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限制出国人员名单(有待补充)
10月30日。李苏斌律师、江天勇律师受邀前往观看美国中期大选,并计划与美国法学界和司法界进行交流。李律师在上海浦东机场被拦,称要“查护照”。江律师在北京的机场被拦,称如果他离开中国,“将会危害到国家安全”。
Read MorePosted by 布鸣真象 | 11 月 21, 2010
10月30日。李苏斌律师、江天勇律师受邀前往观看美国中期大选,并计划与美国法学界和司法界进行交流。李律师在上海浦东机场被拦,称要“查护照”。江律师在北京的机场被拦,称如果他离开中国,“将会危害到国家安全”。
Read MorePosted by CDTimes | 11 月 17, 2010
凌沧洲 资深媒体人 支持赵连海的民众聚集在香港中联办门口抗议。 11月10日,结石宝宝家长赵连海被北京法院以“寻衅滋事罪”判处两年半徒刑,海外媒体纷纷关注,推特网友愤怒不已。联系最近中国各地频频发生的民变,频频发生的文化精英被禁止出国事件,有观察力和远见的人们不难判断:在盛世红光满面的外表下,中国正为癌变的痛苦深受折磨。 从肾结石到权力结石 2008年9月,中国当局尚沉浸在奥运狂欢中,一场毒奶风暴扫荡了本已稀薄的道义资源,婴儿肾结石刺激着国人的神经,自此,人们的嘲笑声与批评声在网络内外更加汹涌。 对权力当局来说,安抚几十万结石儿童,尽快蒸发国民们不幸的回忆与现实痛苦感,开动宣传机器即可,但少数血性尚未衰亡的结石宝宝家长持续的抗议,并由此带来的自由结社——结社宝宝之家联盟,带来的街头化行动,才是权力结石化的脑袋最焦灼和最不愿看到的事。 表面看来,专政的铁拳已经粉碎了赵连海的抗议,将赵连海投入铁窗,寻求到官方暂时的稳定;实际上,当局不得不用长远的道义损失来止住局部的溃烂和疼痛。从技术与战术层面讲,当局完胜赵连海;从战略与大局而言,当局此举,何以收拢本已离散的民心,何以安抚那些对体制尚存一丝改良幻想的民众? 从街头民变到体制癌变 实际上,收拾人心,建设诚信,正是当局管理中国社会面临的巨大困难。自从道义和诚信资源在60年间挥霍殆尽后,当局突然发现,原本安分守己的屁民们一夜之间变成了以死抗争的维权公民。一个人心离散的社会,任何管理者也无法有效地使之和谐,更何况一些管理层自身德行不彰,诚信可疑。在世界普遍性的民主潮流下,不敢或不愿通过公开竞争的选票认证,为其增添合法性。 于是乱象无日无之,群体性事件即民变暴增。最新的例子就是10月广西苍梧民变,11月云南昭通民变,其中血淋淋的场景,警车被焚烧的火光,触目惊心。这些扇动着的“蝴蝶翅膀”,相信可以使更多的人看清体制的癌变,看清中国现实的痛苦与未来的可能。 如果这些民变频发的讯息,还不足以警醒朝野,需要寻求改革的出路,那么请看历史上的王朝末年,哪个不是由小规模频发的民变,演变到局面大规模失控? 各阶层都在喘息颤栗 不要以为只是中国底层人民在忍受着强拆失地,失业,CPI上涨的痛苦,忍受着李刚门官二代的凌辱;更多的人未来不确定性增加,更多的中产阶层被迫忍受高油价高房价;即使高层既得利益者和巨富们也无时不生活在可能被清洗的阴影中。 知识分子作为最能影响社会舆论的阶层,也出现前所未有的分化。最近以来,对持独立和批评意见的知识分子群体的防范与打压有升级趋向,艾未未被软禁,贺卫方,徐友渔,夏业良,郝建,张博树,崔卫平等知名教授和学者有的被禁止出境,有的被约谈····无不显示思想洗脑和统战失灵而被迫把强硬手段顶上一线,也是强权趋向颓势的风向标。 历史地看,这种社会紧张的局势决不会长久。东汉末年党锢之祸打压清议和太学生请愿,北宋打压司马光/苏东坡等元佑党人,明末打压东林党人,清末打压维新派,都加速了民间的离心力,加速天下风云激荡;环视世界,除了朝鲜三代世袭外,还有几个自我隔绝于文明世界的孤儿?拒绝人权等普世价值的既得利益集团强硬派,有几天的戏好唱? 