并采取强制措施,案件侦查工作正在依法进行中。 与中共政治局会议相关的决定和报导中,当局列举了薄熙来腐败、淫乱、滥用职权、严重违纪等多项罪名,跨越他从政二十年时间,覆盖大连市、辽宁省、商务部和重庆市等所有任职时段。曾经“今朝风流人物”,如今已成“日薄熙山不再来”,等待薄熙来的,将是一场严厉的审判。 政治明星是如何倒掉的 回观薄熙来的政治之旅,其勃其衰,可谓“玩得就是心跳”。作为众所周知的高干子女,薄熙来的人生轨迹与其父辈的政治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其人生经历实可作为中国政治的一个印证。不过,也许正是“吃透”了中国政治的原因,薄熙来并没有从父辈们九死一生的政治波折中汲取教训与经验,当然也更不可能产生具有超越性的政治抱负。 薄熙来此前的仕途,如果不说是一马平川的话,那也堪称是坦途一条,绝对算得上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但是,薄熙来在仕途上打马赶路、在政坛上呼风唤雨的过程中,时刻不忘打造、包装个人的政治形象,充分而巧妙地利用其所辖之地的“党的喉舌”以及现代大众传播工具,把其应负的政治义务和必须履行的官员职责转化成个人的“政治魅力”,由此不断垫高其实现个人政治抱负所需蹬踏的台阶。像薄熙来语录,那真叫货真价实的振振有词冠冕堂皇。例如,薄熙来当年曾经说: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只有几步,搞不好,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定要头脑清醒,时时处处把握好自己,千万不要因为一念之差,被一票否决,追悔莫及。说到底,廉洁是一种幸福,不贪不占,遍体轻松,心地坦然,办事踏实。”今年两会更扬言:“说我儿子开红色法拉利,完全是无稽之谈,我夫人开来二十年前就是个很成功的律师,但她担心有人造谣生事,早早就关掉了红红火火的律师事务所。多年来就是看看书,搞些艺术,做做家务,默默陪伴着我,对她做出的牺牲我十分感动,也很歉疚。”何谓人模狗样,这段话就是标准注脚。 学者荣剑在《回望重庆》系列文章中指出,对薄熙来与重庆来说,“红色成为其最安全的保护色,足以维持其党内正统地位,不会遭致根本反对。”但薄熙来的教训告诉中国,红色未必能保护所有人,一味纵容“深红”、“极左”,以“核心价值”、“独特性”拒绝普世价值,很有可能引火烧身。 确实,当初薄熙来主政下的重庆,曾经是全国维稳的样板城市,以高调唱红打黑为手段,为了政绩,为了表面的和谐稳定,重拾毛泽东那一套极权专制个人崇拜的手法,大搞书记专政,无法无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于是,人们看到的重庆,据薄粉们说官僚胆小了,社会治安了,没有贪官了,简直是和谐圣地,稳定乐园。2011年8月,中央综治委发文通报全国各省区市2010年度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考评结果,重庆市综合考核得分位居全国第一,这是综治工作考评以来重庆取得的首个全国第一。2011年8月9日举行的〝重庆市荣获2010年度全国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工作考评第一名〞新闻通气会上,重庆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刘光磊说重庆已成为全国最安全、最稳定的城市之一。 而由薄熙来发起的“唱红”更为红火,薄熙来到重庆就立即开始了他的重庆论述建设工程,其中一项重要举措是「唱读讲传」——唱红歌、读经典、讲故事、传箴言。据新华社、《重庆日报》等官方媒体报道,有高层领导认為,这是「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有效载体」。推广活动热烈铺开,例如重庆当局选定36首红歌,要求市民背唱;向全市市民发布毛泽东语录等红色短讯;监狱在囚人士唱红歌优秀者可获减刑等;重庆卫视新增“红色频道”播红色文化节目;重庆医科大学竖起10层楼高、重46吨的毛泽东巨像;学校等举办唱红歌大赛,鼓励70万大学生上山下乡;重庆三峡中心医院用唱红歌方法,治疗精神病患者等等。把重庆人民带进了他精心设计的“楚门的世界”,仿佛一切很美好。 然而这种表面稳定下的〝和谐重庆〞,真实的面目却是怎样的呢?打黑方面,李庄案件、一坨屎案件等重庆冤假错案的重新审理,薄谷开来、王立军和即将揭晓的薄熙来的案件的审理,撕开了所谓〝最安全、最稳定城市〞的外装。使我们看到这个薄氏统治下的重庆外表红光耀眼光鲜亮丽,内里黑幕重重腐败丑恶。正是这个权力没有制约的一方诸侯,飞扬跋扈目无法纪,刑讯逼供,严刑拷打,草菅人命,为所欲为,无所不用其极。顺我者红,逆我者黑,法律成为手中玩偶,造成大量的冤假错案。而唱红方面,「仅唱红一项,就支付成百上千亿,无论是纳税人缴纳的,或是黑打掠夺的,都应该反思。」前律师李庄如是评价「唱红」﹕「服装费、差旅费、唱红奖金、唱红加班费……,影响的社会生产力以及给民众洗脑造成的危害更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但是,薄熙来的幸运在于,「唱读讲传」刚好迎合了党内就「普世价值」与「核心价值」之争的讨论,并以重庆实践為「核心价值」派添加砝码。正是因为有了坚决不搞「西方那一套」,才让「中国这一套」有了唱大戏的空间;正因为拒绝承认普世价值,才有了中国独特性的所谓执政正当性存在。今天那些仍然举著红色旗帜、毛泽东画像、「薄熙来是人民的」的极左势力,正是在这样的论述空间中找到了重生的土壤。 可以说,正是薄熙来这样的官僚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查处这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是中国人民之福,是胡温任内最大的政绩,让人民免于再次遭受苦难,挽救了差点被活埋的几百名有良知的知识分子。 告别文革,否定文革 正是胡温的高瞻远瞩,看到了文革幽灵的复活会给中国带来怎样严重的灾难,毅然出手,制止了薄熙来的狼子野心。也同时告诉中国人:文革绝对不能重来。 红色的极左政治的特点就是任意践踏人权及法律尊严,一直激起全社会的抵触和抗议。拒绝普世价值的举动违背民意,也重创民心。所以,极左领袖即使精通“聪明作秀”,向部分群众输送经济利益,最仍难赢得历史的同情。张春桥当年从食品、日用品供应方面“善待”上海巿民,甚至不惜引起外地群众的抗议,但人民并不原谅他。历史的同情是稀贵之物,绝非廉价品。毕竟,民主和人权才是价值的试金石。 薄熙来在其所辖范围,实行“一言堂”统治,说一不二,一言九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所在的官场,只允许他一个人的魅力存在,其他人在其眼中都是家丁,尽是蝼蚁。薄熙来设计打造自己的魅力形象,鼓励放任那些肉麻地吹嘘和“歌颂”自己的文字和歌曲,但对任何不利于自己的言词甚至哪怕仅仅是表示,都要以其不被监督和限制的权力,动用专政的力量给予最严厉的打击。