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局里都是蛀虫,我国的体育就毁在你们这帮人手里!”
———— 马哈维亚·辛格·珀尕 (印)
也是曾经的“体育人”,毕业进国家体委(我现在的法定身份信息,还关联在崇文区体育馆路),当年一起入职培训的小伙小丫们,现在不少已是总局机关或各个中心挑大梁的骨干了。
机关报干了几年,此后又在市场化的体育媒体做过近10年。体育圈水深水浑,但也分程度。
最透明最干净的恰恰是最不争气的足球,尽管因假球黑哨被抓被判那么多。
像一些有奥运优势的冷门小众项目,特别是穷人家女孩子扎堆的重竞技(举柔摔等)中长跑等,领奖台那一刹那的辉煌,掩盖了多少肮脏的交易与丑陋的背叛。运动员与教练员之间的故事,可不是像《摔跤吧!爸爸》那样虽然挫折但仍富有节奏美感。
我的个人经历,也有这么灰色的一段。
初中时为参加重庆市青少年运动会,户口被改小了一岁(最后还没选拔上),这是人生第一次作弊。
中国体育看上去很美,但我总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想象它。最悲哀的是,它根本不在乎,没有任何丑闻能击倒它,何况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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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体育的目标是更快更高更强,共产主义的理想是世界大同乌有之乡。
分开吧,都是特别瑰丽美好的事情。
偏偏,共产国际看上了竞技体育……
从此开启了互害模式的文体苦旅。
有人觉得我几句话说通透了,也有人觉得啥也没说。
2017年中刘国梁被解除总教练职务,国乒陆续出现消极比赛甚至罢赛,公众大哗。
风波中的刘国梁这洋洋洒洒一大片像啥都说了,又像啥也没说。
这就是敝国竞技体育的常态, get used to it, you folks.
2017年的12月初,关于田亮的的一则旧闻成了头条。
大约从20年前开始,我就与跳水和体操开始了亲密接触——时任《中国体育报》这两个项目的专项记者。
体育报是国家体委机关报,我在体育队的身份自然特别,再加上年龄比当时国家队主力队员大不了几岁,交流非常顺畅。
除了比赛,国家队的休闲度假、酒会晚会、甚至包括军训等活动,都会邀请我参加。
与队伍的关系太好,也有个问题,当教练之间,运动员之间,教练和运动员之间出现矛盾冲突时,他们会希望我有倾向性的态度。
把你当了朋友,几近无话不说,我倾听了很多故事,了解了很多情绪,这时候自己的记者身份就非常尴尬了。
后来因为一定程度上坚持了所谓专业主义、搞什么劳什子的平衡报道,把体操队甚至跳水队的各个派系的重点人物几乎得罪光了。
“当年那么对你,现在这样写我。”
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大陆竞技优势热门项目,跟新闻联播似的,美闻太多,丑闻太少,所谓内幕被制度化地层层包裹,既然如此隔膜,更加上不想把得罪过的人再得罪一次,也不想扒开自己曾经的伤口再撒一把盐,干脆无话可说。
那就发照片吧。
聊以纪念——我与他们曾经的青春。
与中国跳水队的渊源
黄强原是田亮的双人跳搭档,90年代末,以近乎完美的技术条件知名(有著名教练称黄强天资超过了一哥田亮),所谓俄罗斯跳水沙皇“萨乌丁”唯一克星。性格外向,极机灵,不安分,经常违反队规。
出于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田亮的奥运搭档换成了胡佳。
黄强这颗曾经被伯乐们寄予无限希望的天才,从此一蹶不振。
我个人亦非常欣赏黄强,也一度与他交好。后本人换了采访项目,渐渐疏远。多年后在一次全运会上再见,他连地方队的主力都混不上,泯然众人矣。
而黄强最近的消息,更是令我这个早已失联的老友,唏嘘不已。
这张图片里的三位教练,左一钟少珍,郭晶晶教练,中间张挺,田亮教练,最右周继红,中国跳水队领队。
与这三位著名教练都曾有非常好的交情,他们的故事,单独说都非常美好、励志,揉在一起讲,会产生难以名状的化学反应。
那就不讲了。
就看看照片吧。
偶尔能情不自禁想起这些可爱的人,也刻意去忘掉那些不可爱的事。
尾声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CRI(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担任英语播音,毕竟有国际新闻的教育背景,也算专业对了口。
在国际台还未转正,就“跳槽”到了中国体育报,成了体育专业记者,这界在外人看来,跨得有点猝不及防。
天坛东门,体育馆路,也成了我北漂生活的原点。
2015年底失业至今,为了寻找档案和办理社保,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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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末分配到国家体委,没几年就离开了。
因户口落在这里,但凡办点需要开证明的事儿,都不得不回来。
每次都盼着是最后一次。
但不得不一次次回到这里,跟西部世界接待员一般的宿命轮回。
当年翩翩少年,今已大腹便便,捧一老头儿杯,轻车熟路鬼使神差,一下子就找到了老单位的开水间。
十年砍柴曾调侃,当年我从北师大毕业不去中国新闻学院的话,现在应该至少是一中学或职业学院校长了。
也有网友分析,若当年留在体委系统,怕也是躲不过加官进爵的宿命。
不是没当官的命,而是对走仕途本能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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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千禧年时我就被组织派到四川当记者站站长了。
在进入体委系统前,我也并非与体育毫无渊源。
中学期间就曾练过三年射击——气手枪和小口径手枪。
个子虽小(一米五九),幸运地有了点运动天赋,除了射击,也开发出了中长跑的潜质,400米能轻轻松松跑进一分以内,高一时拿了校运会冠军,把同学们吓了一跳,后来分班时一度成了班主任们争抢的对象——指着我在运动会上拿成绩呢。
体质最好的那会儿,我的跳远成绩达到过6米30。
一度因此加强了训练,想跳到6米50的三级运动员标准,实现高考加分。
但毕竟还是有能力天花板,跳到6米以上的次数都不多,根本无法突破,只好放弃。
但就凭了这点身体素质,在学生时代拿来赚点同学们惊奇与喝彩,还是绰绰有余的。
记得刚上北师大那会儿,系里组织篮球比赛,我也报了名,从大伙儿的眼神儿里我能读出这样的信息:四川小板凳儿也真是自不量力,玩儿篮球,这不自取其辱么。
我们班在哲学系的篮球水平是最差的,可以说所有的比赛时间都是垃圾时间,别说外班外系的女生了,就是本班的女生,都不大好意思来加油助威。
嫌寒碜。
输得实在太惨,对方进了10个我们连1个球没有,上谁不上谁,都没关系了。
“小六子,你去玩儿吧!”
我在宿舍排行老六,跟小学、中学情况一样,个子又是全班最矮。
场面发生了戏剧性变化,在东北山东大汉丛里,这个1米59的“小六子”如入无人之境,防守队员刚追过半场,我这已经三步上篮,稳稳得分了。
北师大92级的军训放在大二,昌平阳坊。
同学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军训教官们,对我的跑跳投、匍匐前进,对了还有射击等方面表现出的能力大吃了好几惊。
要是当年两山轮战还未结束,再加上被哪个首长凑巧看到,我没准儿就被部队扣下了。
不过,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体能体质这玩意儿,用进废退,过了学生时代,跟年龄增长成反比,也是自然规律。
当年浑身上下都是爆发力的“小鲜肉”,现在的体能状况,大概是这样子的。
健身啊,盆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