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党专制

北斗 | <特稿>缅怀辛亥:仰望百年苍穹的云卷云舒

仰望百年苍穹的云卷云舒,回首历史长河的涛起涛落,不禁悲从中来,感慨万千。追赶民主自由之梦的辛亥之子弹,为何命中的却是独裁奴役的靶子?结局竟与法国大革命几乎如出一辙,又是一场让理想主义者泪满裳襟的悲剧。我们不禁要问,究竟是谁导演了这幕巨大的悲剧?     仰望百年苍穹的云卷云舒 ——献给那个沾满血泪的梦   文/令霸贤 (北京邮电大学)     又到了秋风萧瑟的时节,北京的空气变得干爽怡人。漫步在后海边,看着已经飞舞的黄叶飘落到寂静的湖面,也别有一番情调。一直处在城市喧嚣的蚕食之下,这里却还幸存着《故都的秋》中描绘的意境,尽管距郁达夫先生作此文已经七十七年了。赏后海的秋色,横跨后海咽喉处的银锭桥是绝佳的位置。那年,也就是一百零一年前,汪精卫就是在这座桥下安放炸弹试图行刺摄政王载沣,结果事发被捕。而那时的大清帝国,早已处在了深秋的黄昏中。汪精卫被捕一年多后,在革命枪炮奏响的四面楚歌中,清帝退位,中华民国诞生,距今整整一百年矣。 站在银锭桥上仰望秋日湛蓝的天空,仰望百年苍穹的云卷云舒,仿佛能看见汪兆铭坚毅的眼神,仿佛能听见载沣辞官归家时的哀叹,也仿佛能闻到百年的硝烟与血腥。     一个梦血交融的时代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汪精卫行刺失败被捕后,在狱中写下了这悲壮的诗句。而在此数月前,汪兆铭还身在日本,身为革命派的他与梁启超等立宪派进行了激烈的笔战。最终因梁启超的一句“远距离革命家”的讥讽,汪精卫毅然决心回国起事,想要以殉国的方式挽回民众对革命党的信心。这是何等的大义与悲壮,又何尝不是当时心怀救国理想的仁人志士们的缩影呢? 在汪兆铭之前有高呼“秋风秋雨愁煞人”的秋瑾,之后有书下“吾充否爱汝之心,助天下人爱其所爱”的林觉民。革命者可谓是前仆后继,为的就是一个梦,一个“天下为公”的民主自由梦。 自从鸦片战争开始,这梦就没有倒下过,而清廷的保守与固执,最终迫使这民主自由之梦不得不通过枪声和鲜血以走向现实。1909年,大臣张之洞病危,摄政王载沣探望,张之洞告诫他“舆情不属,必生激变”,载沣却信心满满——“有兵在”,张之洞大惊“此乃亡国之音也”。而在更早的时候,慈禧太后面对朝野上下改革的呼声,却下诏“五不议”,改良之路从此堵死。1908年,清廷颁布的《钦定宪法大纲》,以宪政之名,做强化皇权之实,让立宪派的领袖梁启超都大骂这是“吐饰耳目,敷衍门面”。而在辛亥革命爆发的几个月前,清廷构建的“皇族内阁”更是让朝野皆为寒心。最终武昌枪响,清廷众叛亲离,不旋踵便轰然倒地。 一百年前的这场革命告诉我们,没有人能够阻挡中国人“天下为公”的梦,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族也无能为力。当民主自由之梦在敲门,要么开门优雅地迎接它进来,要么等着它带着枪炮破门而入。很不幸,刚愎自用的清廷选择了后者。 数千年的帝制在革命的战火中灰飞烟灭,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中华民国诞生。然而民主自由却依旧是一个梦,而且历史的车轮仿佛是在倒转。 中华民国建国之初,虽军阀混战,但国会依旧是制约行政者的一股重要力量。袁世凯、曹锟这样的政治强人参选总统,都要毕恭毕敬地在国会下功夫。而且那时候国会系法统之所在,段祺瑞废止了1913年选出的国会,这便成了孙文发起护法运动的一大理由,而南下至广州的旧国会议员们组成的“非常国会”,也使得孙中山的护法变得名正言顺。而且也正是那时候,报业和出版业正处于最欣欣向荣的时代,宽松的言论、学术和出版环境使得不同的思想都可以得以表达,又在多样化的思想碰撞中涌现出一大批迄今无法被逾越大师,直接造就了影响深远的新文化运动。 然而,护法与北伐皆大功告成之后,国会却变得形同虚设,就如同今天的中国大陆的人民代表大会一样,完全不被寡头政客们放在眼里了。异议人士开始成为监狱与被暗杀的常客,报纸的审查越来越多,报馆被查封得也越来越多。专制的死灰复燃最终导致历史的轮回,六十二年前,就像清廷覆灭时的那样,在一片众叛亲离之声中,中华民国政权败退孤岛。然而专制再度让历史大倒车,中华民族陷入的更黑暗的慢慢长夜之中。 仰望百年苍穹的云卷云舒,回首历史长河的涛起涛落,不禁悲从中来,感慨万千。追赶民主自由之梦的辛亥之子弹,为何命中的却是独裁奴役的靶子?结局竟与法国大革命几乎如出一辙,又是一场让理想主义者泪满裳襟的悲剧。我们不禁要问,究竟是谁导演了这幕巨大的悲剧? 也许,我们能从一个细节中找到答案,那便是从1930年沿用至今的《中华民国国歌》。   一首阴森耳熟的国歌 也许读者们会很奇怪,《中华民国国歌》曲调和平、有力,又给人一种宗教般的圣洁感,于1936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被选为世界最佳国歌,为什么笔者却觉得它很阴森?自大陆沦陷之后,《中华民国国歌》在中国大陆就被严禁传唱,自小生活在中国大陆的笔者又为什么会觉得耳熟呢?看看《中华民国国歌》的歌词便知。 《中华民国国歌》的头两句便是“三民主义,吾党所宗”,既有“主义”又有“党”,身在政治渗透进每一个毛孔的中国大陆,笔者怎么会对此不感到耳熟而阴森呢?把这两句翻译成红色中国特色的语句便是“必须坚持三民主义作为我们党的指导思想”,或者将《中国共产党章程》里的话翻译成这样便是“马列主义,吾党所宗”,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一首国歌中既有“主义”又有“党”,则带着浓厚的专制含义,既包含了意识形态的垄断与对言论、信仰自由的压制,又包含了对一党专政推崇。这与纳粹法西斯推崇的“一个党、一个领袖、一个报纸”又有多少区别呢?这首歌原本就是中国国民党的党歌,歌词原本为孙中山在黄埔军校开学典礼的训词,又称“总理训词”,北伐成功后加以谱曲,于1929年被定为国民党的党歌。1930年,中华民国行政院明令全国,在国歌未制定前,以此党歌以代替国歌。七年后,中国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决定以党歌作为国歌。从此中国进入党政不分的一党专政时代,整个国家背离承载着无数人血与梦的民主自由越来越远。 1931年,国民政府颁布实施了《中华民国训政时期约法》。其第三十条为“训政时期由中国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代表国民大会行使中央统治权。中国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闭会时,其职权由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行使之”,以训政之名,行专制之实,开创了中国一党专政的先河。这部约法制定仓促,对人权保障极弱,但对国民党完全统治政权,对党国这种形态提供了法理基础。政府由党产生,政府对党负责,重要法律由党解释,这些弊病对中国影响及其深远。看到这里,试问哪一个中国大陆人不会对这首《中华民国国歌》,不会对产生这首国歌的政治体制感到阴森而又熟悉呢? 这首阴森耳熟的国歌终结了一个梦血交融的时代,仰望百年苍穹的云卷云舒,这首《中华民国国歌》仿佛就是划破天际的闪电,也划破了无数中国人的梦。尽管后来中华民国退守台湾岛,并进行了民主化改革,但这首国歌中的阴森与恐怖却一直笼罩了大陆半个多世纪,至今未散。 中国国民党的前身是中国同盟会,其政纲是孙中山提出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在辛亥革命前就发动了大量的反清起义,其成员为民主自由之理想而慷慨赴死者不计其数。我们不禁要问,这么一个追求民主自由的政党,在辛亥革命后竟成为倒行逆施之罪魁,推翻了家天下,却建立了自己的“党天下”,是为何故?   一种极权主义的梦魇 1914年,第一次倒袁失败后,革命者纷纷逃亡,孙中山也流亡到了日本。