《薄熙来之歌》的诞生和扩散,反感薄熙来并有所表示的人所受到的非人道迫害,就是再好不过的证明。 毫无疑问,无以制约的权力是薄熙来崛起于政坛、跌落于政坛的根本原因之一。此正所谓“成也权力,败也权力”。他在王立军事件和薄谷开来故意杀人案件中滥用权力,利用权力为他人谋利,直接和通过家人收受他人巨额贿赂和巨额财物,与多名女性发生或保持不正当性关系……而就是这样一个龌龊至极的人,在公众面前却是满腹治国经、满口漂亮话的正人君子。这样的人能在中国政坛上叱咤风云,一路上行,真是让已经受过“文化大革命”这茬罪的人们惊出了不止一身冷汗! 薄熙来的政治之路,再证“文化大革命”的政治模式,已是一条死路。告别文革,就必须彻底否定文革的始作俑者:毛泽东。 一九七九年,元帅叶剑英代表中央在国庆三十周年庆祝大会上发表讲话,对毛泽东的功绩给予高度评价,而对他的失误和缺点则采取了不指名的批评;叶剑英称,文革的发生是毛泽东对党内国内形势作了违反实际的估计,对修正主义没有作出准确的解释,离开了民主集中制,采取错误的斗争方针和方法;叶剑英强调林彪、四人帮利用这些错误制造和推行了一条极左路线。叶剑英的国庆讲话经过反复修改和推敲,甚至不惜以语法结构上没有主语的方式,来隐去毛泽东的名字及他应负的责任。多年后,官方媒体的解释仍然是,「对于维护安定团结的局面是必要的」。 这就是中国大陆「回避文革﹑不批始作俑者毛泽东」的底线。其结果,文革结束三十六年来,极左思潮远不是「死而不僵」,而是始终喧嚣不已。对政治大人物与他犯有的祸国殃民严重错误进行「切割」或「软着陆」,就是践踏正义原则的行为,这跟违背大自然规律没有两样,不可能不受到惩罚。看似自作聪明,其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患无穷。正因为如此,邓小平八十年代初再三强调要「完善国家的宪法和法律并使之成为任何人都必须严格遵守的不可侵犯的力量」也沦为空言,政改之路也显得遥遥无期。 薄熙来极左现象的深思 有港媒发表署名评论表示,重庆事件除了说明薄本人擅长做戏和笼络人心外,那些不愿正视薄熙来的罪恶而一厢情愿“挺薄”的人,实际上集体呈现出“较为复杂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这综合症的施加者正是薄熙来,而且薄熙来本人就是一个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本质特点,就是在长时间的暴力威胁与资讯封锁下,被害人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而对随时可以剥夺自己所有权利甚至剥夺自己生命的加害人所偶尔施舍的“恩惠”形成一直扭曲的好感和依赖心。严重者甚至彻底转变成加害者的精神奴隶而为虎作伥。 该评论表示,薄熙来和他的父辈都曾经是文革的受害者,但他走上仕途后,不仅不致力于防止文革灾难的重现,反而对发起文革给全中国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毛泽东推崇备至,并在重庆践行其做法,大搞个人崇拜,“制造政治人格化效应”,其行为特征即具有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特征。 评论分析认为,重庆市民被薄分割成若干个群体,薄一手“施恩”于市民,给予普通民众一些小恩小惠,另一手制造“红色恐怖”,对一些民营企业者采取极端暴力手段予以打击,同时“控制讯息传递”以谎言和假相来操控民意,完全符合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效应的所有条件。因而,就算薄在重庆的施恩是属于杀鸡取卵的做法,事实上使重庆市民长期利益受到严重侵犯,重庆市民中部分人还是对薄感恩戴德,“集体呈现出较为复杂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评论认为,薄的真实动机是追逐权力,他明明深知毛的政治模式有多残酷,却仍竭尽全力地对其维护美化,充分说明薄是故意以自己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去刻意引导重庆市民也向此靠拢,并以此营造他个人的人格魅力,彰显他的“伟岸高大”,以虚伪的言行欺骗和蒙蔽重庆市民。 只有民主法治才能“保护”所有人 但是,薄熙来倒掉了,一切就相安无事了吗?正如当年陈希同倒掉了,陈良宇倒掉了,那些“台上孔繁森、台下王宝森”的官僚们仍然是“春风吹又生”。 梳理一下整个事件,有网友将薄熙来案和当年的〝林彪叛逃事件〞作类比,当年写在党章里的〝毛泽东继承人〞林彪叛逃,让毛的所谓〝继续革命理论〞破产,间接导致了〝文革〞结束;而作为薄熙来曾经的亲密盟友——王立军也最终选择出逃美领馆这个象征着公平自由正义的地方,直接导致了薄熙来下台。 剃人头者,人亦剃其头。此时铁窗下的薄熙来,昔日践踏法治,对别人「唱红打黑」,如今却被「扫黄打非」,内心也一定很恐惧受到清算。回想重庆暴政,张君对文强说过「将来有一天,你的下场会和我一样」,张君被枪毙了;后来文强对王立军说出同样的话,文强又被枪毙了;后来王立军隔空对薄熙来说出一样的话,但他懂得寻求民主国家的仗义帮助,最后只被判15年徒刑。还有最近莫名失踪的实德集团徐明,曾经也是商海中叱咤风云的人物,以为傍上了薄熙来、王立军此等权势人物就可以安然无事,而如今突然销声匿迹,生死不明,树倒猢狲散。徐明一定也很后悔,如果生在西方,有民主法治、商业自由,他何必行贿苟活? 但正如共识网负责人周志兴所说的:“在现有的制度土壤里,薄熙来一定还会再长出来!為了避免这样的现象,在目前总的权力结构不能改变的前提下,要对官员管理体制作相应的改造,从任命、监督到罢免,要有切实可行的办法。例如,官员的财产公布问题,能不能从新提拔的官员开始实施?例如,能不能更加充分利用网络的监督力量,等等。” 温总理说得好:公平正义比太阳还要光辉。底层人民期盼公平正义的社会,以求安居乐业。上层官僚更需要公平正义,以免需要时刻提防别人,需要拼个你死我活,动不动拿千万人头保江山保位子。冤冤相报何时了?没有完善的民主法治制度,没有正常守法的游戏规则,谁能保证他的下场可以善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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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楼 | 从“刘跨越”到薄熙来:他们是否是中国政府的现实缩影?

