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

纽约时报 | 在中国,雷锋的光环正在消失

DAN LEVIN 报道 2013年03月13日 How Hwee Young/European Pressphoto Agency 一名参观者站在上周二北京一个展览的雷锋雕塑前。 北京——五十年前,毛泽东下令,无私、忠诚的雷锋应成为共产党宣传英雄谱中的一颗明星。但上周,值此命令宣布的50周年纪念日,我们却清楚地看到,尽管中国政府做出了最大努力,雷锋的光环正在消失。 上周二是“学雷锋纪念日”,然而让这位共产党形象代表在银幕复活的计划却没能成功。不只是一部、而是三部有关他生平故事的电影均告失利,击败它们的武器显然是来自资本主义的:票房。这种失败使得举国的庆祝变成了一次公关败笔。 在全国各个城市,很多剧院甚至都没能售出一张票,这无疑令中共感到尴尬。此时正值中国一年一度的橡皮图章议会——两会——在首都召开,共产党想在大会期间重塑自己的道德形象,毕竟在这一场合,雷锋被尊为所有人的学习榜样。 同样是上周二,年逾八旬、以拍摄200张雷锋照片出名的摄影师,遭受了一次致命的心肌梗死。他一生曾做过1260多场纪念雷锋的演讲,上周二他在中国东北对着满满一屋子的军界人士做完最后一次演讲后,心脏病发。中国媒体广泛报道了他的突然死亡,并使用了这位摄影师瘫坐在椅中、接受心脏复苏术的镜头,以及最后他的尸体由一面共产党旗盖住的照片。 这些是雷锋故事中令人不快的新发展,破坏了为这位共产党楷模精心策划的庆祝活动。雷锋在1962年21岁时被一根倒下的电线杆砸死,在那之前,一批政府的摄影师拍下了他维修军用卡车、缝补战友袜子、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照片。在他死后,据说有人发现了一本详细记录他许多无私行为的日记,并将之迅速在群众中传播开来,以供人们学习,政府也希望人们能效仿他的行为。 就在共产党正式将权力交给新一代领导层时,这个国家的关注焦点却是很多人口中的社会道德标准每况愈下问题,尤其突出的是看似源源不断的政府腐败丑闻,充斥着各种贿赂行为以及婚外情。 上个月,一位北京妇女被发现使用一个硅胶肚皮假装怀孕,以欺骗地铁上的其他乘客给她让座。上周,在东北城市长春的一位偷车贼掐死了所偷车辆里的一个男婴,把他埋在雪地里。当这一消息传开,在全国爆发了新一轮的愤怒情绪。成千上万人走上街头加入一场纪念这名婴儿的烛光守夜活动,之后政府禁止媒体再对此事进行报道。 对雷锋崇拜的演绎,从一个人成为了一个神话,这让我们得以一睹共产党如何努力在意识形态方面适应时代的发展,同时继续保持对这个快速变化的社会的严密控制。毛泽东曾用雷锋作为鼓励政治上绝对服从的工具,如今的宣传干部们一直努力试图重塑雷锋形象,使他在当今社会仍具有意义。在这个国家,智能手机的数量现在已大大超过毛泽东语录的数量。 如今,包括“微雷锋”在内的社交媒体应用希望能在精通科技的人群里激发善行。“在政府提倡改善社会道德环境的今天”,国有媒体一直将他讴歌为“中国社会的楷模”。 但是专家同意,在很多人对共产党的道德权威表示质疑的时候,努力将雷锋塑造成治疗中国社会弊病的良药听上去无比空洞。 北京人民大学的政治科学教授张鸣说,“中国政府在人民中不再享受崇高的信誉。人们有这样一个疑问:政府不停地提倡雷锋精神,呼吁人们互相帮助,但是政府做了什么来遵循雷锋精神呢?” 此时此刻,即将上任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已经展开了一场高调的反腐运动,但质疑者说,在很大程度上,它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许多人好奇,是否应该让圣人雷锋从此入土为安,对他们而言,以雷锋为主题的电影在票房上的惨败就是棺材上的最后一颗钉子。 在中国中部山西省太原市,一家影院的员工坦承,《青春雷锋》、《雷锋的微笑》、《雷锋在1959》上映当日,放映厅里空无一人,之后影院撤下了影片。这几部电影在沿海地区的南京市经历了相同的遭遇。一位南京新街口国际电影城的工作人员在电话里说,《青春雷锋》没卖出一张票,影院已经取消了继续播放该片的计划。