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2005年到来的钟声敲响了,地球在预言家的“末日预言”后已经安全的运转到了第五年,从来没有什么末日,我还好好的活着。
“正月里是新年~”,宋祖英的《龙船调》太悦耳了。
电话响了,是覃的声音,问我忙不忙。我说,不忙。覃开始诉苦,地皮上大部分原住户已经收了钱迁走了,还有几个顽固分子,很头疼。
这种事需要问我吗?王军是干什么使的?熊所是干嘛使的?别老拿这些鸡XXX巴事来烦我!
无明业火涌上来,我挂断了电话,过年还来添堵。
(五十六)
春节里,家里的客人仍然络绎不绝,总之是有老婆的操持,我很放心。
老婆说,听老师说,儿子早恋了。我说,你自己管吧,管不住就算了,儿子大了,正常。
初二的晚上,在蓝姐餐馆,我组织了大家团年,覃、毛、熊还有其他几个跟覃走得很近的干警。
覃祝我官运亨通,我让他好好做自己的事业,好好赚钱。
官运亨通?我不满足了。
(五十七)
3月,有人报告说,接到不少人报案,是日内瓦一期的拆迁问题。我说,知道了。
心里有些乱,害怕覃在这个问题上给我捅娄子。于是拨通了覃的电话告诉他,做事要有分寸,不要搞出事。
接着给熊打了电话,让他盯紧点日内瓦风情的工地,毕竟离他的派出所最近,如果要出警,就要第一时间去善后,不要让事态扩大。
心里有些打鼓。
(五十八)
4月,曾书记的大龙潭水电站项目正式敲定,据说是五个亿的交易,还听说曾书记在里面有股份,我有些动心。
宴请了曾书记,表示祝贺。在蓝姐餐馆里,一直到次日凌晨。
最近,日内瓦一期的工作好像很顺利,报案的人少了,但仍有两户人,一前一后,谁家被强拆,另一家就报警,覃很头疼,我也是。
(五十九)
5月,两个钉X子X户被拔出了,日内瓦风情顺利开工。
在蓝姐餐馆里庆祝,毛对我说,还是老覃有办法啊!
一天中午,覃请那两家人吃饭,一边吃着饭,另外一边同时动工,把别人家的房子给铲掉了。吃完饭,那两家人发现房子不见了,报了警。老熊以最快的速度达到现场,把两家人请回派出所做笔录,跟他们说,警~方解决不了啊,要是闹上法~庭,时间拖得长对他们自己不利,然后让覃保证做优厚的赔偿,那两家农民也不懂法,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答应了。
我喝了口酒,心放下去了。
过了两天,刘告诉我,是其中有一家人里,有个被打伤了,那家人觉得事情无法挽回,又无可奈何,只好签字。另外一家失去了同盟,单丝不成线,折腾不下去了,也签了。
胡萝卜加大棒,我喜欢这种聪明的做法。
(六十)
7月,覃带着一个叫饶奎的干警来找我。
饶说,前几天,他的一个狱警亲戚,在外面喝酒,然后打了人,被打的司机报案了,现在有点小麻烦。
覃在一边附和。
第二天,我让刘去了解了下情况,几个狱警带着犯人出来喝酒,然后发酒疯,打了一个司机,下手有点重。
我说,先把事情压下来,找个人顶罪,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让打人的那个饶的亲戚去跟别人道歉。
事情解决了,但有些不快,覃的手伸得有些长了,找我办事的人都经过他了,他真的是我的“覃政委”了?
