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定剑

蔡定剑老师走了,我们仍将前行

很遗憾,因为马上要赶飞机赴杭州这一早就定好的行程,今天不能到八宝山送别蔡定剑老师。 ——————————               蔡 老 师 走 了   我 们 仍 将 前 行                   周 泽(北京市问天律师事务所律师、合伙人) 蔡定剑老师去世了。 获知消息,我连续发了三条新浪微博: ——获知蔡定剑老师有病后,曾数次打电话问候,表示要前往探视。蔡老师都表示没什么,不用麻烦,还对我辞去高校教职后的情况表示关心。不曾想,他竟匆匆走了。引十年砍柴所撰挽联悼念蔡老师:锷、剑锋锐易折,恨苍天不怜蔡家才,百年共和成一梦;官、学道壅难涉,伤群魔狂噬华族血,几时宪政护兆民。 —— 蔡定剑老师不仅关心中国民主宪政这样的宏大议题,还关心具体的公民维权活动和公益诉讼。针对 2008 年至 2009 年连续发生的抓记者、抓网民事件,我跟他说想搞一个研讨会,他立即表示支持,让我马上准备材料,很快就有了 2009 年 5 月在北大召开的“‘诽谤政府’与公民监督权研讨会 ” —— 蔡老师的辞世,是中国民主宪政事业的损失,也是中国公民维权运动的损失。 蔡定剑老师的辞世,让我感到很突然。 在蔡老师辞世的前几个小时,我的记者朋友李蒙在 QQ 群里留言,说蔡老师病重,想约些朋友去探视。我第一时间,就跟李蒙联络,希望同去。结果,几个小时之后,手机上就有朋友发来就蔡老师辞世的消息。 我一时无语,愧疚与遗憾之感涌上心头。 得知蔡老师患病的消息后,我一直想去探视。多次给他打电话,问候他的情况,希望去看他,他都表示不用去,没什么。因为经常还能看到他参加学术活动的消息,也能看到他不时还在接受媒体采访,我以为他真的没事,同时也知道一个学者的时间宝贵,不应该随意去打扰,浪费他的时间,所以也就没有坚持去看望他。结果,探视蔡老师的愿望,竟至其辞世,也未能实现。而且,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最早关注蔡定剑老师,还是在我做法制日报记者、编辑的时候。那里,他在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对他的关注,不是因为工作的需要,而是研究兴趣。当时,我在研究舆论监督,以及传媒与司法的关系问题,关注了他写的相关方面的文章。大概是 2001 年左右,很多学者都在谈论“舆论审判”、“媒体审判”的问题。因为对很多人的观点持有不同意见,觉得一些人持批判态度的“舆论审判”、“媒体审判”,在提法上本身就有问题,也担心人们对所谓“舆论审判”、“媒体审判”的批判会成为当权者限制新闻自由、打压舆论的口实,所以我对“舆论审判”、“媒体审判”这样的提法很敏感。蔡老师当时写的一篇 题目叫做“媒体审判应该降温 —— 从蒋艳萍案谈起” 的文章 ,也就成了我的研究对象。后来,我因为研究选举制度,又关注了他在选举制度方面的文章,并一直为自己关于选举制度方面的文章能够与蔡老师的文章一起被收入《人大研究文萃》而感到荣幸。 离开法制日报后,我到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执教,同时做兼职律师,热心公益诉讼,也不时评论各种新闻事件,与蔡老师便有了更多的交集,并有了交流和向他学习的机会。当然,与蔡老师交流的机会并不多,都是在一起参加研讨会的时候。而向蔡老师学习的机会却很多,因为他的文章经常会出现在我必读的一些报纸和网站上。这些文章都让我受益非浅。 蔡定剑老师多年来一直在表达,谈民主、谈宪政、谈法治,关注公民维权运动,并积极参与反歧视运动,患病期间,乃至到辞世之前不久的日子,仍然在通过媒体发表言论。他是一个勇于且乐于为公共利益说话,并试图通过 言论和行动影响并推动制度变革的知识分子。 我十分敬重蔡老师。像他这样的知识分子并不多,北大的张千帆、姜明安、王锡锌等教授都是。他们一直激励着我前行。有机会与蔡老师见面的时候,他总是会对我做的一些事情表示关心和支持,给予肯定和鼓励。就在蔡老师患病期间,在我打电话问候蔡老师时,他还关心我辞去大学教职做专职律师后的情况,说在中国做律师不容易,说我们做的一些事情有意义,但担心像我这样经常参与公益诉讼的律师是不是会过得比较难,并表示他负责的项目有基金支持,让我考虑参与一下他的项目,可以把他们资助的一些公益诉讼交给我来做。由于我不习惯由他人资助着做事情,也就没有跟他探讨参与他的项目的问题。 