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主义

图片截取自英国周刊经济学人文章《习近平培育了一种丑陋的中国民族主义》

民族主义是指一种基于本民族文化、传统和利益的认同的一种意识形态。不同的学者和理论有大量不同的定义。美国政治学家哈斯 (Ernst Bernard Haas) 认为虽然民族主义的定义各不相同,但一般脱离不了对民族情感或者民族意识的重视,并由此引发出一些列的意识形态、运动和行为。

近年来,中共大力鼓吹中国民族主义也引起了学界和舆论的担忧。很多学者和舆论认为,中国的民族主义已经走向极端,经济学人则称之为“丑陋的”(ugly)。网络上出现了大量极端的中国民族主义者,又被称之为“小粉红”。他们往往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相信中共官方宣传,并表现出强烈的爱国(爱党)倾向。近年来,中国民族主义者也多次发起爱国“猎巫”运动,攻击那些表现的“不爱国”的两岸三地艺人,攻击国内的少数族群,抵制西方产品。在外交上,中国则奉行极端民族主义的“战狼外交”。

然而,经济学人等媒体和学术机构也指出当下的中国民族主义现象更像是中共官方操纵的结果,真正的中国极端民族主义者人数不得而知。这是因为习近平时代的中国民族主义往往仅出现在网络上,当局则严控民族主义者的线下活动,习近平时代并没有大规模的民族主义示威游行,这并不同于之前江泽民、胡锦涛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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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伤口为什么一直在流血

  作者: 邹振东         有人一直想掩盖那段历史,而掩盖历史的直接后果,就是历史可能重演         历史是有伤口的。        在舆论场中,最难解决的舆论问题就是历史的伤口。那些一有气候变化,就会隐隐作痛甚至更加撕裂的老伤,可以称为“舆论的历史伤口”。比如,南京大屠杀,纳粹集中营。        舆论的历史伤口和一般的历史创伤不同,它刺痛的神经绵延至今。历史有无数的创伤,但未必都留下舆论的历史伤口。人类的多灾多难,如果必须一一记起,那么每一天都是悲剧纪念日,每一寸土地都有死难纪念碑。        对历史的健忘常被指责,但有时候我们却要感谢人类的健忘机制。忘记历史才等于背叛,只是对具体事件而言。更多的时候,我们发现,正是人类对历史的选择性记忆,才让人类开创未来。人类总是慢慢地有意无意地忘记那些惨痛的经历,修复自己的记忆,甚至美化自己的记忆,从而迈向更美好的明天。        但历史的伤口仍然存在,即便是结了伤疤,只要一旦有人撕开,仍然淋漓着鲜血。总是有人试图挑衅人们的底线,这一次撕伤疤的人,就是日本名古屋市长河村隆之。        一些日本学者十分困惑:为什么中国总是要揪住中日的历史问题不放?且不说历史上的中国(封建王朝)曾经也伤害过别人,单就近代,伤害过中国的国家也不止日本一个,为什么中国就是放不过日本呢?        舆论的历史伤口从来不是过去时,而是进行时,它不仅有着历史的仇恨,还交织着现实的不满和未来的担忧。历史的伤口为什么一直在流血?就是因为有人一直想掩盖那段历史,而掩盖历史的直接后果,就是历史可能重演。        德国和意大利为什么在战后可以重新融入国际社会,那是因为他们对历史的反省赢得了受害国家的信任。        有意思的问题是:当一任又一任德国领导人,一次又一次向受害者道歉,道歉到底多少次才算够?如果后任的领导人必须为前任的伤害道歉,那么法国今天的领导人,要不要为拿破仑的过错道歉?答案很简单:只要历史悲剧重演的可能性有万分之一,道歉就是必须的,而且是值得的。        所以,日本担心的中国民族主义的高涨,解铃还须系铃人。日本极少数极端右翼分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右翼言论成为日本主流,从而为军国主义的复活扫清道路。如果日本不能让周边国家免除军国主义复活的恐惧,他国民族主义的声浪就不可避免。        的确,解决历史伤口并非那么容易,台湾“二二八”事件已有六十余年,至今仍不敢说完全痊愈。但“二二八”事件发展的历史轨迹,仍然值得人们借鉴:台湾的国民党当局从理直气壮地禁忌、硬拗,到心怀谦卑地道歉、抚慰,走过了艰难的道路,台湾开放党禁报禁之后,1989年侯孝贤的《悲情城市》开舆论先河,对“二二八”事件的平反终于进入主流社会的视野。尽管随后“二二八”事件沦为政党斗争的工具,成为2000年国民党败选的一个因素,但是随着历史的还原,随着国民党慢慢负起责任,特别是马英九在“二二八”事件一直坚持的担当和善意,2008年和2012年两次选举,二二八议题没有发酵,证明马英九已经带领国民党,走出了“二二八”事件的阴影。历史的伤口慢慢止血,历史开始走向新的一页。        解决历史伤口的唯一途径——施害者或者其法定继承人承认历史的伤害,并负起责任。一个连历史真相都不承认的人,没有资格谈论什么中日友好。因为你想掩盖,所以人家不会忘记。就像你拿起刀来,想刮平历史的痕迹,结果却弄巧成拙,把历史的痕迹刻得更深。        其实,人类是可以解决历史伤口的,不过,这需要时间,需要智慧,更需要勇气。日本想走向正常化,要做的第一个事,就是不要再撕开历史伤口的伤疤。        (作者为厦门卫视总监)      来源: 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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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理群:对老红卫兵当政的担忧(强力推荐阅读)

陈云早就说过:把权交给我们的子女,他们至少不会掘我们的祖坟。与此相联系,不管他们中有些人如何高喊民主,对敢于挑战自己即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权的任何力量,都必定要运用掌握在手的国家机器,予以镇压,也是绝不手软的。对这一点,不能有任何幻想。 越来越频繁的政治高压,舆论控制和特务统治,对底层抗议活动的镇压,对社团活动的消灭,成为了"1999年以来当局的主要统治方式",这确实是击中要害的,刘亚洲也因此而获得了"敢言"的美誉。 张木生说得很坦率:"我们把工农都变成弱势群体",就"一点合法性都没有"了。 刘源在会上的表现,虽然张木生表示是偶尔失态,但人们仍然从中感到了"痞子气和霸气",如前文所说,这正是我最为警惕与担忧的 。     如果说"胡锦涛、温家宝的时代",主要是文革期间的"大学生"掌握国家最高领导权;那么,所谓"习近平时代",就是文革期间的"红卫兵和知识青年"掌握国家最高领导权,而且又是以"高级干部子女"为主体的。这样,文革中成长起来的那一代红卫兵,特别是以高干子女为主体的"老红卫兵",以后又成了知青,他们的抱负,理想,精神气质都会不同程度上为习近平时代打上自己的烙印。   根据我对老红卫兵、知青与文革的研究,及对当下高干子女动向的观察,我以为有叁点特别值得注意。   早在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老红卫兵登上中国政治舞台时,即已宣布:"老子拿下了政权,儿子就要接过来,这叫一代一代往下传","干部子弟要掌权,天下是我们的","二十年后的世界是我们干部子弟的"。于是,又有了这样的口号:"只许左派造反,不许右派翻天","你们敢造反,我们就立即镇压!这就是我们的逻辑,反正国家机器在我们手里"。   不能把这些宣言简单地看作是年轻人的狂言,而掉以轻心;这是基于切身利益而建立的信念和理想,即使是四十五年以后的今天也不会变。加之改革开放的叁十年,高干子弟中的许多人已经成为权贵利益集团的核心部分,是须臾不能离开一党专政的体制的。