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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位20年,铁腕铸就辉煌无数

李永波,中国羽毛球队总教练,优秀羽毛球运动员,1962年9月18日生于辽宁大连。在运动员时代,李永波和田秉毅的男子双打曾多次获得世界冠军。在他作为运动员驰骋在世界羽坛的几年里,他和田秉毅一道,改变了中国羽毛球男子双打长期落后的局面,并被尊为世界羽坛双打的“四大天王”之一。

1993年,退役后的李永波临危受命,接管了正处于低潮的中国羽毛球队的帅印,担任了羽毛球队副总教练(当时未设总教练),并着手进行了一次彻头彻尾的改造,组建了年轻化的教练员和运动员班子。在初期经历了广岛亚运会七个项目全部未进决赛,1994年、1996年汤尤杯失利后,李永波在1995年开始迎来了其执教事业的春天,在当年率领羽毛球队首夺象征一个国家羽毛球整体实力的苏迪曼杯,并在1997年和1999年连续蝉联该项赛事冠军,1996年羽毛球女双实现了奥运金牌零的突破,1997年世界锦标赛获得三枚金牌,标志中国羽毛球再次成为世界最强队伍。1998年女队捧回阔别四年的尤伯杯,并在2000年轻松蝉联。2000年的悉尼奥运会达到了李永波执教生涯的最高峰,他带领中国羽毛球队取得四枚金牌,为中国体育代表团做出突出的贡献。2002年在广州举行的22届汤姆斯杯中国队屈居第三;同期举行的第19届尤伯杯中国队实现三连冠。

李永波以雷厉风行、治军严格而著称,非常重视后备队伍的培养,在他掌舵国家羽毛球队的这些年里,中国在很多项目形成了连贯的集团优势,成为长盛不衰的生力军。李永波性格开朗,爱好广泛,在运动员时曾以一曲《奉献》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当上总教练之后跟娱乐明星多有接触,曾和著名歌星一道出过多个MTV,他自己也从不掩饰自己高调霸气的性格。

这种性格表现在对球队的管理上,就容易成为造成矛盾的事端。1996 亚特兰大奥运会后,羽毛球队的奖金较长时间未到账,部分教练员和队员开始怀疑队中存在经济问题。再加上对李永波霸道的工作作风不满,1998年3月,除李永波昔日双打搭档田秉义外,包括李矛在内的多名教练和近20名队员联名上书希望弹劾李永波。弹劾的结果是,总局调查认为“李永波个人不存在贪污和挪用公款的问题,他主要负领导和管理不善的责任。”领头发起上书的李矛和李玲蔚被迫离开国家队,李矛远赴异国他乡任教,李玲蔚辞职。然而到了韩国的李矛也没有躲开和李永波的恩怨,李永波以中国羽协的名义和韩国交涉,要韩国队不要聘任他。而李矛想回国到地方队执教的路也被李永波堵死。李矛后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和李永波是:“正邪不两立”。

如今李永波已远离这方面风波,但他依然对球队的财政分配有绝对权力,现在所有队员的比赛奖金50%是交给国家的,但其余一半均是由他参与分配。李永波自己表示正是因为自己分配公 平,才使得自己树立了威信。他自己也表示有时候甚至会充当球员经理人的角色,“帮所有球员把关”,与企业谈广告合作的问题。

他不是第一次站在风口浪尖,他不在乎

2011年羽毛球中国公开赛在上海举办期间,现场观众为林丹对手李宗伟的加油声引起了李永波的强烈不满,当时李永波痛批上海观众不爱国,甚至对观众放出“如果上海为李宗伟加油的人多了,嫌中国队拿冠军多了,那以后可能比赛也不在上海办了”的话来,令舆论哗然。

同年6月李娜夺得法网冠军之后,国人多为李娜能有此成就欢欣鼓舞,李永波却在出席活动时表示:“李娜毕竟还不是奥运冠军,大满贯 只是一项比赛而已,也不算世界锦标赛。虽然网球是一项欧美人高度职业化的传统项目,李娜取得了突破,但她还需要进一步努力,在奥运会的舞台上实现自己的价值。”此一席话又招来非议无数,从此“金牌至上”“一切为金牌服务”的标签再未远离过李永波。

在中国所有的教练中,李永波未必是新闻最多的,但一定是最有个性的那一个。从当年与李矛、李玲蔚的不睦,到因指使队员让球被盖得炮轰,再到为了“刷分”坚持参加汤尤杯预选赛。与李永波有关的每一条新闻,似乎都不缺少争议。李永波从他的名字出现在公众视野的那一天起,他的高调与强硬就从未改变过。无论是国外裁判还是组委会,乃至是国际羽联,都可能成为他炮轰的对象。对于不惜一切代价拿满奥运名额的打算,尽管外国球员和媒体轮番质疑,他也从不隐瞒,摆出一副“中国特色,爱咋咋地”的态度。

作为一名战绩彪炳的功勋教练,李永波有足够的底气面对所有的 争议。因为成绩优异,他所有的冒险都可以被解释为艺高人胆大,所有的刚愎自用也都可以被认定为慧眼识人。33岁的张宁在北京奥运会的成功卫冕,让所有人关于他用人的质疑烟消云散,也让他当初的决定看上去那么高瞻远瞩。所以,纵使有人认为他飞扬跋扈,也依然有人将其定义成为个性使然。张扬的性格,也为他带来了更多崇拜的目光。因为人们通常相信,成功者之所以为成功者,身上必然有与普通人的不同之处。正如性格乖张的穆里尼奥,依然令所有球队趋之若鹜。