让我不安的是,蔡老师还曾为我背过污名。 2008 年至 2009 年期间,全国发生了多起抓网民、抓记者的事件,一直关心公民言论自由和对国家机关及国家工作人员的批评、建议、申诉、控告、检举等公民监督权的我,担任多位记者和网民的律师,为他们提供法律帮助。我觉得抓网民、抓记者事件的频发,是一个非常紧急的社会事态,便向蔡定剑老师提议搞一个研讨会,研讨一下诸多抓网民、抓记者事件对公民监督权利的影响。本来我只是想发起这样一个会议而邀请蔡老师参加的,他听了我的提议后,让我赶紧组织,会务费用由他主持的北京大学人大与议会研究中心来承担。后来,名为“‘诽谤政府’与公民监督权研讨会”的会议在北大召开。在会议上,我指出频发的“抓记者”事件背后都有公权力报复进行舆论监督的记者的痕迹,要警惕公权力随意对监督自己的记者进行刑事调查以抵制舆论监督,并发表了“收受采访对象财物的行为应该属于违反职业道德的范畴,而不应该以受贿罪论处”的观点,主张对进行舆论监督的记者慎用刑罚。(为论证自己的观点,我还写专门写了一篇题为“论记者不构成受贿犯罪”的论文。我今天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蔡老师似乎也认同我的观点。他指出,“司法机关不应在记者揭露问题时,启动对记者的调查,否则很容易形成打击报复。哪怕这个记者真的有问题,但为了保护舆论监督,为了一个更高的、公众的权利和利益,可以牺牲一些较低的、个人的权利和利益。为了整体社会的民主进步,必要时可以不必追究一些危害不大的过错或犯罪。保护记者舆论监督的权利,其意义远远大过追究某记者收受多少好处。”中国律师协会刑辩专业委员会主任田文昌大律师等与会法律专家也认同我们的观点。 媒体对这次会议的情况作了报道后,有个别媒体记者,不知是基于个人对法律的理解与我们不同,还是基于朴素的道德感,有感于记者职业道德的败坏而希望乱世用重典以严惩“堕落”的同行,对蔡老师及与会专家进行指责。某报记者甚至在网上留言,说在北京弄一个这样的会议要花多少钱,影射包括蔡老师在内的专家参加这个会议所发表的观点都是为钱所使。实际上,这次会议完全是一次公益性的学术会议,那么多专家学者、律师来参加这个会议,完全是基于对会议主题的关心,没有人为了什么好处来参加这次会议,也没有人来参加这次会议得到什么好处。 作为这次会议的发起人和主持人,我为不公平的指责感到屈辱,也为与会的专家、学者抱不平。为此,我还专门针对某报发表的批评蔡老师观点的评论文章,著文进行回应,解析蔡老师的观点,为蔡老师进行辩护,与批评蔡老师和我观点的朋友展开辩论。 即使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在很多学者们习惯了用自己的话语权交换金钱的当下,仍然有一些学者的高尚、脱俗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蔡定剑老师就是这样的人。我接触的不少学者,像贺卫方教授、张千帆教授等,也都是这样的人。 蔡定剑老师走了。我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 尽管蔡定剑老师走了,作为律师的我,在维权护法之路上少了蔡老师有力的支持,但我仍将坚定前行,不抛弃,不放弃!——谨以此告慰蔡老师的在天之灵。 ( 注:此文为蔡老师去世当日所写,因尊重准备刊发该文的南方都市报的传播要求,没有及时发出。南都拟发稿系在此基础上修改 )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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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周刊年度第46期预告:上海觉醒

