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林副校长,尊敬的秦书记,各位嘉宾,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今天我想谈一谈中国政治模式的问题,刚才吴志攀教授谈了中国模式的这些看法,我非常同意,这两天我也去各个会议去听,也有讨论中国模式的,我想这是一个不可违背的问题,无论是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今天我要讲的题目很大,今天我要集中讲一讲中国政治方面的问题,刚才讲的也是法治政府,也是讲到了这个层面。我是学政治学的,所以从政治学的角度来谈一谈关于中国的政治模式。
为什么要谈这个问题呢?自从中东阿拉伯世界发生“mlh革命”以来,很多人就问我,尤其是记者,包括中国自己本身的记者,西方的记者也问我,说中国会不会发生像类似于阿拉伯世界的“mlh革命”,我说不会,为什么不会?因为中国跟阿拉伯世界的政治体制不是一样,不是民主政体,是权威政体。权威政体也好,民主政体也好,一般的概念是不能分析中国的政治体制的,我举两个例子,比方说从邓小平以来,中国已经开始慢慢形成了自己的政治模式、政治体制,我觉得这是邓小平先生的功劳,假如说邓小平先生提倡领导人的退休制度、集体领导制度,至少有几点就跟中国的政治体制,跟阿拉伯世界不一样,也跟西方的不一样,同时也吸收了西方政治制度一些好处。假如说中国最高领导人的卸任制就非常重要,现在中国的领导人,包括总书记、国家主席、总理,基本上就是两任,也就是10年就要下去,不管你有多么的受人欢迎。美国总统是8年,卸任时间其实是差不多的,所以中国没有西方的民主形式,但是已经有了西方的制度形式,在中东阿拉伯世界不一样,中东阿拉伯世界尽管也有一些西方模式的民主,但是它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统治,一统治就二三十年,一个人如果在台上呆二三十年谁也不会喜欢你,不管你做得多么好。中国因为卸任制很好地避免了这个缺陷。
第二个方面,中国的年龄限制,中国的官员,从中央到地方,每一个官员每一个级别都有年龄限制,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制度。从新加坡的观点来说,说中国太浪费人才了,一到35、40、55、60就得退下去,这个制度的确浪费人才,但是同时也产生了很多正面的效果。我统计了一下,中国每年有千千万万的官员退休,每年也有千千万万的官员进入这个政治体系。那么这个体系有它的好处,假如说美国的国会,我们经常看到美国的国会议员一当八十几岁、九十几岁,在中国是看不到这样的情况的。那么有一个好处,大量的官员每年进入政治体系有它的好处,因为这些新进入的官员一方面代继的更替非常重要,像新加坡这次选举以后,李光耀老一代的都退下来了,全是为了代继的考虑,中国的代继更换能力非常强,比任何一个国家的都强。
也有人评价新加坡是家族政治、王朝政治,有人也评价中国这样。但是我自己是不同意的,可能政治家族是不可避免的现象,比如说美国的政治里面也有政治家族,英国也是,英国传统就是贵族,贵族就是世家,日本的政党也是一样,也是一个家族政治。共产党不是一个家族性的政治,是一个群众性的政党,它的基础甚至比很多西方类型的政党制度要广泛得多。
另一方面,我觉得中国的政治模式有强大的政策动员能力。从理论上来说,西方的多党制可以说调整政策比较好,因为反对党上来以后,作为执政党以后,不用替前面的执政党背包袱,执政者转换比较快。但实际上不是这样,反对党往往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以前西方民主概念有一个中层反对概念,现在我是觉得中层反对的越来越少,大家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这样的话政策调整比较慢。我们看从八九十年代到现在,我觉得中国的政策变化还是非常快的,重大的几次政策调整还是非常及时,现在我们看到政策调整有困难,我自己个人相信,如果共产党领导一旦有他坚强的意志力,做政策调整是可能的,这个非常好。