中国仿佛一个被癌变痛苦折磨的病人,虽然盛世华灯高挂,向西方的采购出手豪阔,面上红光四射,但这个国家的肌体,他的人民——无论是底层,中产,知识分子,甚至高层既得利益者,无不对现实充满无力感和焦虑感。中国在这种停滞和社会力量拉锯博弈中,其变数和不可预测性正在增加。 祖国之癌——专制肿瘤,将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被解决?你们偶尔也会提出这一疑问吗? 本文不代表BBC 的立场和观点。网友如要发表评论,请使用下表: 读者反馈 好文!我想任何关心现实的人都有这样的疑问,中国很可能又一次进入专制循环。可悲得中国之命运,每次都已社会爆炸的方式来改变,如何能积累和进步呢?现代文明真是遥遥无期。我相信对改良仍报希望的人越来越少了,像清王朝一样,当革命的步伐赶超改革之时,中国又一次输给了自己。 未署名 入木三分,深入骨髓,字字珠玑,痛彻淋漓。 钟果仁, 中国 联络/荐言 * 须填写项目 你的意见反馈: 你的联络资料: 姓名: 国家、城鎮: 电邮地址: * 电话: 你的信息: 你的信息 * 总字数不超过300字: 0 免责声明 我愿意让网络制作人员与我联络
Read MorePosted by 布鸣真象 | 11 月 12, 2010
《沉浮与枯荣》 口述:江平 整理:陈夏红 我曾两次见到江平先生,一次是前年,“京报讲堂”项目邀请他在国家图书馆做一次演讲,我去他家里接他。由于堵车再加上走错路,眼看有迟到之虞,江平先生焦急万分的神情让我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他担心让听众们等他。好在最后提前两分钟到会场,做了《中国三十年法治进程的轨迹和曲线》的演讲。 演讲内容之精彩不必说了,意外发生在听众问答环节,有人问起了杨佳案,这在当时是一个超级敏感话题,认为杨佳应该判决无罪的和反对这一说法的水火不容,对这个话题学者们也回避者多。但江平说,“这个问题我是可以说一下的。”他说了两层意思,一是杨佳犯下那么大的错,不判死刑于法不容,二是在审判杨佳时,程序上有疑点,不公开,不能服众。 那是江平首次公开谈到杨佳案。江平话音刚落,一个学生站起来大声喊道,“江平,如果我手里有臭鸡蛋我就扔到你身上!”而拥护江平的大学生,又起身大声斥责那个不礼貌的学生。气氛瞬间变得激化,成了一起虚拟的“臭鸡蛋事件”。 另一次见江平是在刚过去的十月,他参加凤凰周刊创办十周年的论坛,并第一个发言,发表了“中国的法治正在倒退”的观点。他不是第一次讲这番话了,今年 80 大寿时,他就发表了同样的盛世危言。在这次论坛上呢,仍然是听众问答环节,又有人问起了近时期的敏感话题,在座学者多是沉默,只有江平仍然率直地回答了问题,并且又成为一个小小的事件。 这是我两次见到江平,每次都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由于工作原因,我近距离接触过不少知识分子,江平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引起我的思考最多,这也是我对《沉浮与枯荣——八十自述》这本书格外关注的原因。 江平的经历相当坎坷,燕京大学学生,参加过学生运动,建国初期,成为第一批赴苏联留学生中的一员,并提前一年毕业,是马上要大展宏图的青年才俊,谁知回国就被打成右派。这是江平人生中第一大挫折。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块赴苏留学归来刚刚结婚的爱人,马上宣布跟他离婚,海誓山盟成为泡影。而在被强制劳动时,江平被火车拖入车轮之下,万幸捡回一条命,但一条腿被轧断,从此成为世间畸零人。这三重打击,对江平的伤害至为深重,当时要经过怎样的炼狱历程,也是可以想见的。今天我们看到的江平,是一个热情洋溢,勇猛精进的大学者,我们应该感到庆幸,因为这样的几率并不高。 在书中,江平对自己的人生路有一个概括,就是 22 年逆境, 22 年顺境。 