  各种各样的丑闻已经成了中国崛起的背景音乐,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以前从未对统治这个国家的人所享受的优待了解得如此之多。中产阶级已经接受了中国后社会主义时期的政治代价:只要党的执政能力还说得过去,就不挑战党的统治地位。但温州的撞车事故违反了这个契约,对许多人来说,它的意义就是政府失败的标志性体现。这是个无情的判决。   今天,中国政府官员面对的诱惑的规模是西方国家从未遇到过的。但对执政党来说,这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下个月即将离开政治局的温家宝总理都称,腐败是“执政党的最大危险”——对这个威胁听之任之,可能会“人亡政息”。   中国的火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是落后的象征。一个多世纪前,慈禧太后被赠予一台微型发动机,好拉她到皇城内的各处地方,而她认为“冒火的大车(fire cart)”极其冒犯自然秩序,将其禁止,并坚持她的车厢仍然应该由太监来拉。虽然毛主席坐着火车巡视四方(此时的铁道有一部分是用于军事的),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坐火车旅行仍然是迟缓、拥挤的痛苦经历。人们给蒙着烟尘的火车按照车厢颜色起了绰号:“绿皮车”是最慢的,“红皮车”也好不到哪去。20世纪50年代,日本率先推出高速列车,欧洲紧随其后,而中国仍然远远落在后面。官方媒体对此哀叹道,中国人均拥有铁路仅为6厘米——“不到一根香烟的长度”。   2003年,中国铁道部长刘志军开始负责实施建设12万公里高速铁路的计划——比世界其他国家的高铁里程总和还多。对于跟中国火车打过交道的人来说,这是很难想象的。“早在1995年,如果你告诉我中国会有今天,我会觉得你是彻头彻尾地疯了。”在香港工作的英籍交通顾问理查德·迪·博纳(Richard Di Bona)最近对我说。这个计划总投资超过2500亿美元,是自20世纪50年代艾森豪威尔总统的州际公路系统(Interstate Highway System)以来世界最昂贵的公共工程项目。刘部长的万丈雄心和张扬作风为他赢得了“刘跨越”的绰号。为了赶在2008年内完成第一条高铁线路,他赶着手下的工作人员和工程师日以继夜轮班工作,铺设轨道、修改图纸、开挖隧道。他喜欢说:“牺牲一代人,实现大跨越。”(有些同事叫他刘疯子。)官方新闻大力宣传一位名叫忻力的工程师,因为他在电脑前坐得过久,左眼几近失明。(“我就是失去一只眼睛也要工作。”他对记者说。)第一条高铁线路于2008年6月首次试运行,它超预算75%,严重依赖德国设计,但在典礼上没有人细想这些事情。干部们流下了眼泪。当另一条线路首次运行时,刘志军在列车长旁边坐下,说:“如果要死人的话,我当第一个。”   那年秋天,为了抵御全球经济衰退,中国领导人将高铁投资提高一倍以上,将目标调高为到2020年建造16万公里高速铁路,这相当于将美国第一条横贯大陆的铁路建造五次。中国准备向伊朗、委内瑞拉和土耳其出口铁路技术。中国还为一条通过哥伦比亚山区的货运铁路绘制图纸,这条铁路将对巴拿马运河形成挑战。另外,中国签署了建设“朝圣特快(pilgrim express)”的协议——在麦地那和麦加之间运送信徒。   2011年1月,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国情咨文讲话中提到了中国的铁路繁荣,作为证据说明“我们的基础设施曾经是最好的,但领先优势已经下滑”。下一个月,佛罗里达州州长里克·斯科特(Rick Scott)以拒绝联邦资金的方式,阻止了美国第一条高速铁路的建设。美铁(Amtrak)已经宣布了一项计划,到2040年将列车速度提升至与中国相当。   2011年7月23日的温州撞车事故击碎了这一切,这起事故造成40人死亡,192人受伤。政府从实用意义和象征意义的原因出发,迫切希望尽快恢复列车运行,在24小时内就宣布这条线路恢复通车了。宣传部命令编辑们尽可能少地关注撞车事故。“不质疑,不展开”,宣传部在一个内部通知上发出如此的警告。当第二天早上报纸出来时,中国的第一起高速列车相撞事故不在头版。   但是,公众不想就此罢休,而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不是一辆在偏远地区掉下公路的大巴;这是几十个死于国家值得骄傲的公共建设成就的人——在这个新近网络化的时代,乘客们有手机,目击者和批评者终于有了让宣传者颜面扫地的工具。   公众要求知道,为什么救援人员取消搜索后,一个两岁的幸存者在残骸中被发现。一名铁道部发言人说,这是“一个奇迹”。批评者一片哗然,称他的解释“侮辱中国人民的智商”。当局一度将一部分受损的列车挖坑掩埋,声称救援工作需要平整的土地。当记者指责他们试图阻止调查时,不走运的发言人答道:“至于你信不信,由你,我反正是信的。”这句话在网上爆红,成了政府逐渐消失的信誉的象征。(列车被挖了出来。发言人被解职,最后一次露面是在波兰工作。)   数天之内,生产信号箱的国有企业为设计失误道歉。但是,对许多在中国的人来说,把注意力只放在一个损坏部件上,就忽视了中国崛起过程中的一个深层问题在此事中可能起到的作用:普遍的腐败和对道德的漠视已经导致被化学品污染的牛奶进入市场,质量低劣的桥梁和公路为了满足政治目标被匆匆建好。当国家电视台主持人邱启明脱离台本,在电视上连续发问时,他出人意料地成了这个时刻的代言人:“能不能让我们喝一杯放心的牛奶?能不能让我们住一套屹立不倒的楼房?能不能让我们走在城市的大马路不出现突然的坍塌?”   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别无选择,只能赶赴撞车现场,并发誓进行调查。“如果在查案过程中,背后隐藏着腐败问题,我们也将依法处理,毫不手软。”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长眠在地下的死者。”人们没有忘记温总理的承诺。调查的首个期限到来了、过去了,而人们仍然继续要求进行更全面的清查。在12月,当局终于公布了一份史无前例的详尽报告。它承认“严重的设计缺陷”,“忽视安全管理”,在招标和测试中存在问题。报告还在政府和工业界问责了54人,以刘跨越为首。部长的名字成为“崩溃的系统”的代名词——这是揭黑杂志财新《新世纪》给铁道部起的名字,它证明了这样一种政治现实——用财新的原文说,“因为绝对的权力会导致绝对的腐败,所以遏制贪污的关键是限制权力”。当我同一名参与这条铁路建设工作的工程师交谈时,他告诉我:“我无法具体指出哪些步骤被忽略了或者什么任务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因为整个过程都是被压缩的,从开始到结束。”   他补充说:“在中国有一个说法: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各种各样的丑闻已经成了中国崛起的背景音乐。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以前从未对统治这个国家的人所享受的优待了解得如此之多。保护党的领导人免受仔细审视的帘幕,被财富、技术和令人瞠目结舌的草率举动共同拉开了。   在2月份,这种形势变得明朗起来。当时,重庆市公安局长王立军同他在党内的靠山薄熙来闹翻,逃到了美国领事馆。