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另一面 | 中国人“死不起”因政府管太多

据欧睿信息咨询公司的预测，中国年度死亡人口将从2012年的约970万人增至2017年的1040万人。”死有所葬、入土为安”乃是最基本也最朴素的生活信条和殡葬伦理。一般来说，殡葬程序包括竖灵、收殓、丧事协调、引灵、接体、奠礼、火化、出殡、安厝等。仅就火葬而言，据民政部的统计，2008年到2012年间，全国平均火葬花费从6265元增至1万元以上，火葬率接近50%。实际上，对于注重丧葬礼节的中国人而言，除为保证基本殡葬程序而支付费用外，死者家属往往还要支付相当数额的遗体冷藏、防腐、整容、穿衣、装卸、骨灰保管、乐队服务等项费用以及各种小费，这使相当一部分地区的火葬费用可能还要更高。

遗体接运、存放、火化和骨灰寄存属于基本服务，物价部门对价格有规定，全国统一标准。而购买骨灰盒和墓地不属于基本服务，没有价格限制，也成了殡葬暴利重灾区。广州市规模最大的殡仪机构银河园展厅中的骨灰盒以3000元左右居多。骨灰盒的市场零售价约为进价的10倍，而殡仪馆又将这个价格翻了数倍之多。媒体曾报道殡仪馆骨灰盒暴利，进价7千多卖10万。而部分殡仪馆还规定不可殡仪馆外购买骨灰盒，否则只能用纸箱之类的物品装骨灰。

整个殡葬流程中最贵的部分则是购买墓地。广州的经营性墓园，标准区价格每平方米在14000~20000元之间。而上海福寿园公墓的艺术定制墓高达25万，墓地价格已远远高过上海房价。此外根据民政部1992年发布的《公墓管理暂行办法》，”经营性公墓的墓穴管理费一次性收取最长不得超过20年。”即公墓每隔20年便要被”催费”一次，否则便将视为”无主墓”。

殡葬行业的暴利已为人诟病多年，而如此暴利的殡葬服务与中国的管理模式密切相关。1997年国务院颁布的《殡葬管理条例》中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未经批准，不准擅自兴建殡葬设施。建设殡仪馆、火葬场、殡仪服务站、骨灰堂、公墓等都要由相应的民政部门提出方案，报本级人民政府审批，该规定授予了民政部门在殡葬服务领域的行政审批权。在执行过程中，一些地方民政部门将’准入审批权’转化为’经营独占权’，由民政部门所直属的国营殡仪馆垄断了殡葬。除了北京八宝山、上海福寿园等少数国营殡仪馆外，上规模的殡仪服务公司只有来自台湾地区的中国生命集团、湖南怀恩殡仪服务公司等寥寥几家。

2004年《行政许可法》实施后，取消了民政部门对殡葬用品和殡仪服务的前置审批。只要有人、有场地、有注册资金，就可以向工商部门注册成立丧葬殡仪服务公司。换言之，民政部门的前置审批权被取消，殡仪服务、丧葬用品、墓穴建设和销售，都已经放开了，准许民营企业进入。现在，全国殡葬行业国企、民企的比例约各占50%。但民营资本的进入并没有改变殡葬业暴利局面殡葬业的暴利，2003年始，殡葬业连续数次进入”中国十大暴利行业”，有媒体称，殡葬业的利润率甚至远远高于房地产业，收益最高会是成本的10倍到20倍。

殡葬业的垄断经营行为是行政性垄断。民政部分尽管名义上有些项目允许民间资本进入，但到了实质性的操作阶段，会有很多的玻璃门，把民企挡在了门外。中国殡葬协会专家委员会副主任王国华在殡葬绿皮书《中国殡葬事业发展报告（2012-2013）》写到：“各级政府官员常常认为殡葬行业是’特殊行业’，所以要特别监管。”民资或外资参与殡葬事业仍步履维艰，为保障既有利益，民政部门的管辖权对民企和事业单位予以区别对待，迫使民营墓园只能与国有墓园形成价格联盟，殡葬费用不降反升。

民政部门掌管着各类殡葬机构，制定各项规定和各项审批程序。以经营性公墓的取得为例，据民政部《公墓管理暂行办法》，经营性公墓是为城镇居民提供骨灰或遗体安葬实行有偿服务的公共墓地，由殡葬事业单位建设经营。类似房地产市场的情况，墓地作为不动产，开发商一般与民政局合作，对方出地，老板投资。一亩土地一般可修建350个墓位，即使按照每个墓穴销售价1万元计算，每亩土地上所建墓地的销售额可达350万元。由于公墓免收营业税，除去建筑材料和土地成本，开发商利润近400%。这些高额利润就主要被民政部门直属的国营殡仪馆或者跟民政部门有千丝万缕关系的殡仪服务公司所垄断，民政部门能从中获得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