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宪法实施的意义

主讲人:蔡霞(中央党校党建教研部教授)

荣剑(中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与中国现代化研究所研究员)

苏小玲(资深媒体人、作家,影响力中国网总裁)

时间:2013年6月19日(周三)晚7-9点

地点:北京大学图书馆南配殿报告厅

主持人:张千帆

张千帆:下面有请第三位发言人苏小玲先生,前一段时间他写了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读起来有点象蔡定剑教授写的《民主是一种生活方式》。他的题目是《宪政是有尊严的生存方式》,掌声有请!
苏小玲  苏小玲:今天张教授让我来北大讲一讲,跟两位老师一样,心里非常高兴。1980年代在天安门广场我做过一次演讲(现场笑),比较开心;今天是第二次。这里面有内在的关系,24年过去了,我依然不是一个公民。往事不堪回首,张老师说我17岁时办刊物,地下刊物,结果被公安取缔,非得说我有组织,我说没有,就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他们说肯定有,因为里面有反党言论。这个年头,为什么人们对当一个公民有非常强烈的愿望?这是因为我们经历了很漫长的、对公民的期待过程!面对这次这么强烈的反宪政逆流,我和张千帆、荣剑、蔡霞等老师都发表文章给予了反击。好在我们打了个小胜仗,很开心!

  所谓宪政,就是公民的一种生存方式,不是什么姓资姓社的问题。某些学者喜欢把它神秘化或者妖魔化,造成大众对宪政的误解。好在这次网民强烈反对,支持我们对宪政的呼声,这是令人非常欣慰的事。也就是说网民已经觉悟了,知道了通过某种方式捍卫自己的权利,把权力关进笼子里,把个人权利还给每个人。其实这本来是很简单的道理,可在中国搞得非常复杂。谁造成的?当然是执政者造成的。如果1946年就已经开始推行了,到今天何致于在北大还讲这个事?不需要,我们可以跟大家谈更有趣的事。刚才两位老师从政治学、历史学角度谈了宪政问题,我可能更感性一点,这篇讲稿主要是针对这一阶段发生的事情表示一点自己的看法。
大家都知道这几个月来中国思想界发生了什么。几篇文章连连抛出,其面目嚣张,似乎要掐死宪政于摇篮!好在天没有塌下,而且很多表现在按我们所想象的往前走,起码我们今天可以坐在这个地方轻松的谈这个话题。客观上,社会是往前走了一步。放在以往怎么可能?有些学者反对宪政,对中国经历了百余年曲折依然不屈不挠的宪政诉求,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屑与诋毁。这说轻点是傲慢与偏见,说重点则是无良与歹毒!它实际上已脱离了人对正义的正常思维轨道,赤裸裸地与人类追求自由、光明与幸福的目标背道而驰。为此并不惜从以往失去逻辑与法理的陈辞滥凋中扒找批判的武器。好在,中国的思想界还有良性的呼吸,驳斥声浪由此起伏。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来自广大网民的强烈抵制。的确,民众对宪政的自觉或许比精英们的理论更为紧要。为什么这么说?长期以来我觉得中国知识分子有一个问题:不接地气。一些左派理论家似乎是“接地气”的,因为有毛的色彩,有强调所谓社会公平的说法。而自由主义者从来都奔着根本问题去,而最根本问题就是个人权利和自由问题、实行宪政、成就公民社会的问题。但普通民众不太理解,说我们这些“公知”们不干正经事,有很多误解。通过这次对宪政的捍卫和我们的表达,使我们和很多底层民众的感情上有一个连接过程。所以我跟张老师说,这次很不错,是很开心的一件事:终于能够找到契合点和社会大众的诉求联系在一起,认为原来我们所谈的宪政跟他们的生活细节包括做人的尊严连在一起。这是我们所以能打胜仗的重要一点。

  在当前某类人眼里,宪政之所以不能被容忍,是因为它与”资”姓有瓜葛,所以就应当列入另册、打进冷宫!他们忘了,假如没有邓小平先生放弃对资本主义的极端偏见,推动了三十余年的改革开放,今天的中国毫无疑问将是前三十年的荒诞依旧,恶事连绵。奇怪的是,今天的某些人,似乎对资本主义继续咬牙切齿。不管是真恨还是假恨,难道他们真不明白资本主义的不少优越性,正深深地焊接在当今中国的躯体上,并显而易见地改善着我们落后的社会体征,其促进转型与进步的关键性作用无可替代?