他知道党内最高层领导进行谋杀和侵吞公款的事情,这是他整个职业生涯的价值所在。这个叫王立军的公安局长没有受到保护——他被控叛逃和受贿的罪名——但他的故事是掩盖不住的:曾经注定要继续高升的党内巨头薄熙来由于“收受巨额贿赂”、滥用职权及“其他涉嫌犯罪”被开除出党;他的妻子被控投毒杀害为这个家庭办事的英国人,审判结果是罪名成立。薄熙来的垮台也戳穿了简朴公仆的神话。据彭博社报道,当他的官方年薪折合19000美元时,其家族拥有的产业价值就超过1亿美元。薄熙来的传奇故事引发了关于其他党内大佬的谣言,虽然言论审查员竭尽全力在网上进行清除,但每个新故事听起来都比较不那么令人惊讶了,与其说是例外,倒不如说是规则。9月,海外中文报纸报道了在北京已经传了几个月的流言:中国国家主席的一个亲信的儿子在天快亮的时候驾驶一辆黑色法拉利撞毁在首都的高速公路上,而当时车里还有两个裸体女人陪着他。党正在准备将未来十年内统治国家的一批领导人推上前台,这个时候出事,简直是太痛苦了。   铁道部长刘志军最初看起来并不太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戏剧性地颜面扫地。薄熙来是北京的婆罗门——一个党内大佬的儿子,身材很高,面对镜头谈笑自若。刘志军是农民的儿子,个子瘦小,视力不好,牙齿天包地。他在武汉郊外的村子里长大,十几岁就离开学校工作,手里拿着锤子和测量仪,沿着铁轨走,检查路况。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对权力之路的感觉。在几个省份,一手好字是难得的技能;而刘志军将字迹练得极好,受教育不多的上级很信任他,让他代笔写信。通过婚姻,他进入了一个政治关系深厚的家庭,并在21岁就入了党。他不知疲倦地为铁路和自己大作宣传,一路青云直上,从省级铁路局局长的位子一直坐到北京的宝座,手握大权。到2003年,作为铁道部长,他指挥的官僚帝国在规模和独立性上仅次于军队,拥有自己的警察、法庭和法官,数十亿美元资金任他调遣。他的铁道部是国中之国,在中国被称作:铁老大。   刘志军将他凌乱的黑发往中间梳以掩盖秃顶,戴一副牛角材料的方框眼镜,这种眼镜在党的高层干部中非常流行,以至于被称为“领导眼镜”。刘志军的一名同事曾经同他密切合作,这名铁路员工告诉我:“从革命时代开始,大多数中国官员看起来就很相像。他们有一样的脸、一样的制服、甚至一样的个性。他们循规蹈矩地工作,满足于无所作为,坐等升迁。但刘志军不一样。”如果一份铁路上的工作真能用魅力经营,他就是决心这么干的。他喜欢半夜三更召开会议,并炫耀他的工作习惯。虽然他离权力最高层越来越近,但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上司溜须拍马。在一个夏天,当胡锦涛主席乘坐火车返回北京时,刘志军疯狂地跑过站台去迎接,皮鞋都快跑掉了。“我对他喊:’刘部长,你的鞋!别掉了!’”这个员工回忆说,“但他根本没当回事。他继续满脸堆笑地跑着。”   刘志军的成功给他弟弟刘志祥带来了很多好处。   刘志祥从进入铁道部后就一路高升。他爱讲俏皮话,个性反复无常——就像乔·佩西(Joe Pesci)在家庭中的角色。2005年1月,他因涉嫌以下罪名被羁押:贪污、受贿及故意伤害——他授意谋杀一名试图揭发他的承包商。当时,他是武汉铁路局副局长。(被害人的妻子眼睁睁看着丈夫被用弹簧刀刺死。根据一份官方法律杂志报道,他曾在遗嘱里预言:“如果我被杀了,那一定是贪官刘志祥下的手。”)铁道部长的弟弟将火车票销售收入的一大部分敛进囊中,积累起价值相当于5000万美元的现金、房地产、珠宝、艺术品等财产。当调查人员逮捕他时,他住的地方钞票乱糟糟地堆积成山,已经开始发霉了。(储藏现金是中国腐败官员面临的最棘手的挑战之一,因为最大面额的流通纸币是一百元,价值约15美元。)他被判死缓,后来又减刑为16年有期徒刑。但是,他没有在重刑犯监狱里坐牢,而是被转移到医院,据说他在那里继续通过电话指挥铁路业务。   在北京,刘部长被忠实的部下簇拥着。这些部下的总头目是副总工程师张曙光,他曾经身着皮大衣披白围巾出席铁路会议,喜欢用“紧握的拳头”来形容自己的谈判方式。他在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任客车处处长,这个位子赋予他对巨额开支的控制权。“事情全在他点头。”铁道科学研究院的退休研究员臧其吉对我说。张曙光没有多少科研经验,但他渴望树立威信,让两名教授以他的名字出了本书,以求跻身于一个精英学术协会。(他以一票之差未能当选。)   刘志军把一切都押在高铁上。为降低通货膨胀对土地、劳动力和原材料成本的影响,他鼓吹速度高于一切。“我们一定要抓住机遇,快速推进大规模铁路建设。”他在2009年的一次会议上说。刘志军的野心和中国的威权主义是一种不稳定的组合。铁道部是自己的监管者,几乎没有监督,部长和他的手下对反对的声音毫不容忍。北京交通大学教授赵坚公开不同意快速建设高铁,刘志军召见了他,建议他保持安静。赵坚拒绝服从,随后北交大校长给他打电话。“他告诉我,不要再继续表达我的意见。”赵坚告诉我。赵教授仍然坚持反对立场,但他的担忧没人理睬——直到撞车。“那就太晚了。”他说。   对速度的痴迷是全方位的。这个系统迅速膨胀,供应商生产的几乎所有东西都能找到买家,无论质量如何。据调查,在温州撞车事故中失灵的信号系统是在自2007年6月起的6个月内由国有企业中国铁路通信信号集团公司开发完毕的。公司拥有约1300名工程师,但时间上的要求使其无暇顾及其他;撞车事故调查人员发现,负责信号系统的人员只进行了“宽松”的检查,“未能发现设备存在的严重设计缺陷和重大安全隐患”。主管此事的办公室“一片混乱”,“文件丢失”。然而,信号系统还是在2008年通过验收,并安装到全国各地。当铁路界颁发当年的新技术奖项时,信号系统获得了一等奖。但公司内部的一名工程师后来告诉我,当他发现这东西是匆忙交差的时候,并不感到惊讶。   还有其他可疑因素。2010年4月,日本东海旅客铁道株式会社会长葛西敬之说,中国正在建造的列车大量沿用日本设计。川崎重工威胁起诉中国在进行技术转让时将川崎的技术说成自己的,北京的铁道部对此抗议严加驳斥,称其为“心理状态脆弱和缺乏信心”的表现。   葛西敬之还指出,中国的列车运行速度比日本所允许的快25%。“我们绝不会令其如此接近极限。”他对英国《金融时报》说。   在撞车前的最后几天,匆忙完工的铁路成了这一系列原因的组合中最后一个、也是致命的因素。6月,为向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献礼,政府举行了最重要的一条线路——京沪线——的通车典礼。施工计划被削减了整整一年;投入运营的第一个星期中,晚点、电力故障频频发生。据一名铁道部下属的经理说,高铁工作人员被警告,如若再有晚点情况,他们的奖金将会受到影响。2011年7月23日晚上,当列车在铁道上拥塞时,调度员和维修人员竭力去修复出故障的信号灯,而忽视了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停住列车,恢复信号。撞车事故调查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梦恕告诉我:“维修人员对自己的工作不够熟悉,而且他们不想让火车停下来。