1956 年至 1978 年,这是噩梦般的 22 年,而从 1978 到 2000 年,这是一个 22 年的顺境。这个划分是在 2000 年他 70 寿辰时说的,他认为上天是公平的,用同样多的顺境来补偿他的悲惨的 22 年逆境,让他做了很多工作。当然,在 22 年顺境里,江平也遇到过大挫折, 1989 年之后,他被免去中国政法大学校长的职位,从此成为一名纯粹的教授。现在距离江平提出人生两分法又是十年了,我看这十年可以称为江平“新宪政运动”的十年,那么他的人生就是三个阶段了。应该把这十年归为逆境还是顺境呢?从推动宪政的成果来看,似可以划为逆境时期,因为江平说中国法治在这十年出现了不小的倒退。而从江平的个人来看,他仍然为中国法治做了大量的工作,虽然处处掣肘,但法律实绩还是不小。所以这个十年,一言难尽。 作为一个法学家,江平阐述问题从来不马虎,跟模糊、混沌这些词汇无缘,在讲到自己的时候,也是一板一眼,一五一十。梁启超讲课时曾说,“启超没有什么学问。”然后再补一句,“可是也有一点喽。”这是文人的自谦。但江平评价自己说,“ 我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法学家,因为我没有认真读过多少法学名著,也没有写出什么像样的法学专著。我是一个法学教育家,我以学校为舞台,努力培育一代具有现代法治观念的,具有民主、自由开放思想的法律工作者、法律家、法学家。我是一个法律活动家,我以社会为舞台,在立法、司法、政府部门、企业等诸多领域为建立现代法治国家助推一把力。” 说自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法学家,江平真是太谦虚了,但认真想来,他对自己的评价又非常客观,虽然过于严格。有了这个前提,他说自己是法学教育家和法律活动家,我们就心悦诚服地赞同他的说法。他在法学教育和法律建设方面的建树,的确是他对中国法学界的最大贡献。 其实江平还说过一点,不过散见与他的日常访谈与发言,即在最近十年,江平是以一名公共知识分子自许的。这是他对自己的清楚定位,正有了这样的期许,他的关注领域和呐喊范围,才超出了法学的领域,进入众多公共话题及敏感区域,全方位推动中国前进。他与吴敬琏先生成立研究所,在众多公共活动中签名联署,为推动宪政的努力奔走,包括他众多的授课与演讲,都使他超越了法学教育家,而成为一个具有影响力的公共知识分子。江平从法学界的精神脊梁,而成为整个社会的良心。 在江平《我所能做的是呐喊》一书中,法学家季卫东曾提出 一个问题:“将来的史家以及人民将会怎样评判 20 世纪后半叶的中国法律界的学术、实务以及人物?”他认为,江平的存在,无论如何都会对今后那次无法避免的“审判者也被审判”的公堂对簿以及各自的供词产生深远的影响。在对良知进行交叉询问之际,有些人可能要说我们“愧对江平”。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对中国知识分子的终极追问。 《知识分子都到哪里去了》一书中写,“文化生活平庸化的一个最显著的表现就是知识分子变成特别不重要的人。一个美国评论者断定,与萨特这类人相比,今天的法国知识分子看起来更像小技术官僚。”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说,“要想拥有知识分子这一头衔,文化生产者必须把他们在特定文化领域里的特殊专长用于这一领域之外的政治活动。” “小技术官僚”是欧洲式的自我批判,这个词用在中国的知识分子身上,才真正传神得入骨。国家权力的无处不在,学界衙门化的现实,让知识分子迎来了一个“小技术官僚”遍地的时代。他们附着于国家权力的缝隙,以迎合的姿态讨得一点吃食,这样的确不能被称为知识分子。学者艾尔曼认为:“一个人的脑力劳动越受外部力量、法则、常规、检查者等的注意,就越少感觉自己是一个知识分子。”我想,即使我们愿意,我们的知识分子也很少认同自己是一个知识分子了吧,那意味着太多的责任。