另一家影院幸福蓝海影城南京商厦店的员工说,“《青春雷锋》已经上映了四天,然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卖出一张票。”即便是在聚集了数千名全国人大代表的北京,这几部电影的票房也相当惨淡。一家当地影院透露,《青春雷锋》在四天里只卖出了43张票,与之相比,《悲惨世界》(Les Misérables)同期却卖出了450余张票。 中国媒体的报道显示,大多数公众基本忽视了这几部电影,然而制作《青春雷锋》的电影公司却否认票房失利,说《扬子晚报》刊登的一篇文章对南京票房惨淡的描述不准确。“媒体的报道给电影《青春雷锋》造成难以挽回的负面影响。许多观众因此误认为这是一部‘大滥片’”。 雷锋的热情支持者希望把这些影片的惨淡票房归咎于影片的表现形式,而非内容。位于中国东北部辽宁省的雷锋精神研究所所长王微说,“许多人认为,‘雷锋精神’是一句说了50年的老生常谈,他们一听到这几部电影,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些电影不值得看。这几部电影应该采用新的宣传视角来吸引观众。” 然而政府依然以老套的手段试图填满剧院。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已经下令,让各电影制片厂和电影院更好地推广这几部电影,还敦促共产党干部组织人员集体观影,尤其是劝说农村观众组成观影团。 但这本老旧的圣人日记不只是在影院失去了吸引力。上周五,北京举行了“永远的雷锋”展览,尽管此前市政府已经给数以百万计的手机用户发送短信,预告了本次展览,然而,几乎所有的观展者都是政府工作人员和学生。 宣传海报中,身着军装的雷锋一边擦车一边对着镜头微笑,参观的人群走过海报,漫步在陈设有雷锋头像的打火机、背包、T恤的展示柜旁边。一群海员和城市维修工由他们服务的政府机构派来参观,他们摆姿势拍了照片,然后就迅速走向出口。 北京大学教授甄力夫在周五担任了展览的志愿讲解员,他当天为参观者讲述了雷锋对待同志的慷慨热忱。不过,远离人群的时候,甄力夫承认,他认为,当今的中国社会,道德败坏已成泛滥之势,就是雷锋本人都会为此感到沮丧。“坦白地说,雷锋不会是唯一一个感到沮丧的人,”他说,“如今,我们都非常不满,这就是我们需要雷锋的原因。” Amy Qin和Shi Da对本文有报道贡献。 翻译:曹莉、张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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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 两会新闻发布会:民政部要促进“大社会”

李立国说,民政部门要配合国务院机构改革职能转变。 星期三(3月13日)民政部长李立国就民生和社会服务回答了记者提问。李立国说民政部门要配合国务院机构改革职能转变,政社分开的需要,配合政府从行政机关中剥离出一部分职能交给社会。 他说今后在市场经济领域和文化领域,一些协会、行会、慈善机构可以由社会经营,扩大社会组织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 本次两会中马凯在国务院行政机构改革的报告中提出,改革要向市场放权,减少政府对微观事务的干预。许多两会代表认为转变政府职能就是向社会放权,也就是通常说的“小政府,大社会”。 “小政府,大社会”在西方社会几乎是区分政治左右的一个标准。西方的左翼一般认为政府发挥良性作用,因此政府的作用多多益善;右翼认为政府的作用往往是负面的,越少越好。 在西方社会,“大政府”意味着更多政府干预,更多的公共开支,因此也需要增加公众纳税。反之,“小政府”意味着减少政府干涉,减少公共开支,降低纳税。 大政府 但在中国宪法规定了中共的执政党地位,并且代表人民的根本利益,代表人民执政。另外对中共来说,20年来改革开放的经验似乎是保持经济发展、提高公众福利是执政党合法性的最重要源泉。 