(六十一)
9月,日内瓦风情的工程很顺利,很惊叹农民工的力量,他们一砖一瓦地为我们建设了新城市,燃烧的是自己的生命。
蓝姐餐馆,有间我们专用的包房,包房里的椅子又多了几把。
想干事业,必须要有自己的团队,一个人是不够的。
(六十二)
10月,日内瓦动工已经半年了,一期工程也快完成了,我们在蓝姐餐馆开了一个小会。
覃说,武汉投资商于的股份太高了,我们都出了很大的力,眼看就要摘果子了,被一个外人捞走那么一大票不划算。
的确是我们都出了大力,我也有些不甘心。
怎么办呢?这次与其说是开会,不如是听覃和毛在诉苦,他们说话的时候都看着我,我沉默。
夜深了,没有讨论出结果,散会。
(六十三)
2005的房价,从年初涨到年尾,有人说2006年会跌。
刚开始,我有些质疑,对于衣食无忧的我来说,并不理解,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在老百姓心中的意义。
覃也没预料到,日内瓦一期的销售情况会这么好,刚开始大家都很高兴,接着就是沮丧。毕竟覃只是小股东,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听说,有一群山西的煤老板去北京团购别墅了,全是用蛇皮袋装的毛票。
房地产,银行是最大的赢家,会跌?才怪。
(六十四)
2006年。
1月,因为上级的重视,春运依旧是不变的课题,打工返乡的人更多了。
为了完成领导布置的工作,到一个乡镇做了暗访工作,当然也要让媒体报道出来。
(六十五)
2月,覃和我又一起去了海南,一想到ES的同志们还在穿棉袄,我有些自得。
真是一年一个样,海南比上次又繁华些了,夜总会里都是外国女人,是该换换口味了。
回ES的飞机上,覃跟我说,日内瓦的工程,他做了假账。
下了飞机,很累,各自回家。
(六十六)
3月,覃说,让我入股齐进房地产公司,我推辞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蓝姐餐馆,覃再次让我入股,我说,你先留着,有什么事,我会关照你的。
覃很感激我,送了一套250平的别墅,还有小花园,夏天的时候在院子里放上一把藤椅乘凉很是惬意,不该有的资本主义情调。
真的不想要?非也!
(六十七)
4月,覃又有了新项目,阳光星座正式开工。
地产商都是很有本事的人,他们拉到国家的贷款给这个国家的人民盖上新房,人民应该感谢他们。
最近,局里有些人事变动,有些是覃插手安排的,我不介意,更不介意他们拿多少钱去换他们头上的帽子。
覃能作为我的代理人,在各个我们需要的位置上安排上自己的人,让他们出点钱不是用来买帽子的,而是提醒他们,我们是一条绳上的,以后不要站错队。
我们的利益联盟慢慢开始膨胀。
(六十八)
6月,烈日炎炎,阳光星座盖得很快,快到能挡住附近住户的阳光了,问题又出现了。
附近的住户因为阳光星座挡住了他们的日照采光,跑到覃的工地闹事,然后去他公司讨说法。
熊说,这个片区不归他管。
我下了命令,抓起来,拘留。
这个季节苍蝇太多,得拿出拍子打。
(六十九)
7月,楼还在继续往上冒,没有半刻地停顿,这个势头很好。
为了庆祝,或者是不为什么,我们光顾了最近新开的夜总会,坐台的很多是民院的大学生。
200块小费就能让他们出卖自尊,既然有价格,她们也不介意出卖自己的肉体。在覃的配合下,玩了几个,感觉大学生不特别了。
(七十)
9月,和覃、毛一起去重庆玩乐。
覃说,上次做的假账,于莲萍有些察觉了。毛不出声,等我接话。
我问覃,预计阳光星座能卖什么样子。
覃说,日内瓦二期快要动工了,如果不解决了于的问题,会很麻烦。
我说,不着急,让我想想。
重庆之行,有些抑郁。
(七十一)
10月,内瓦二期正式开工,大家兴致都不高,在蓝姐餐馆的庆祝晚宴也草草收场,各有心事。
散场后,刘问我要不要去娱乐一会,我说身体不太舒服。
在花园的藤椅上坐着,摇摇晃晃,睡着了,突然醒来后,发现身上多了条毛毯,妻子一直很细心。
回到卧室,跟妻子说了现在的情况,妻子说,帮他赶走于莲萍,然后入股齐进。
我彻夜未眠。
(七十二)
12月,终于来了,于从武汉公司派了人到ES,要接管齐进地产,覃有些慌乱,极少时候看他不带着笑脸,来见我的时候总是黑着脸,一边还咒骂着外地人的无耻。
游牧民族,狩猎是他们的副业。但是古代的猎人没有枪,所以驯养猎鹰为他们狩猎。据说,抓住凶猛的黄鹰后,让鹰站在一根小木棍上一连几夜,不能喝水,不能进食,也不能睡觉,最后才会被驯服。
但是,熬鹰有个必要条件,猎人必须比鹰更能熬。
我现在就是一个熬鹰的猎人。
(七十三)
2007年1月,阳光星座的销售工作正式开始了,穿着笨重棉袄的人们挤满了售楼中心,原本应该在办公室数钞票的覃,此刻却开心不起来,终日躺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
日内瓦二期的开发工作,覃交给了小股东贺孝辉。我一直很奇怪覃为什么会带上贺,他从来不是我们的一员,从来不是。
有了闲聊的时间,覃告诉我,贺跟他也算跟他有些交情,而且有个共同的恩人老汪。
老汪?这下我有些明白了,日内瓦三期的规划涉及到的一块地皮,跟老汪有关。
(七十四)
2月,阳光星座的销售情况一片大好,全国的楼市也是如此。
覃的情绪已经跌落到了谷底,有一次在我的面前,对着王军摔了杯子。春节的洋洋喜气并没有让他能兴奋半点。
是时候了!