他在东京将改组国民党为民间会党形式的“中华革命党”,之后更名为“中国国民党”。从此,曾是民主自由坚定追求者的国民党开始由甲式政党变为乙式政党。甲式政党与乙式政党是大师胡适在《两种根本不同的政党》提出的概念,他在这篇文章中说: 甲式政党的党员没有确定的人数,没有党籍可以查考;党员言论是自由的,没有党的纪律可以约束党员;甲式政党的原则是在两个或多个政党之中争取多数党的地位;选举结果确定之后,在法定的日期,胜利的党从失败的党手里依法接收政权。而乙式政党是一种严密的组织,有确定的人数,有详细精密的党籍;乙式政党的党员必须服从党的纪律,党员没有自由;乙式政党的目的是一党专政;乙式政党绝对不承认,也不容许反对党的存在。一切反对力量,都是反动,都必须清除。胡适认为,英国、美国和西欧式的政党为甲式政党,而俄国的共产党、意大利的法西斯党、德国的纳粹党等为乙式政党。 正是这样的乙式政党给二十世纪带来了无穷的灾难。第一次倒袁失败后,孙中山深感革命党人为一盘散沙,遂改组国民党为组织严密的中华革命党。要党员按手印,立誓约,向孙中山个人宣誓效忠。这是在将一个政党改造成黑社会般秘密结社,而效忠则更是完全违背了自由平等原则,完全是专制政治遗物,一个为推翻专制而抗争的革命党开始向领袖宣誓效忠,真乃辜鸿铭所说的“看不见的辫子”。孙文的老战友,黄兴、陈炯明、柏文蔚、钮永建、李烈钧等人均因此拒绝参加入中华革命党。而孙中山到了广东之后,在依靠苏联的力量的同时,还根据苏共的模式进一步改造国民党,从此国民党彻底踏上极权主义的道路再难回头。 后来孙中山在广东的时候,陈炯明因为与其政见不合而分道扬镳,国民党便动用喉舌媒体大肆攻击陈炯明。胡适对此非常不满,他说:“有许多孙派的人,极力攻击陈炯明,说他‘悖主’,说他‘叛逆’,说他‘犯上’。我们试问,在一个共和的国家里,什么叫做悖主?什么叫做犯上?至于叛逆,究竟怎样的行为是革命?怎样的行为是叛逆?”“陈派的军人这一次赶走孙文的行为,也许有可以攻击的地方;但我们反对那些人抬出‘悖主’、‘犯上’、‘叛逆’等等旧道德的死尸来做攻击陈炯明的武器。”胡适的这些言论发表后,立刻捅了马蜂窝,国民党的喉舌媒体纷纷把枪口转向了他,胡适对此这么分析:“我们的主张所以招怨的原故,全在我们不曾完全了解孙派用秘密结社来办政党的历史……在一个公开的政党里,党员为政见上的结合,合则留,不合则散本是常事……用秘密结社的道德标准看起来,陈炯明自然是叛党的罪人了。”后来,国共两党在宣传上都一直使用“陈炯明叛变”的提法,很好地证明了这两个党在极权主义上实为一丘之貉。     极权主义有四个特征: 一是意识形态高于一切。孙中山统治广东之后,便开始了“党化”,而且竟将“党化”渗入到国民教育之中,这与辛亥革命后广东一直推行的教育自由化完全背道而驰。陈炯明在后来所著的《中国统一刍议》一书中说:“至于党化,已属不通。党化教育,更属荒谬绝伦。盖党者不过团体之谓,绝无神妙之说。即凡主义政纲,亦以适应一时之要求,而非为化民成俗之妙用。欧美先进国家,受宗教之感化,进于文明境地,犹以政教分离,解放思想之束缚。中国向无宗教之束缚,方幸为欧美所不及,国民党何故违背真理,以一党之信仰,作宗教式之宣传,尚为未足,并此教育独立之机关,亦必入寇而摧残之,是亦何为者!” 二是信息封锁和宣传垄断。孙中山击败陈炯明后,广州市开始判若两样,记者被抓和报馆被查封时有发生。极权主义向来喜欢通过其垄断的宣传来神化领袖。孙文逝世后国民党尊其为“国父”,又因其生前奉行联俄容共,共产党也尊其为国父,然而孙中山被称为“国父”实为不妥。武昌起义爆发时,孙文还远在美国筹款,因经济窘境而不得不在丹佛的餐馆打工,其归国已经是数月之后的事了。而且武昌起义也与孙中山的同盟会无任何瓜葛,是共进会与文学社共同策划的,孙文自己也说“武昌之功,乃成于意外”。“国父”二字倒非常适用于袁世凯,逼清帝退位是袁世凯的功劳,而且当时的革命武装完全无法与袁世凯的北洋军相匹敌,孙文就任临时大总统后致电袁世凯说他这是“虚位以待”,若非袁世凯,何来中华民国?孙文实乃国民党的“党父”,国民党将孙文尊为“国父”,这是极权主义对领袖的神化罢了。孙中山在世之时,已经被宣传机器装扮为“偶像”,“三民主义”也被宗教式的宣传,这种做法模仿自苏俄,得自列宁的启示。 三是统治者的利益高于一切。护法运动之初,被“非常国会”选举为“非常大总统”的孙中山发表过政治宣言,承诺如果北洋元老徐世昌和他的北洋政府下台解散,他亦将下野。而当徐世昌被曹锟和吴佩孚逼迫辞职后,蔡元培、胡适、高一涵等两百多位各界名流,联名致电孙文和广州非常国会,呼吁孙文实践诺言下野。而孙中山却食言,并决定再开战端,这也是陈炯明与其决裂的重要原因之一。这种统治者的利益高于一切的逻辑,何尝不是后来国民党彻底腐化堕落的一大根源呢? 四是消灭异己。孙中山执掌广东后,“附逆”便成了镇压异己的万用罪名,颇与古代的“大逆”之罪有异曲同工之效。后来国民党又提出了一个叫做“反革命”的罪名,支持与反对乃信仰、言论之自由,乃天赋人权,因此获罪,与古代帝王何异?孙中山主政广东后,开始将地方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换成清一色的国民党员,仿效苏俄以党治国。后来虽容共,但不久国共便决裂相残,双方消灭异己的极权主义本性暴露无遗。 孙中山为了更有效地进行革命而将国民党由甲式政党改造成乙式政党,也确实提高了革命的效率,北伐的成功与此有很大的关系。但这也打开了极权主义的潘多拉魔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革命也就此死亡。仰望百年苍穹的云卷云舒,孙中山对国民党的改组就像是一只蝴蝶在日本扇动翅膀,却在中华民国的大地上掀起一场席卷一切的风暴,这是何等的可悲可叹?   再见了,国父 毫无疑问,孙中山先生是可敬的革命先驱,他为革命,为了他的三民主义理想操劳一生,但结局却是如此的残酷,如此让人惋惜。其原因何在? 梁启超在孙文逝世之后说的一段话可做解答:“我对于孙君所最不满的一件事,是‘为目的而不择手段’。孟子说:‘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也。’这句话也许有人觉得迂阔不切事情,但我始终认为政治家道德所必要的。因为不择手段的理论一倡,人人都藉口于‘一时过渡的手段’,结果可以把目的拘向一边,所谓‘本来目的’,倒反变成装饰品了。” 无数理想主义革命者理想坠地之境遇,与孙中山先生有着惊人的相似,其原因不都是“为目的而不择手段”么?以“自由、平等、博爱”为口号的法国大革命最终让法兰西成为血腥屠戮场,从“路易必须死”到“罗伯斯比尔必须死”,革命者为了“祖国必须生”这个目的完全不择手段,以至于谁都可以变成“必须死”的对象,但法兰西并没有生,反而继续在帝制与革命的战火中轮回百余年。二十世纪的共产主义者们更是如此,他们为了建立一个乌托邦而不择手段,制造了二十世纪人类最大的灾难,但乌托邦反而越来越远。 革命原本是急需变革之时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但这个手段一旦失去了底线,“革命”却成了目的,而原本变革的目的“倒反变成装饰品了”。这就不难理解为何经常革命过后,历史反而是在开倒车。孙中山为了革命成功而仿效苏联,他说:“今后之革命,非以俄为师,断无成就。”也就是说,他已经将革命当成了目的而非手段,为了“革命”这个已经变得虚无缥缈的概念,孙中山可以仿效在选举失利后用武力强行解散立宪会议的布尔什维克。孙中山原本的密友陈炯明极力反对,陈炯明对此的评价是:“若震惊苏俄专政之成功,则历史帝王之专政,何尝非绝大成功。今必欲尤而效之!” 将国民党改造成充满极权主义的乙式政党,这是孙中山为了革命不择手段的一个结果而已。对于他而言,为了革命,将党员改造成工具算得了什么呢?将“三民主义”当作一种至高无上的宗教来宣传又算得了什么呢?打压异议和异己又算得了什么呢?不遵守护法运动之初下野的承诺又算得了什么呢?向日本与苏联做出侵害国家利益的协定又算得了什么呢?但正是因为这样,革命变成了目的而非手段,而距革命原本的目的更为遥远了。