习近平在十八大结束时也对记者说,中共要为人民负责,使人民有更好地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 中共政权从强调意识形态向强调服务社会、关注民生转变,以及加强社保和医疗体系,加强对贫困群体和老龄人群的照顾都需要加大公共开支,加大政府的监管。 另外中共面临贪污腐败和官僚作风的挑战,更需要加强监管机制和手段。这样某些政府职能不仅不能减少,而且需要加强。 大社会 马凯在国务院机构改革报告中提出“转变职能,重在向市场、社会放权”,他强调“重视发挥社会组织的作用”。但报告似乎没有强调要民众加强自己承担责任,没有如西方保守党政府在强调“大社会,小政府”的同时,要求个人增加自律、承担责任的内容。 今天民政部长李立国说,1997年中国建立社保救助体系,2007年开始建立农村低保, 2003-05年建立城乡医疗救助制度和近年来的实行临时救助,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支出了1300亿元。这似乎都反映出政府的投入增加。 另外对记者关于社保问题出现的不诚实和欺诈问题,李立国说国家审计署在加强审计工作。他说仅去年上半年全国范围就组织了5万专业人员进行社保资金审计,以减少误差。 面对中国日益严重的人口老龄化问题,李立国说,社会养老服务体系是民政部工作的重中之重。他说在十二五计划中为此设立了具体指标,比如在2015年末要每千名老人设立30张养老床位,去年达到每千名老人20.6张养老床位的水平。 除社保、医疗等问题外,在记者会上民政部长李立国还谈到弃婴、孤儿收养和殡葬等问题。其中他都谈到要在加大政府投入和监管的同时,扩大社会参与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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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世佑:宪法+真诚=宪政

郭世佑:宪法+真诚=宪政 进入专题 : 宪政    ● 郭世佑 ( 进入专栏 )        刚才何家弘教授的发言把问题递给我,怎么有点像击鼓传花?那可属于领导们的维稳思维啊。非常感谢《律师文摘》给我这么个机会,我主要是回来看望前辈江平老师和张思之老师、章诒和老师,还有许多同辈师友。春节期间,愚姐章诒和老师本来就与我约好,我和两位zhang老师三人要聚一次,要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结果因为我提前离开,就没聚成,今天我可以补课了。我们对国栋表扬了很多,其实他也有一个毛病,有点专横,他不仅要我来,还要讲话,我想,将来他如果不小心当上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也会搞专制的。国栋催我报一个题目,我也没怎么想,以为就是互相聊一聊,像以前的年会一样,还可以插话和讨论。今天这个年会就是报告式的,太正规了,可能是被逼出来的吧?   前不久,新的总书记讲话说,共产党要容得下尖锐的批评,此言一出,很多媒体记者和学者都在欢呼跳跃,就像十年前欢呼“胡温新政”一样,高兴过一阵,后来却没了下文,现在又来一波欢呼了。我想,习和李都会觉得奇怪:我们还开始干,你们就开始吹,干嘛呢?我请各位注意,习先生的那个讲话是在2月26号下午,那是什么场合?他不是在今天这种场合,只是跟“民主党派”的负责人说说,这当然可以,“民主党派”已经很乖,很听话了,自从1957年成功地反右之后,他们就不再有什么尖锐的批评了,所以习总想听,说要容得下尖锐的批评,容不下的时候再收拾他们也来得及。愚姐章诒和老师在这里,她最有发言权。她在追述罗隆基的一篇文章中提到一个细节,某位曾任政府要职的中共党员对她说:“瞧你们‘民主党派’的那些领导人,比共产党还差劲。人简直就像是没了骨头。” 章老师回敬说:“差劲,不也是共产党要他差劲嘛?没骨头,不也是你们剔的吗?”她弄得对方无话可说。我想补充和请教愚姐的是,共产党要他们差劲,他们为什么就一定要差劲呢?   