  不错,按马克思主义的说法,资本主义最终要走向灭亡,告别世界。如果将此当成一种社会发展规律,这也很正常。正像东方的农业文明,几千年也终要衰竭。但资本主义要进入垂死却并不是现在,人类许多文明的要素恰恰都依然需从它的身上获得提取,包括经济、政治、文化、艺术等等。况且,让马克思为之切齿痛恨的”每一个毛孔都滴满肮脏的血”的商品资本,其罪恶已经被转化成富有人性和道德张力的经济契约,那种曾经的剥削的不平等已为自愿的互为互惠的现代社会关系所替代,并且得到国家宪法的保护。可站在一个具有专制传统的文化与经济的语境里,来批判另一个自由开放的社会形态,并攻击被全人类的绝大多数普遍认可的核心价值,实在是一种地地道道的缺心眼、没逻辑与非理性。

  说中国不需要宪政的人,显然是在违背历史常识,试图颠覆正义的价值。百余年来,它是一个真正的中国梦–国人,特别是那些在整个民族苦难、屈辱和挣扎中用灵魂感受、以生命代价来追求正义、自由、理想的人们的中国梦!宪政是中国梦,这次习总书记和奥巴马对话说中国梦和美国梦是相通的。我们有必要对此做些文章,要把更多人往宪政的路上推。

  ”不作为”的宪政,在漫长岁月里被人像”古董”一样地高高挂起。时间长了,以至于太多中国人根本就忘了身边还有这档子与自己的生存密切相关的正经事:把不该有的权力关进笼子,将应该有的权利给予每个人,不论他是什么人!然而,权力实体的强大掣肘,既得利益的巨大制约,使这个1215年被英国人开始系统提起,并在1787年被美国人全面实践的好的政治制度设计,总是难以移植成功。

  实际上,对今天的中国人说,宪政已是实践问题而非理论问题。由于我们理论的不作为,或者,我们的理论建设只是用来维护权力与资本的合法存在,或对弱势群体的种种说教或敷衍,导致整个社会丧失政治、文化、经济的道德低线,连最起码的、被人类共同尊享的所谓”普世价值”也遭遇中国某些学者的奋力诟病!因此,近百年来,和自由主义一样,宪政在被各种政治角力中整得七零八落,面目不清。中共建国后,特别是自1957年以来,一场又一场混乱的政治运动,将理论界也硬生生地拖入了没有是非只会应声的奴性气场中。当人类社会的进步常识概念已经模糊不清,中国社会和民众又焉能不吃尽思想盲目与行为蛮干的苦头?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今天的中国并没有摆脱这样的理论厄运,各种貌似神圣的、政治正确的东西会时常不断地充斥我们的社会视听。甚至找回常识都显得异常艰难!难怪今年的《人民日报》就在新年改版的第一天,于其发布的官方微博中表示:“新一年,我们将努力说真话、写实情……”但《环球时报》每一期还都有谎言。最近,影响力中国网开辟专门了一个专栏,质疑《环球时报》。

  有些人硬说宪政理念是资本主义的,而非社会主义,实际上宪政只是一种规范权利的社会管理机制,是文明国家的一种必然选择。刚才荣剑教授已经回顾了历史,中共也希望通过正统的方式解决地位问题,需要合法性,获得更多支持,所以抛出宪法主张,最后还是抛弃了。