即使他们中的多少可以超越利益的理想主义者也依然相信,只有把权力集中在手里,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因此,这些当年的老红卫兵,不管他们对中国未来的改革方向、路径有怎样不同的意见,但在共产党的领导问题上都是完全一致的:共产党必须掌控改革的领导权;强化党的执政地位,必须是中国改革的出发点与归宿。在这一点上,他们与胡锦涛这一代并无不同,也是他们的前辈,从毛泽东、刘少奇到邓小平、陈云所期待的。 陈云早就说过:把权交给我们的子女,他们至少不会掘我们的祖坟。与此相联系,不管他们中有些人如何高喊民主,对敢于挑战自己即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权的任何力量,都必定要运用掌握在手的国家机器,予以镇压,也是绝不手软的。对这一点,不能有任何幻想。   其次,我们也要看到,包括老红卫兵在内的红卫兵、知青这一代,有着在底层社会接受改造的特殊经历,他们因此在不同程度上和底层社会、底层老百姓建立了思想情感精神上的联系,使他们比较了解中国的国情,比较重视民心与民情,这都会对他们以后的施政产生影响。而改革开放叁十年来,这些高干子弟利用他们的特殊地位,都受到了很好的现代教育,很多人都有国外留学的经历,不仅其知识结构比较合理,而且对世界科学技术、思想文化社会的发展,时代潮流,都有比较深切的了解。   正是这样的对中国底层的了解,和对世界发展趋向的把握,使他们比胡锦涛这一代更加深切与强烈地感受到党的危机。正像2011年初成立的"延安儿女联谊会"上与会者所说,当前"我党我军我国最大的矛盾就是腐败","人民已经忍无可忍",但"我党自我纠错能力和制度缺失","作为党的后人,我们再不能熟视无睹,不能再沉默","要说真话,想办法,为党解决危机"。可以说,"再不改革,必将亡党亡国"已经成为这些当年的老红卫兵的一个共识,"我们的父辈和革命先烈为新中国的建立付出了鲜血和生命,我们不能让红色的江山蜕变",也成为他们的共同决心。而且他们在这叁十年中已经占据了政治、军事、经济、社会、思想、文化、教育各领域的重要位置,也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并且意识到,历史给他们的机会也只有这"十年",高干子弟自身都在六十岁以上,他们的幕僚也大概在五十岁左右,因此,也都跃跃欲试,准备作最后一搏。   这就意味着,由于自身的利益化与官僚化,逐渐丧失改革动力和活力的中国共产党,有可能在他们的尚有出息的子女这一代,获得新的改革动力和活力。这样,在习近平时代,就有可能做一些事情,把中国的改革推进一步。红卫兵、知青这一代将比文革大学生那一代,更有魄力,更具行动力,这都会在未来中国的政治、军事、经济、社会、文化各方面,显示出一些新的特点。   但不可忽视的,是文化大革命对这一代精神上的负面影响,包括毛泽东的负面影响:不要忘了他们当年都是"毛泽东的红卫兵",不管他们今天对毛泽东的评价、态度如何,毛泽东在其成长初期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   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老红卫兵中是不乏"小毛泽东"的。在我看来,其中最应该警惕的,是文革残酷的斗争中形成的"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观念,以及由此产生的帝王气与流氓气。另一方面,由于今天已经很难出现毛泽东、邓小平那样的可以驾驭群雄的强势领袖,老红卫兵中又派系林立,他们之间如何形成合力,将是习近平时代的统治难题。弄不好,就会发生内讧,或各自称雄。   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最高领导人习近平的个人思想、性格、能力,就是至关重要的;而这方面,恰恰是最不透明的,这也是中国政治的特点:面目含糊不清的人最容易在党内斗争中胜出,而且要在执政的中后期才逐渐显露峥嵘。在这个意义上,习近平时代又有许多难以预测的不确定因素,今天在人们心目中还是一个模糊的时代。但2010年以来一些高干子弟的表现,还是可以给人们以想象的空间的。   首先要提到的,自然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十八大以后中央常委的竞选者薄熙来。近年来薄熙来精心打造的"红色重庆"一直是热议的焦点。人们最为关注的,是"唱红歌"与"打黑",前者显示的是意识形态和社会氛围上向毛泽东时代的回归,后者则是用毛泽东的阶级斗争方式解决腐败问题的自觉尝试。一般人并不注意,其实是更为重要的是经济上的"重庆模式",据说其最主要的突破有二:"一是进行从农村到城市的土地制度改革","二是在城市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公有制",加强政府对企业和经济事务的掌控。记者报道说:"这样的举措与1949年到1956年那段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完成时期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同时"高调拾起"的,还有毛泽东时代的"群众路线"与"大学生上山下乡"。如此自觉地运用"毛泽东政治遗产",因此,获得了一些"新左派"和"毛派"知识分子的高度评价,誉之为"中国式社会主义"的新版和希望。同时又引起许多人,包括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党内民主派"中国将回到毛泽东时代"的忧虑与警惕。而习近平在当选军委副主席以后,即视察重庆,肯定重庆经验,更引发了人们关于"毛泽东在习近平时代的影响"的议论与想象。   2010年7月19日,招商局集团董事长秦晓在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毕业典礼上作了一个演讲,实际是一篇宣言:"我们所讲的社会转型,不是中国语境中的'现代化建设'、'国强民富'、'大国崛起',而是现代性社会的构建。现代性社会是相对于传统社会而言的,它的主要标志,是以‘启蒙价值’,即自由、理性、个人权利为价值支撑的,以市场经济、民主政治、法治社会为制度框架的民族国家"。秦晓在演讲和私下谈话里,明确说明,他的这一宣言,是针对两种倾向。一是"‘中国模式论’所宣扬的政府主导的、民族主义支撑的经济发展路径、政治权力结构和社会治理方式","试图用现代化、稳定、国家民族利益、民生、理性代替现代性、自由、个人权利、民主、理性这些普世价值的核心和基础,我以为是不可取的"。秦晓认为"中国模式论"从一开始的"特殊论"走向"取代论","宣称'中国价值'可以取代‘启蒙价值’",是一种危险的倾向,应该特别警惕。   另一面,秦晓更担心激进主义思潮,他说:"激进主义和意识形态化,是落后国家现代化过程中很容易掉进去的陷阱"。他认为当下中国面临着严重的体制性的问题,"如不能从根本上入手,可能会触发成社会危机",但"这些问题是可以在体制内通过改革和政策调整改善和改变",而激进主义则把社会危机作为"动员民众的资源,达到某种革命目的",导致的是"最坏的结果"。由于秦晓的高干子弟和老红卫兵的背景,以及他在太子党中广泛的人脉关系,他的这一反对"中国模式"论,肯定启蒙主义普世价值的宣言,立即引起极大反响,一时成为网络、评论、转载的热点议题。   有人把他的言论和搜狐总裁张朝阳2010年2月发表的"不完全的市场经济妨碍竞争力",呼吁政府在经济领域允许自由竞争的演讲联系起来,以为由此可以找到一条"成本小且能够避免社会碎片化的转型之路"。而一家网站则把秦晓的头像做成绞刑架下受刑的模样,并冠以"西奴"。我们所关注的,是秦晓的主张,在太子党中有多大的代表性,以及在习近平时代可能产生的影响,这自然是有待持续观察的。   其实,2010年高干子弟的发言者,最应该注意的,是中国空军副政委,前国家主席李先念的女婿刘亚洲。一月,他在昆明军区作了题为《信念与道德》的演讲;七月,在大陆反日浪潮中,他又联合十名将校连署发表呼吁,要求对外强硬,对内推行政治体制改革。仔细看刘亚洲的观点,其实是有叁个基本点的。