我在政法大学任教9年,很多经历都长见识,受教益。其中有一个场景倒是激发过我的思考与忧虑。我什么党派都不是,感谢执政党的厚爱,在湖南与浙江都是统战对象,做过政协委员,甚至常委,我看过“民主党派”的丰富表演,虽然它们挺单调,挺乏味。到了法大之后,学校的统战部几次邀请我出席一些座谈会,我尽量请假,有一次还是去了,原来是中共的“保先”运动即将结束,学校邀请“民主党派”负责人与无党派人士谈学习体会。那一次,政法大学的“民主党派”让我很惊讶。平时,他们在课堂上肯定也没少讲公平、正义、民主、法治,但在那个场合,不少发言除了充分肯定校党委的英明领导,还很感谢校党委对“民主党派”的重视,还搞论证,例举政法大学的活动经费比北大、清华的活动经费都要多,他们觉得很有面子,很能开展活动,还有一位提出一个很可爱的命题:“共产党提出要保持先进性,我们要保持进步性。”据说,这个发明后来就成为北京高校“民主党派”的先进经验,幸亏当时还没有外国学者在场,他们会搞不懂,“进步性”与“先进性”不是一回事吗?有的发言也向校党委提意见,却说,以前的校领导比现在要好一些,他的亲属从美国、加拿大来探亲,学校领导会来看望,甚至安排住宿,现在却不安排了,不怎么关心了,需要改进。   当时快到中午了,我还有公务要退出,就说,你们讲的这些都很可爱,都很好,但是还不够,能不能再说点别的?如果在座各位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或者普通的老师,那么,中国政法大学的党委做了多少,还有哪些没做?我们该得到多少,还有哪些没得到,为什么没有得到?如果自己的法学专业与教师职业仅仅同个人的利益联系得太紧密,恐怕容易被人看轻,我们的学校毕竟叫做“中国政法大学”。从此,我就不再参加那样的座谈会了,觉得无趣。今天发言的时间很宝贵,我却宁愿像老红军一样喜欢回忆往事,只想说明一点,如果真要听尖锐的批评,恐怕还不能指望“民主党派”,应该到今天这样的场合来,这里才有“中国好声音”,可惜我不是习近平先生。   国栋催我报一个发言题目,我没有经过认真思考,就报了“可以玩政治,不可以玩宪法”,刚才在路上一想,就发现不通,既然可以玩政治,当然就可以玩宪法,对他们来说,政治是个大概念,玩宪法只是玩政治的一部分,他们什么都能玩,连所谓“重庆模式”都能玩出来,还唱响神州,让全世界都傻眼了,我的题目就有形式逻辑上的毛病,还来不及改,很抱歉。   年会的主题“百年律师”是个大题目,时间不够,彼此还无法展开讨论,历史学的中国近代史学科早已告别宏大叙事的时代,很多问题都有可以讨论的空间,包括刚才两位学者提到的章士钊,在我看来,这个章律师还没那么简单。章士钊为什么那么有钱(章诒和女士插话:他太有钱了),跟老毛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好? 可能还不仅仅是老乡关系问题。除了他,还有些人在法庭上也是正气凛然,像模像样,法庭之下就不一样了。至于沈钧儒,他曾经像战士一样同蒋介石的独裁统治做斗争,可一旦跟权力结盟,分了蛋糕以后,就变得比共产党还共产党。在反右之前,镇压反革命的运动就出现滥捕滥杀和逼供的现象,而且相当普遍,杀人数量还超过了毛公预定的指标,律师出身的沈钧儒却坚决支持镇压反革命,不仅做报告,还写文章,白纸黑字都在那里。反右期间,他对自己的战友、同事说话也特狠(章诒和女士插话:就是这样),值得深思。也许会有人说,他处在那样的位置,没办法,我想请教的是,为什么没办法?在我看来,都这样下去才会没办法。   律师制度在我国还不到一百年,很多事情都可以归结为对宪法、宪政的基本态度问题。政治家也好,政客也好,律师与学者也好,最缺的是对宪法的真诚,就缺宪政伦理,很多人都喜欢玩虚的,虽然相比之下,律师肯定要好一点。至于政界如何,我们先不管它,尽管政界喜欢把学者与学术扯过去,我看没必要,“十七大”、“十八大”跟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不开那些会,我们也知道做教授的应该怎么上课。一旦扯上关系,反而会不知道该怎么上课了。   在学界,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学术观点容易误导政治家,模糊国家的前进方向,需要澄清。