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故事,那已经很久远了,那要追溯到一九二一、二年,估计现在四十岁左右的人都未曾听说过。那时虽然已经是民国了,可军阀割据相互混战,我们这个偏远的地方就处于无政府状态。平日里那些本是见不得阳光、祸害地方鸡鸣狗盗之徒,逮住了这个机会一下子变暗为明了。因此那些从事“地下”工作的,也个个争相亮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我们这个地方陡然间盗匪四起,拉“财神”的,或在光天化日下明火执仗洗掠村庄的等诸如此类事件,在这方圆百里尽情上演。于是那些十户、八户散乱居住的村庄,纷纷投亲靠友,寻求庇护。现在我们村的张姓人家,就是那时从村东约二里的地方,搬到大庄上避难居住的。

话说,我们村里有父子三人同时为匪,老子名叫陈连井,两个儿子分别叫宝康、宝胜。他们父子同拜在离我们这儿不远的代庄村—— 一个最大匪首名叫唐小留的门下。这股土匪四处骚扰百姓,假如两股土匪同时抢一个村庄时,其中一个只要亮出唐小留码子来,那另一股土匪就得乖乖离去,可想而知这股土匪的势力了。

有句话说的是“兔子不啃窝边草”,这窝边草吃了,那还不暴露自己的巢穴,那也就失去藏身的地方。可这陈连井父子三人,却不知其中之道理,常常勾结外地土匪祸害相邻,村中老百姓恨透了他们。于是,那村中有点财产、又有点头脑的人盘算着,怎样除掉这几个土匪。于是以陈连福、仲兆卫、陈廷科、陈登宝、庄步起五人,开始设计怎样来除掉这些贼。经过几天几夜的谋划商量,一个除匪计策很快就这样产生了。

那些土匪无外乎想多一些钱财,村里就邀聘他们为村护村员,每月开出不菲的薪金酬劳,好酒好菜顿顿供奉。这些土匪以为是好事,又仗着唐小留这个靠山,有恃无恐,毫无一点猜疑,就接受了邀请。于是,以陈连井为首,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宝康、宝胜,又从外地勾来两个土匪,名叫张桂林、花小健等五人,就这样成了“护村”人员。

他们五人分住在村的五个不同方位,人不离枪、枪不离人的在“尽守责职”,倒也还尽心。这样约过了半个月,一天下午,以陈连福为首等若干人热情款待了一干匪首。这班人哪知道这是“鸿门宴”,更没有想到这是他们的断头酒。这些匪首在众人殷情劝酒之下,忘乎所以,一杯接着一杯,杯杯亮底。只喝的东倒西歪,喷着酒气,才奔赴各自的岗位上去了。

约在这五个土匪熟睡时,大家按事先分工,三人杀一个,在同一时间,同时扑向目标。陈宝康、陈宝胜、张桂林、花小健相继被解决掉了,当解决陈连井时,其中有一人负责开枪射杀,因经验不足,又是第一次杀人,那个枪口对准陈连井脑袋时,脸却转向别处,一声枪响,子弹走偏了。陈连井是个土匪油子,就势吱流一声,装死过去。如果三人有经验的话,检查一下尸体,那陈连井还有命在?可惜他们只听到一声闷哼,以为大功告成,转身离去,陈连井这才逃过了这一劫。

事后,唐小留和陈连井扬言要为死去同伙报仇。这时村中人听说之后,都人心惶惶,整天提心吊胆。不过也合该这班土匪寿数已尽,过了不久,沭阳县开始“招安”土匪了。那时的县长姓马,具体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人们一讲这个故事,出口就说“马县长招安”,只追故事情节,谁又会问这个县长叫什么呢。故此没有人叫得出名字,也许那个县志里可以查出此人的名字吧。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那时,那些土匪排着四路纵队,前面有旗手扛着旗子,两边有对子马,来回奔跑,浩浩荡荡从各个城门朝城里涌去。据老人们讲,那些土匪到了一个签到处,把名字登上,就可领到五块大洋(有人说是两块)。那时一块大洋可买到一斗玉米,当那些匪徒,拿着大洋从另一门出去后,到了一个去处,就有两把大刀从两边直取这些匪徒的性命,有些匪徒就连哼的机会也没有。

有些县城附近的农民,见当土匪可以拿到五块大洋,就冒充土匪,因图那五块大洋,不知误了多少条卿卿性命。

不知杀了多少天,有一天被有头脑的土匪发现了蹊跷。那么些天,进了土匪无数,就是没见一个出城的,估计可能都遭了不幸。这一下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炸了锅,那些土匪四处奔命,纷纷从城墙上跳下,不知跌死了多少人……

逃出的那些土匪,扬言要回来报仇。终因元气大伤,没能得逞,自然我们村从此也就相安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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