孙中山先生仙逝前遗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但他不择手段的努力反而让“革命”离“成功”更为遥远。并非“革命死了,革命万岁”,而是“革命万岁,革命死了”。1921年,陈炯明在向孙中山请辞陆军、内政两部长的电文中有这么一句:“民国前途之忧,不在腐败官僚,而在维新人物。”回首历史,这个论断是非常正确的。 革命是一把双刃剑,不确定性非常大,实为饮鸩止渴之策。而在和平环境下,以较为非暴力的方式进行变革反而是更好的选择。八十年代台湾的民主自由化就是成功的典范,孙中山先生用枪炮没有完成的事业却在非暴力的抗争运动下得以完成,告别革命的中华民国也就此成为华人世界民主自由的灯塔。而对于依旧处在暗夜中的中国大陆,“同志还需努力”去抗争以迎接黎明,而迎接黎明也许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但历史告诉我们不择手段的暴力革命肯定不是其中之一。 创业维艰,缅怀诸先烈,守成不易,莫徒务近功。 再见了,国父!再见了,革命! 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又有几片黄叶飘落到了后海那倒映历史水面上。仰望百年苍穹的云卷云舒,我不禁想问脚下的银锭桥,下一个百年你又能为我们见证些什么呢?     (采编:安镜轩   责编:黄理罡)     您还可能想阅读…… 晚近历史之劫数与变数 <北斗荐书>本期主题:生命与革命 本期主题:百年变局的历史风云 我该去恨的日本究竟在哪? <妇女节特稿>婆媳之争:中国女权史的一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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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昌海:普京访华,掂掂中国的分量?

报载,2011年10月11日俄罗斯总理普京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与中国人握手,讨论的主要议题包括投资、能源、军火交易领域中的知识产权保护等等。这是普京宣布将重返克里姆林宫之后的首次出国访问。 一大批俄国政府部长、公商界巨头这次也随同普京访华。据报导,双方还将讨论在俄罗斯建设发电站向中国出口电能等项目。双方还将签署有关相互帮助对方现代化创新方面的协议。在高速铁路建设、通讯等领域,俄罗斯将借鉴中国经验实行现代化。但在航空、航天等领域,中国可获得俄国的技术帮助。但在普京访华前夕,俄罗斯安全部门宣布他们在2010年逮捕了一名试图收集俄国防空导弹技术情报的中国公民。另外圣彼得堡城市法院最近开始审理两名俄国教授涉嫌向中国出售机密军事科技案件。 普京的外交顾问、前俄罗斯驻美国大使乌沙科夫透露,双方这次将不会签署军火交易合同,但普京会同中国领导人讨论军火交易领域中的知识产权保护。 乌沙科夫说,今年两国贸易额可望达到700亿美元。中国已经超过德国成为俄罗斯第一大贸易伙伴。但俄罗斯不满意目前的主要以向中国出口原材料为主的贸易结构。俄罗斯希望更多的中国资本能前来投资。 俄罗斯远东研究所的中国问题专家贝格尔说,普京这次以总统候选人身份访华,会更容易推动双方的一些投资项目上马,特别是梅德韦杰夫和胡锦涛签订的开发俄国西伯利亚远东和中国东北的合作纲要计划将更容易得到实施。贝格尔说:“因为正是在普京参与下,开发西伯利亚远东和中国东北合作纲才能获得通过。另外普京还积极主张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也就是海参崴,召开亚太经合峰会。俄罗斯也特别希望这次峰会能成功,因为这能进一步加强俄罗斯远东地区同中国的经济联系。所以从这些因素来看,普京这次访华对中国在俄罗斯投资项目得到实施将非常有帮助。” 俄国媒体报导,为促使中国在俄罗斯投资,俄罗斯同中国这次宣布成立联合投资基金会,双方共同注入的资金数额可达400亿美元。俄国媒体还报导,面对席卷阿拉伯和北非国家的抗议浪潮,中国同俄罗斯的心态立场非常相似。莫斯科和北京都反感,特别是害怕外来势力支持国内群众的不满和示威,因此将动摇政权稳定。俄罗斯同中国最近在联合国安理会针对叙利亚问题的投票中,步调一致地共同行使了否决权。 中国问题专家贝格尔说,在这个背景下,再加上目前欧洲和美国面临的经济困境,普京这次访华可说是十分及时,“西方的许多政界人士原来都曾希望梅德韦杰夫能成为下届俄国总统。现在来看,这些西方政界人士的希望已经落空。普京访华是要强调俄罗斯将延续过去的对华政策,并在一些关键国际问题上同中国领导人协调立场。” 俄国官员透露,在举办语言年活动之后,普京这次访华期间,两国还将宣布2012年将在中国举办俄罗斯旅游年,2013年在俄罗斯举办中国旅游年活动。 但分析人士预计,在天然气合作领域,双方未必能取得突破。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希望能进入中国的天然气市场,但已经持续多年的两国天然气价格谈判一直毫无结果。 从上述报道中可以明显看出,普京访华除了在“国内维稳”方面有着一致性的利益外,就是给大陆胡萝卜加大棒,一边在国内给中国大陆政权打耳光,一边却在言语上示好,但不不打算在实质性的好处上让中国大陆一丝一毫,反而要从中国大陆身上捞尽油水。其背后的算盘,无非还是将中国大陆作为防欧反美的棋子以及冲锋陷阵的廉价打手。 众所周知,前60年,苏俄用谎言与暴力侵略中国,中国大陆意识形态则是苏俄侵略中国的得力工具。国防大学战略研究室教授、清华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兼职教授徐焰说:“一个国家怎么能够号召在别的国家干革命呢?这不是严重干涉他国内政、颠覆他国政府?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跟其它各国搞好关系呢?”同样道理,一个国家(俄国)怎么能够号召在别的国家(中国)里干革命?俄国这不是严重干涉他国(中国)内政、颠覆他国(中华民国)政府?在这种情况下俄国怎么可能跟中国搞好关系?没有俄国和日本对中国的邪恶疯狂侵略,没有俄国一手建立和扶植起来的意识形态,中国怎么会分为分裂的几块?! 自从1920年8月俄国一手建立和扶植起中国大陆意识形态之后,中国大陆意识形态通过打家劫舍内斗外骗的无数非法武装暴动,利用日本侵华战争夺权建立“新中国”后,中国人既成了文化精神上的亡国奴,又成了不断散失国土家园的亡国奴。不仅导致8000多万中国人非正常死亡,还出卖割让了超过30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给周边国家:一、承认外蒙古独立,算上在划界时把4万多平方公里内蒙古及察哈尔部分地区送给外蒙古,共散失土地160万平方公里;二、将藏南10万平方公里出卖割让给印度;三、承认苏联吞并唐努乌梁海,失去17万平方公里;四、把面积 18万平方公里的江心坡、南坎送给缅甸;五、把新疆的坎巨提地区送给巴基斯坦;六、把部分西沙群岛,30多个岛礁,云南南部,老山,广西法卡山等地送给越南;七、把部分喜马拉雅山送给尼泊尔;八、把东海的苏岩礁送给韩国;九、把部分长白山,鸭绿江口的绸缎岛和薪岛和天池的一半送给朝鲜;十、把云南南部等多个部落送给老挝……。除此之外,菲律宾、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文莱等国家至今仍占据中国的20多个岛礁。毛泽东时期,甚至将新疆和东北约260万平方公里土地划为“苏俄的势力范围和殖民地”。1953年,中国大陆竟鼓励支持琉球群岛(包括钓鱼岛)独立。近年来,也与邻国签署条约,连续割让土地给哈萨克、吉尔吉斯、塔吉克、越南等国。迄今,中国北方领土多达150多万平方公里被割让,不断以国土交换统治利益。 有网民评论说:“中国工人在俄罗斯受欺压的艰难处境同俄罗斯人在中国遇到的外国人特殊礼遇相比,真是天壤之别。”