而在今天,却没有人知道谁会启动宪政的按钮,我们很希望能把宪政做下去,大家开始进入宪政的实践,推进社会进步,但现在遥遥无期。因为,全面落实宪法的实行竟然还相当地艰难:叫人伤感的是,这在个拥有13亿人之众的庞大社会里,我们暂时还看不到一个真正有着现代公民身份的人。因为,人们还被死死地限制在没有任何法律意义的“人民”的范畴里,言论上不能自由,政治上不能独立,财产上不能私有,和一个现代公民所应该拥有的各项权利实在相去甚远!正因这样,在好长的一个时期里,人们禁不住要去回望过去,甚至想念起民国:相对自由的新闻与言论,没有党禁报禁的限制。媒体的大多责任是批评政府或政客的不是;大学的主要教育是为了实现国家独立、个人自由、辨别真理的启蒙;知识分子的光荣义务是介绍或鼓吹西方列国的各种先进思潮,包括马克思主义、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等等。他们要努力启蒙社会大众从中寻得国家、民族乃至自己和其他每个国民个人的未来出路。而宪政,已开始显现了它的魅力。如果不是袁世凯急于称帝,没准在全国各省业已形成的地方咨议局的推动下,可以成就中国的第一个宪政共和。倘若孙中山的国民党没有蜕变成专制政权,也许依然还有机会在完成对日抗战后建立多党制的民主政府。如果历史追溯到更早,那么,也许谭嗣同和梁启超们也能扶持一把光绪皇帝,启动君主立宪这个大棋局?一百余年来,几乎所有的被压迫和被剥夺者–政党、行业、帮会、团体,不管他们是什么组织、什么社会角色都会自然地寻求自由存在与发展的权利,惟有权力在握的统治者,为了权贵集体的一己私利,才可能拼命阻止民主、自由与社会进步的诉求,包括人们对推行宪政的正当追求。毫不夸张地说,今天因缺失宪政所造成的政府官员的大面积腐败、层出不穷的农村社会群体性事件,已全面解构了执政理念的真实性,也同时瓦解了各地政权的正当性与合法性。我们会经常在媒体上看到不断发生的群体性事件,前几天我的老乡来找我,说地方一个镇政府搞一个高压电线工程,村民阻止,结果派了300多名警察、保安的力量进行镇压,非常悲惨。这是公权力没有受到制约的结果。宪政不行,暴政不止。没有宪政,暴政便无法控制。

  我想,即便是马克思本人,也从未否定宪政对社会发展进程中的某种必要性。实际上,任何理论在现实面前都是灰色的,不管它们从属于什么主义、何人发明。假如它们不能有效地阻止一堆矛盾问题的发生,而依然使限制人的自由、剥夺人的权利、放任政府权力、造成社会不公、导致文明的历史倒退这样的现象屡见不鲜。那么,人们就有权对此进行批判、修正或重新选择。中国共产党当年选择了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是以为它的思想完全符合中华民族的独立和自由的事业。但半个多世纪的摸索实践,却证明最后的结果并不理想,或者是选择道路的人自己早就心猿意马,半途而废而走不下去。但为了延续某种历史或保住政治颜面,硬撑着将这个名存实亡的主义继续扛下去。令人无法理喻的是,来自西方,被人类实践证明难以实现(或暂时不能实现)的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某类学者的心目中似乎成了宗教神学,具有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而同样是来自西方,却被大多数国家和地区的社会证明是行之有效的自由主义,为什么就被视如洪水猛兽?实事求是地说,马克思主义并没有因为在东方实践的天然局限而失去它的继续存在的价值,它在今天的西方依然获得应有的地位,并且是真实的。没有人会因为它曾经被人将其与现代专制、独裁联系一起,就不尊重它的学术精神中所包含的人道主义。人们研究马克思,更多是他这位人类政治学者的学术价值,而并非作为一种权力来源的理论依据。现在放弃不下马克思,我想最重要的问题是政权的合法性。这是根本问题,所以拿着马克思不放,因为他们要所谓的合法性。似乎没有了马克思,也就没了合法性。