他们不敢。”   当撞车发生时,刘跨越已不再担任铁道部部长。2010年8月,国家审计署对一家大型国有公司的账目进行审计时,发现一笔1600万美元的“佣金”,是付给中间人的,以换取高铁合同。这个中间人是一个叫丁书苗的女人,她也许比任何人都更能体现中国的铁路繁荣所创造的财富。丁书苗来自山西农村,是个目不识丁的农民,起初以养鸡卖鸡蛋为生。她身高1.78米,肩膀宽阔,讲起话来像汽笛。在20世纪80年代,当邓小平将这个国家转向市场经济时,她收购邻居们的鸡蛋,到县城去卖。当时,这种行为在没有执照的情况下是非法的。鸡蛋被没收了;多年之后,她还时时谈起遭遇过的困窘。后来,她适时地开了一家小餐馆,生意很好,她给有权的客人免单,吹嘘自己的成功。“如果她有一块钱,她会说有十块。”丁书苗的一名长期同事告诉我,“这让她看起来更有影响力,慢慢地,人们开始认为,他们能从与她的友情中受益。”   丁书苗的餐馆成了煤老板和政府官员经常光顾的地方,不久之后,她插手煤炭货运。当时她做的事用铁路上的话说叫“倒车皮”:跑关系,以低价拿到紧俏货运线路的车皮,然后——根据王梦恕的说法——“以购入价的10倍”转手。她同刘跨越从2003年左右开始有交情,从那时起,她利用在铁路业务上的关系大赚特赚。她的公司博宥集团入股合资企业,向铁道部提供轮对、声障以及其他设备。据中国新华社报道,在两年时间里,博宥的资产增长10倍,到2010年已达6.8亿美元。   “书苗”这个名字显示了她的农村出身,所以在风水顾问的建议下,她改名为“羽心”。她很容易受到嘲笑——人们叫她“傻娘”丁夫人——但她是个培育业务关系的天才。她的一个长期同事告诉我:“当我试图教她如何分析市场、如何经营公司时,她说:’我并不需要了解这些。’”财新网记录了她大胆的高攀之举。为了获得外国合同,她投资支持一家“为国际外交官”服务的俱乐部,这家俱乐部在2010年设法请到了英国前首相托尼·布莱尔(Tony Blair)来访。她举办的奢华酒会吸引了中央政治局成员。她当上了省政协委员,并大做慈善,以至于她在2010年《福布斯》中国慈善家名单上排名第六。   据《环球时报》报道,丁书苗于2011年1月因涉嫌收取回扣总额达6700万美元而被羁押。   (铁道部还指责她利用关系运作刘志军弟弟的保外就医事宜。)   和其他很多人一样,丁书苗知道政府审计人员后来才发现的事情:中国最有名的公共工程项目是 一个几乎完美的滋养腐败的生态系统——不透明、无监督、充溢着现金,尤其是当政府宣布为减弱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而推行经济刺激计划后。这个计划将2010年用于铁路建设的投资增加到超过1000亿美元。在一些情况下,招标期从5天缩减到13小时。而在另外一些场合中,投标纯粹是走过场,因为施工已经开始了。现金突然消失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一个真实案例中,专门用于拆迁补助的7800万美元凭空不见了。中间人将总款项的1%到6%揣进腰包。“如果一个项目是45亿,那中间人就带回家2亿,”王梦恕说,“而且,当然没有人说一个字。”   其中最常见的做法是非法分包。一个合同可以被分成几部分卖出以拿到回扣,然后又被转卖一遍又一遍,直到到达劳动食物链的底部——这里的工人是廉价而缺乏技术的。(这种做法其实并不是铁路业界所独有的:2010年,非法分包商雇用的一个新手焊工在上海的一幢宿舍楼作业时,掉落了焊枪,整幢楼燃起大火,58人死亡。)2011年11月,一个曾经是厨师、没有工程经验的人被发现在带着一群没有技术的民工建造一座高铁桥梁,他们在地基里用碎石取代水泥。在铁路圈里,用廉价材料代替真正应该用的材料的做法非常普遍,值得用个专门的词来描述:偷梁换柱——把房梁偷下来,放到柱子里。   有这么多的回扣,倒过这么多道手,一部分铁路远远超过预算就不足为奇了。广州的一个火车站预算为3.16亿美元,结果花了这个数字的7倍。铁道部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部里的官僚会创建虚构的部门,为它们申请开支。采购是贪污的黄金机会。该部花了近300万美元拍了一个5分钟的宣传片,基本上没有播出过。这个片子令调查人员注意到铁道部宣传处副处长——一个家里有150万美元现金和9个房产证的女人;她的丈夫也在铁道部工作,被发现拥有大量购物卡——比收取现金贿赂更为谨慎一点。其他政府机构也有严重的财务问题——在50个机构中审计人员发现49个有问题——但在铁路世界发生的掠夺,其规模超乎寻常。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的亚洲问题专家廖然告诉《国际先驱论坛报》,中国的高铁形成了“不仅在中国,也许在世界上也是最大的一桩金融丑闻”。   在大多数国家,大规模高层腐败的影响很容易预测:经济学家已经计算出,一个国家的腐败程度每上升一个点(程度以1到10衡量),其经济增长就会下降1%。(想想弗朗索瓦·杜瓦利埃(François Duvalier)统治下的海地或蒙博托(Mobutu)统治下的扎伊尔。)但那些例外是很重要的。在日本和韩国,与腐败相随的是国家的崛起,而不是崩溃。没有比美国更突出的例子了。推动建设第一条横贯大陆的铁路的人被发现在偷偷向自己付建设费,被称为1872年信用流通者公司(Crédit Mobilier)丑闻。媒体这样形容这桩腐败丑闻的严重程度:“在世界目光下,赤裸裸地进行着官方和私人的罪恶和腐败的最具毁灭性的展示。”在1866年到1873年之间,美国建设了超过56000公里的铁路,创造了巨大的财富,但同时,也正如马克·吐温(Mark Twain)所说的那样,展示着“可耻的腐败”。   铁路的过度繁荣导致了1873年经济恐慌(Panic of 1873)和随后的金融危机,在后来的进步时代(Progressive Era),从政治上对权力滥用进行限制的做法得到广泛采用。   在中国,就像在美国一样,腐败和经济一同蓬勃发展。在20世纪80年代,一条红双喜香烟足以换取一次工作调动或一张洗衣机票。但在1992年,中国开始允许土地和工厂为私人拥有,腐败就是从此时开始加速的。据汉学家安德鲁·韦德曼(Andrew Wedeman)测算,现在一年内从每起腐败案件中缴获财物的平均价值增长了两倍以上,达到6000美元。爱马仕包、跑车、子女出国留学的学费代替了一条条的红双喜香烟。生意数额越大,就需要经过越高级别的干部批准,贿赂随之递向高层。   官员和商人组织成“保护伞”,相互勾结,中国学者将这个步骤称作国家的“黑手党化”。到2007年,中国学者裴敏欣发现,中国近一半省份的历任交通厅长都曾腐败而入狱。腐败消耗了中国GDP的3%,在今天也就是2000亿美元,超过国家的教育预算。从那时起,贪腐的机会更加多元化了。今年夏天,国家的权威语言工具书《现代汉语词典》典,增加了一个新词:买官,解释为“购买在政府中的晋升机会”。   今天,中国政府官员面对的诱惑的规模是西方国家从未遇到过的。据彭博社报道,全国人大最富有的70名代表在2011年获得的财富比美国总统、内阁、国会所有议员及最高法院全体法官的总净资产还要多。   