这是因为俄罗斯至今还是中国大陆意识形态的主子。 早在1990年6月俄共成立之初就被认定是苏共“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苏共尽管已经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俄共却能死灰复燃,继续活跃在俄罗斯的政治舞台上,从这个角度看,苏共并没有完全覆灭,布尔什维克主义仍然在俄共身上灵魂附体。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苏共换了一种称呼,换了一身马甲,展示给世人的是2.0精简版。而如今的俄罗斯统一党,则是俄罗斯共产党与国家社会主义党的混合体,且其精神领袖普京仍然是前苏俄共产党员身份。 近20年来,在东欧发生过巨变的国家里,如:匈牙利、捷克、波兰、保加利亚、罗马尼亚等,绝大多数国民都已经将1989年以前执政的共产党看成是法西斯式政党。政府一直力图通过法令禁止共产党的存在和活动,年轻人一般不愿加入共产党,共产党分崩离析,社会地位也被挤压“边缘化”。相比之下,俄罗斯共产党人不但没有被清算,其组织还能够继续参与政治活动。俄罗斯虽然结束了一党专政、开始了还政于民的宪政,但政府主导者的共产党与国家社会主义党的本质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在宪政的旗号下更加变本加厉。 早在1985年,戈尔巴乔夫成为总书记时,就意识到整个苏共从上到下实际上已经是烂透了,几乎所有党员都监守自盗,行贿受贿,无论在报纸、新闻还是讲台上,所谓的宣传都是谎话连篇,一面沉溺于自己的谎言,一面为彼此佩戴奖章。随之而来的是官方意识形态空洞化和政权合法性遭到普遍质疑。而与此同时,在长期的一党专政中,虽然所有的异见分子几乎都遭到打压,然而这种让人窒息的一元化的政治经济模式,让绝大多数受教育者,都反感排斥这种专政文化,因为它不尊重人,反而从精神和政治上压迫人。遗憾的是,20年后,普京主导的意识形态,又再回归前苏联的“帝国模式”。 1987年1月,在中央委员会会议中,戈尔巴乔夫讲话中指出,“要开展对于价值观的重估,及对其创造性的反思”。正是有了开放和民主化的改革,“在这个国家,一层全新的道德空气正在成型”。同年,作为俄国改革开放的重要刊物,《红十月》杂志发表了一篇广为传颂的文章,文章称:人民必须得到“拯救”——不是因为来自外部的危险,而是因为他们“被他们自己,被那些道德败坏的行为扼杀了高贵的人类本性”。怎样拯救?通过初生的,不可逆转的自由化。怎样保证这种改变无法逆转?首先,已经获得自由的人,将“对再次成为精神奴隶免疫”。只要“人不做告密者,不背信弃义,不言不由衷,无论他是谁,是什么名字,都可以都可以从这个极权主义国家中拯救我们”。在戈尔巴乔夫的民主改革中,指导思想多元化;政治上建立多党制和议会政治;经济上承认私有制;军队建设上推行非党化、实行军队国家化,这四点缺一不可。其核心是要从通过切实有效的制度改革消除民众的恐惧感,把人民从“奴隶”和“农奴”改造为公民。“谎言够了,奴性够了,怯懦够了。最终,我们要记住,我们都是公民。一个骄傲国家的骄傲公民”。遗憾的是,20年后,普京主导的前苏联“帝国模式”,又开始将公民改造为“奴隶”和“农奴”——“人民”。 1989年东欧各国民主浪潮风起云涌,共产党国家纷纷瓦解:11月9日柏林墙倒塌;11月17日捷克“天鹅绒革命”,以和平方式推翻捷克共产政权;12月25日,罗马尼亚共产独裁者齐奥塞思库被人民赶下台并判死刑。不同的是,戈尔巴乔夫亲手解散了苏共。“当我离开克里姆林宫时,上百的记者们以为我会哭泣。我没有哭,因为我生活的主要目的已达到,对于一个真正的政治家来说,其目的不是保卫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而是推进国家的进步和民主。”第一个促使宪政降临到俄罗斯大地上的人不是叶利钦而是被一小撮人视为“叛徒”的戈尔巴乔夫。正是一党专政的瓦解,给自由、民主、法治、人权等普适性原则为基础的现代文明的开展创造了条件,才促成了俄罗斯国民之间真诚的和解。但是,叶利钦的继承人普京,却继承了斯大林的衣钵,对外拼命扩张以实现“大俄罗斯帝国”美梦,对内压制和消灭异己;人们可以在不就得将来,就可以看到这种野心的后果。日渐觉醒的国民不会匍匐在普京的脚下,充当奴隶。 普京也非常明了这一点,所以要对外不断寻找“同盟”。所以,当世界上“尊严高于面包”的浪潮兴起的时候,当突尼斯、埃及、利比亚的民主化浪潮的时候,普京之下的俄罗斯政府是这些国家统治者最坚定的帮凶。当叙利亚人民反抗独裁者时,普京是最坚定的反人民的政客,当朝鲜、伊朗受到国际社会制裁时,普京也是最坚定的反国际制裁者……。人们很难想象以个充满着腐败、肮脏、暴力与谎言的政客,一个与所有要求民主自由人权的人民为敌的政客,最后的下场会是怎样的。 在这种情形下,普京来到了北京,表面的议题是投资、能源、军火交易领域中的知识产权保护,但实际上是在大选前,来掂掂中国的分量,看看中国对他支持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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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龙应台:辛亥百年——尴尬的纪念‏

学友讨论 “辛亥”之际 金戈铁马 2011-10-12 17:01:56 世界潮流,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百年之际,两岸虽然各自纪念辛亥,却有着共同的利害观。一个中国,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一个中国是不可动摇的基础。至于国体怎样设计,将是两岸政治高层下一步需要讨论的问题。何尴尬之有?然,龙女士的言说,也有她的顾虑:大陆终究还是一党专制体制,怎能够与民主台湾比肩?奉告龙女士,历史是人民写的,未来是人民铸就的。尴尬?大可不必。 台湾尴尬,大陆不尴尬! 老看老想 2011-10-12 10:18:44 面对a.89%台湾人,认定祖国是台湾(仅5.7%台湾人认中国为祖国)的民调.b.台湾社会多元化.c.大陆党国暴发凯子心态.蓝亦好,绿也罢,讨好选民,从凯子处求利,不二选择却又两难. 又尴又尬了.都是民主惹的. 大陆是一元化党国政治文化(亦是党国要保卫的文化主权,文化疆土).简言之,”不择手段,急功近利”为”统”,不但要统台,还要统菩萨天师观音上帝真主呢!50多年前,为何两岸无此问题?乃老毛”年年解放台湾”,老蒋”岁岁反攻大陆”,”统”在一起了.不但不尴尬,还坦然得很呢! 美国人台湾人能懂吗?依我看,连秦始皇和苏联人都不懂!倒是大陆人个个装糊涂或装清醒–心里有数的.要不,洛山矶比利山庄大陆官富二奶村,温哥华豪华大陆官富大奶一条街怎么能扩建呢?最不济的,亦得去香港产婴,弄张香港身份证! 唉 拙笔 2011-10-11 12:04:03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见识?比小学生高明多少?   讨论标题: 作  者: 密码: 只有注册用户才能参与讨论。若您尚未注册,请[ 按此注册 ] [ 进入爱思想社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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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金:从世界演变看中国改革路线图