微寒的上海,在刚遭受死神暴虐打击的街区,10多万人,没有组织者,没有明确的政治或社会诉求,他们平静而温和地用鲜花铺就了一座人们仿佛不认识的新上海。铺天盖地的鲜花点燃的乃是人心,是上海久违的市民精神,也是上海市民社会重新复苏的一个信号。   【专栏】张鸣:谁来监督廉政公署 【专栏】邵建:法制社会无“双起” 【专栏】叶匡政:周立波沦为“周自宫” 【专栏】王福重:中国通胀,美国制造? 【封面报道】上海觉醒 【封面报道】在鲜花怒涛中醒来的城市 【封面报道】菊花行动 【封面报道】一条献花帖的30个小时 【封面报道】大火食物链 【封面报道】外墙保温材料标准之争 【封面报道】【图说】上海表情 【封面报道】上海找回市民精神 【观察】刘翔票,亚运第一“妖股” 【国际】信用卡大盗 【科技】现实“死亡圣器” 【人物】良师益友蔡定剑 【人物】灰姑娘和她的威廉王子 【财智】通用汽车王者归来 【财智】国产大飞机能否挑战波音空客 【文化】出版盟军征讨百度 【阅读】我们应该怎样讨论自杀 【前沿】万花筒:转动着的记忆 【美食】Cupcake为什么这么火? 【专栏】木子美:当家暴变成虐恋 【专栏】二毛说菜:香不过猪油 更多精彩内容,敬请访问 南都周刊官方网站www.NBweek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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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0 宪政骑士蔡定剑 / 萧瀚 (《新世纪周刊》“逝者”完整版)

雲邊居士按:            五天前的凌晨3:30,蔡定剑先生离世而去;五天后的今天,则是先生54冥诞。本文是为下期《新世纪周刊》“逝者”栏目而写( http://magazine.caing.com/2010-11-26/100202153.html ,此是网络稿)因篇幅原因,发表时删去300多字,现将全文发表于此。            再次深切怀念蔡定剑先生,并祝先生在天堂生日快乐!   2010年11月27日於追遠堂   宪政骑士蔡定剑   萧瀚   1920年,在作了著名的演讲“以学术为业”和“以政治为业”之后一年半,年仅56岁的德国大思想家韦伯罹肺炎去世,其妻誉之为“昔日的骑士”。2010年 11月22日,去世时比韦伯小两岁的蔡定剑——这位当代中国骑士也离开了世界。   两位“骑士”,学有不同,但生前都为本国的宪政制度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蔡定剑,1956年出生于江西新建县,1979年考入中国政法大学前曾从军四年半,1984年考入北大读研究生,读研期间,兼任解放军总政治部干事。   1986年,硕士毕业后,蔡定剑被分配到全国人大常委会研究室,后到秘书处,历副处长、处长、副局长,直到2003年底离开人大常委会到中国政法大学,其间还拿了北大博士学位。奠定其“人大制度研究第一人”地位的专著《中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就是基于那段工作经历,此书从1992到2003年先后出了四版,每一版都有吸取各方意见以及新的研究基础上的修订,可见其治学之严谨负责。   20世纪90年代,不说官员,就是学者接受媒体采访都尚未普及,蔡定剑就已伸展开政务公开透明的姿态,不唯年轻媒体人对他平易的公开姿态颇多好感甚至感动,许多接触过蔡定剑的资深媒体人,在忆起往事时,也表示钦佩:在中国的政治生态中,到媒体露面是官场大忌。蔡定剑这种为“官”风格,源于做官并非他的理想,做事才是。   这一理想,正是他以“研究问题、解决问题”为特征的系列思想、著作与行动的源泉,主动研究并推进立法的公开化、民主化,特别强调民主程序,特别强调农民参与民主议政的热情和能力,推进公共预算改革、完善选举制度……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限制权力的制度研究,作为一个官员,这么做在中国几乎是不可思议之举。   虽然因了温和的性情、诚挚的人格,蔡定剑这种“大忌”与“不可思议”并没有招致官场的明显妒恨,只要愿意,他可以继续呆在人大常委会秘书局,按部就班地继续局级、副部……,但这种性格却导致蔡定剑自己主动离开人大。   这是2004年的事,他回到了母校中国政法大学创办“宪政研究所”——这与他自己拟定的简历中“主要研究领域”一栏,起句便是“宪政民主理论和实践,长期进行限制国家权力的研究”可谓言行相互印证。如论者所言,如此“仕而优则学”很罕见。   自2004年到现在这将近七年的时间里,蔡定剑主持宪政研究所,进行了大量学术研究、宪政制度实践、民权行动。学术方面,既有他个人的论文、时评、专著,也有代表研究所组织并主持的各类学术活动,包括会议、项目研究报告等;宪政实践方面,2007年开始,他参与上海市闵行区的预算改革试验,调研并参与浙江温岭的参与式财政预算改革;至于他参与的民权行动,难以细数,以反就业歧视最为人所周知,而他在反拆迁(土地制度)、城管等民生领域的呐喊,则更是由来已久,屡屡现声公共媒体,司法、行政程序等领域的批评与建言性时评也多有撰述,总之,在维护民权民生这一总目标下,他的言论几乎遍及所有方面。   “学问大抵是荒江野老,屋中两三素心人议论之事,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钱钟书这话被不少学界中人奉为圭臬。学问分门别类,路数千差万别。辞章之学可以“荒江野老”“素心议论”,宪政是经世之学,本就该是“朝市显学”甚至“俗学”,要在现实中推进实践,断无“荒江野老”可成就之理。   正是宪政的这一“俗学”特性,配以蔡定剑本人的特殊个性(包括他所谓“我的每项研究都带着实践精神在做,都同当前的社会现实紧密结合”),使他身兼三任:学者、时评政论家、宪政改革家。这在其知道得病到去世的这十六个月里,表现尤为明显,可谓分秒必争、披肝沥胆,许多事迹令人动容。   勤奋多思造就了一个“六部专著、九部编著(《走向宪政》即出)、200多篇论文、两部评论集,以及大量未结集时评”的学者、时评政论家蔡定剑;而知行合一的精神,造就了一个宪政改革家蔡定剑。   蔡定剑将三种身份结合得很协调,既没有沦为断烂朝报、言之无物的空头教授,更没有成为权势帮闲、衙门幕僚。   蔡定剑身上有着深刻的人道主义悲悯情怀,从问题出发使他对现实的发言平易成理、切中肯綮,其著作与公共言论,都表明了他独立于权力的学者、以及守护正义和良知的知识分子立场。   蔡定剑长期的政府工作经验,使他在宪政改革的具体实践中明其弊而知进退,从而生实效,这在学术难入庙堂的当代中国,是个了不起的标杆性成就。韦伯曾说“政治是件用力而缓慢穿透硬木板的工作,它同时需要激情和眼光”,以此衡量,蔡定剑无疑当得政治家之称——这与政客完全两回事。   与蔡定剑有过接触的人,大多对其人格留下极深印象:亲切、温和、谦逊、勤奋、敏锐、真诚、平等……。学术与政治,作为志业,两者本难融通,而蔡定剑却成功地将两者打通,学术与政治各司其职,部分地正是源于其卓越的人格。   韦伯比蔡定剑幸运,至少亲眼目睹了他所珍愛的魏玛宪法的出台。蔡定剑则惆怅与遗憾满行囊,过世前三天他还跟来病房探望的记者说:“民主宪政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这位宪政骑士,扬鞭绝尘,他的肉身竖起一座烽火台。   这座烽火台,将持久地燃起“限制权力”的烽烟。                                          2010年11月25日於追遠堂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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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要记住蔡定剑

从普及法治知识到参与地方政府改革的制度设计,从呼吁预算公开、以“限钱”促进“限权”到推动地方党代表直选和全委会改革,从为城市小摊贩鸣不平到反对就业歧视,蔡定剑先生无时无刻不在实践他所提出的“人人都是改革者”、人人都可以为民主法治建设出一分力的理念,并由此成为公民权利的坚定捍卫者和社会改革的建设性推动者。他是当之无愧的“中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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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光东:为什么这么多人纪念蔡定剑

然而,各界反应却明显“逾制”了。蔡定剑22日凌晨辞世,当日上午,中国各大门户网站即在新闻首页显要位置发布讣闻,微博、博客、短信、电话中,看似不相关的人都在传递其不在世消息。数日之内,各色人物的祭文、各大报章的报道早已难以胜数。11月23日,中国政法大学学生自发举办烛光追思会,此乃汶川地震和玉树地震之外,法大同学组织的第三次集体追思。将于11月26日在八宝山举办的追悼会,据悉业已花圈满堂难以摆下,届时料必是一番人山人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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