我举几个例子吧。   第一个例子,如何诠释清朝垮台的原因,如何找出晚清政改与清朝完蛋的关系真相?前年,在纪念辛亥百年的时候,无论是历史学界,还是法学界或政治学界,有一种观点认为:清朝之所以垮台,就是因为晚清统治者搞了预备立宪,颁布宪法大纲,很多人趁机捣乱,就把清朝搞垮了。不光是我们大陆的学者这么说,前年6月在澳门的一个国际研讨会上作主题报告时,有位台湾前辈也这么说。我当时就提出:希望您的这个论点不要传到中南海,否则,就容易产生误导,他们会觉得,连台湾的前辈学者都说清朝就是搞政改搞宪政而垮掉了,我们还能搞吗?这就需要搞清楚清朝为什么垮掉了?恐怕不是因为它搞了预备立宪,而是因为它的预备立宪搞得不好,是清朝统治者并没有诚意搞宪政。《钦定宪法大纲》颁布之前,慈禧的基本原则就是十二个字:“大权统于朝廷,庶政公诸于论”,意思是说,鸡毛蒜皮的问题你们可以讨论,大权大事还得朝廷说了算,皇帝与太后说了算,不要以为后来“皇族内阁”的出台仅仅是年轻的载沣没有经验,从慈禧到载沣,他们的骨子里想的“立宪”同梁启超、张謇他们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还请注意一点,日俄战争与同盟会成立之后,如果清朝还不搞政治体制改革,照样会垮掉,甚至更快,并不是清朝不该搞政改。   与晚清相比,还有一个问题值得注意,那个时候搞政改,搞预备立宪,同现在的环境、条件完全不一样,差别很大。至少现在没有尖锐的满汉矛盾了。当年的满族统治者就担心,政治体制一改,权力就会改到汉人那里去,汉人却总是觉得满族没有诚意,不是好东西,反正中国不是你的,你就败家乱搞。现在的民族格局显然不是这样,至少没有辫子束缚我们了。这是第一个差别。   第二个差别,现在是党、军一体,支部建在连上,很管用,不必担心什么,晚清的中国却不是这样,自从湘军出现之后,军队就逐渐被地方督抚控制着,尾大不掉。   第三个差别也很重要,晚清的中国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现在是经济强国和军事强国,充足的国力应当可以支撑起政改的自信。   还有一个差别,社会基础不同。现在的百姓绝大部分已经有饭吃,还有些钱花了,人心思稳,人心思变,就不像晚清时期人心思乱,在座各位即使想革命、想暴力,我看就不会超过10%。国家的改革开放搞了这么多年,社会经济获得重大发展,很不容易,值得珍惜,我看他们也不容易,虽然毛病很多,亟需改进,应当经常提醒领导者,不仅要擦屁股,还要尽快着手政治体制的变革,谋求国家的长治久安,至于他们听不听,是另一回事。   再说第二个例子,在理论与学术的层面,还存在不严肃,很随意的现象,还影响到《宪法》文本的书写,既缺乏严谨,也缺乏真诚。   姑且不说1991年苏联的垮台对列宁主义的否定是何等强势,也不论常艳女士和衣俊卿先生之间的灵肉翻盘对中国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讽刺是何等生猛,至少不应该把自己还没搞清,自己也不信的东西强加于13亿人民,否则,不仅浪费时间和精力,还会添乱。比如,只要认真翻一翻邓小平的文本,就不难发现,老邓多次泄露玄机:“社会主义是什么,马克思主义是什么?过去我们并没有完全搞清楚。”(《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137页,另见该书第63、116页)我的问题是,既然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完全搞清楚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究竟是什么,即使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他们却把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指导、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等句子写进《宪法》,还强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不能讨价还价,否则就得抓人,那不是瞎写、瞎坚持、瞎抓吗?