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他对政治民主化的强调,以及在《中国改革得与失》里对现状的批评与分析: 越来越频繁的政治高压,舆论控制和特务统治,对底层抗议活动的镇压,对社团活动的消灭,成为了"1999年以来当局的主要统治方式",这确实是击中要害的,刘亚洲也因此而获得了"敢言"的美誉 。   但不可忽视的,是他的这样的尖锐批评的另外两个前提:其一是"民主放权"的目的,是为了强化"我党的执政地位":这一基本点,刘亚洲和所有的太子党并无二意。其二是民主是"强国强军之途":作为军人的刘亚洲本质上是一个军国主义者。王怡先生对刘亚洲思想的概括是准确的:他所追求的是一个"国家权威主义笼罩下的民主梦",执着于"民主压倒自由的老路"。由此可以解释刘亚洲的许多矛盾,比如他主张民主,反对专制,但坚决捍卫"六四"屠杀;他主张思想多元化,但又强调"统一国家精神是当务之急"。   尤其需要警惕的,是刘亚洲鼓吹"军人干政"。在他眼里,"中国的希望在党内,党内的希望在中央,中央的希望在上层",中国社会的真正精英"一大部分在部队"。他断定:越是文明程度不高的国家,"军队就越是改革的力量"。我完全同意王怡先生的分析:"如果民间不能成为推动民主化主力,就只能依靠部分党内贵族的分化。而如果党内文官系统不能形成强有力的改革派,就最终只能依赖于少壮的武将集团。由军人喊出政治改革的最强音,是一个时代的悲剧。也是中国一百年以来反复经历的梦魇。军队少壮派的出现,正是今天比1989年更严峻的局面,也是当初日本军国主义崛起的教训之一,是亚洲和拉丁美洲国家民主化过程中频频出现军人干政的一个根源"。   这些年我在观察中国政局时,始终觉得军队情况不明是一个隐患;现在,2010年由刘亚洲等高级将领公开亮相,就让我们看到了"经由军人干政和军事独裁走向民主化"的可能性,而如王怡所说,这恰恰是中国民主化的"最坏方式"。而且还要看到,改革开放叁十年,军队一直是高干子弟的聚集地,已经集中了一批太子党的精英。这就意味着在习近平时代,军队少壮派将以更积极的态度,参与党和国家的政治生活,军队干政的危险性将大大提高。   而军人们永远是富国强兵的国家主义者,并永远具有对外扩张性,这都会随着军队干政而在中国未来的政治、社会、思想、文化、教育上产生深远的影响。而如王怡先生所提醒:当下中国社会已经有着军国主义滋生和蔓延的基础:"中国是全世界军事刊物最盛行的国家,几乎每个中学男生都会翻看","中国是全世界军事话语最强盛的国家","中国也是少数不限制,甚至组织儿童观看战争场面电影的国家之一",等等。   随着中国国力的增强,这样的军国主义的危险,是特别应该引起警戒的。太子党在2011年初,又有了新的表现,尽管这已经超出了本文论述的范围,但在这里也姑且一说。前已说到,2011年的春节"延安儿女联谊会"的聚会研讨,会后形成了一个《我们对十八大的建议》书,主要着眼于"党内民主"建设。最引起注意的是要求实行从各级党委到中央委员会、政治局及常务的"直选"。   2011年4月24日,张木生的《改造我们的文化历史观》一书在北京召开新闻发布会暨研讨会。此书由刘少奇之子刘源作序,而张木生又是刘源的"哥儿们",实际是其幕僚,因此而引人注目。当下中国的太子党的各派系,都在聚集各路幕僚,研究未来中国政治对策,这是一个很值得注意的政治、思想、文化动向。张木生等是首先亮相的,他的书的核心是提出"回到新民主主义"。   其实,早在多年前,由刘源担任总顾问,制作了《刘少奇与新中国》的记录片和同题小册子,由张木生作序,就已经提出了他们的新"新民主主义"论。而在2011年旧话重提,就自然别有意义,网上反映说,新“新民主主义论”可能会成为中国下一步国家意识形态的理论来源之一。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刘源自己也说得很清楚:“若是想借全球化的'民主'魔力扇哨儿,恐怕会画虎类犬,弄巧成拙,与其借他山之石以攻玉,我们何不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举起土生土长、百试不爽的,中国共产党人毛泽东主导提出、刘少奇主要实践的新民主主义?”至少我们可以将其看作是太子党中的刘源派系的一个宣言吧,也可以说是他们“谋国运”而提出的国策。   为什么要在当下中国提出“回到新民主主义“?张木生直言不讳,就是要为共产党“重塑合法性”。因此,新“新民主主义”论的要点有叁。首先是“共产党领导”,党要掌控改革的绝对领导权,这是前提;恢复与巩固共产党的执政地位,是目标,出发点与归宿。前文已经说过,这是所有太子党的共识与不可逾越的底线。其二,要"恢复以工人、农民为主","以工农联盟为基础"。这是重塑合法性的关键。   张木生说得很坦率:"我们把工农都变成弱势群体",就"一点合法性都没有"了。我曾经说过,共产党的一党专政有叁种模式:建国到文革前的十七年的一党专政是以工人、农民为社会基础和群众基础的;毛泽东在文革中所要建立的是领袖专政与群众专政直接结合的一党专政模式;文革后,邓小平时期,特别是江泽民时期,就逐渐将所谓"先进生产力的代表"政治、经济、技术精英作为社会基础和群众基础,工人、农民确实都变成了弱势群体,这样的失去了工人、农民的支持的一党专政,就出现危机了。   刘源们看到这一点,但又不可能从根本上放弃党的精英专政,就选择了向工人、农民让步的对策。具体有两条,一要把国家现有的巨大的存量资产,变成社保基金,福利基金,"解决70%还没有富起来的人的民生问题";二是要允许工人、农民"有组织",共产党来当裁判,以此建立合法性。   应该说,如果真的实施这两条,确实会给底层百姓带来一些实惠,也会给中国底层民主有一定推动,这可能是新新民主义论的最有积极意义的方面。第叁,允许发展资本主义,同时,又能够"驾驭资产阶级"。这就是张木生所说的,"制衡会有的,宪法会有的,不同派别在一个党内也会有的,舆论的公开和自由,包括思想的自由和独立,在一个党内最后也是能解决的",但有个前提条件:只能有一个党,要由党来控制、"驾驭"一切。它的潜台词,就是如果有人要挑战党的绝对领导,或者党一旦驾驭不了,失控了,那就要收回这一切,实行专政,而且很可能是军事专政。   其实,这就是毛泽东、刘少奇、邓小平在1957年搞的那一套:听话,就当作统战对象,许诺给予种种自由,"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等等;不听话,就发动"反右运动",聚而歼之。但是,问题是,回到了这样的"新民主主义",就真的能够建立起新的工农联盟,成功驾驭资产阶级,从而重塑共产党的合法性吗?据说张木生在座谈会上还说了一句话:"既治不好病,又毒不死人的药,最受到中国接受"。那么,他们自己也是把"新新民主主义论"看作"既治不好病,又毒不死人的药"了。   这初出山时的汹汹气势中的露怯,是颇耐寻味的。早在前文提到的《刘少奇与新中国》里,刘源和张木生就提出过要"卷旗不倒旗",既要坚持"共产党绝对领导"的旗帜"不倒",但却要"卷旗",再也不提"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原因即在于此。或许在他们看来,"新民主主义"声誉尚好,可以为更多的人所接受,达成"共识"吧。这次新书发布、研讨会最为人关注的,是刘源和几位将军的出席,这成了部分太子党和军队少壮派的一次集体亮相,提供了一个近距离地观察他们的机会。   我注意到的有两点。一是军队少壮派的表态:"现在说存在就是合理的,现在中国走出这条道路,确确实实使我们中国强大富强起来了,虽然有一些弊端,但不应该对共产党武装夺取政权这条道路产生质疑",不能质疑的更是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这也就是后来刘源特地打电话让张木生转达的意见:"这个结果,这个实践不能假设,不能如果,因为历史是不可逆转的!而且到了今天,如果我们不重塑共产党的合法性,谁能够代替他?!"还有的与会军队少壮派宣称:"民主,自由,人权,人生而平等",这都是"一些没有实质意义的概念";"我是一个军人,讲什么东西都跟安全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国家安全",至于"普世怎么普世,我表示怀疑"——这背后的"存在就是合理"的强权逻辑,和国家主义、军国主义的逻辑,而且不加任何掩饰,这都让人吃惊。   