如果说要我概括一下中国政治模式的特点以及未来怎么发展。大家对中国的政治模式批评也好、喜欢也好,考虑未来的发展也好,大家理想主义的成分比较多,那么对未来的中国政治模式怎么发展、应当怎么发展,我觉得不应当空想,要从中国的实际里面去寻找它的本身的发展客观规律。那么我觉得从这样看,中国的政治模式就是六个字:第一个字就是开放,第二个字就是竞争,第三个字就是猜疑。这三个概念是互相联系的,开放非常重要,中国是世界上的唯一的一个世俗文明,是一个开放的文明,不像宗教的文明,中国非常成功地吸收消化了佛教文明,也有一些犹太教的朋友问我,他说犹太教的民族文化到了哪一个地方都不可以坚持,到了中国文明里面就被吸收了,这是为什么?我说这就是一个中国文明的开放性,所以中国文明善于吸收其它文明的好处。有些人认为中国的模式没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学西方的一些模式,我觉得这恰恰就是中国文明的特色,善于学习其它文明的好处。那么文明是开放的。
另一个方面的开放,我不讲经济方面的,那么政治上也要开放,中国共产党我觉得慢慢就变成一个非常开放的政党,就像各个社会群体的开放,西方的多党制,假如一个党左一点、右一点,代表不同阶层的利益。中国政党向所有的社会阶层开放,我记得以前我是学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共产党的目标是要消灭资本家的,但是共产党改革开放以后,就是九十年代成功地实现开放制度,向私营企业家开放,民营企业家可以入党,可以当干部,做官,这个非常重要。所以基本上大家说好像中国共产党以前跟前苏联所提倡的政党一样,我觉得还不一样,中国是一个开放的政党,根据现实的情况,向各个社会,向新兴的利益里面调整,这是非常重要的。
第二个概念是竞争,竞争非常重要。现在中国各个方面,经济学家讲竞争,但是我觉得中国的政治领域也讲竞争,但是我不是说完全自由的竞争,我觉得西方的多党制就是竞争性的政治,那么中国的竞争性的政治,我看日本的今年或者新加坡的今年,我是觉得一定要把中国自己的传统跟西方的传统,跟西方好的方面结合起来。那么中国的传统是什么呢?就是贤人政治,选拔制度。如果光有选举,我觉得从西方的民主政治发展来看,我觉得从历史上看,可以保证最好的人被当选,也不能保证最坏的人被选举出来,是这样一个情况。那么中国我觉得有它的好处,就是把选举跟选举制度我觉得要结合起来,日本一些政党和新加坡的一些政党也是做得不错的,我觉得要根据自己的习惯。另一方面,我觉得一个政党制度还是要符合自己文化的习惯。那么第三点我觉得参与非常重要,社会的参与我觉得非常重要,如果没有这个开放,社会参与就不可能,如果没有竞争,社会参与也不可能,那么中国经济的改革成功就是有各个社会阶层的参与,这个非常重要。那么政治上也是这样,中国现在在做的话,不同层次也在做,像地方选举已经进行了,各个地方在党内的公推、公选,整个形式都在做。我是觉得一个政治制度怎么发展,首先要开放,非常重要。要学习其它政治制度的好处,但是也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政治文化,只有一个政治制度符合自己的文化,这个政治模式才是有好处的,像刚才这位先生在骂我的一样,中国现在社会是非常分化的,左派就是说我们制度最好的,比任何制度更好,自由派就根本不承认有自己的东西,说中国模式根本不应当有它的存在根源,应当消失的。所以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在左派跟自由派那么高度分化的情况下,大家很难有理性的讨论,我是觉得这对中国的社会整体发展,无论政治、经济、社会各个方面,而且中国的国际关系都是有一定的负面影响的。所以,我觉得既然大家都是学者,在这些方面,对各个方面都要有一些理性的思考,我觉得中国还是要走出自己一条独特的政治模式道路来,谢谢。

速记稿, 2011/5/30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