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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霍真布鲁兹老爷
我对于龙大妈的文字其实是不太感冒的,对她在《大江大海1949》中带有明显倾向的政治立场,也颇有微词。
但是在这个演讲中,我并没有看到龙大妈的预设立场。对不起,我专门完整去看了龙应台的演讲。我没有看到她的尴尬,也没有看到她被怼,我只看到了一场气氛良好的演讲,只看到了宾主尽欢,互动良好。
1 龙大妈到底讲了什么?
龙大妈讲的是《一首歌一个时代》,讲的是歌曲的时代性,一首歌是历史的见证者,是集体情绪最忠实的记录者,歌有自己的脚。
所以龙大妈从《绿岛小夜曲》讲起,还提到了《四郎探母》,提到了陈歌辛的《五月的风》。其中她认为四郎探母可以流行一千年:
龙大妈的立论没有问题,一个歌曲被一个时代的人传唱正是记录了一个时代的情绪,论据也完全正确。
2 龙大妈被打脸了吗?
接下来说所谓的重点,这就是引发社交媒体上无数人高潮的所谓龙大妈被“打脸”的一段视频了。但是很抱歉,我反复看了几遍视频,没有看到所谓的打脸。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当龙大妈问,你的启蒙歌曲是什么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浸会大学的周伟立副校长说他的启蒙歌曲是《我的祖国》。
周伟立先生在这里语气很平和,没有看出任何要针对龙应台的意思。从龙应台过后的回应文章《大河就是大河》来看,她没听过这首歌,但马上意识到这首歌是“红歌”。但是,龙应台却立即问他会唱吗?
注意,在周先生是第二位回答者,说这个歌之前,已经有人回答过,龙应台并没有请他唱,如果龙应台预设立场,完全可以直接请下一位回答,为什么反而给《我的祖国》合唱的机会呢?
实际上是,龙大妈根本就没有觉得提出这首歌有什么尴尬,反而把它视为一次很好的互动,我没有那些高潮者的火眼金睛,看不到龙大妈被打脸。相反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她非常开心。
这么开心的笑容就是在大家合唱第一句时出现的,我请问这里哪有打脸,哪有尴尬?你不能因为龙大妈长得不好看笑得丑点就不让人家笑吧。
实际上龙大妈还要求给这首歌掌声,当然,这又被别有用心的人解读为恶意打断合唱,但对不起,从效果上,我没有看到任何人提出异议,要坚持唱完这首歌,反而看到大家都很开心地结束了。
3 龙大妈是否“先撩者贱”
有人说龙大妈是在之前先提出了“蓝调”,所以才被台下用“红歌”怼回去。那么究竟是不是呢?
很多爱国人士一看到这里就怒发冲冠了,这还了得,这可以说是辱华了。但实际是什么呢?
其实龙大妈是在讽刺“蓝调”,也就是国民党的政治歌曲,虽然旋律还挺好听,但是这些歌词是非常荒唐的,所以这些歌只是她们在“规矩”的场合听的,在私密的空间,人们还是要听能记录自己情绪的歌,也就是说“蓝调”没有生命力。
当然,有人可以认为龙大妈在借嘲讽“蓝调”攻击“红歌”,但其实她对蓝调也好,红歌也好,都是持否定的态度。不可否认,她的逻辑没毛病,也完美的证明了自己的观点,歌曲要记录一个时代的情绪,再看场下的观众表情,面对龙应台如此“险恶”的用心,爱国的群众是不是怒不可遏呢?对不起,不是,是大家都在会意的大笑,这是对那个意识形态紧张年代的共同嘲讽。
4 演讲和回应是否逻辑自洽
龙应台在演讲中的观点说:一首歌是历史的见证者,是集体情绪最忠实的记录者。并把《绿岛小夜曲》、《四郎探母》都跟政治联系在一起。
在回应文《大河就是大河》:大河就是大河,稻浪就是稻浪罢了。又极力去政治化,把《我的祖国》中政治色彩淡化,前后不一。
我就拿《我的祖国》来举例吧,《我的祖国》的词作者是乔羽老爷子,他当年创作的时候,是看到江西附近的长江有感而发的,这里面针对“一条大河”到底是哪条河还有一段故事:
“第二天,沙蒙又拿着稿子过来,问,一条大河是不是长江,乔羽说是,沙蒙又问,为何不写成‘万里长江波浪宽’或者‘长江万里波浪宽’,这不是更有气势吗?“这一问可把我给问住了。我把稿子铺在桌上,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在琢磨沙蒙的话。确实,用‘万里长江’或‘长江万里’气势强一点,但是这么一来,就变成专写长江的歌了,那些没有见过长江的人,心理上会产生距离。‘一条大河’不一样,不管你是哪里的人,家门口总会有条河,只要一想起家,就会想起这条河。我把这番话跟沙蒙一说,他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乔羽回忆说。”毫无疑问,一条大河波浪宽是要比长江万里波浪宽水平高很多的,如果叫长江万里波浪宽,大概这首歌也不可能传唱南北,被视为“第三国歌”。
从长江变成了大河,到底有什么魔力?就是因为它把地域的狭隘的体验变成了普世的,只要中国人,只要你的家旁边有这么一条河,无论他是珠江、长江,黄河,黑龙江,甚至是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你都会被他触动。甚至,不用是中国,它甚至可以是密西西比河,尼罗河,亚马逊河,伏尔加河,和世界上任何一条河。
这就是乔羽的高明之处,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民,只要你真诚地热爱生活,你就会被这首歌所激发,你就会被歌曲里的大河、白帆、稻浪所感动,进而迸发出爱国情绪。
《我的祖国》虽然是为抗美援朝所写,但早已经超越了那场战争,就像《喀秋莎》虽然是苏联二战歌曲,但每一个心中有一个姑娘的男人,听到这首歌都是不自觉地会喜欢,就像《四郎探母》,每一个游子听到都会想起自己的母亲。所以这样的歌就是经典,这样的歌可以流行一千年。因为歌中所说的东西,正是龙大妈说的,击中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什么是普世价值,这就是普世价值。这也就是龙大妈说的,歌的意义会转换,歌的温柔力道强于刀剑。
这就是经典,这是一切政治,一切意识形态都不可阻挡的。
这也才是爱国主义真正的意义,爱国并不是天然正义,只有当你的大河安稳,稻浪飘香,白帆浩荡,号子嘹亮,你才能进而爱这个国,若爱国是天然正义,则那个残民以逞的政权还应该在大陆现世安稳,而不是被亿万同胞抛弃龟缩台湾。
因为吾祖生于斯,吾父生于斯,吾子亦将生于斯,这里有我的大河稻浪,有我爱吃的酱肘子,我才会拿起猎枪,把破坏这一切的豺狼赶出去。什么是我的国,大河是我的国,稻浪是我的国,酱肘子是我的国。没有了这些,附着于其上的建构都毫无意义。
这点来说,龙应台虽然第一次听这首歌,但比很多人的理解要高出一筹。可悲的是,龙应台在释放了极大的善意和包容之时,我们的媒体和一些机构,包括环球时报、观察者网、共青团中央的自媒体却在有意的歪曲这个演讲,煽动群众情绪,毫无节操可言。
还是希望读者们能擦亮眼睛,不要为人所蒙蔽,毕竟在意识形态极度对立的时代,在我们物质极度匮乏的时代,我们的民族能够产生如此伟大而优美的歌曲,正如《我的祖国》里所唱“姑娘好象花儿一样 ,小伙儿心胸多宽广”,那时候我们心胸宽广,自强自信,不能到了今天,我们只剩下心胸狭窄之辈,鸡鸣狗盗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