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模拟一下2006年11月11日在中国作协所在地北京东土城路的办公大楼发生的一件事情。

这天正是中国作协第七届全国代表大会举行的前一天,明天就要“选举”产生第七届中国作协主席。下面就是当晚作协的常委们开闭门会议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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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明天我们要选作协主席,大家先商量一下在内部形成一个意见,搞一个提名,明天再到作协投票表决。

甲作协委员(70岁):我加入作协30年了,对党的精神领会最深,对领袖跟得最紧,大家能不能选我做作协主席啊?

乙作协委员(作协副主席):好是好,您是“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但是我们作协主要工作除了歌颂,还有一项中心工作就是旅游。您70多了,一年组织几百场旅游怕不合适吧!

丙作协委员(非著名作家):是啊,我有一个想法,我们能不能选个女作家当作协主席。(很多人“咦”一声,眼睛一亮),一是因为现在作协里面女作家少,她们做主席威胁不了我们男作家的地位,还方便向其他男性竞争者做说服工作;二是我观察到现在有一个现象:作协开会,下面的作家们都在呼呼大睡,我们是该在主席台上弄个女的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

庚作协委员(著名非作家):是的,选一个女作家,对我们这个男人扎堆的集体,很有意义。以后我们就能更好地和那个女人扎堆的集体——中国妇联——开展联谊工作了。

丁作协委员(新加入作协作家):我高度同意丙先生的意见,今天正好是“光棍节”,选个女主席很合适。虽说现在的女作家写的东西没有什么水平,用来提神还是可以的。

戊作协委员(美女作家):我抗议,谁说我们没写作,我们一直在坚持下半身写作。我们可不是像80后的青春文学,什么都写不出。

新加入作协的作家郭敬明(80后作家):谁说我写不出,我写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戊作协委员(美女作家):你那是偷窃别人的。

新加入作协的作家郭敬明(80后作家):“窃书不能算偷……窃书!……写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主持人:不要争了,我看大家还是希望选个女主席的。那么好吧,我提名著名女作家铁凝女士。(说完,主持人把经过PS的铁凝的照片挂出来,大家一看,还养眼,没有犹豫就通过了。)

第二天,在作协的第七届全国代表大会上,经过公正、公平和公开的等额选举,铁凝女士作为唯一候选人成功当选为中国作协第三任主席。随后,大会收到中国妇联发来的贺信,表示盼望以后双方加强联系和联谊合作,接着,朝鲜和古巴文联也发来的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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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以上故事当然纯属虚构,如有雷同,那才正常。

中国作协,大家知道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说,意为:“日出而作,正不压协(邪)”,是不是“日出而作”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们至少是“日出而坐”——勤快地一块儿到各大风景名胜区去“坐(座)”谈、开会……

而作协的作家们可能是开会开太多,真的要他们写点东西,就容易出问题,难免让别人就不是很放心。我听到一个故事说,某大片在筹备之初要找一个作家写剧本,后来导演联系了一个作家,后者很乐意,价钱都谈好了,就等制片人同意。谁知制片人一看作家的简历上写着:“XXX,199X年加入中国作协……”字样,马上说要换编剧。导演问为什么,制片人发飙:

“到时候媒体爆出来,我们的电影是作协的作家们写的,谁还敢来看我们的电影啊?”于是导演只得弃之,去香港找了一个编剧才作罢。。。。。。。

可见作协的作家干点内行的事情是不行的,但是一干起非专业的事情,就尽显专业。你要是去作协的作家的家里看,绝对发现不少照片,都是旅游的时候照的,全是摄影家,他们走遍祖国的名山大川——他们不是为了寻找真理,而是为了寻找真理部——他们在庐山之巅写出了歌颂社会主义农村的宏伟华章,他们在平遥古城写出了祖国保护文化遗产的辉煌历程。当然,有时候,他们还深入敌人的心脏,到夏威夷和巴黎去考察敌情,为把社会主义的事业推广到全球做先期的宣传工作……

他们在为党为国做事情,所以,他们不要写文章,都有钱拿。

但是你不能天天去敌人那里“刺探”敌情,你有时候在家里也要干活,什么活呢?就是在地震发生后,含泪劝告大家千万不要找政府闹事——这样会被国外“反华”势力所利用的。。。。就是叫那些在地震中遇难的人们要在坟墓里面笑着看奥运。。。。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今天我们要说,出来写,迟早要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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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中国作协,我们不能说到两个老人,茅盾和巴金。前者做了将近32年(1949年——1981年)的作协主席,他做这里的一把手比伟大领袖做中国的一把手还多5年,可见“才华是作协主席的墓志铭,年龄才是作协主席的通行证”。没有很大的屁股,活不下去、像老舍先生那样看不开,都不能坐得这么牢固。

后来就是巴金,做了21年(1984年——2005年)的一把手,从两位老人的经历看,看来作协主席是一个能让人益寿延年的职位,如果以后作协出的书真的没人看了,没有收入怎么办?我的建议是可以弄几个“作协荣誉主席”职位来卖钱,主打“保你高寿”这个金字招牌。