知识分子最赞许的一个美德,是有能力追求独立的和自由的生活,我们还有哪些知识分子还具备这个能力呢? 在《美国知识分子》一书的序言中,学者林贤治写道,一个国家和民族,如果没有一群充满活力、勇猛精进的知识分子,不能由此前后形成一个具有创新意识的、稳定的知识分子传统,要建设一个文明社会讲变得加倍艰难。他还意味深长地说,“中国的知识分子传统是断裂的。”他的潜台词不难理解。 知识分子都到哪里去了?可以肯定未来一定会对我们这个时代进行发问。令我们气沮的是,知识分子作为一个群体的确已经沉没,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但让我们稍感欣慰的是,毕竟还有一些,在他们的特殊专长之外,在公共事物领域发出独立的声音,并有实际的作为,而江平就是闪光的一个。 如果按照严格的标准,思想领域学者的表现是难以令人满意的。最具思想原创力的李泽厚,是思想界的一代宗师,本可成为有号召力的公共知识分子,他提出的“告别革命”“西学为体,中学为用”等概念,也具有干预现实的意义,但他太甘于寂寞了,他的声音和思想是独立的,但他困守书斋独醒自许的姿态,以及行动能力与勇气的缺失,决定了他只能是一个清醒的学者。朱学勤、汪晖是思想界的代表人物,学问与气质也为一时之选,但囿于格局不够大,多年来拘泥于左右问题,少见推动社会进步的公共作为。目前在此领域,秦晖一人而已。 反倒在其他专业领域,如吴敬琏从经济出发,江平、贺卫方等从法学出发,逐渐扩展到政治领域,崔卫平、徐友渔、刘苏里等知识分子,也都做出了实际成果,影响了政治生态的进步。他们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公共知识分子。当然这里面也有区分,有些人对江平、吴敬琏先生看法有分歧,认为他们是体制内的,这就是门户之见了。有人是旧体制的批判者,而江平吴敬琏两位,更多地是一种新体制的建设者。 德国社会学家齐美尔的一句话:“最高境界的处世艺术是不妥协却能适应现实。而极端不幸的个人素质是尽管不断地妥协却总是达不到适应现实的要求。” 不妥协却能适应现实,真正走得很远,并做出了大贡献的知识分子,反倒是这两位“体制内”。这里面有平台的便利,有人格的力量,也有做事的艺术。 潘采夫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
Read MorePosted by CDTimes | 11 月 11, 2010
中国学者徐友渔、崔卫平等人,三周前发起并连署声明,支持刘晓波获诺贝尔和平奖,签名者已超过一千人。北京公安星期三要求徐友渔核查记录与签名,被徐拒绝。而崔卫平和张博树则被当局禁止出境。初步统计,两周来先后近十人被当局拦截。自由亚洲电台特约记者乔龙采访报道
Read MorePosted by CDT aggregator | 11 月 10, 2010
冉按: 这是为11月号《明报》杂志的“刘晓波获诺贝尔和平奖特辑”的专文,此辑文章写作者和采访者有徐友渔、北明、刘绍锐、陈子明、陈彦。其网址如下: http://www.mingpaomonthly.com/cfm/main.cfm 。大家可以移步观看(当然有些文章只能看到摘录)。现将拙文全文刊载于敝博,请大家批评。 2010年10月30日8:19分于成都 2010年10月8日,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这是生活在中国本土的人,第一次有幸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同时也是自诺贝尔和平奖有史以来,继著名非战人士、记者奥西欧基狱中获奖之后,第二位在狱中获得和平奖的人。此前中国人获得与诺贝尔奖有关的奖项,早已离开中国,甚至已非中国国籍。由于当代中国是个不鼓励创新、没有言论和学术自由,且保护知识产权不力的国家,尽管中国“贵为”第二大经济实体,总是与诺贝尔奖无缘。