还有比这更虚假、更戏弄人民的政治玩笑吗?既然连什么是马克思主义都没搞清楚,你还左一个继承,右一个发展,捧出几代教主和导师来,真是不可思议。尤其痛心的是,以马克思主义的名义办那么多党校学习班还不够,还开大会小会,经常编出很多振振有词的东西来考我们的学生,考了中学生还不够,还考大学生和研究生,甚至还考年轻的大学教师,还编出“三个至上”之类违背逻辑常识的东西,除了愚民和添乱,还有什么?老实说,我自己就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授课了。   我们国家玩了这么多年的主义与理论,还玩了很多年的历史,高喊只有什么,才能什么,已经有些玩不动了,连呼喊者自己都不怎么信了,只剩下玩宪法,拿宪法装潢门面,恐怕也不是办法。一方面,新颁《宪法》,还搞“普法日”,另一方面,不准谈政改,不准谈宪政,还把宪政当作敏感词,叶公好龙,这样很不好。当你用玩的心态对待宪法时,宪法就是一把双刃剑,既伤人,也会伤己,毕竟人民在觉悟,问题却在叠加,极权之下,问题太多,不仅贪官污吏越来越多,数额越来越大,而且还闹出薄王火并了,很多信息都暴露出权力的专横与毫无制约的危险,中国已经伤不起。不要把中国问题重庆化,重庆问题薄王化,薄王问题朋党化和娱乐化,应当充分认识到薄王事件的宪政研究价值,把宪法当真,拿出真诚的态度与行动。在我看来,至少有四件事情应该抓紧做,一是不要再把“宪政”当作敏感词,不要心虚,总是躲躲闪闪,除非你不要宪法,请你先废宪再说。宪法却像爱情,需要真诚,否则免谈;二是要认真修改《宪法》的某些明显的不实之词,不要把自己都没搞清楚得问题写进宪法,避免权宜性与随意性,确保《宪法》的权威与公信力;三是尽快落实《宪法》的许多基本条款,比如第5条,第33-41条,建立违宪审判制度,不要玩虚的;四是尽快制订预备宪政的时间表,来点真的。只有这样,宪政就有希望,宪政并非高不可攀。习总也说,要把权力关进笼子里,其实,宪法就是一个现成的笼子,并不需要另起炉灶,在宪法面前,任何特权都得投降。   第三个例子,无论大会还是小会,无论台上还是餐桌上,经常听到一种说法:现在还没有哪一个党派能够取代共产党。我多次坦诚地提醒对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违宪,你以为共产党是随便可以取代的吗?如果有人拿你这话当真,就会误导别人,他们会以为是可以取代的,只是能力还不够,他们要努力,要行动,你这不是坑人吗?还有,既然不准取代共产党,那么,你说这个有什么意义?你想表达什么呢?这样说话不仅缺乏逻辑性,而且还有不厚道之嫌,要当心。我的看法是,书记和领导们这么说,我们可以退一步,谅解他们,问题是有些学者也跟着这么讲,甚至还有重点大学的法学博士和教授在课堂上这样误导和搞蠢学生,那就需要纠正。   再说一个例子,经常有人说:中国太大,很多事情不好办,办起来很难,不当家就不知当家的难处。我也常常实话实说:既然你说中国太大,不好办,你们把中国分成几个国家好了,我没意见,搞联邦制也行,人家美国就是这么干的,还干得很好,只要能把中国治好就行。还有,你说你当家的很难,如果人家觉得不难,你就不妨把选票交给人民,让那些觉得不难治理的人去试试?如果他们也不行,你不必担心,人民再把他们选下去就是,像台湾等地一样,或者通过罢免程序,及时终止他们的执政行为,总比整天抱怨要好吧?   还有人说,中国的国民素质不高,如果马上搞宪政,只会乱成一团,这种论点并不新鲜,早在晚清时期,那些拼命阻扰预备立宪的人也反复这样说。但是,请注意三点:   第一、现在还没有哪个主张宪政的人像神经病人一样,要求明天就搞宪政,你这话就缺乏针对性;   第二、你说国民素质不高,怎样才能提高呢?数十年一贯制的教育党化,而不是教育国家化,年年制造听话的木偶和鹦鹉,却不许自由思考和表达,这能提高什么国民素质呢?   第三、请问什么时候搞宪政才合适?总得有个预案,有个具体日期,不能只搞维稳,一拖到底,只在口头上自封比台湾的国民党更像孙中山革命事业的继承人,却在宪政问题上装聋作哑,遥遥无期。