关于腐败如何影响中国的未来,有两个基本观点。乐观的情况是,它是从雄心勃勃的从社会主义过渡到自由市场经济的计划的一部分,高速公路和火车令发达国家都羡慕不已。在7月,美国运输部长雷·拉胡德(Ray LaHood)对一名记者说:“中国人更成功,因为在他们的国家,做决定的只有三个人。在我们的国家,三千个人做决定。”   另一种观点认为,人民同领导人之间的契约正在消解,统治阶级在经济疯狂增长的最后几年争先恐后地尽其所能大捞特捞;在自我内部改革上,党将没有能力比苏联人做得更好。去年,中国央行的一份内部报告意外泄露,其中估计,自1990年以来,有18000名贪官外逃,卷走了1200亿美元——这么多钱足以买下迪斯尼或亚马逊。政府已发誓让官员们放弃高级香烟和鲨鱼翅羹,但保持警觉的中国的博客写手仍在发布照片:戴着奢侈手表的干部,停着涂成蓝白色的玛莎拉蒂和保时捷的派出所。下个月即将离开政治局的温家宝总理都称,腐败是“执政党的最大危险”——对这个威胁听之任之,可能会“人亡政息”。   2011年2月,火车相撞事故五个月前,党终于拿下了刘志军。据王梦恕说,调查人员得出的结论是,刘志军准备用其违法所得大肆行贿,把自己弄进党的中央委员会,最终进入中央政治局。“他告诉丁书苗:’给我准备4亿。我要撒一些钱。’”王梦恕告诉我。4亿元人民币折合约6400万美元。王梦恕说,刘志军实际上设法弄到了1300万。“中央政府担心,如果他真的成功行贿4亿,那他基本上肯定能买下一个政府的位子。这就是他被逮捕的原因。”   接下来的5月,刘志军被开除党籍,原因为“严重违纪”和“对铁路系统出现的严重腐败问题负有主要领导责任”。   官方媒体的一则报道中称,刘志军在铁路项目中收取4%的回扣;另一篇报道说他收取了1.52亿美元的贿赂。他是近五年来的因腐败被捕的最高级别官员。但是,刘志军的私人生活更加令人惊奇。铁道部指责他有“不正当性行为”,香港报纸《明报》报道说他有18名情妇。据说,他的朋友丁书苗让她投资的电视节目中的女演员排成一排,供刘志军挑选。中国官员经常被发现犯有多种肉欲之罪,这促使胡锦涛主席在几年前发表讲话,警告同志们要抵抗“权力、金钱、美色的诱惑”。但刘跨越和女人鬼混的形象及拥有18名情妇所需的高超后勤保障水平,让他跨过了界限。我问刘志军的同事,情妇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他答道:“你对情妇的定义是什么?”   刘志军落马时,至少8名其他高级官员已被拿下进行调查,包括他整天四处吹牛的助手张曙光。当地媒体报道称,张曙光年薪不到5000美元,但却买下了洛杉矶附近的一座豪宅,这引发了猜测,坊间认为他准备加入卷款外逃官员大军。   温州撞车事故发生几个星期后,铁道部公布了一系列安全措施:召回54列子弹头列车,测试其可以导致列车不必要停车的传感器;停止建设新铁路线;命令列车将最高时速从350公里降到300公里。但没过多久,铁路又恢复了快速增长,温州撞车事故的一周年纪念活动被严格控制。官方媒体收到不得去现场的禁令,幸存者被警告要闭上他们的嘴巴。其中一个名叫邓乾(音)的20多岁的男子当天试图访问事故发生地,警察尾随着他,录下他的一举一动。“他们给我发出的信号是明确的:我现在是他们的敌人、他们的威胁。”他告诉我,“我认为他们会永远注意我们。”   温州的撞车和刘志军的倒台成了共产党面临的重大风险的象征。中产阶级已经接受了中国后社会主义时期的政治代价:只要党的执政能力还说得过去,就不挑战党的统治地位。但列车的相撞对他们是个打击。撞车事故违反了这个契约,而且对许多人来说,它的意义就像“卡特里娜”飓风对美国人那样:政府失败的标志性体现。这是个无情的判决。驻北京的世界银行高级基础设施专家杰拉尔德·奥利维尔(Gerald Ollivier)指出,列车仍是在中国目前最安全的交通方式之一。“如果你仔细想想的话,中国高铁每年必须运送至少4亿人。”他说,“在过去的4年里,中国高铁上有多少人死亡?40人。在中国,每五六个小时,在道路交通事故中死亡的人就会达到这个数字。因此,在安全性方面,这是迄今为止最安全的运输方式之一。这起去年发生的事故是很悲惨的,是不应该发生的,但是,相比用汽车完成运输任务来说,它的安全程度至少高100倍。”然而,在中国,人们更倾向于引用一个非常不同的统计数字:在日本高铁运营的47年中,仅有1人死亡——一名在关门时被夹住的乘客。   中国最近的丑闻似乎加速了一个真相时刻的到来:新的中央政治局班子下月就职,他们现在知道人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对从国家崛起过程中所得到的好处感到满足。党在一代人的时间里使五亿国民摆脱贫困,建设了一个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物质和经济世界。然而,人民看不出为什么不能要求得到更多:现在中国政府在国内维稳上的支出比国防开支还多,以使每天都在展现的公众的怨言和不满不致危及统治。尽管审查员十分努力,中国人还是可以在网上读到,他们的领导人吃的是在边远地区的有人把守的农场种植的无公害蔬菜,呼吸的是被过滤器清洁过的空气。   薄熙来和刘跨越的倒台使权力肆意横行的文化更加戏剧化了。多年来,刘志军和薄熙来致力于在使国家繁荣的同时也为自己打造一个锦绣前程。他们对这两者的比例失去了把握;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的政府是否也这样了。   刘志军将接受审判。开庭日期是国家机密,但最终判决不是。98%在中国进行的审判以被告获罪结束,但预测刘志军命运的最可靠的依据是,党已开始举行其为时最久的仪式之一了。正如技术人员将政治斗争的受害者从档案和画像中涂去一样,审查员将去年的网络内容中为刘志军的成绩欢呼喝彩的新闻报道和纪录片统统删除,留下的只有一些报道他被捕的零星片段。刘跨越在中国成就史中被彻底抹掉,你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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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从薄熙来倒台与桥本彻崛起看中日民粹主义政治