运动员只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

事实上,在本次奥运会“假球”风波之前,为确保奖牌而利用规则故意改变比赛结果早已是圈内公开的秘密,甚至在过去10余年间,李永波也多次承认自己曾安排队员让球,并对让球这一行为表示自豪:“我们让球是因为我们强大,只有和队友交手才有机会(让球)。 我觉得我们应该感到自豪,因为我们强大,我们同时有几个(组)选手进入前八、前四,从这个角度来说,对手想让球他也没有这个资本。”在媒体报道的资料中可以查出,李永波这些年在金牌争夺对运动员的调度是如何的得心应手:

2000年悉尼奥运会,半决赛在叶钊颖和龚智超两位中国选手之间进行,而决赛对手已经确定为丹麦名将马尔廷。由于叶钊颖对马尔廷负多胜少,而龚智超对马尔廷几乎屡战屡胜,为了确保这枚金牌,比赛结果赛前就被内定。李永波后来回忆道:“我们承诺如果龚智超夺冠,给叶钊颖相同的奥运冠军待遇,当时她哭了,但最后还是愿意尊重队伍的决定。”

2002年世锦赛淘汰 赛为了让晋级球员保存体力,所有内战都让第一局获胜者晋级,当时裁判还因为中国队消极比赛上报了国际羽联。

2004年奥运女单半决赛再度重演了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一幕,进入女单半决赛的龚睿那没有成功狙击荷兰名将张海丽。而在另一场半决赛中,两位中国选手张宁和周密对决。在第一局比赛结束后,场外指导对周蜜言语了几句,拍了拍他肩膀,随后第二局周蜜很快败下阵来。后来在一次电视节目中李永波说出了真相:“张宁状态要更好,关键是对阵张海丽战绩也不错,所以第一局结束的时候就让周蜜不要拼了,使得张宁保留体力拼决赛。”最终张宁在决赛战胜了张海丽,成功卫冕,而周蜜四年的努力则付之一炬。

2007年中国公开赛以个人名义参赛的陈宏,第三轮遇到鲍春来时主动弃权。从2010年中国公开赛到2012年青岛亚锦赛之间,林丹在国际各项赛事中有七次“因伤”退赛,林丹退赛部分的确是因身体不适,但须知其退赛的获益者往往不是陈金就是谌龙,他们是中国备战伦敦奥运的另两位男单大将。2011年马来西亚公开赛林丹退赛之后,印尼名将陶菲克表示“林丹缺乏职业道德”,面对媒体的质疑,李永波的回应是:“让赛退赛这样的问题说了很多遍了,我也不想多重复,我们就是实力摆在那,用实力说话,不要叽叽歪歪的。”

也许李永波眼里,早已没有体育精神,只有成绩和金牌。

在现行体育竞赛制度下,他也是牺牲品

统治羽毛球20多年后,李永波的第一次惩罚终于要来了。那个令他在这个位置上屹立不倒的价值体系正在变化。仅仅一个月前,他还在斩钉截铁地说:“体育本身是有标准的。标准很简单——冠军。能否站在冠军领奖台上,能不能升国旗、奏国歌,能,这就是标准。”但是现在,他也许将第一次发现,金牌已经不再是他的顶头上司们最重视的东西。

这次消极比赛事件,不但令羽毛球运动形象受损,更令中国代表团面上无光。消极比赛透出的价值观,恰是这个转型中的庞大国家正在竭力摆脱的——至少,它的管理者想表现得如此。在举办过奥运会、夺得过奥运金牌第一之时,这个国家已经逐渐在竞技层面脱敏,它所转而寻求的,是在价值观上的被认同。

事实上,这次消极比赛事件,如果说一定要让李永波受到什么惩罚的话,那一定还会在价值观等精神层面上。他在他所处的体制中为这个体制带来了无数的辉煌,体制内上上下下因其获利的不在少数,要想让他受到体制内的惩罚,恐怕很难,即使有也难免只是走走形式。而对于世界羽联来说,虽然多年来屡次修改规则欲钳制中国队,但他们从不敢真正得罪李永波这位几乎以一己之力撑起这项运动大半壁江山的总教头。本质上说,他们与李永波是利益共同体,他们处罚李永波的可能性,堪比国际足联开除布拉特。

从某种意义而言,惩戒李永波是多此一举。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对于一个对自己的价值观深信不疑几十年的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突然让他换一套价值观更恐怖的了。

谁该为被金牌扼杀的公平和梦想负责?

李永波曾不止一次在媒体面前放言说要为国家培养100名世界冠军,目前为止,至少在奥运会这一赛事上,他已有11枚金牌在手。那么,1枚奥运金牌的作用有多大?

1996年奥运会羽毛球女子双打冠军之一的葛菲,如今担任南京市体育局副局长;2000年奥运会羽毛球女单冠军龚智超如今是湖南省彩票管理中心副主任;2004年在雅典奥运会摘金的羽毛球队员杨维和张洁雯,分别担任广东省羽网中心副主任和广州市羽毛球管理中心副主任……李永波的弟子们都能在官场上有如此待遇,作为恩师的李永波,其地位可想而知。所以即便是1998年20余人联名集体弹劾,李永波也仍旧能够毫发无损。

此次假球风波之后,被取消参赛资格的于洋已宣布退役,幸运的是她已经有一枚金牌在手,参照以往的经验,即便退役,其生活也不至于太过窘迫。但更多的怀揣梦想的运动员,因为不得不服从组织安排输掉比赛,从而与奖牌失之交臂,一生的命运或许就此改变。不是他们不努力,不是他们实力不够,仅仅为了让某个领导更稳当的拿到荣誉,他们的梦想和汗水只能成为牺牲品——

谁来为他们被扼杀的梦想和汗水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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