能不能先制订一个预备宪政的时间表,好让政府与人民一同行动,抓紧准备,搞一两个政治改革特区,积累一下经验,然后慢慢推动呢?至少可以先让全国人大批准拖了15年的《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公约》,顺便学一学蒋经国的经验,先开放党禁,摆出一个良好的政治姿态,与某些历史片段切割,争取政治主动再说,这些恰恰都是党版《宪法》的题中应有之义,并不是什么歪门邪道,更不是洪水猛兽。只有对害怕危险的人,这个世界总是危险的,好像到处都是敌人。你有那么重要吗?   我的发言时间到了。各位学者:爱情拒绝嫖客,宪法也需要真诚,民主不会向人民走来,人民只有自己走向民主。民权尚未成功,我们一起努力。谢谢。      (郭世佑2013年3月3日在北京《律师文摘》2012年会上的发言,《律师文摘》编辑部根据录音整理,经本人审阅) 进入 郭世佑 的专栏    进入专题: 宪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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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力建 | 习主席为何要求领导干部学习?

作者: 信力建   近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多次提出“事业发展没有止境,学习就没有止境”,要求领导干部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习主席的这番讲话,身体力行地“不讲套话空话”,多是直截了当地说明了问题。比如说“很多同志缺乏新形势下做好工作的本领,面对新情况新问题,由于不懂规律、不懂门道、缺乏知识、缺乏本领,还是习惯于用老思路老套路来应对,蛮干盲干,但不是不对路子,就是事与愿违,甚至搞出一些南辕北辙的事情来。这就叫新办法不会用,老办法不管用,硬办法不敢用,软办法不顶用。” 正如习主席所说:18世纪以前,知识更新速度为90年左右翻一番;20世纪90年代以来,知识更新加速到3至5年翻一番。近50年来,人类社会创造的知识比过去3000年的总和还要多。还有人说,在农耕时代,一个人读几年书,就可以用一辈子;在工业经济时代,一个人读十几年书,才够用一辈子;到了知识经济时代,一个人必须学习一辈子,才能跟上时代前进的脚步。 因此,为了中华复兴的伟大事业,领导干部的“学习”问题很重要。但是学什么、怎么学、向谁学呢?习主席说:“各级领导干部还要认真学习党史、国史,知史爱党,知史爱国。要了解我们党和国家事业的来龙去脉,汲取我们党和国家的历史经验,正确了解党和国家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学习和掌握其中的各种思想精华,对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很有益处。领导干部还应该了解一些文学知识,通过提高文学鉴赏能力和审美能力,陶冶情操,培养高尚的生活情趣。许多老一辈革命家都有很深厚的文学素养,在诗词歌赋方面有很高的造诣。总之,学史可以看成败、鉴得失、知兴替;学诗可以情飞扬、志高昂、人灵秀;学伦理可以知廉耻、懂荣辱、辨是非。我们不仅要了解中国的历史文化,还要睁眼看世界,了解世界上不同民族的历史文化,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从中获得启发,为我所用。”通过学习这段意味深长的概述,不妨延伸解读一下。 学什么?习主席号召学历史和文化。这里的“历史”,应是古今中外的“真实”历史,而不仅局限于教科书。记得有个故事说,有一批学者出国,大使馆给他们先分发了一本历史书,告诉他们这才是真实的中国历史,跟外国人千万别引用教科书上的历史,会被笑话。这就说明,学习真实的历史是很重要的,这是一个成熟的执政党和现代化国家必须掌握的基本素质,历史让人智慧开明,倘若连领导干部也被洗脑了,经常夜郎自大,那就不可能有所作为。 