还有:"现在几个大国真正没有打仗,叁十年没有打仗的就是中国","我们要不要维护正义性,现在一用非和平手段解决国际争端,就变成被告原罪","这完全是泛和平主义,是一战以后的绥靖主义思潮",就更是预言他们掌握了国家大权之后,将在"维护正义"的名义下,用战争解决国际争端了。用武力解决国内问题大概也是其中应有之义。这样的"军政府"的意图,是应该引起警惕的。其二, 刘源在会上的表现,虽然张木生表示是偶尔失态,但人们仍然从中感到了"痞子气和霸气" ,如前文所说,这正是我最为警惕与担忧的。   虽然刘源已经宣布:"该告别不争论的时代",但这些太子党和军队少壮派却处处摆出"舍我其谁"的"主人"姿态,所谓"争论"是必须以他们既定的意见为主导的,不过是"听取意见",就像当年毛泽东、刘少奇听取"民主党派"意见一样,骨子里是轻蔑对方,并从根本上是不允许反对自己的既定主张的。有人一提出不同意见,特别是提到党内民主派的代表朱厚泽对新民主主义论的质疑,就变脸了:"说了半天又说起朱厚泽来了?在这里讨论他,我不同意"。   顺便说一点,中国太子党和军队少壮派的气势如此雄壮,不仅有当年老红卫兵的遗风,更有当今的中国经济实力的底气。如张木生所说,"中国虽然面临着最大的问题,但也积累了过去根本无法想象的本钱。我们现在国有企业实算的话,有100万亿的资产,存款。在国外有100万亿的资金。"但在这样的财大气粗之下,会干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却是令人担忧的。   张木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一再提及"未来的当政者",强调"我们国家已经被一些软弱无能、没有血性的领导者带入了一场严重的政治和社会危机当中","下一届最高领导者绝不会允许目前的状况再延续下去","会有人很高地举起(旗帜)","用很高的政治智慧来解决当时他所面临的问题",说这样的"下一代的领导人"有"一批",并且点名说刘源就是这样的"非常有理想"的共产党员。或许是这样吧。   但这一次亮相,却让人不大放心,很容易产生不祥的预感。这次研讨会很有可能是中国未来政治的一次预示,一个象征,因此具有"史"的意义和价值,故详细记录于此。 来源:选举与治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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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骁骥 | 资中筠:个人的独立与社会成长息息相关

采访 孙骁骥   资中筠 著名学者,国际政治及美国研究专家,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美国研究所退休研究员、原所长。   八十一岁的资中筠先生,堪称一代知识分子思想生命的底色。在过去,她经历过埋首书斋的生活;一度,她似乎看见了国家光辉灿烂的未来,但随即又陷入了迷惘和反思;她曾怀着对理想的信念和阶级出身的原罪感,却逐渐禁锢了自己的思想。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被迫来到农村劳动的她开始了对自我的疑惑与思索;改革开放之后,她决定潜心从事学术研究,历经人生起伏的她重拾自我,恢复独立的思考。   这些年来,资中筠先生从没停止过对心灵自由与思想独立的追求,和对社会前途的忧虑与思考、百年文化教育转型的追求,资中筠将其总结为“公民”二字。   您曾经回忆过,民国时期北京的小学开设有公民课,现在也有不少人重新提倡公民教育。您是否觉得现代中国人缺乏公民意识?什么又是公民意识?   任何一种社会,人们从小都要受教化,中国古代最重视教育,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但问题是用什么样的伦理来教育一个人。如果我们从一个人的“私德”来看,那么全世界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比如儒家崇尚忠信,哪个国家也不会崇尚背叛和欺骗。但是到了一个现代工业的社会,情况和古代农业社会是不一样的,人跟人的关系变得特别复杂。因此,除了个人的“私德”,一个人对社会也负有一种责任。公民的概念是现代社会的概念。在王权时代是不讲公民的,那时候是讲臣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西方也是这样。直到中世纪以后才开始有公民或者市民的意识。公民的意思,首先是说每个人的权力是平等的,而每个人都生活在社会里,这是一个契约社会,因此公民是一个社会人。这包含两层意思,第一是你有哪些权利,第二,你对社会负有哪些基本的义务。我读小学的时候,学校专门开设有公民课,内容是什么呢?包括不要随地吐痰,不要闯红灯,上街要靠左边走(那时是靠左边走,二战后才改成右边),等等。那时已经是三十年代了,我记得在高年级的公民课就有民主原则,少数服从多数的内容了,不过很快日本侵略,我没赶上读那些课本。最近,我看到了更早的这类教育,就在辛亥革命之后第一批的国文课本里面。当时的课文还是由文言文写成的。三年级的课程就讲,人是自由的,每个人都有自由,但一个人不得侵犯他人的自由。当时高小的课本内容已经涉及到民主国家的概念了,我读到这个是很吃惊的。这说明自晚清以来的仁人志士,已经引进了公民的概念。我不知道这些课本是谁编写的,但早期的教育家们,已经把这些原则引进中国,算到今天,也有一百年了。   和西方的科学文化一样,公民的概念也是舶来品。但为何今天的中国能接受西方的科技、经济乃至生活方式,却对于思想上的东西接收缓慢?   这就是晚清以来所谓的“体、用”之说,只要器物,不要精神、制度。民国以后对公民社会基本上达到共识,尽管实际上并未完全贯彻,一方面实行公民教育,一方面又提出“一个党、一个主义、一个领袖”,是矛盾的。 1949 年以后曾经把所有这些观念都冠以“资产阶级”,予以否定。近三十年的改革开放有不少进步,但是其实自由贸易、私有财产的概念也不是很痛快地就接受的。并不是一搞改革开放,民营经济就马上发展起来。比如,物权法的通过,就十分艰难,而且这也还只是不到十年的事。到现在,民营经济和国有经济也没有享受平等的权利,。可以说,我们对外开放比对内开放要进行得快得多,到现在,我们对内还没有完全开放。   而说到公民的概念,所谓的公民,第一条就是自由,我们说的四大自由,出版、言论、自由、结社,如果这四条不具有的话,那么这个人也并不是完全的公民。现在,对于公民教育有很多民间人士在不断推动,我知道深圳有一个学校,还是教育部承认的,就在做这样的尝试。从小接受这样的教育,这对于一个小孩的成长是非常重要的。这种尝试值得鼓励。   市民社会在 18 世纪兴起,那也是个人主义在历史上兴起的时间。个性的解放和社会的良性发展有什么关系?   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人的个性没有获得解放和独立,总是依附于外界的某一个人或思想的话,他就不是公民。公民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每一个公民都属于他自己,不依附于外界。比如说农奴在土地上依附于某个家族,我们在过去依附于单位,是一个单位人,而不是个人。我在 1979 年看过阿登纳回忆录,当时还非常不理解,他说德国人能够接受法西斯主义,是因为它的个人主义还不够发达。当时我们不是认为个人主义都是坏东西吗?所以我对这一点印象特别深。在二战前,德国人对个人的权利意识还不够强,而民族主义、国家主义很强,所以希特勒有群众基础。但比如说英国这种有自由主义传统的国家就不容易接受法西斯主义。个人的独立性和成熟与整个社会是相关的。   但个人自由的前提是不能妨碍别人的自由。约翰?米勒写的《论自由》,严复最早翻译时的题目叫《群己权界论》。这个题目非常得自由的精髓,也就是说群体的和个体的自由边界在什么地方。譬如说,我为什么不能随地吐痰,按我的自由是我爱吐哪儿就吐哪儿,但我这么做妨碍了别人的健康,也妨碍了别人要求卫生的权利。因此权利和义务一定是相辅相成,如果只讲义务和奉献,而完全不讲权利,实际上演变成只对一个领袖尽义务,那么这就很可能会变成一个法西斯社会。   