  中国革命的伟大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在一百年前就高瞻远瞩地指出: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在迎来辛亥革命100周年的今天,我们以世界的眼光、历史的视角,结合中国的实践,审视我国改革所处历史方位,可以更自觉主动地把握改革的机遇和发展的进程。   如何观察辛亥百年来的中国发展进程,尤其是新中国成立六十年来,特别是三十年来改革开放的经济奇迹,我们应当从全球的视角加以观察。从世界经济、文化、宗教发展看,中国是世界进程的一部分。中国虽说有自己的国情和特色,但总体上从古代到近代,中国的许多重要文化、宗教、经济进程不但与世界其他国家基本同步发展的,而且在工业革命之前是走在世界前列的。   一,综观辛亥革命百年来世界社会思潮与国家制度的激荡、较量、竞争与融合   辛亥革命百年来,前五十年风云激荡,战争、革命、危机、冲突不断。其间爆发两次世界大战,在一次世界大战中发生俄国十月革命;经历了一次席卷全世界经济大危机(1929年从美国开始的)。二次大战后诞生了十多个社会主义国家,形成东西方阵营,五六十年代民族独立运动此起彼伏。尤其是中国、古巴革命,印度(包括后来的南非)独立,对全世界历史进程产生了巨大深远的影响。后五十年,世界进入相对的和平发展时期。一是新技术革命推动经济全球化,信息化摧动工业化、知识化,出现知识经济、智能革命浪潮,中国正赶上这一波发展浪潮,取得巨大后发优势。从2008年开始又引发一场席卷全世界的金融大危机,至今世界经济未从这场危机中走出来;二是冷战结束,苏联解体,中国崛起,欧盟出现,推动世界政治多极化。中国的经济与政治以崛起的姿态走进世界各国的视野。   辛亥百年来,我们看到世界社会思潮与国家制度的激荡变化:   1、以前苏联为代表的共产主义思潮及传统社会主义制度。经济上实行全面国有化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政治上实行一党专政、领袖集权;思想文化上舆论一律,垄断意识形态;对外关系上输出革命,组成集团,冷战对峙。苏联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席卷世界经济大危机中,显示了计划经济动员全社会财富,实现快速赶超粗放型工业化的优越性,在世界经济危机中一枝独秀。后来又在二次世界大战中攻克柏林,战胜德国法西斯主义。上世纪50年代苏联在核技术利用和航空航天领域的领先发展,如第一艘原子破冰船下水,第一架超音速飞机上天,第一艘核潜艇下水,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第一艘载人宇宙飞船开创了人类探索太空的历史。这为社会主义在世界上赢得巨大威望,成为许多发展中国家追求的目标。然而,由于这个国家制度在经济、政治、文化上的高度集中和垄断,束缚了先进生产力的发展,人民群众的物质和文化生活得不到提高,人民民主自由和人权遭到严重损害,内部危机日益深重,执政党严重脱离群众,终于显示出不可持续性,像抛物线那样先高后低,最终走向解体,并引发了东欧剧变,世界局势为之改观。   2、以德国纳粹党为代表的法西斯主义思潮及制度。经济上实行高度集权的国家垄断统制经济;政治上实行独裁专制,以恐怖手段镇压反对者;反对民主,扼杀人权,种族迫害,发动战争,给人类带来严重灾难。因此,它像电脉冲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很快被世界人民所唾弃。但它留给世界历史重大警戒,凡发动世界大战者必亡!由此得以开启世界和平发展的新时代。需要指出的是,纳粹虽然灭亡,但纳粹思想却一直阴魂不散,在世界各地时有火星冒出,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需要对此保持持续不断的警惕。   3、以欧洲各国社会党为代表的民主社会主义思潮及制度。经济上实行现代市场经济制度和现代企业制度;政治上以和平方式取得议会多数掌握政权,实行议会民主;提倡罢工自由,节制资本盘剥,推行“从摇篮到坟墓”的社会福利计划;文化上提倡思想自由,多元发展。它像渐进线在欧洲发展着,结出今日欧盟之果。昔日战火不断,成为两次世界大战发源地的“火药桶”,今天变为统一货币、统一议会,边境开放,和平发展的区域经济政治联盟,成为世界经济政治发展史上的一大创新。但是其高福利的模式也日益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沉重负担。希腊、意大利等国引发的欧债危机为其前途投下了一层难以忽视的阴影。   4、以上世纪三十年代美国新政为代表,对传统资本主义制度进行改良的思潮及制度。经济上坚持自由企业制度和市场经济制度,同时实行必要的国家干预和社会调节,反对垄断;政治上坚持宪政自由和议会民主,推行社会改革,调整分配制度,建立全覆盖的社会保障体系,大大缓和社会矛盾;文化上提倡多元兼容,自由思想,激励创新,不断推动科学技术进步;对外推行霸权主义。美国的变革无疑吸收了社会主义的一些因素,使资本主义制度在改良中发展,成为今日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但是美国基本制度对资本节制不力,甚至有意纵容,使得美国的金融大鳄有可能吞噬其他国家的金融财富;虚拟经济有可能吞噬实体经济所创造的财富,从而引发规模宏大的全球性金融乃至经济危机,带来社会动荡;大规模举债的发展方式也可能最终因其在一定时期内无力偿债而导致国家信誉的崩溃,也会拖累其他国家。   5、以中国改革开放为代表,对传统社会主义制度进行改革的思潮及制度。经济上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加强国家宏观调控,实行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所有制混合型经济和快速赶超的粗放型工业化。政治上实行一党领导多党合作,推进民主与法治建设;文化上强调主流意识形态,实行思想文化舆论统制;对外关系坚持独立自主,和平发展。我国的改革无疑吸收了资本主义的一些因素,使传统社会主义走出困境,展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蓬勃生机。但对这种中国发展模式,我们要有清醒认识。因为,它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与低工资、低地价、低人权的“三高三低”粗放型发展方式难以复制推广;同时,资源、资金、权力高度集中下的举国体制,虽然可以办大事,抗灾害,但也容易带来决策不当,暗箱操作,造成腐败,造成巨大浪费。甚至由于其不计成本的特点,容易形成官僚利益与垄断利益相勾结的特殊利益集团。举国体制办大事的特点又极易让执政者产生“大跃进”、“跨越式发展”这样的冲动。这种冲动如果和特殊利益牵扯在一起,将给中国社会带来无法估量、难以挽救的灾难后果。许多清醒人士已经看到,这已成为我国深化改革、社会转型、民主建设的一个难题。   二,综观辛亥革命百年来中国现代化路径选择的艰难、曲折与希望   辛亥革命推翻满清王朝,建立中华民国。孙中山倡导三民主义,企图通过军政、训政、宪政道路走向宪政民主和人民共和。他毕生奋斗,结束了中国两千多年来家天下的皇权统治,但没有彻底完成反封建的历史任务,临终留下遗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然而,蒋介石把持国民党后,走到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的专制独裁道路上去,与共和背道而驰。蒋经国在台湾主政后采取一系列政治革新举措,特别在晚年出于“向历史交代”、“不计个人毁誉”的强烈心理动机,大力推进台湾民主政治转型,解除戒严,取消党禁和报禁,充实民意机构,促使地方自治法律化,作了宪政民主的勇敢探索,成就了民主转型的成功。今天台湾的政党政治虽然不能说已经很成熟,但国民党政权失而复得,说明台湾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发展进程,展现了新的模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中国共产党倡导社会主义,走向共和。