  客观上,我们已经明白了许多当权者并非不知世态炎凉,并非不知民生疾苦、并非不知学者煎熬、并非不知社会堕落,并非不知天怒人怨;甚至也并非不知那套早被证明属于人类共同的文明成果,即以宪政为核心的普世价值对于绝大绝大多数想过上安全、自由、舒坦、快乐生活的人的种种益处。当然,他们也并非没有一点是非原则,并非没有人类常识,并非没有荣辱之辨。所以,在许多大台面上的话也往往滴水不漏、很是正经乃至无懈可击。问题在于,一种到手的权力加上现成的利益要轻易就放弃,那不是一年十年就能想通的事,人性的贪婪本来就成了一种属性,再加上专制传统、儒家文化、农业文明等等元素积淀,色味散发,从不同的角度支持了一个社会旧体制、旧道德与旧思路的顽强沿袭,也迎合了国人不愿挑战强权暴政,遭遇不公、不平、不幸也总是希望息事宁人、得过且过的日常生态。除非一种状况出现:家破人亡!(没有到这一步可以沉默、忍受下去,中国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的德性)如此,历史的悲剧就获得了一种可持续的发展态势。所以,旧制度的危害迫使我们深刻思考,当每个人都沾染了“吸毒”式的自杀习性,这个民族再多的苦难经历都不可能成为复苏与振兴的历史动力和理由。所以,还依然需要从现实问题的各个入口,检讨一下社会变坏的逻辑;也看看人们对宪政的认知是不是只停泊在事不关己的无谓层次上。

  反对宪政的人,总要拿”西方反动势力”来解构当下民主自由的诉求话语。但是,不管他们是造谣还是污蔑,人们都要冷静从容地应对,因为虚构的政治是缺乏力量的。我们的社科院有庞大的学者队伍,但是却无法面对一个宪法理论问题。他们的存在好像只是如何解释执政党存在的合法性,他们不能研究真问题。前不久张教授写了一篇文章《要敢于面对中国的真问题》,提出不要回避真问题。但现在的杂志、媒体经常说的都是些假问题,没有任何有价值的问题提出来,使很多读者在误区中认识所谓的“社会主义”。所以我们有责任去解构它。我经常谈到,我们的学者比较悲凉。那么多学者,站在一起可以成为一片森林,有力量的竞争,但却是伪理论很多。

张千帆:一屋子都不是男人。

  苏小玲:对,我们都被阉割了,像太监似的,所以咱们国家的文化是太监文化,皇帝怎么说就怎么说。从我们作为一个臣民变成一个公民,宪政的目的是使我们每个人都成为公民。现在我们不是公民,最多是“准公民”,我们要成为一个有尊严的人,需要大家共同努力。希望在十年、二十年以后或者更早的时间里我们都成为真正的公民,在国家宪法的保护下成为一个真正的公民。希望北大继续能够发扬北大精神,现在北大还没有精神,这比较可怕,有幸有张千帆教授这样的学者存在,这是北大的有幸之处,期待在张千帆老师的启蒙之下更多人从事宪政事业。谢谢大家!

  张千帆:希望在座的北大人能够担负起小玲对北大的期望,也是社会对北大的期望。感谢小玲非常富有激情的演讲。他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激情。从17岁开始,到现在和年过半百了,比我还大几岁,但是仍然非常有激情,带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刚才讲中国的“太监文化”,稍委婉一点是老气横秋,校园里年纪轻轻的学生就相当世故、“成熟”。我们要向小玲学习,要有一股不灭的朝气。

  下面时间进行互动。

  提问1:上一次我听过荣教授的讲座,但遗憾没有向您提问题,今天有机会,谢谢!我很想请教的是,你说中国现在有一股抗衡的力量存在,那你觉得这个抗衡的力量组成是什么样的,而且不仅仅是说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做什么的问题,谢谢!