历史上关于“启蒙”的概念又被人重提。但是这种“启蒙”的责任应该由谁来承担?知识分子、大众或是其他?   所谓启蒙的意思,是指用自己的脑子想问题,回归常识、事实和逻辑。与启蒙相反的就是颠倒黑白和不顾逻辑。我在 1949 年以后也曾一度放弃了独立思考的权利和能力,我当时不得不努力扭曲自己的想法去符合另一种想法和逻辑。后来忽然发现,大人物的想法也可能是错的,我自己的很多想法原来是对的,我觉得这就是自我的启蒙。还有一种情况是互相启蒙,我现在常常看到一篇文章感到豁然开朗,获得了新知,这也是一种启蒙。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总有人先知先觉,有人后知后觉。我觉得一个人读了几本书,就自以为是知识分子,高高在上,去教训别人,固然不可取,但是,就像先富起来的人有义务把他的财富回馈社会,知识也是一样,应该回馈给社会。既然有幸多读了一些书,先想到一些问题,就应与大家分享。当然这和财富有一点不同,就是别人可能认为我说的是错的,那么正好大家可以交流、碰撞。但它的前提是要在一个平等的,允许讨论的氛围里。   另外我认为,真正的思想是不能作为一种商品来卖给市场的。当然知识分子也不能喝西北风,他得有谋生之道。就像龚定庵说的,著书都为稻粱谋,当一个人没别的本事,只会写书时,他当然只能以此为生。但知识和别的商品不同的是,知识分子不能昧着良心,为了卖出商品而迎俗媚上,歪曲事实,违反真理。在一个比较健康的社会里,市场和自由思想二者应该是不矛盾的,一个人可以写好书就能养活自己,而不一定非得靠说假话才能养活自己。知识分子在二者之间应该作出选择。我经常跟人家讲,不能太强调客观:我要是坚持说实话的话就要倒霉,等等。我说,你要是想坚持真理的话,就应该有准备,那就是你要倒点霉,但这个倒霉不至于要到饿死的地步。   在互联网时代,信息的获取已变得非常便利。那么传统的知识分子概念还成立吗?或者知识分子的含义已经有了新的变化?   对于互联网,我主要还是给予积极的评价的。如果没有互联网的话,外面的事情,可能我好多都还不知道。我之所以能够对现在的一些社会问题发表评论,就是因为一些朋友通过网络让我了解到现在正发生的事情。但是互联网发展到“微博”,不能代替深层的思考,互联网上信息传播跟快,来不及核实,也可以发表一些不负责任的言论,微博上广为传播的都是一些短小的警句,让人读后觉得说得特别过瘾。但这不能代替一个人的深思熟虑和真正的读书。我发现很多人都知道一些简单的结论,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结论的论证从何而来。孔子有两句话说得特别对,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网络不能代替人的反复思考,所以我觉得纸的书,还是不可替代的。还有网络和微博在中国起到特殊作用,是与中国特有的新闻环境分不开的。   如今的不少人怀念民国时期的清华、北大。老清华讲义像是梁启超《近三百年学术史》等等又重受重视。您作为老清华学子,认为现在的大学教育和以前相比,缺失了什么?   从大的方向来讲,通识教育在萎缩,知识越来越碎片化。不单是中国,现在全世界也面临这个问题。比如,一个人研究历史,那么他可能只研究历史中的某一小段,而其他的部分他可能并不了解。这是因为现在竞争太激烈,每个人都必须标新立异,在自己的专业里面钻研,范围日益狭窄。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们国家特有的课题制。我觉得课题制是非常害人的,规定一个教师每年要发表多少篇文章和著作。在过去,有许多有学问的老师讲课是没有书的,甚至连讲义都没有。他就这么直接讲课,我们在下面拼命记笔记,将来考试的成绩,有的时候取决于记笔记的能力。老师的学问就在这些笔记里。一个老师如果有一些心得,他可能等上十年才写了一本书。但这种知识是有价值的,可能写出传世之作,因为没有课题制在逼着他。现在每一个老师都得搞个课题。老师的基本工资是很低的,但实际收入却很高,主要就是靠课题。那么这样的话,自主的、真学问就会越来越少。老师实际上就变成了一个作坊头。   学术是需要权威的。文革把学术权威打下去以后,形成断裂,后来的人们发现学术界没权威了。大家谁也不服谁。那么学术质量谁来评呢?就只有靠行政系统制定规则,他们的办法就只能是量化的方法。一旦学术评论采用量化标准,老师的收入就变成和工厂的工人一样是计件工资了。学术界同行之间的认可需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形成,没有积累也就没有同行的共识,但是在学术方面还没有一个国家像我们一样是断代的。   您如何看“国情论”?有不少人总是将中国的各种现象归结于国情,似乎一切现状都因为“中国特色”而趋于合理。但其他国家好像都没有此类论调?   现在我们老说国情,也就是为了维护既存的缺点。比如说,我们要坚持的是“社会主义”民主和“社会主义”市场,我们的民主和市场要比资本主义优越得多。为什么优越?因为从理论上讲,资本主义是不平等的,而社会主义是平等的,更重视老百姓的福利。所以我们不能实行资本主义那一套。但现在明明我们的国家现状是比资本主义还不平等,贫富差距大得多,特权要大得多,而且最基本的安全和公民权利都得不到保障。那么,我们的社会主义优越性到底体现在什么地方?于是,又有一种不合逻辑的理论出来,那就是我们是初级阶段,人家是发达阶段,他们的“原始积累阶段”也是很残酷的,所以国情不一样。但这前面就省略了什么呢?那就是我们是资本主义初级阶段还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主义是建立在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基础上的,不应该有原始积累。所以我觉得这个说法既不符合事实又不符合逻辑,但符合国情。   还有一个国情论是我们的老百姓不适合实行民主,不应该有自由,素质太低,连影星成龙都说过类似的话。在我看来,这种国情论属于胡说八道,这完全是对于中国人的一种侮辱。它的意思就是说,中国的老百姓根本不配享有别国人民享有的的基本权利。变成这样的一种国情了。这个问题百年前梁启超的《新民说》中已经说清楚了。我在“重建精神的家园”一文中已经引用过,这里就不重复了。   但依然有很多人在挑民主的毛病,比如台湾等地的选举乱象,并以之为理由认为东亚文化不适合民主。   正好相反,和我们都是同文同种的台湾,民主制度现在相当成熟。所谓国会里头打架又有什么关系?其实国会里也不是天天打,只是当有这种特殊情况发生的时候,媒体特别喜欢报道。他们能够审判陈水扁本身就能说明问题。我第一次感觉到台湾的民主比较成熟,是他们的百万民众倒陈水扁的静坐。那次活动既没有发生军警镇压也没有发生暴力,人群有秩序地慢慢就退去了。其实台湾本地人情绪是非常激烈的,但他们现在已经能够不诉诸暴力,这本身就说明那里的民主已经相当成熟。这更加说明,和我们同样的文化,同文同种的人是可以实行民主的。至于其他有些实行议会民主的国家常有动乱,一方面说明还不够成熟,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军人干政,“文斗”不解决问题,就由枪杆子出动,这不是民主制度之过,而是相反。   当然,民主也是有毛病的。比如美国,按我的话说,它的民主正在异化中,是应该进一步进行改革了。其实美国民主制度历史上进行过好几次改革。但不管怎么样,这也无法证明专制比民主好,这逻辑上是讲不通的。就像鲁迅说过的,我们拼命地反对外国人的奴役,不能反过来是说,还是做自己人的奴隶更好。但现在的逻辑就变成鲁迅说的这样。制度有毛病不要紧,我们研究国际问题的人经常研究其他国家的得失,但不能回过头来说我们还是回到过去更好。   原刊 《周末画报》?《纽约时报》 2012 新年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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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立凡 | 历史动车将追尾,能否走出死循环?