建国60年来,前30年现代化路径选择,基本照搬斯大林传统社会主义经济与政治制度,发生严重失误。经济上全面国有化,追求一大二公,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比前苏联更急于快速赶超粗放型的工业化,搞大跃进、人民公社。政治上实行党的一元化领导,高度集权,进行全能主义的行政管制,取消了社会私权领域。文化上推行斗争哲学、驯服工具,实行一元化思想控制,舆论一律,文化统制。这样,造成国家吞噬了社会,执政党吞噬了国家,领袖吞噬了执政党的局面。我们党成立时走进了德先生和赛先生的大门,想不到建国后稍稍地跳出了德先生和赛先生的窗口,走到文化大革命道路上去,国家经济遭巨大损失,政治冤假错案遍及全国(仅胡耀邦同志主持平反工作五年间就平反了300多万人),社会信仰造成混乱,国民心理遭受巨大创伤。   以邓小平、叶剑英、陈云、胡耀邦为代表的一代老革命家,痛定思痛,大彻大悟,决心与斯大林传统社会主义制度决裂,与毛泽东晚年错误思想决裂,改弦易辙,另辟新路。这是一个了不起的选择!经由这一历史选择,中国开启了改革开放的历史新时期。   三,当代中国在大国崛起中遇到的困境与难题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国经济发展取得奇迹般成就。GDP以年平均9.7%速度持续30多年增长而不衰,尤其在国际金融大危机之下仍保持高速增长。GDP总值由1978年3600多亿元猛增到2010年的39.7983万亿元(约5.74万亿美元),翻了110倍,人均达到4283美元。我国GDP总值去年已超过日本(5.47万亿美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的经济总量已占到世界的9.27%。邓小平同志预计到本世纪中叶达到人均4000美元的目标,2010年已经达到,提前了40年。这真是谁都料想不到的。   再以汽车发展为例,2009年我国顶着金融危机汽车销量飞速增长,全年销售汽车1364万辆,增长46.2%。2010年我国汽车生产和销售又双双超过1800万辆(生产1826万辆,销售1806万辆),成为全球第一汽车生产和销售的大国。据2009年统计,我国石油日消耗量是800万桶,美国是2000万桶,中国人口占世界四分之一,石油消耗量仅占十分之一,应当说还有发展空间。当然,中国幅员辽阔、人口多,主要还是发展轨道交通、公共交通。   还值得一提的是钢铁产量,2006年中国钢产量达到41750万吨,超过美英等28国的钢产量。美国与加拿大、墨西哥三国产钢13350万吨,英国加欧盟25国产钢19890万吨,他们加起来才33240万吨。想一想1958年我们为1070万吨钢,动员了9000万人土法炼钢,炼出400万吨是铁疙瘩,更严重的是山林被砍光,植被遭严重破坏,还让丰收的粮食烂在地里,没有人工收成,造成后来的大饥荒,饿死了三千多万人。一个是命令经济,一个是市场经济,两者对比何等鲜明!   30多年改革开放,我国实现了三大社会经济转型,从封闭半封闭社会向开放社会转变,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变,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向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走上了现代化、市场化、城市化、全球化的发展轨道。由此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和社会体制相应发生了深刻变化。从世界历史来看,1492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跨国海洋贸易使欧洲国家从封闭社会到开放社会转型,从神权社会走向人权社会,其间引起多少次战争、革命,充满血腥与掠夺。19世纪到20世纪的工业革命,欧美国家从农业社会到工业社会转型,也是引起社会很大动荡。至于俄罗斯和东欧国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激烈震荡了八九年,通货膨胀达到百分之一千以上。而反观我国,30多年同时进行三大社会经济转型,5000万工人下岗再就业,6000万农民失去土地,二亿农民工在城市与农村间流动,却能保持全国政治与社会的基本稳定。而且,这些年还不断遇到国内外各种危机、灾难的冲击,都没有引起全国性大的动荡,值得引以自豪。   然而,社会经济转型期也是矛盾凸显期。随着国力的增强,人均GDP的提高,随着30多年来市场化的改革,也积累起来许多问题,使当前中国发展面临一些困境。   其一,大国崛起的烦恼。中国的崛起是客观事实。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崛起必然遇到新的问题。近年来围绕汇率、海权、领土、军事、周边关系、意识形态领域争议,中国与世界大国及周边国家不断产生摩擦,凸显了中国外交的严峻挑战,也透露了外部世界对中国崛起的疑虑、担忧,甚至敌意。在对待西藏、新疆、台湾、人权等问题上更经常产生纠纷。南中国海争议,美越联合海上演习,中日钓鱼岛撞船事件,日本民间反华情绪抬头,延坪岛炮击带来的频繁且规模升级的军演,以及诺贝尔和平奖揭晓引起新一轮对中国民主与人权的施压,等等,说明中国崛起遇到的外交挑战与麻烦也大大增加了。与此同时,国内狭隘民族主义思潮也抬头了。每出现一个涉外问题,民族主义思潮就上来,对正常外交产生干扰。而在外交应对上,受意识形态影响,常出现进退失据、十分被动的局面。尤其在处理与美国、朝鲜、非洲、中东等国关系上常陷于被动。外交工作上我们有时显得过于“另类”,适应不了大国崛起的挑战,往往很难与国际社会达成共识。同时,应对的对策不足,方式也不够灵活,缺少纵横捭阖的大国气度和韬略。   其二,社会经济转型的困惑。三大社会经济转型带来了四大问题:一是贫富差距拉大,出现了两极分化的趋势。世界银行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已由改革开放前的0.28上升到目前的0.48(欧洲与日本在0.24~0.36左右)。而且,1%的人口掌握了41.4%财富,财富集中度畸高。招商银行联合贝恩管理顾问公司对外发布了《2009年中国私人财富报告》,中国内地高净值人群(指个人可投资资产在1000万元以上),到2009年底达32万人,持有可投资资产规模超过9万亿元。就是说,相当于中国总人口千分之0.2的人,持有相当于全国城乡居民存款余额20万亿元的近一半资金。此外,上市国企高管与一线职工收入差距在18倍左右,而与社会平均工资相差128倍。电力、电信、石油、石化、金融、保险、烟草等行业职工人数不到全国职工总数的8%,工资与福利收入总额却相当于全国职工工资总额的55%。   二是社会事业严重滞后,民生问题突显出来。在经济发展中社会事业发展被忽视了,比如医疗卫生、教育文化事业滞后。2003年在抗击SARS中表现较为突出,暴露出医疗卫生薄弱特别是农村。这些年GDP快速增长,财税大量增加,许多地方大造高楼大厦,经营城市,改造旧城,成了一种潮流。政府机关的大楼造得漂漂亮亮,但教育卫生文化事业得不到应有的发展,农村小孩上不起学。不少城镇居民买不起房子,居住条件很差,等等。特别是市场经济所必然要求的社会保障制度,至今没有建立起来。诸如就业难、上学难、看病贵、住房贵、治安乱等这些牵涉到百姓民生问题,民众怨言甚多,甚至把教育、医疗、住房称为“新三座大山”。   三是发展方式粗放,生态遭破坏,环境被污染。特别是水资源污染严重,全国七大水系都遭到污染,食品卫生问题更是十分严重。高投入,高消耗,带来能源、材料、资源浪费严重,吃老祖宗和下几代人的饭。如此高消耗发展模式引发了近年来全球能源和原材料价格的暴涨。要知道,环境债是高利贷,我们这代人借下了,子孙后代还不起。   四是权力腐败和社会腐败。