我党从产销以及推广等一条龙的工作,成功塑造了一些“文学大师”,塑造了一些“散文大师”,一些揭露资产阶级腐朽本质的“文学大师”——茅盾啊巴金啊冰心啊郭沫若。他们的代表作品居然都是大量的散文,《白杨礼赞》啊,《小橘灯》啊,《天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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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和魏剑美老师聊天,说到谁更有资格当作协主席,他说第一位的应该是高行健,然后是龙应台,或者韩少功。应当说,这个安排就是魏老师的一厢情愿了。

先说韩少功吧,人家成年地在乡下住着,在这个喧嚣的时代,还是在写乡下的故事,他怎么能得到这个作协主席这个职位呢?你第一没有鼓吹八荣八耻,在乡下也看不到和谐社会,第二你没有高艺、作品没有高扬主旋律,这样“德”“艺”双不馨,想都不要想了……

龙应台,一个从批评中国人不太讲公共秩序开始出名的作家。虽然她是女的,但是她并不合适当作协主席——我们现在确实是需要女的,但谁要不听话又爱乱说话的女的呢? 再说,我们一个盛产“作家”的大陆,怎么能让一个台湾小岛上来的做作协主席呢?——这跟不让伟大的李安先生而要知名摄影师张艺谋先生导演奥运会开幕式是一个道理。

上次在《南方周末》主办的“我的中国梦”活动上,龙应台在北大做了一个演讲《文明的力量》(http://www.dianping.com/group/beijingactivities/topic/3157690),最后一句是:

我的梦想是,希望中国人的下一代可以在任何一个晚上站在任何一个地方说出心里想说的话,而心中没有任何恐惧。我们这一代人所做的种种努力也不过是希望我们的下一代将来会有免于恐惧的自由。

这样的人,演讲这样的话的人,怎么可能做作协主席?现在哪里到了作家“免于恐惧”的时代?现在作家完全还是不能免于“歌颂”的时代,甚至是“做奴隶而很自得”的时代……

最后说高行健,看过高行健先生的书和他在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颁奖典礼上的讲话的人,就知道,这是位流亡的小说家和剧作家,他沉静地写了一些作品。他因为有所坚守所以被迫跑到法国去了,然后在2000年获奖了,但是在得知他获奖以后,中国作协发出措辞严厉的声明:强烈抗议把诺贝尔文学奖颁给高行健。

这件事情,或许是将来的历史中唯一一件让人们记得中国作协这个存在了60余年的机构的理由了。多年以后,甲问:你知道中国作协是什么吗?乙说:知道,就是那个反对自己国家的伟大作家得诺贝尔奖的文学机构。

一个流亡中的人,却是那个对中国文字最忠诚的人。。。。那个流亡中的人,他离他的土地和人民很远,他站在他祖国大量的“作家”们的对立面,但是只能说,他离历史的评价和未来的光明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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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作协,现在存在三种态度。

中国的作协,虽然是有钱发,但有的人说什么也不入。譬如说韩寒。他说:“谁叫我去当作协主席,我下一秒就把作协解散。”

中国的作协,有的人虽然不缺钱,但是还是很热衷进去。譬如郭敬明。他不会是期待作协给他发一个“抄袭有功奖”吧!或者作协经过一番“研究”把他的抄袭的性质改为“有创造性地进行文字模仿与借鉴工作”。

中国的作协,有的人原本在里面,但是后面不爽就出来了。如郑渊洁。他抨击作协委员、北京作协副主席曹文轩对玉树灾区表现冷漠,愤而辞职。他之前还抨击作协一年花掉7亿的财政。这位排在中国作家富豪榜前10位的作家边骂边退了出来。

我们就想,一年花掉7个亿,他们干什么呢,天天旅游也不要这么多钱吧。我的建议是,能不能想办法根据作协的职能和别的部门进行合并呢?

——如果作协的职能主要只是要开会的话,我建议把作协并到政协里面,这样举起手来齐多了鼓起掌来响多了,而且把两个功能完全一样的机构并到一起,能节省财政。

——而如果作协的主要工作只是旅游,我就建议把作协并入国家旅游局,这样,好统筹分配,玩得快乐,像人家李白就兼任了文化部干事和旅游局干事的双重身份。。。。。。

——而作协如果只是感觉到寂寞——一群男人在一起发现除了看彼此文章相互风骚一番,却没有办法发骚一番——这我就建议把作协并到妇联,这样既有利于调整双方性别构成不均衡问题,还容易让作协里面的男主角们也有机会实现从上半身写作到下半身写作的伟大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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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每个作家都是庆幸自己生在一个做稳了奴隶的时代的。我听说80年代有一个文人死了,他在死前给自己写了墓志铭,他叫后代帮他刻在墓碑上,上面写着:

我是一个作家,没有写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我也干过很多坏事,但是别人都以为我是好人而且认为我很有本事。为什么?因为我总算坚持住没有加入中国作协。

“要翻墙,用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