(七十五)
17号,我在家单独见了覃。
怎么办,覃直接问我。看来他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
赶走于莲萍,我有办法!我给覃吃了定心丸。接着我说,只是这样做,付出的代价有些大,对我前途可能有影响。
覃沉默了一会说,一直把我当大哥看待,之前也诚心地邀请我入股公司,一定要拉他一把,以后这个公司一定有我的一半。
我说,账面上的钱我是不能要的,我是公职人员,不明收入太多会有危险。
覃说,只要他在,公司在,公司就是我们两个的,没有我帮忙,以后公司的处境会更艰难。
这些问题,我早考虑了,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从来不看在眼里,很覃交往有些年头了,在他心里我还是有分量的
(七十六)
3月,我让覃先让手下王军去恐吓接管公司的武汉人,让他们不能办公,然后覃作为公司股东,自然要进入办公室接管现在繁忙的工作。
然后,于来到ES,想要挽回局面,甚至一度想通过法律解决问题。
作为政法委书记,我的介入,效果是明显的,司法程序不是于能解决问题的途径。
经过一个月的斗争,外地人终于妥协了,总算和平,覃用极低的股价收购了于的所有股份,齐进地产正式纳入覃的名下。
彻夜,我们在国酒酣醉。
随后,公司的账目,多了我这里的一份。
(七十七)
4月,我找到覃说,下个月公汽公司的55号标地要开标了。
覃说,早看好这块地,但是最近投入的钱太多,很多放在工程里,收购于的股份也是用的现金。
我说,我知道,这块地是公汽公司的国有资产,我有办法。
于是,我带着覃找到公汽公司的经理袁X,把他请到蓝姐餐馆吃饭。酒桌上,大家都喝得不少,我说,老袁啊,现在的改革很好啊,你们公汽公司的地皮这么多,能为企业创造不少的利润呢。
老袁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兴致很高,回答我说,这几年倒卖公司的地皮的确赚得不少,不过钱都是国家的,现在公汽公司的效益很差,不这样做也没办法,说到这里,老袁有些沮丧。
我说,老覃是我的老朋友了,现在也在做工程,看中了公汽公司的55号标地。
老袁岔开话题,我们接着喝酒。
(七十八)
过了几天,我给老袁打了电话,问55号的标底是多少,这次我们志在必得。
老袁说,有些难办。
我说,你儿子不是快从司法学校毕业了么?
老袁沉默。
第二天,覃到老袁那里一起改了标底,我们可以用很极低的价格拿到这块地。
为了更保险,覃让王军去竞争对手的公司闹事,在公安到达前离去,周而复始。
(七十八之二)
5月,正式开标,不出意外地低价拿到了55号标地,无偿占有了7200平米的房屋面积,就算直接抛出,保守估计也能收益2000万。
但是现金短缺仍是公司目前的难题。为了能顺利启动开发,我出动了一些关系,再次找到国土资源管理局的张军和规划局的陈X,将55号标地的容积率修改了,为此覃又得以少交付500万的地款,尽管其中有50万流入了别人的户头。
(七十九)
7月,日内瓦二期快完工了,销售前景依旧可观。
因为收购了于的85%股份,尽管价格极低,仍然掏掉了覃大部分的积蓄,加上55号标地的开发在即,短缺现金仍然是公司目前的难题,为此不得不拖欠部分的日内瓦二期工程款,用于新地皮的开发,其中最多的是贺的1000余万。
覃告诉我,拖欠他工程款的另外一个目的是,不想让本该由贺独立开发的日内瓦三期顺利开工。
人之初,性本贪。
(八十)
8月,新地皮的开发已经比计划延期了大半个月了。
在蓝姐餐馆,覃告诉我,日内瓦二期的销售所得是补充现金流的重要来源,只是马上要补交税款,这样的话新的开发计划仍然必须延后。
傍晚,仍旧是在花园的藤椅上,我必须想办法让工程顺利启动。我想到了税务工作的老胡,以前在BD共事过,来到ES之后也偶尔会碰上几面,找他试试吧。
我拨通了老胡的电话,诉说了朋友老覃的一些困难。
自治州的政治框架不是外人能理解的,在这里,人人都有关系,盘根错节,层层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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