一般官商勾结经济腐败,是世界各国都有的现象。我国腐败的严重性在于第一卖官买官盛行,导致吏治腐败,败坏党风、政风、社风,影响恶劣。沈阳市慕绥新、马向东买官卖官案,涉及市长、法院院长、检察长等16个第一把手;黑龙江省韩桂芝、马德买官卖官案涉及干部900多人,多名省级领导、上百名地市级领导卷入,引起全省领导干部大调整。有的贪得无厌,广东省原政协主席陈绍基(前公安厅长)涉案总金额达20亿元;有的贪财又贪色,95%贪官有情妇,60%腐败案与二奶有关。有人在网上公布“二奶排行榜”列出九个奖项,例如江苏省建设厅长徐其耀包养146名情妇得数量奖;重庆市委宣传部长张宗海,常年在五星级宾馆包养未婚大学本科女大学生17人,得素质奖;四川省乐山市长李玉书,20个情人年龄在16~18岁,得青春奖;还有海南省纺织局长李庆善,记性爱日记95本,制作性爱标本236份,得学术奖。多么荒唐!第二,我国腐败蔓延到法院、检察院,从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开始,到各地法院、检察院不少法官检察官犯案,有的甚至“一锅端”,这在法治国家少有。美国建国200年来,法官犯案的只有40来人,新加坡独立45年来没有一个法官犯案。因为法院、检察院被称为社会良心,是主持社会公道的机构,维护社会正义的主要力量,它的腐败是社会良心的丧失,社会正义平台被丢掉。第三是媒体舆论腐败,本来媒体是监督公权力的有力工具。我国媒体不但丧失了舆论监督的功能,而且还产生腐败现象。一个是吏治腐败,一个是司法腐败,一个是舆论腐败,显然比经济腐败更严重,是与政治体制弊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是体制性的腐败,值得引起严重关注。   其三,市场竞争的焦虑。30多年的市场化改革进程中,我国民众由人人参与政治搞阶级斗争的“政治人”,变为人人关心经济利益努力创造财富的“经济人”,这是历史的进步。但同时也出现了权力精英和资本精英的勾结,形成特殊利益集团,堵塞了民众的上升通道。现在和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不同,那时凭市场的自由竞争,靠自己的才干和努力,可以在社会获得上升通道。现在却遭到特殊利益集团的阻碍,要上好学校读书,要找好工作,要升迁,要提职,都要跑关系,找靠山,讲背景,这就产生了市场竞争的焦虑。社会上弥漫着浮躁情绪,不满情绪,幸福感减弱,失落感增加,教育学术领域也受到侵蚀。这样一来,就进入信仰空虚、是非无据、唯利是图、险燥慆慢的时期,多年积累的不满、怀疑、怨恨,到了释放期,一方面督促当局改善改革,另一方面,也越来越不信任当局,当局做什么都会被怀疑指责,越来越偏激,越来越不耐烦,越来越具有破坏性。这就导致民粹主义思潮起来,仇官仇富仇警的情绪到处宣泄。同时,追求物质主义、消费主义、享受主义,成为社会普遍现象。金钱至上观念泛滥,人文精神丧失,人性的物化,导致不少人紧张、焦躁、精神崩溃,引起精神病患者大为增加,自杀率也不断上升。据有关报道,我国现在有将近一亿精神异常的人群,这么庞大的数字,真是令人不寒而栗。这就提出了一个迫切的任务,务必要把“经济人”变为全面自由发展的“社会人”,以取得人与社会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自我的和谐。   我国社会经济转型积累的这些问题,给社会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基层权力失控,社会群体性事件增加。1993~2006年从8708件发展到9万件。2007~2009年连续三年社会群体性事件都超过9万件。2010年全国信访总量970万件(人)次,群体事件官方统计20817起。矛盾主要集中在农村土地征用和城镇房屋拆迁上,集中在资源开发和环境保护上。群体性事件大体分三种类型:   一种是维权型的社会事件。从农民抗税费到抗圈地,又发展到地下资源、林权、环境污染问题,矛盾冲突加剧。2010年发生十大社会群体事件,安徽马鞍山万人群体事件、山东潍坊拆迁冲突、江西九江拆迁冲突、苏州高新技术开发区拆迁冲突等都是数千上万人闹事抗议。从成都唐福珍到江西宜黄拆迁自焚事件,到今年5·26江西抚州连环爆炸案,标志着暴力化加强。   抚州钱明奇爆炸案具有典型的警示意义。钱明奇为房产两次被强拆的补偿问题,曾经上访10年、上网1年。他两次上告法院败诉,为此绝食四天;到检察院上告不受理,他静坐抗议;后多次到北京上访,被关进黑监狱。为向社会发出他微弱的声音,五十多岁的他学电脑学发手机短讯,并在新浪、腾讯、天涯、凤凰4家网站同时开通了微博,在网上给媒体人士和律师发“私信”,诉说自己的遭遇。他发微博说,“我十年依法诉求未果,请大家理解我反腐报仇行动!”他表示自己不学唐福珍,也不学钱云会、徐武,要学董存瑞。爆炸前一天,他又发微博说,临川将会听到爆炸声。5月26日上午在抚州市检察院内停车场、临川区行政中心的地下车库入口处与东广场发生三起连环爆炸案,三人死亡,五人受伤。凤凰主持人闾丘露薇叹息:“进钱明奇的微博,赫然发现就在几天前,他曾转过我的帖子,后脊发凉。在那几千条评论中,我不会知道有一个声音是来自如此决绝、预备死亡的他。他一辈子不被听见,直到那一声巨响。”   今年6·6发生广东潮州古巷镇和6·10广州增城新塘镇群体事件,引发本地民工与四川籍民工大规模持械斗殴和互相报复,标志着二亿农民工维权问题提到新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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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之音 | 对比新闻 : 四人帮粉碎35载,副统帅折戟40年

今年九月是毛泽东亲密战友和接班人林彪乘飞机坠毁摔死在蒙古40周年,十月是中共“粉碎四人帮”35周年。斯人已逝,相关当事人和历史学者仍在质疑当局的盖棺论定。 今年是辛亥革命100周年,海峡两岸都在高调大张旗鼓纪念孙中山领导的这次推翻满清政权革命百年。但一如既往,北京当局没有为粉碎四人帮(35)周年、或“粉碎林彪反党集团”(40)周年举办公开纪念活动。 *部分‘太子党’集会,要求彻底否定文革* 不过,媒体报道,上个周四,有一批在行动中和思想上为清除四人帮立下功劳的中共元老华国锋、叶剑英、胡耀邦、李先念等人的后人、亲属和工作人员,在北京举行了一个“民间”集会,肯定华国锋领导打倒四人帮的历时贡献,要求“彻底否定”文革。报道说,与会者要求通过民主和法治的手段和渠道,解决国家和社会遇到的各种问题。 35年前(1976)以华国锋和叶剑英为首的北京当局宣布,他们在的10月6日“粉碎”了“四人帮”(江青(毛泽东妻子、政治局委员)、王洪文(政治局常委)、姚文元(政治局委员)和张春桥(政治局常委),“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宣布之后,北京和全国各地有成千上万居民上街,庆祝打倒四人帮。 40年前(1971)的秋天,毛泽东、周恩来领导的中共当局对全国人民宣布,当时身为中共副主席的林彪(9月13日)坐飞机出逃,摔死在蒙古的温都尔汗,“叛党叛国,自绝于党、人民和国家”。林彪当时被称为毛泽东主席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副统帅。当这个中共文件传达到千家万户老百姓的时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林彪、四人帮‘集团’不同性质,一案处理* 中国老百姓都知道,林彪案件是毛泽东在世时发生的政治大事,而四人帮案则是毛泽东去世后发生的高层一派用军队解决政治问题打垮另一派的“宫廷政变”。但得势和掌权者却在抓捕四人帮四年后的八十年代初,用法律手段,将都在毛面前争宠但实际上激烈明争暗斗的两个对立的集团,放在一口大锅里“一锅煮、一勺烩了。” 