张云:从薄熙来倒台与桥本彻崛起看中日民粹主义政治 进入专题 : 民粹主义    ● 张云        2012年的夏天对于中日两国来说都很不平静,在对外关系上中日两国在钓鱼岛(日本称“尖阁群岛”)问题上的外交鏖战不已的同时,中日国内的政治变动可能更值得关注。43岁的大阪市长桥本彻在9月12日宣布成立新的全国性政党“日本一新的会”(the Japan Restoration Party, JRP),承诺将一扫现存的政治秩序。   在中国,9月28日中共前政治局委员、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则被正式宣判政治生命结束。薄熙来倒下和桥本彻崛起看似没有什么关联,但是都隐含着民粹主义政治的影子,战后日本作为唯一长期经历一党独大的治理模式的民主国家,可能有很多的经验和教训值得今天的中国共产党借鉴。      薄熙来与桥本彻的比较      首先,两人都采用了将复杂问题成因极度简单化,解决手段极度单一化的政治手法直接讨好民众。桥本彻认为日本问题的根源是中央集权过强,立法权限过度集中在参众两院,地方政府和地方议会权力过小,导致想做什么都做不成,结果是经济失去活力,国民失去信心。按照这个逻辑,桥本提出的解决办法是地方分权,削减众议院议员人数,废除参议院。薄熙来认为中国问题的根源是道德沦丧导致向钱看成为社会普遍风气,结果造成贫富差距扩大,官员腐败,政府专政不够造成社会治安恶化,黑社会横行,弱势群体得不到保护。按照这个逻辑,薄熙来提出的解决办法是“唱红打黑”和“分蛋糕轮”。这种将民众的积怨高度简单化和抽象化的做法是民粹主义最常用手法,很能够吸引民众眼球。   第二,两人都采用将打击对象集中化、图标化的政治手法,希望在短时间内聚集人气和集中权力。桥本彻主张打破官僚主导的治理结构,承诺削弱官僚决策权,他经常在电视转播前展示同官僚们对话时严厉批判对方的镜头,日本民众们心中的“官恶民善”的潜意识被他的这种手法最大限度得到了肯定回应。在此基础上,桥本还提出,要求首相直选和赋予首相更大权力,虽然桥本表示此次不会参加大选,因为作为大阪市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可以认为他是在为首相直选铺路,因为很明显他会成为受益者。在最近的民意调查中,桥本彻新党的支持率竟然超过了执政民主党。该党提出将推荐300名候选人,估计可能会赢得30至70个席位,如果自民党在大选中获胜,很可能会邀请公明党和桥本彻的新党结成联立政权,这样桥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登上全国政治舞台。与此相对应,薄熙来“打黑”则把矛头指向“贪官”和“恶富”,无论是文强死刑还是黑社会“恶富”的专案取缔都满足了老百姓潜意识中“仇富仇官”的心理。如果说有些薄熙来粉丝是为了自身的政治经济利益的投机者,那么很大一部分可能真的是他的信徒。让我们做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没有王立军事件,如果进行直选,薄熙来很有可能成功了。   第三,两人的出现某种程度上都反映了两国中央政府的权威不足。日本的中央权威缺失状况令人吃惊,石原慎太郎购岛闹剧本身就是明证。日本主流政治的领导力薄弱,执政党民主党内斗不断,小泽一郎率众离党,最大在野党自民党虽然掌握参议院多数,发挥的作用似乎仅仅是反对任何执政党的议案,结果造成国家政治僵局和不能决定的民主制(indecisive democracy)。正因为日本的中央政府权威不足,桥本才能够如此大胆地提出非常极端的改革口号,矛头直指东京。中国的中央权威情况比日本好得多,至少此次处理薄熙来案件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也有理由质疑为什么在从2007至2011的三年多时间里,中央对于薄熙来的做法和所谓的“重庆模式”的问题没有能够提前察觉和防范于未然呢?如果说这是中央的观望期,是不是意味着最高层的意见统一遇到了阻碍呢?这些当然都是需要等历史去回答的谜团,然而同革命时代领导人相比,“权威递减”的挑战可能是影响最高层共识形成速度的重要因素,革命时代领导人的政治权威合法性在于战功,和平时代领导人的合法性则在于选举,而目前中国领导人产生机制的合法性不足,就是政治权威递减的原因之一。   第四,两人都属于从地方挑战中央。在日本,已经有九位国会议员从民主党和自民党以及其他政党转到桥本新党的麾下,一些著名的学者和媒体人也积极向他靠拢,英国的《经济学人》甚至将桥本彻建立新党形容为地方政治的叛乱(a local political insurrection)。在中国,薄熙来的做法要含蓄得多,至少没有公开挑战中央权威,但是他的具体操作则又是另一回事。虽然薄熙来一直说只关心重庆的事情,但是另一方面却积极推动红歌进京。   第五,两人都看到了民众求变和自身诉求难以反映在政策上的焦躁心理。这种心理的最直接表现之一,就是对崭新的领导人形象的渴求。日本民众对于传统的不苟言笑,没有新意,不善言辞,以及太子党出身不知民间疾苦的传统政治家形象已经厌倦,桥本的普通出身,衣着休闲没有官架子,喜怒形于色,说话直接敢言都获得了民众的好感。在中国,中规中矩,神秘莫测的领导人形象似乎也已经接近了民众的政治消费期限,相反薄熙来表现出来的幽默、亲民、健谈的形象满足了人们一定程度的需求。      党内民主的滞后催生民粹主义      如果说到两人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是否涉及外交事务和国际关系。桥本彻对于日本的战争暴行和慰安妇问题倾向否认态度,在修宪问题上积极,主张集团自卫权等,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右翼的倾向。薄熙来基本上没有利用外交问题来争取民心的表现,最多也就是邀请例如基辛格、施罗德等前外国政要到重庆访问,以提高重庆模式的国际认可而已。   薄熙来和桥本彻仅仅是两个个案,更重要的是探究催生他们的原因和背景是什么。虽然日本被认为是一个自由民主政体,但有意思的是战后从1955年到1993年为止,自民党始终保持了一党独大的单独执政地位,1994年以后自民党尽管不能单独组阁但通过同其他政党的联合组阁到2009年,始终保持了最大执政党地位,这样算来,日本自民党执政时间长达54年之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直到三年前日本政治属于一党执政的威权主义政体,这样的经历就给同样长期一党执政的中国共产党提供了很多可以借鉴的经验和教训。从日本自民党的失败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没有有效地建立起有效的党内民主,导致日本政治精英开始不得不选择直接讨好选民,结果出现的就是民粹主义的产生。   1955年体制建立后,日本自民党内部形成了派阀政治,党内民主的发展受到了阻碍,尽管1994年选举制度改革后派阀的力量有所削弱,但是党内民主仍然没有得到重视。上个世纪末,小渊惠三原首相突然病逝后,自民党党内元老们小圈子内定后决定让森喜朗上台的“密室政治”就是明证。但在另一方面,日本老百姓已经对经济发展乏力情况下的旧式自民党政治相当厌倦,日益强烈地渴望政治决策更大的透明度和打破旧治理格局。遗憾的是,从1993年大选失利到2009年完全下台的16年时间里,自民党没有能自我革新发展。一方面是执政党党内民主建设滞后,一方面民众迫切要求诉求反映到政治上,结果是日本在没有经过执政党党内民主充分发展的阶段就被推向了直接的民意民主状态,民粹主义政治家开始登上政治前台。   2001年,在自民党内没有派阀根基,依靠“打破自民党”为口号登上首相宝座的小泉纯一郎可以看成是引领日本进入民粹政治的第一人。