因此诺贝尔奖只要与中国人沾点边,都会成为传媒和大众口中争相腾播的谈资,甚至每年到颁诺奖的时候,传媒就会出现短暂的意淫状态。 法国籍中国人高行健得诺贝尔文学奖时,官方展示了他们叶公好龙的本领,这回刘晓波得诺贝尔和平奖,他们干脆将一些欢呼和“饭醉”的人抓起来。对于诺贝尔和平奖花落一个被他们诬入狱中的“犯人”,中国官方是如此地恐惧,的确让世界震惊开眼。人们不免要问,一个到处送钱、四处做金元外交的政府,一个动辄用经济牌来威胁它国的政府,为何害怕一项推进人类美好事业的和平奖呢?一个小小的诺贝尔评委会组织,为什么不买中国政府的账,却“一意孤行”地要“伤害” 中国人民的感情,将一项和平奖颁给中国政府的批评者刘晓波呢?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而是因为中国政府经常粗暴侵犯民众的人权所致,而刘晓波只不过是中国不少争取民主自由的人中之杰出者罢了。 中国经济的畸形发展,社会的变态维稳,表面的繁荣掩盖不了整个社会深刻的危机。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曾经深度参与了八九六四运动、矢志不渝要为中国民主自由事而战的刘晓波,参与了以推进宪政改革为主旨的《零八宪章》的起草工作。可令人气愤的是,中国政府竟将这样真正为维护社会稳定、推动社会进步的人逮捕入狱,而且使尽一切手段打压零八宪章签署者,不把争取民主自由的和平力量扼杀在摇篮之中,他们是绝不收场的。但事实并不如官方所愿,虽然中国政府挖空心思用强大的GWF等工具摒蔽诸种信息,传统传媒亦严加管制,但信息全球化使得他们任何想要掩盖的丑行,都远不如以前那般顺利。刘晓波被抓及其他同道遭打压的事迹,藉半残废的中国互联网传播开来,持续发酵,终至得到全球许多人士的关注,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有多重意义,但我认为最主要的意义是可以藉此回望和前瞻人心向背。人心向背似乎看上去眩不着边,但从内容上来看包括公平道义和实际利益诸方面的考量,从地域界别上看则可分为世界与中国。历来对诺贝尔和平奖的颁授和获得者,固然有不少争论,但不管有多少争论,说这些获奖者对世界许多方面有着重要的影响,我想大家应该有比较相同的看法。一般说来,诺贝尔评委会不会莫名其妙地将诺贝尔和平奖这样重要的奖项颁给无名小卒,因为这不符合这个奖项的荣誉——诺贝尔和平奖自身荣誉的核心理念就是:倡导理性和平、民主自由的普世价值——也是自砸牌子。也就是说,自八九血案以后,以刘晓波为代表的争取自由民主的人士,经过二十年的努力,终于获得国际社会的关注。国际社会在经济全球化特别是金融危机的背景下,不顾中共的利诱和压力,这本身就说明中国反对派的力量赢得了世界的尊敬,也让西方各国政要在与中国合作时,在注意利益之外,不得不坚持从人权等普世价值上给中共施加压力,令世界上更多的人民认识到“中国崛起”和“中国模式”的虚幻。 八十年代对官方多是文学式的批评,反抗大抵是道义的上反抗,而且主要集中在知识分子群体里。而如今对政府的批评多是法律和政治上的批评,反抗则大多是具体的维权式的反抗,而反抗也多集中在底层。两个时期各有侧重和缺陷,如今缺少更多的知识分子具有超越性地批评政府的诸多不是,因为八九血案后大部分知识分子都被官方收买了。也就是说,如今的道义反抗集中在以刘晓波为代表的少部分知识精英身上,正是这种不懈地坚持,构筑了底层维权和异议阶层有某种程度上的结合。底层民众通过自身利益受损,通过血拆、上访、被关黑监狱、强行送精神病院或劳教,终于弄明白,向一个不受制约的强权政府索要权利,必须关心那些具有一定话语权、且富良知正义感的知识分子。反之,知识分子亦意识到关心底层具体维权者的利益,对于推动社会进步的现实意义。十多年前许多良心犯受审被关,别说一般民众不明就里,就连我这样比较关心社会现实的人也所知不多。这里面固然有彼时网络不够发达的因素所致,但问题在于,那时普通民众对自身利益与社会进步的关联,远不如今天这么看得相对深透,同时知识分子与底层维权者的互动也远不如今天这般多。 