1980年11月,中共公开“审判”四人帮和林彪案,当局给他们定性是“四人帮反革命集团”“林彪反革命集团”。1981年1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法院特别法庭判处四人帮主犯江青张春桥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王洪文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姚文元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陈伯达也作为江青集团成员接受审判。但是,陈伯达是因为文革中期庐山会议要设国家主席得罪了毛泽东从而遭到整肃失势的,毛泽东把他列到林彪一派。 这个特别法庭还判处“林彪集团主犯”原总参谋长黄永胜(上将),原副总参谋长、空军司令吴法宪(上将),原副总参谋长、总后勤部部长邱会作(中将)、原副总参谋长、海军政委李作鹏(中将)16年到18年徒刑。 四人帮中,江青和王洪文分别在1991年(77岁)、1992年(57岁)去世,而张春桥和姚文元在2005年(88岁和73岁)去世。林彪旧部中,黄永胜1983年去世(73岁),邱会作2002年去世(88岁),吴法宪2004年去世(89岁),李作鹏2009年去世(93岁)。 *对“粉碎四人帮”事件再反思* 中国选举和治理网上周发表署名“林明理”文章,题目是“粉碎四人帮”三十五周年再反思。文章说,当年解决问题,“采用的是非正常手段,假如能不用‘抓捕’而通过正常的制度途径解决了“四人帮”,那才能说明我们的国家在真正进步,那才能值得我们真正欣慰。” 文章说,四人帮借助毛有意无意得庇护,攫取大权,颠倒黑白、陷害忠良、倒行逆施、人神共愤,遭到应有得惩罚确实让人拍手称快。但是,当年的这一行动在关键时刻确实采用军事抓捕的方式完成的。 林明理说,不难想象,如果不采用这一非常的果敢手段,那么,江青等人也极有可能先行动手,而采用开会、辩论、宣传、竞选、弹劾、罢免等正常的现代政治制度手段能否赶四人帮下台,也因当时政治权力运行的极度封闭性而的确很难判断。 这篇文章说,这样一来,当时的“两派人马”鹿死谁手,中国历史到底接下来的向如何,确实就难以预料了。“这一方面固然说明华、叶等人的胆识,但同时也说明,我们的制度基础是多么的落后,多么的脆弱!后来的人们又知道,当时的外媒对中国中南海发生的这一事件就是使用“政变”来报道的。” 林明理的这篇文章说,所以,让军事力量、武装暴力远离国家政治权力的交替,建立政治权力交替的制度化平台,一直是人类政治文明发展的主要努力方向—-法治宪政国家军队只效忠于宪法法律,效忠于国家人民,意义即在于此。可惜,中国几千年历史一直没能好好地解决这个问题。“而我党自1921年建党以来,直到江胡交替之前,高层政治权力交替也一直离不了非正常得手段,整个国家局势也一直避免不了随之而动荡。” *文革形式可解决当今社会矛盾?* 据报道,这次在北京一些主导“粉碎四人帮”的中共高干后人(叶剑英女儿、华国锋儿子、李先念女儿、张爱萍儿子、纪登奎儿子、苏振华女儿、李鑫儿子、汪东兴儿子、马文瑞女儿、彭冲、倪志福等人的后代,还有周恩来的秘书)就粉碎四人帮、对文革、华国锋等人的评价等问题进行了讨论。有人提出,现在左派包括新左派、毛派都提出要回到文革时代,因为社会上出现的腐败、司法执法不公、社会道德滑坡等等,他们把这些矛盾都归结于没有搞文革这样的运动,希望用文革方式来解决当前的问题。 但是,报道说,多数人还是认为,解决问题还是得回到宪政、民主和法治的轨道上来。他们认为,文革不是民主,刘少奇、彭德怀不是贪污腐败问题,而是受到了党内的排挤,受到了党内最高层得人身攻击及摧残。但是,报道没有提到,这些高干后裔或相关工作人员和历史学者是否意识到,一党专制与民主、宪政和法制(法治)能否相兼容。 这次北京“反思文革”会议的参加者,多是抓捕四人帮的得势者和权力斗争中的得胜者的后裔或相关干部和学者,而没有一个四人帮和林彪集团的后人。 *‘林彪集团主犯‘著书立说,后人学者要求翻案* 林彪案中四个“主犯”中,黄永胜去世较早没有留下作品,其他三位邱会作、吴法宪和李作鹏,近年来都通过香港出版社发表了回忆录,引起很大的反响。 原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总后勤部部长邱会作回忆录 这些年来,所谓林彪集团的“干将”邱会作、李作鹏、黄永胜、吴法宪等人的子女(黄春光、邱路光、李冰天、吴新潮等)都有所发言和表态,要求公正对待历史和历史人物。而这些年来,中国一些历史学者如已经去世的军队作家王年一、舒云、海外学人丁凯文和曾长期担任林彪秘书的李德等都撰写文章和书籍,要求公正评价林彪案。 *杨建利:回忆录的得失* 旅美学者杨建利上星期发表博客文章说,这三位原四野(国共内战中林彪统领的解放军第四野战军)高级将领的回忆录弥足珍贵。“作为上层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和牺牲品,他们能够在晚年写下这样的回忆录,无论对二十世纪中国历史还是对于他们个人,都是很有价值的。” 由于这些人的回忆录无法在中国大陆通过审查,只能在香港出版。杨建利认为,这些回忆录“突破了中共官方对党史问题的标准说辞,因而属于回忆录的异端….对中共党内、军内的事件和人事关系采取了比较坦率的态度,既有可读性,又有史料价值,甚至可以帮助我们解开一些中共党史问题的谜团。” 从这几位“林彪集团”“主犯”的回忆录来看,他们的写作手法和叙事方式基本是大同小异: 先回忆童年生活—都是家境贫寒,有翻身闹革命的强烈意愿,再回忆参加红军打土豪分田地、五次反围剿、万里大长征、跟着毛南征北战,最后在四野跟着林彪打辽沈战役,乃至“解放全中国”;跟着毛林参加历次政治运动,直到林彪垮台;如何接受审查,被判刑,被流放,如何从中共最高层领导人和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到共产党自己的秦城监狱的阶下囚,最后是出狱后流放民间的感想和反思。 旅美学者杨建利说,这几本回忆录,也有一些问题,主要是作者对许多历史事件采取了选择性记忆—如共军围困长春饿死很多百姓;东部农村土改大量杀人问题。 美国之音 原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海军政委李作鹏回忆录 吴法宪、邱会作和李作鹏所写的回忆录,都没有从根本上否定毛泽东、林彪、周恩来以及共产党的根本理念和制度,而是高度赞扬和评价了这些发动文革的“始作俑者”,对其领导的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歌功颂德,更没有意识到,从根本上来说,正是毛、周、林这些人,造成他们被打成‘反革命’而投入大牢的悲剧。 杨建利说,这几位“活到了21世纪的作者的最大悲哀在于,他们没有搞明白遭受抛弃、迫害的真正原因和加害者,反而在一定程度上继续为加害者掩饰和粉饰,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既是受害者,又是加害者。” *中央批示: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 李作鹏的儿子李冰天在李作鹏回忆录后记中写道:2009年1月3日李作鹏去世,1月16日,中纪委副书记干以胜、交通部长李盛霖召见家属,传达胡锦涛、习近平的“指示”,家属遵照指示,没有“举行遗体告别和火化仪式”。 吴法宪儿子吴新潮在其父回忆录后记中说,吴法宪1981年保外就医,一直在济南生活,直到去世。吴新潮说,这些年,“虽然生活清贫,却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日子。父亲常对我们说,高处不胜寒,还是人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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