在内政上,他把邮政改革作为主要政策,在外交上则坚持参拜靖国神社造成中日关系恶化,政治简单化和政策口号化是他的主要手段,并为小泉赢得空前的支持率。但当日本人回过头来看小泉五年的执政时期,似乎没有留给他们什么。2009年,首次执政的民主党并没有能力抵御民粹主义的诱惑,上台后以反对官僚为旗帜,进行所谓的“事业划分”对国家预算确定在现场直播的状态下进行,有很大的作秀和讨好选民的嫌疑。这些表演政治并没有给民主党带来持久的支持,相反三年内首相更迭三次,而且下次大选极有可能失利,民众对主流政治的失望则又催生了新的民粹政治家的恶性循环。      中国民粹政治危害大于日本      从上述日本民主过程和民粹政治的考察,中国必须认识到自身的民主化进程中一定要避免在执政党还没有充分发展好党内民主的阶段被,就迫进入低质量民意民主甚至民粹政治。由于中国缺乏民主的传统,民众对于民主社会的接受程度和理解程度还很低,一旦中国陷入民粹政治,危害程度将远远大于日本。过去20年,中国改革明显政治改革滞后,经济改革却能够成功的原因之一是经济的持续高速发展和人民收入持续提高。但是中国经济不可能永远高速发展,贫富差距扩大事实上保证不了所有人都会受益,因此一旦经济大幅减速老百姓审视执政党的目光将会更加严厉,到那时执政党就会丧失推进党内民主建设的良机。面对民众日益强烈的压力,长期执政党的权威和合法性势必受到挑战,而中共党内的最高层的产生过程继续保持不民主和神秘主义的话,那么党内最高层本身的权威在党内都会受到挑战。党内领导层权威不足就会给一些民粹主义政客所利用。此次薄熙来事件和重庆模式就是一个警钟,如果真的发展到那种程度中国式的石原慎太郎出现也不是没有可能。   发展党内民主的主要目的是通过透明程序选举党的最高领导层,明确最高决策层的权限,巩固中央权威和党内合法性,同时通过法律手段保障执政党党员的各种权利。发展党内民主不是要削弱党的领导,而是进一步透明有程序地加强党的领导。因为有两大优势,目前主动权还在中共手中,首先中国领导人没有竞选的压力,任期较长,可预测性强,政策延续性好,决策逻辑明晰,仍然具备进行大刀阔斧改革的能力;第二,中国大多数的民意是支持共产党领导的,尽管有可能是消极支持(因为相信没有其他力量能够代替,可能不一定相信伟大光荣正确的宣传)。但这些优势并不是会想当然地持续,如果贻误时机就有可能重蹈日本自民党的覆辙,到那时大家都将是输家。因此党内民主不仅仅是为党利计,更是国家利益,民族利益的大计。      作者是日本国立新??大学副教授   来源: 联合早报 |    进入专题: 民粹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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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广 | 当今世界: 十八大在即 中国调整多名军方高层将领职务

中央军委领导的调整是中国权力过度的一个重要组成,是为最后的权力过渡做准备,也是为中共十八大宣布任命中国领导人的前奏曲。特别是中共长期依靠军队来维持对国家的领导,因此中国更替军队高层领导特别引起外界的关注。 法国国际战略研究所主任布里策认为外界普遍关注最近中国军队高层人事变动,其实, 中国军队领导更替是非常正常的现象,因为中国军队规定七十岁的将领要退休,因退休空出来的位置由新人来填补。现有12位将领组成的中央军委大多数已经快接近退休年龄,除了习近平还会继续保持中央军委的职务,在中共十八大开会期间会宣布新的替补名单。被认为接近改革派的习近平是否会进行改革也不得而知。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本次中国高层的权力交替充满了火药味,不断传出的如薄熙来事件显示中国暗中进行的权力交替非常不顺利。有不少声音提出军队服从国家而不是只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这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一点,因为众所周知, 中国是党政为一体。外界观察到自从胡锦涛上台以来,不少人希望中国成为一个正常的国家与薄熙来当权时倡导的社会主义不同。 外界特别注意到原副总参谋长马晓天被任命为空军司令员,马晓天今年六十三岁,五年前接替许其亮任副总参谋长,此次再次接替许其亮担任空军司令,马晓天代替了比自己年轻的许其亮,今年六十二岁的许其亮可能出任中央军委的副主席。马晓天河南巩义人,他的父亲是中共开国大校、解放军政治学院原教育长马载尧。马晓天在不满16岁时即成为空军航校学员。1998年珠海航展,当时49岁的马晓天曾亲自驾驶俄罗斯产的SU-30战斗机亮相。马晓天是近年来军队中上镜率最高的将领,他经常在海外论坛发言并牵头与美国国防部官员就建立两国互信进行对话。 马晓天被认为属于要中国共产党放松对军队控制派。如果许其亮出任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他的空军背景意味着中国会加大空军发展力度。 广州军区的政委张阳将军被任命为总政治部主任,同样引人注目,因为他被认为得到胡锦涛的力挺。今年二月王立军事件爆发后,张阳六月在《人民日报》上发表题为《始终不渝坚持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文章, 这篇文章被认为是张扬对驻扎在重庆的“嫡系”部队武警126师的一次暗中警告。 张阳是胡锦涛一手提拔的将领。自2000年7月被提拔担任第42集团军政治部主任后,张阳连着升三级。2002年他担任陆军第42集团军政治委员。之后不到两 年,53岁的张阳出任广州军区政治部主任、军区党委常委,并在任内的2006年7月获颁中将军衔。2007年9月,张阳被任命为广州军区政 委,并在中共十七大当选中央委员, 2010年7月晋升上将。 目前还不清楚即将离任的中国国家主席兼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是否留任军委主席一职。 那么中国军队高层职位的任命会对中国将来军队发展会带来什么影响呢? 法国国际战略研究所主任布里策分析中国军方正处在一个发展的重要时刻。中国庞大的军事实力一直由陆军主宰,并时刻为与邻国在陆地上作战做好准备。但是,中国陆军在未来的发展中只会保持现状,中国现在越来越重视使用空中和海上力量,来保卫在沿海地区附近水域,以及在太平洋、印度洋更大范围内中国的利益。任命马晓天为空军司令员是为了加强中国军方正在迅速发展空军和海军力量,以挑战美国在亚洲的军事主导地位。而目前美国将军事重心重新放到亚洲,并加强与亚洲盟友和合作伙伴的防务关系。但是还要等到2013年三月召开中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宣布中国军队的改革,未来战略发展计划和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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