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奖是可以“玩”出来的
 

 

一年一度秋风劲,一年一度诺奖时。10月6日,随着化学奖名单公布,诺贝尔奖自然科学类奖项颁发完毕。每年此时,无一例外地恰好也是公众和舆论议论诺贝尔奖的峰值时间,而且从不跑题:本土科学家距离诺贝尔奖有多远?为何咱们这里的土壤开不出获奖的瑰丽之花?诺贝尔奖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些问题无一例外都是老生常谈,跟每年一度持续至今已经109年的诺奖一样,从表面和形式上看,毫无新意。但深究就有发现,岁岁年年,花相似而人不同,获奖和议论的内容不仅总是新鲜热辣的,而且往往还能振奋或者刺痛人心。诺贝尔奖的历史是一部人类科技和社会进步的辉煌传奇的记录。而对于占了全球人口20%的吾国国民来说,它太像规律性出现的刺激,让公众不但能感受到针尖及肤之痛,而且能感受到心中难言之隐。

举世公认的看法是,诺贝尔奖在全球具有广泛的影响,是“人类最高智力活动伟大成就”的代名词。获奖者在国际和学界具有崇高的地位。也正因此,在诺贝尔奖总是以科学家个人身份获奖的表象之下,还或明或暗地包含了国家和民族之间的竞争。

要说华人是一个以聪明勤劳自许的民族,恐怕在民族内部并无太多异议。然而,纵览全球,又有哪一个民族不是这样自我标榜和自我期许的呢?自1901年至2009年,诺贝尔奖获奖人总数802位,其中犹太裔竟然达到180人,华裔勉强可算为9人,而犹太裔人口总数不足华裔1%。今年在物理学奖的获奖者中有一对本是师生关系的俄裔,获化学奖的则有两位日裔科学家。近代以来,日俄是两个和咱们关系密切的国度,过往恩怨交织,未来争先恐后。然而不得不承认,相形之下,至少在诺贝尔奖这项“人类最高智力活动”的竞技中,华裔尚处于劣势,中国还在下风。

还有必要承认的是,着眼于国家前途和民族未来,诺贝尔奖至少是一个重要的观察维度。于是,有论者从被戏称为是“玩”出来今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两位获奖者身上,看到了对中国科研制度以及制度营造出来的科研环境、科研态度的多重讽喻。认为这两位有师生名分的英籍俄裔科学家之间平等的关系,视科研为让人兴味盎然的游戏,非功利的良好的学术心态,对中国科研现状不啻为一记当头棒喝:“瑰丽的学术之花,只会绽放于干净纯粹的学术生态中”。而迄今为止获得诺奖的7位华裔科学家,无一成果出自本土,就是这种讽喻的有力的注脚。

13亿多人口的大国经济发展举世瞩目,却无一本土自然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这一事实固然不免让许多人感到惭愧和悲凉、甚至沮丧。不过在我看来,这样的情绪反应很正常,如果沉浸在这种负面情绪中的更多的是科学工作者,还是一种好现象——至少他们还能在乎这个著名的奖项。但如果寄望于未来,就不能妄自菲薄,毕竟中国改革开放刚刚走过30年,而日本自明治维新到汤川秀树第一个获奖,其间历时80余年。但也许更需要明白的一个道理是,诺贝尔奖和争夺奥运金牌最大的不同,在于前者是举国体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个开放自由的社会,一个良好的科研环境,才会拥有培植人类智力最伟大成就的土壤和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