2012年01月02日 05:00:11 历史动车将追尾,能否走出死循环?   章立凡      一、回顾历史:改革前贤皆寂寞       延香屋宇久萧萧,普世大同离孛遥。       万木栋材今兀兀,百年功过已嚣嚣。       新朝重演周期律,故国轮回改革潮。       接踵天游归去也,群贤寂寞坐青霄。   前年冬,我到广东南海凭吊康有为故居“延香老屋”时,步南海先生七十自寿诗原韵,写下了这首七律。改革前贤皆寂寞,从商鞅、王莽、二王八司马、王安石、张居正乃至近代的光绪、康有为等……,中国历史上改革家的结局,要么以身殉职,要么贬窜流亡,要么人亡政息,在这片“思想国家化”的大一统国土上,难以开出绚丽的革新之花。      鲁迅在谈及中国革新之难时曾说:“宋朝的读书人讲道学,讲理学,尊孔子,千篇一律。虽然有几个革新的人们,如王安石等等,行过新法,但不得大家的赞同,失败了。从此大家又唱老调子,和社会没有关系的老调子,一直到宋朝的灭亡。”(鲁迅:《老调子已经唱完》)温家宝总理曾引用王安石的“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以表达改革的决心,如今他的任期行将届满,政治体制改革依然无法启动。      没有科学的历史观,也就谈不上科学的发展观。屏蔽历史齐唱颂歌的结果,是对民族记忆的集体遗忘,不接受失败教训的族群没有未来。强调主体思想的一元化,拒绝承认思想文化的多元性,改革就不会有思想动力。执政理论至今不能自圆其说,既不探索也不争论,又如何能有改革创新?      2012将至,世道浇漓,人心思变,若好莱坞大片中的世界末日出现,或许就蠲免了诸多社会转型的痛苦。而无法回避的现实是,中国的经济周期和政治周期都面临拐点:经济会不会“硬着陆”?政治交棒能否平稳过渡?是人们议论得最多的,这难免令人想起“二黄定律”的老话题。       二、自利型政府,能否摆脱经济周期律?   经济上的“黄宗羲定律”系指一种周期现象:中国历代王朝为减轻、规范农民的赋税而出台的政策,在初期起到一定作用之后,往往最终变本加厉地加重农民负担,周而复始地引发社会动荡,导致王朝的倾覆,被大思想家黄宗羲称之为“积累莫返之害”。“胡温新政”之初,这条定律引起温家宝总理的重视,政府因此在2004年起减免征农业税,2006年《农业税条例》废止,结束了中国农民两千多年来缴纳“皇粮国税”的历史。      这项制度创新,并不意味着中国走出了“黄宗羲定律”。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不断下降,世界多数国家的农业税已不是主体税收。农业税在我国税收中的比重本来不大,收税成本却很高,废除的只是“鸡肋”而已。“黄宗羲定律”定位于古代农业社会,在工业化、信息化时代的今天,其涵盖面则不仅仅限于农业,也应扩展到工商税收的其他领域。黄宗羲时代,百姓只要供养皇帝一家和一个政府,如今纳税人要供养的,是党、政两个平行的庞大权力系统,外加工、青、妇、民主党派和官办团体等衍生附庸。      财政部刚刚驳斥了《福布斯》杂志“中国税负痛苦指数居世界第二”的说法,但当今中国税负(含各种名目的收费)之重,恐怕国务院也否认不了:生产型企业税负过重是个老问题,加上官商勾结的高利贷盘剥,令民营中小企业不断发生倒闭风潮;就一线城市的房价而言,土地出让金和相关税费占到房价构成的30%-40%,中央政府不断出重拳打压房价,一味挤压开发商,地方政府的高额土地财政收入却不见让利;中国公路不姓“公”,各种关卡收费加重了运输成本,物价上涨的苦果却要消费者承担……      老子曰:“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轻死。”李聃老师总结的这三条,如今一条不少都存在:食税多造成人民饥困、有为(求政绩)造成社会矛盾尖锐、求生之厚(搜刮享受)造成以死维权。      取之于民,用之于官,这就是所谓“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吗?26人养1名吃官饭者、“三公”消费占财政支出37%的政府;不知廉政自律,永远要求别人奉献“道德血液”的政府,高价低效、自觉地为自己谋利益的政府,要想走出“黄宗羲定律”也难。       三、政改停滞:如何跳出政治周期律?      “二黄定律”中的政治周期律,出自黄炎培与毛泽东的“窑洞对”,系指历史上的王朝更迭周期。1945年7月,黄炎培在延安对毛泽东说:“我生六十余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见到的,真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大凡初时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有的因为历时长久,自然地惰性发作,由少数演为多数,到风气养成,虽有大力,无法扭转,并且无法补救。也有为了区域一步步扩大了,它的扩大,有的出于自然发展,有的为功业欲所驱使,强求发展,到干部人才渐见竭蹶,艰于应付的时候,环境倒越加复杂起来了,控制力不免趋于薄弱了。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毛泽东答:“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黄炎培:《延安归来》)      这段对话,不少人耳熟能详。中共在延安时期及建政之初,犹能“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如今的光景则乱象纷呈:不仅外交“求荣取辱”,”内政“政怠宦成”,社会控制力日趋薄弱,“维稳”艰于应付防民。究其原因,是“带路党”没有把中国带进毛泽东所说的“民主新路”,“人民监督政府”的承诺始终未兑现。      “人民监督政府”的架构,早在共和国成立前夕,开国先贤们就已经作了设计。1949年9月通过的大宪章《共同纲领》大宪章第十二条规定:“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由人民用普选方法产生”;第十三条规定:“在普选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以前,由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全体会议执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规定各级人大都要“用普选方法产生”,且特指“普选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当然是指“一人一票”的直接选举而非间接选举。      直接普选产生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承诺,历时六十二年未兑现;非但如此,今年区县人大代表换届选举,从中央到地方严防死守,重点防范公民自荐参选,生生阻断了一次从体制监督上自我更新的机会。梁启超说:“我国万事不进步,而独防民之术乃突过于先进国,真可痛哭也。”用纳税人的钱防范监控纳税人,是一大“中国特色”;从虚拟世界的GFW防火墙到现实中的截访、阻选,这样的“维稳”无异于自宫。照此下去,“人亡政息”只是时间问题。       四、前车之鉴:皇族内阁缘何失败?      离当下最近、最有借鉴性的改革标本,是清末“预备立宪”的历史教训。君主立宪也被理解为“虚君共和”,是统治者为避免被革命倾覆,与被统治者订立的社会契约,君主及其家族舍弃部分眼前权益,而与博弈各方长久共享可持续的权益。这种充满政治学智慧的“共存”体制,英国和欧洲的几个王室实现了,日本实现了,而中国却未能实现。      戊戌变法的失败,令抱残守缺的清廷,迅速遭遇了庚子之变的历史惩罚。深重的内忧外患,迫使统治者睁开眼睛看世界,慈禧太后启动了清末最后一轮的改革。君主立宪或革命,是结束当时中国政治危局的两个主要选项。立宪派与以孙文为代表的革命派,展开了一场改良与革命的赛跑。袁世凯等汉族权臣与社会士绅们组成的立宪派内外互动,取代流亡海外的原维新派,成为清末立宪运动的中坚力量。      满清政权和蒙元政权一样。系由少数民族统治多数民族。“团体共治”是其区别于中国历史上其他“家天下”王朝的特色,被钱穆先生定义为最自私的“部族政权”,余英时先生更给出一个引发联想的定义,叫做“族天下”。所谓“自私”,即享用建政红利(血酬)的利益集团,是一个靠种族血缘维系的封闭族群。这种体制,令改革比一家一姓的王朝更加困难。尽管朝廷标榜满汉平等,实则亲疏有别,用人制度上的满汉之争贯彻整个王朝历史。直至太平天国之乱发生,朝廷才不得不重用汉臣,从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到袁世凯、张之洞,汉族官僚集团成为清末朝廷内部洋务运动、军制、宪政改革的主导力量。      如果把清王朝看作一家公司,汉族权臣与皇室亲贵的关系,很像是职业经理人与创始大股东们的关系,这批职业经理人很受董事长慈禧太后的重用,但各大股东家族对他们的崛起高度警惕。义和团事变后,为了挽救大清,大股东家族和职业经理人达成一致,主推君主立宪:从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到1908年出台《钦定宪法大纲》二十三条,宪政开出了正式的时间表。