  荣剑:一方面我们很悲观,小玲老师也说了,我们看到很多问题时,看不到解决问题的人与办法,这是我们悲观的理由。另一方面我们乐观,回到你的问题,力量是怎么形成的,第一是民智已开,这是一个大时代的转换;第二是技术力量,互联网起来了,技术解决问题。30年前甚至更早,一九六几年说信息革命时,不清楚信息革命究竟是什么状态,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到决定社会的发展就是靠技术,以前靠暴力,靠金钱,现在由于互联网、微博出现,甚至会有进一步传播工具的出现,使人们信息的交流无法控制。秦始皇焚书坑儒,坑了四百多个儒生,烧了一些书,就把整个国家的声音就给灭掉了,现在有可能吗?不可能。至于我们怎么做,每个人所发出的声音汇集成巨大的声音洪流,这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比如苏老师办的网站,蔡老师写文章,张教师在教堂里讲课,这都是具体的力量,就是因为这些力量的存在,我们有理由对社会持乐观的态度,谢谢!

  提问2:谢谢几位老师,我本身是学法的,今年有反宪政的逆流让我不知所错,所以赶了几场宪政的讲座,我自己的立场都是坚持的,我给蔡霞老师的问题是,宪政的一个价值功能是社会利益的均衡化,但现在社会阶层是固化的,那从执政党的角度讲怎么用宪法实施使阶层固化问题解决?给荣剑老师的问题是,您说共产党很有诚意的提出民主宪政,诚意是否为很被动的诚意?给苏小玲老师的问题,宪政是中国梦的内容还是敲醒中国梦面对现实?谢谢!

  蔡霞:我试着回答你的问题,社会利益固化是很严峻的现实。2000年前后,中国社会市场经济快速生长,社会结构随之发生变化,传统的社会结构向现代社会结构演进,以职业分工为基础的社会阶层开始生成,这在中国社会是极了不起的事情。打破社会以阶级划分为基础的等级制结构转向以职业分工为基础的阶层结构,这意味这社会等级间的流通开始了。即在市场经济的基础上建立起公平竞争的制度环境,人们只要努力,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奋斗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使很多寒门学子对未来抱有希望。这里面很重要的是要给予社会公平。如果没有公平,就没有新的阶层出现,人的命运在这过程中也会发生大的变化。2000年以后,我们社会出现的利益固化的现象,其背后最重要的是人的权利不平等。从宪政角度讲,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十八大讲的“三个公平”:一个是权利公平、一个是机会公平、一个是规则公平。十八大报告中的“三个公平”写得非常好,但需要有法治来保护,法治来实施。法治的实施,首先要限制权力,现在利益之所以固化,坦率讲是权力利用它的特殊地位掌握社会资源,通过社会资源控制人们的命运和利益分配,造成利益固化。在这个意义上尤其要推进宪政建设,做到限制权力。

  第二,现在所讲的宪法、法治建设,不知道现在法学界还用不用良法、恶法的说法,我个人认为不要以为立法了就有法治了,不是。立法本身还有法规所体现的是否公平。如果立的规则、制度、法律条款本身不体现公平,本身是保护某种特权,或者为某种不合理的现状制法来维护旧制度、弊端,这种法制是恶法。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专业。所以推动法治建设时,尤其是大家现在对全国人大法律修改时,倒希望大家都能够去参与,发出我们的声音,让法律的制定修改成为表达、汇聚公众意见的过程。现在往往以所谓民意搞的法治建设,定了一些部门有权力但剥夺老百姓的条款来伤害公众利益。比如,有的部门说因为大气污染,现在居然想立法征收汽车的排污费。我第一个感觉是利用各种名目把手伸到老百姓口袋里掏老百姓的钱,立这种法究竟是体现社会公平、保障社会公共利益还是为部门和某些利益所服务?我简单说这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