以我的切身体会和具体观察,十年来特别是近五年来,遭受各种各样打击的良心犯和维权人士,他们得到了较多的道义和物质支持,这是十几年前不可想像的。我认识的一些人,不仅不把为坚持正义而遭受打压的人,视为异类,而是从各个方面加以保护和支持,这不仅在动辄要和“反革命”划清界线的年代不可想像,就是在2005年以前也是少见的。以四川为例,谭作人、黄琦、刘贤斌等人被抓遭判所得到的诸种道义声援和物质捐助,就不说了,就是不太知名的“链子门事件”和左小环案件,也得到了程度不一的关心和支持。滥觞所及,饱受监狱之苦的良心犯,一旦他们出狱,也得到了此前不曾有过的欢迎和支持。正是因为社会不懈的关怀和支持,使得良心犯家属不再埋怨他们,其周围的人们也不再歧视他们,甚至逐渐引以为荣。这个心理态势上的转变,看是小事,实则蕴含着人们对现实社会的不满和批评,对腐败、强暴的政府在精神和心理上的抛弃。中共官方现在军力的强大、税收的丰盛、传媒的愚弄等方面,都还占有比较强的优势,但你看由蜂起的群体事件和频发的灾难,所造成的变态维稳,则不难从中窥看人心向背之一斑。 艰苦卓绝的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因大规模正面抗战,损伤了不少军力,共产党消极抗日趁机坐大,固然是不到五年国民党政权易手的主要原因。但其中艰难的民生问题所带来的民心向背,在国共两党易势上起着不可忽略的作用。今天,中国的经济看上去繁荣,但其畸形病态,政府腐败不堪,贫富差距前所未有地拉大,都在加速民生问题给这个社会所带来的动荡困境。政府主导型经济的浪费腐败和效率低下、国进民退对经济活力的打击、包括分配不公在内的诸多社会不公,使得一个意识形态尸骨不存、没有基本诚信、制乏底线政治伦理的政府,迟早都有被民众抛弃的危险。在这种需要重建社会公正、呼唤自由民主的时代,以刘晓波为代表的正义之士的出现以及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可谓适逢其时。刘晓波获得诺奖既是民心向背的产物,也是进一步促成中国社会民心向背的分水岭。 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从受奖主体来看,当然是表彰他从八九血案以来,坚持以和平、理性和非暴力的理念,持续不断批评中国政府和推动社会进步所做出的努力。但从和平奖的覆盖面、影响力、后续发酵来看,毋宁是对二十年来推动中国民主自由进步事业的所有人的一次集体褒奖。因为如果推进中国民主自由,没有较为广泛的民众基础,无论刘晓波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达致今天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在获悉自己得奖后,含泪说这个奖献给天安门血案中的亡灵。而那些为民主自由而死的六四亡灵只不过是所有推动民主自由事业的普通人的代表,进而言之,刘晓波亦只是“零八宪章”群体的代表,我们只有从这样的角度来领会刘晓波这句话,才能洞穿其间深蕴人心向背的含义。刘晓波获奖,其短期效果是激励更多同道不懈精进,其长期效果则是持续发酵,使更多的人加入到争取自由的事业中来,最终达致民心向背的实质效果:把世界上最大的独裁专制国家和平转型为民主自由的国家。 2010年10月10至11日成都 © 日拱一卒,不期速成。非商业性转载,请全文转载并署作者名。商业性使用,请联系作者。欢迎访问我的独立微博客 http://ranyunfei.shoutem.com 和推特: http://twitter.com/ranyunf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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