同年11月慈禧、光绪逝世,大股东家族载沣、隆裕两位弱主出任掌门人,形势开始逆转。      弱主的软肋是不自信,越是担心失去权力,就越把握不住机会。在各省立宪派的压力下,朝廷先是把“预备立宪”的时间表由九年缩短到五年,接着在1911年5月裁撤军机处,改为责任内阁制。就在这个改革的关键时刻,部族政权的自私暴露无遗:阁员十三人中,满洲贵族九人,汉族官僚四人,而满洲贵族中皇族又占七人,被人们称为“皇族内阁”。      大凡一个王朝到了末世,总是认定自己的子弟才靠得住。以庆亲王奕劻为首,加上良弼、铁良、善耆等少壮派贵胄组成的“皇族内阁”,其实多是皇亲国戚中的改革派,也的确代表了大股东家族的利益。他们认同君主立宪,却又紧紧防范权力旁落到汉臣手中。这不仅令汉族权臣和各省的立宪派愤慨,也使革命派“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民族主义口号格外煽情。尘封近三百年的民族压迫旧恨,一下子被激活了,朝野间除满族外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希望恢复汉人的国家。“皇族内阁”在错误的时间出台“铁路国有”政策,激发了一场地方性的经济维权群体事件(四川保路运动),并迅速演变为革命。      自湘军、淮军崛起到庚子年“东南互保”,至1908年清政府颁布《城镇乡地方自治章程》,地方自治观念日渐深入人心,市民社会在一些发达地区已经形成。武昌首义一声枪响,各省纷纷宣布“独立”,向号令不出都门的“中央”告别。以汉族权臣袁世凯为首的北洋军事集团,乘机启动“南北议和”,逼迫清室退位。      为何革命最终跑到了改革的前头?实因“部族政权”的大股东们患得患失,缺乏壮士断腕的决心,令宪政改革功败垂成,最终被职业经理人袁世凯卖了个好价钱。       五、顶层设计:构建公民社会才走得出死循环      2012年,执政党将召开第十八次党代会,各种争论的声音此伏彼起:“击鼓传花”传的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中国应否回归新民主主义宪政?如何通过“顶层设计”推动改革等话题,在执政党内和理论界激发了热议。日前举行的纪念粉碎“四人帮”三十五周年座谈会上,一批关心党国前途的“红二代”,痛心疾首地向决策层喊话,他们以开国元勋后代的血缘情感,质疑腐败和专制违背了建党建政的初衷。      维稳过渡令政改的念想再度搁置。历史需要搅动死水的人,即便大家怀疑个别人以作秀博上位,但一个灿烂的笑容,或许比僵硬的官僚面孔容易亲民,学会打“民意牌”毕竟算一种进步。权力交棒能否启动沉寂多年的政治体制改革?我的观察是“五年看改,十年看埋”,若新核心的第一个任期内不启动政改,也就无须启动了,不妨继续维稳到石化拉倒。      政治体制改革,说白了是个“分蛋糕”体制:有人主张先做大,次在分;有人主张先分好,再做大。问题在于:谁做谁分?民做官分则民怨,民做民分则官愤。须立规则:人民共和,主权在民;官为民仆,主先仆后。还分糕之权于民,唯有行宪政。旧民主主义和新民主主义的目标都是宪政,其主要区别在于后者强调共产党的领导,若政改在未来五年内启动,这也将是执政党死守的底线。      对“新新民主主义”的召唤,也唤醒了沉睡的历史记忆。1945年9月7日,毛泽东曾庄严承诺:“‘自由民主的中国’将是这样一个国家,它的各级政府直至中央政府都由普遍、平等、无记名的选举所产生,并向选举它的人民负责。它将实现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林肯的民有、民治、民享的原则与罗斯福的四大自由。它将保证国家的独立、团结、统一及与各民主强国的合作。”(毛泽东:《答路透社记者甘贝尔问》)      毋庸置疑,共产党与国民党竞争,靠的是普世价值宣传和民主宪政的承诺,争取了民心争得了天下。江山坐定之后,毛泽东将“民主新路”抛诸脑后,人治取代法治,导致封建主义和个人专断盛行,最终爆发了“文化大革命”那样的民族大劫难。80年代启动的改革开放,虽然使中国走出计划经济,但未能彻底清算封建主义。二十二年来,政治体制改革的长期滞后和权贵资本主义的崛起,令社会出现了倒退,不仅在意识形态领域大批普世价值,甚至连公民社会都成了“西方的陷阱”。对比赢得政权之前的承诺,用“数典忘祖”来形容毫不过分。最大的“敌对势力”在政权内部:如果执政党不对自己的承诺负责,党员不对自己的政党负责,也就没有理由要求人民对政权负责。      面对一个官民“互不负责”的社会,未来改革的“顶层设计”如不以建构公民社会为目标,则仍是一个死循环。问题在于:中国六十年来的教育,仍是前苏联的斯大林主义模式,如同一条标准化生产线,产品都是标准件。这种扼杀个性和独立思考的工具教育,从来就不是为培养公民设计的。标准化产品无论作为领导者或被领导者,都不具备创造性和建设性。“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如果从教育制度上就拒绝培养公民社会的践行者,再好的“顶层设计”也只是空中楼阁。      2011年是辛亥革命一百周年,2012年1月1日才是中国历史上真正的共和百年。“铁血铸成真大错,头颅拼却反无光”,“无量金钱无量血,可怜购得假共和”,这是辛亥革命志士蔡济民书写的悲愤。中国人奋斗了整整一个世纪,仍未实现民主宪政理想,还在走向共和。历史仿佛在一个封闭的怪圈中循环,历经旧民主主义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2012年迎头撞来的,仍是一百年前的老问题。      历史的动车,真要循环追尾了吗?                                            2011年11月17日  北京风雨读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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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选举与治理 | 世行报告《中国2030年》在国内引强烈反应

世行报告《中国2030年》在国内引强烈反应 作者:田大校 来源:本站编辑部 来源日期:2012-3-1 本站发布时间:2012-3-1 16:23:33 阅读量:510次     改革无小事,方向倍敏感。就连世界银行也没有想到,它与中国国务院研究发展中心联合发布的《2030年的中国》报告,在中国社会所引发的反应,令人意外地强烈。不仅有“独立学者”杜建国在发布会现场表示抗议,有关部门也表示严重质疑这个报告涉及国企垄断部分的根据和结论,世行行长、美国人佐立克也为这个报告进行了说明和辩解。一时间,世行中国的一份研究报告成了中国“两会”前的热点和焦点话题。有学者指出,世行的报告是“看准了病,下对了药”,还有专家认为,这是“中西医会诊,不求结果,但求过程”,也有人士认为,杜建国“绝不仅仅是一个人在战斗”。为了帮助网民朋友全面了解情况,中国选举与治理网收集整理了各方观点,与各位网友分享辨析。    一、争议的话题有哪些? 世行中国报告说了什么?据报道,世界银行与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联合编著的《2030年的中国》认为:中国即使经济增速放缓,也将可能在2030年前跻身高收入国家行列,并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但这需要中国在下一阶段实施新发展战略。中国须完成向市场经济转型,通过企业、土地、劳动力和金融部门改革,加强民营部门,开放市场以促进竞争和创新,确保机会均等,籍此实现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结构的目标。报告为中国的未来发展提出六大战略方向,包括:完成向市场经济转型;加快开放型创新步伐;推进绿色发展,变环境压力为绿色增长,使之成为发展的动力;增进机会均等,扩大面向全民的卫生、教育和就业服务;加强国内财政体系及其现代化;将中国的结构性改革与国际经济变化联系起来,与世界各国建立互利共赢关系。围绕世行报告引起的争议,主要围绕国企定位而发。报告认为,现行中国经济发展存在着的国进民退和国企垄断现象,对于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较大,因此,开出的药方是:推进国有企业改革,降低国有经济所占比例,向自由市场过渡。而反对方认为,国进民退并不存在,而药方的效果,将会动摇基本经济制度。曾为浙江某大学教授、现自称为“独立学者”的杜建国就在记者发布会宣称:中国的国有企业现在运转得很好,主要靠的是自身的努力和竞争优势,而不是政府的优惠和垄断地位,同时,中国国有企业员工的待遇也要稍好于私有企业。因此,没有理由将国有企业私有化。国有企业私有化,一方面将打断中国整体经济迅速壮大的势头,一方面将让少数人一夜暴富,把原本属于全体人民的财产据为己有,同时还将导致大量工人失业下岗……中国国有企业的改革方向绝不是私有化,而只能是加强监管,让利润在最大程度上惠及全民,同时提高基层员工的收入,缩小企业内部的收入差距。    二、争议的话题引多少围观? 新京报发表评论认为,争议没有什么不正常。无论是个人还是政府部门表示反对,都无可置喙,前提是,认认真真地做学术讨论。