温总理曾说:“学史首先要读书,读书要有选择。读那些有闪光思想和高贵语言的书,读那些经过时代淘汰而巍然独存下来的书。这些书才能撼动你的心灵,激动你的思考。”世界上据说最多人阅读的作品是《圣经》,印量最大和长销不衰的也是《圣经》。一部作品真正的影响力其实是不可测度的,无法判定它真正的价值。但是学习经典、智慧,则是学习不可偏废的关键。 向谁学?两百年来,在人类的历史上起过重大作用的有六个国家,分为三组:英、美,法、俄和德、日,主线是英美和法俄争雄,副线是德、日串导其间。用思想家顾准的话来说,就是“这二百六十年有两个传统,一个就是英、美的革命传统,引导出宪政民主制和经济上的市场经济。还有一个是法国大革命,经过法国古典主义和俄国十月革命以至中国五四承接上去。”而在俄法和英美这对主线中,我们的读书重点似乎放在了“俄法”方面。这当然也有其不得已的苦衷——“五四”和“新文化运动”使英美的政治思想模式曾漂洋过海在中国一些知识分子心中扎根,与法俄(欧陆)政治思想模式双峰并峙。但国内严峻的现实、救亡图存的逻辑困境使它的“经验理性”无法抗拒民族危亡和此后的意识形态高压的冲击。 在此情形下,中国选择弃英美而亲俄法。然而,这种选择对中国现代化进程却是极端不利的。原因是俄法书籍张扬的实际上是一种政治神学,而这种政治神学论的基因有如下几点:首先是倒果为因,观念先行,政治思维神学化。政治的神学化必然要求有一个神来干预,求助于一个绝对的权威。政治神学化在统治者一端,首先呼唤奇里斯玛。“从外面踢进一脚,其硬性的方面,就是设立一个雄踞于世俗社会之上的超人统治。”其次是政治神学化在被统治者一端,必须设立公民宗教,或意识形态控制。政治神学化流被大众,全社会沉浸于在世俗而又离俗的政治狂欢节气氛。“上有奇理斯玛,下有世俗宗教,两者,足以击穿中间任何科层安排与个人隐私空间。”最后,政治神学化追求单一、透明的道德净化,形成对外封锁、对内封闭的闭锁孤立格局。“政治神学化恶化国内政治纷争,政治斗争道德化,出现首先嗜血症。“先验政治哲学从彼岸而来,把此岸世界道德化,因而此岸世界里的差异,都具有道德内容,凡有是非之处,必有善恶之争……是者为德为美,非者为恶为罪。”很显然,这种政治神学的大行其道,直接导致了中国二十世纪那场玉石俱焚的内战和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国家积累与国内精英毁于一旦,社会转型也功亏一篑。 因此,抛弃苏联反智反人性的制度、亲英美追求解放自由民主人权是学习的主要目的。官员的学习态度应该更趋宽松、开放和包容,勇于探索人类生命的最高价值体系,寻求符合时代发展的价值观、世界观,尊重和掌握世界不同的文化,摆脱旧时代的印迹和旧的意识形态的影响,从思想塑造的旧模式、旧窠臼走出来,告别只有“胜利者”与“失败者”的狭隘阶级观念。 怎样学?学习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不需要局限于党校。比如可以上网、上微博、参加读书会、参观博物馆、看西方大片等等。平时可以多登陆知名的学术网站和博客,多向业界专业人士请教,既读书也读人。或者可以组团出国考察,但不是旅游走马观花式,而是深刻深入地探索学习。像日本明治维新时期,派出了右大臣岩仓具视、副使伊藤博文等历时近两年,访问欧美10多个国家,参观考察了金融、商业机构、军事工业、重工业和轻纺工业部门以及文化教育设施等。使团回国后大力修建铁路,创办国营企业,引进西方先进生产技术和设备,为日本的产业革命和资本主义工业化奠定了物质基础。因此,学习必须是多元性的,不仅包括人类历史文明,还有各国优秀的制度模式和价值理念,而学习的方式也是多样化的,单一的思想和方法只会让执政能力和思维越加衰退。 总而言之,领导干部要告别“本领恐慌”,还得打开国门、打开大脑,吸收更多知识为自己所用,在国际日益强烈的竞争中,师夷长夷以制夷,学好本领,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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