任何研究,即使基于再广泛的基础调查资料,再科学的学术模型,再严谨的逻辑推导,并恰当地置入了变量参考,其结论也可能与结果不相一致,特别是预测性的报告。对于今后18年中国社会经济的展望,尤其是一个难题。因为,尽管过去的30年表明,中国的高速发展并非偶然所得,在此过程中也积累了许多来自官方和民间的实践和理论经验,这些经验在总结、甄别和梳理后仍可以作用于未来经济和社会的演进之中,这是事实;但也要看到,转型期的社会形态,有待升级的经济模式,大量消耗的环境资源和人口红利,以及多元化的利益诉求和立场,令未来的发展新增了许多不确定性,这也是事实。所以,研究和探讨未来的路径,调整那些因情况发生变化而显得相对不适应的经济和社会模块,意义不必多言。从这个角度说,50多位专家学者合力,花了一年多时间形成的近500页的这份报告,至少是直面并严肃地讨论问题,与此前我们动辄能听到的“中国威胁论”“中国崩溃论”相比,哪种更像哗众取宠,危言耸听,浑水摸鱼,还用比较吗?当然,任何研究,都会面临这样的困境:把问题看得重一些,还是看得淡一些。视角将直接决定对解决方案的选择。世行报告的争议,主要围绕国企定位而发。评论认为,这一争议,实际上涉及到两个判断。一是对于国企改革是否还在进行的判断,一是经济体制改革深入到哪一步的判断。就第一个判断来说,正反双方都可以拿出例子以自证。一方面,央企数量在递减,不少非垄断性央企日子也不好过。另一方面,垄断性央企因为占据过多资源仍为社会侧目。这种矛盾例证,说明央企改革的预期目标和方向并不清晰。而第二个判断,则涉及到改革的力度和决心。但无论如何,不能再退回到“姓社姓资”的无意义循环当中。评论强调,因利益争论不要紧,因立场争议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要在情绪上发力,而是学术上的再讨论,再对质,并将结果落实到实践中来。转型期的中国,需要有积极的争议,历史上,这也是改革的来源之一。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袁钢明则旗帜鲜明地指出,我本人完全不同意杜建国的说法与观点。杜建国不懂这个报告,也没有做过深入的研究。这种做派已经跟不上国内改革的变化和世界经济形势变化。以国企问题为例,我国的国有企业比重曾有过下降趋势,而近几年来却不断上升,这不是好现象,是改革迟缓的一种表现。国有企业的比重不可以一直上升,应该得到有效的控制。学者 舒泰峰也认为,闹场不是一个好办法。任何一个中国公民都有权利表达自己的看法,但无论是什么形式的表达,前提都是需要理性和有序的。从视频看,这位学者“闹场”后两分钟左右就被保安“请”了出去。这个结果很正常。我们印象中,似乎西方国家这种“闹场”的事很多,不足为怪。杜建国是以一个学者的身份出现的,理性是学者的必备素养,即使辩论也应当以理性为前提。以强行打断发布会,中断议题的方式介入,表面上看是为了争夺自己的话语权,实际上是剥夺了他人的话语权。别人的话都没说完,你就进行抗议,即违法了起码的礼貌,也对理性的辩论无益。如果报告中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我们也不必用谩骂的方式来反驳。何况,以现在中国媒体的多元化,讨论中国是否应该私有化的论题,媒体上完全可以给空间。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这位学者有很多媒体可以作为发表言论的平台。即使正规媒体上不给发表,这些观点也可以在互联网上发表。在辩论权利并没有被剥夺的情况下,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见,除了理解为作秀,搏出位之外,我想不到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事件之后,网络上立即就有人封杜建国为“民族英雄”。除了煽动民族主义情绪,引发舆论狂欢之外,也同样看不出这种行为对公众或国家有何意义    三、争议之“火”或继续延烧 ?21世纪网报道:反对世行报告《中国2030年》的不仅有大闹发布会现场的“独立学者”杜建国,还有掌控117家央企的国务院国资委。如果不是因为国资委此前的反对,2月27日世行报告发布会的规格将会更高,本已列入邀请名单的超百家中外媒体最终也被缩减至十几家。在形成初步报告后,财政部发文至相关各部委会签。教育部、卫生部等部委给予报告高度肯定,认为报告给中国教育及卫生医疗领域的改革与发展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唯有国资委提出强烈反对意见,并就此给财政部回文,认为《报告》提出的推进国有企业改革,降低国有经济所占比例的建议违反宪法,有颠覆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嫌疑,并要求与相关机构展开辩论。财政部就此安排了国研中心专家与国资委官员进行直接交流。最终,《报告》根据国资委要求做出了大量删改。报道分析,上述消息未获得国资委的证实,但国研中心一人士的说法也侧面证实了上述消息。他说,这个报告刚刚完成,其中对于国企垄断写了很多,结果国资委给国研中心发了一封很长的函,逐条批判这个报告,说中国根本不存在国进民退,也不存在国企垄断,国资委严重质疑这个报告的根据和结论。而发布会现场独立学者杜建国的抗议也是基于这点。他在发布会现场意外现身,现场演讲抗议国有企业私有化,并散发宣传材料,造成发布会几分钟的中断。对此,佐利克为《报告》辩护,说中国改革正在触动很多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包括一些垄断企业,因此引发反对很正常。他还说,中国政府关心的是广大人民的利益,主动权还在中国领导人手中。报道表示,对于推进国企改革,国研中心研究员吴敬琏2月13日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专访时表示,国企改革要继续执行党的十五大的有关决定。即国有经济布局的战略性调整要有进有退,只在关系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和关键领域,国企要有控制权。他说,我们执行了一段时间十五大的方案后,大概到了2003年、2004年就停止了。他表示,改革是有难度,经济增速高了,日子好过了,改革的压力也就不大了,但到了经济困难的时候,反而又不敢改了。“如果是这样,那改革永远不可能推进,越来越不能动。” 杜建国则在世行记者招待会后向媒体表示,我打断了世行行长佐利克的谈话,指出世行报告建议中国采取的措施,如银行私有化并减少监管、国企私有化等,非但不会有益于中国经济和中国人民,反而会造成极大危害,是给中国经济和中国人民的毒药。事前我就断定多数人会支持我的行为,因为我是站在中国那些本分地勤恳地工作着的普通劳动者的立场来发声。事后的反应证实了我的预判。有很多人甚至称我的行为为壮举,这是过高的评价,因为有很多人跟我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他们没想到或没条件像我这样在这一特殊的场合采取行动并造成了较大反响而已。事实上,没有我照样也会有另外的人发出这样的声音。杜声称,有少数人认为我行为极端或偏激,我并不同意。首先,我在会场上的言行并没有过激之处;其次,我发出这样的声音,恰恰是我尊重事实、尊重逻辑的结果,而世行的报告才是既不尊重事实,也不讲道理,更不用提其包藏祸心了,尽管其披着国际权威的外衣。我的抗议信,欢迎大家批评。 还有少数人认为我这是采用了一种借助国际知名机构或人物来炒作自己的巧妙手法。我认为,只有那些将世行或佐利克奉若神明的人,才会认为我是在利用他们来拔高自己。我并不需要这样,因为在我眼里,世行或佐利克只是一帮没有真才实学的金融骗子,因此,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人人皆可声讨之。而世行行长佐利克在记者会上宣称,世界银行的这项研究的构想肇始于18个月前,并得到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的支持,主要议题是面向2030年,甄别和分析中国中期发展所面临的各种挑战。此后,这项研究由财政部牵头,世界银行与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下简称“国研中心”)合作,经过一年多的研究,得以成文。并且,报告所建议的市场化改革都是可以在一个仍由国家控制所主导的框架内进行的,并不打算削弱中国政府对改革的主导权等,又给人们更多的想象空间。世行中国报告这把火烧到哪里,烧向何处,有待网友们继续关注观察。       汇编参考文章:      《 世行猛药来得及时 》,中国选举与治理网,作者为吴木銮;      《 世行报告引争议 国企改革路何方 》,时代周报,作者为本报记者;      《 国资委:世行报告涉嫌颠覆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 》,21世纪网 ,作者为炜玄。 (转载本文请注明“中国选举与治理网”首发,以上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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