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中国出台了一项走在世界前列的关于绿色建筑的五年计划――但它行得通吗?
原文:The Green Leap Forward
作者:CHRISTINA LARSON
发表:2011年7月6日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阿拉伯的劳伦斯”翻译
北京――上海交通大学被普遍认为是中国排名第二的工程大学。在它所有最重要的高科技尝试中,有一间宽大的,很像一所未来主义式的住房的展示室。
交大坐落在上海一片树荫茂密的郊区。两年前,它得到了数百万美元的政府拨款,使用”绿色居住建筑”技术为中国建造一个实用模型――实际上,这是一座专门展示吸热窗玻璃和屋顶太阳能电池的博物馆。中国的建筑师和开发商可以在设计未来的高效节能型的大型社区和别墅时使用这些技术。
在最近一个阳光的午后,上海交通大学太阳能发电及制冷工程研究中心的主任,王如竹教授带领我参观了这所模型。这次参观是对中国人即将居住的超高效率的高科技房屋的一瞥。或者至少是对未来绿色生活之梦的一次短暂的体验――跟中国的其它事情一样,这个房子的前景有着无限的吸引力,但是,它能在展示室之外获得多大的成功还不可预知。
中国每年的新建建筑量占了世界总量的一半,因而也容易理解政府对压缩能源需求的兴趣。这不只是一种为了全球生态的无私行为。随着中国的城市化飞速进行,在未来20年,预计将会有3.5亿人从农村地区转移到城市,每年新增的房屋空间相当于两个纽约市,而它的能源需求的增长速度让人担忧:仅在去年就增长率12%。满足这一需求并不容易,中国的很多城市继续在实行轮流限电(在今年夏季的干旱中,当减少的河水流量降低了水电的发电量时,这一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中国政府知道,解决这个问题没有灵丹妙药。这也是它为什么在造成污染的燃煤和清洁能源上投入重金,并不断对提高能源效率增加投资的原因。中国建筑的管理――包括取暖,制冷和用电――占到了国家每年能源消耗的25-27%。中国的住房和城乡发展建设部估计,除非更加绿色的建筑技术得到普遍应用,到2020年,与建筑相关的能源消耗将增加70%。这也是为什么中国政府在最新的五年计划里学起了吉米・卡特对低恒温的热情和他那声名狼藉的”穿件毛衣!”运动(原注:艹,这里的政府领导不需要担心改选的问题)。(译注:1977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吉米・卡特呼吁美国人要节能,请调低冷气,穿件毛衣。虽然这一建议近乎常识而被美国人嘲笑,认为他并没有真正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不过后来环保主义者倒是认为这一建议很正确。)
更加特别的是,中国的五年计划表现了它对建筑的能源使用和诞生于1970年代石油禁运期间的”绿色建筑”概念的特别兴趣。6月15日,住房和城乡发展建设部建筑节能中心行业发展处处长郝斌宣布,中国政府正在完成一个应在新的建筑工程上的全国能源标签系统。当他在上海举行的全球绿色建筑会议上告诉与会者这个消息的时候,中国政府也在评估对某些种类的能效建筑材料实行补贴的计划。它已经给一些研究项目和示范工程提供了资金。
交大的王如竹教授也是政府新兴趣的众多受益者之一。王教授今年50多岁,从1980年以学生的身份进入交大之后至今。随着时代的变迁,他的生活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站在交大标志性的红色的校门前,他回忆在读本科时搬进市区的宿舍的情景,六个人或八个人共住一间房,根本谈不上舒适。现在,他住在坐落于上海徐汇区(一个有乡村风味的区)规模庞大,拥有绿色的草地和池塘的新校园,每天有司机接送。他也对自己的好运气和把握时机能力略感惊叹。带着十分愉快的心情,他想象着未来中国家庭居住的环境。但是他提醒我说,那些”最重要的细节”――比如更好的保温――不一定是最让人兴奋的发展。
绿色技术模型建筑定于夏末对公众开放,但是王教授同意让我先睹为快。从外面看,这是一幢三层带玻璃窗的建筑,一个看起来像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的对角线屋顶高出屋面。房子的内部仍然在施工:地面堆积了厚厚的灰尘,楼顶上布满了电线,四周散落着一些真空包装的预制件。站在一个巨大的落地窗旁边,王教授指了指外面一个巨大的土堆。他告诉我,土堆下面是一个地热加热泵。这个泵可以在冬天从土壤中吸取热量,并在夏天把热量释放出来,减少了锅炉和空调的使用。
他把我带到了楼上两套设计得很像普通中国家庭公寓的房子:一套50平米,一套70平米。在70平米的房子里,有一间带电视的起居室,宜家式的架子被建在了墙里,一间小卧室里摆着一张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豪华大床,还有一个长而狭窄的厨房,以及一个卫生间。在我们正要离开的时候,他指着门旁边的一块电脑面板说,如果家里没人的话,这个东西可以通过编程来自动关闭不需要的电器。
最后,我们走上了屋顶。在这里可以看到附近的研究园,微软和其它外国公司最近都在那里开设了实验室。王教授的团队中这里安装了三排不同类型的太阳能电池板。
我问王教授,像他这样的绿色模型实际在中国大量建筑的可能性有多大。毕竟,近些年来,外国建筑设计师们在中国建造过一些吸引眼球的,昂贵的绿色建筑――从Steven Holl和Li Hu在北京北部的Linked Hybrid,到清华大学里的中意生态能效大楼――但是他们都没有理解政府规划师或者当地建筑师的意图。
他说,”这是个相当好的问题。但是很难回答。当然,奇特的外国设计并不实用。”
之后,我也问了在上海工作的绿色技术投资顾问,美国人汤姆 麦考利(Tom McCawley)同样的问题。汤姆的客户包括乌鲁木齐市政府和上海迪斯尼乐园。对于外国设计师在中国设计非一次性项目时常常遇到麻烦的说法,他表示赞同。”很多人想把自己的绿色想法带到中国来,但是他们不明白这里实际的决策是如何进行的。”他说,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中国面临的最大的挑战:降低价格(绿色材料的成本要高出10%以上),同时控制好质量。
建造能效建筑在设计阶段和施工阶段都需要很高的精确度。而要在大规模施工阶段的进行有效管理相当困难――尤其在正在工作的大量的外来劳动力对这个行业并不熟悉,而且技术水平都相当低的情况下。汤姆说,”绿色建筑的建造要求不同工种间有大量的配合和交流。这点很难做到,甚至在美国也是如此,而美国的这些工作都还是由有经验的队伍完成的。”中国每年的建筑面积有20亿平米房。在这样的建设速度下建立起进行质量监管的基础设施,你能想象得到它的难度。
汤姆跟我分享了一位成都的开发商试图采用一种能减少25%能耗的新空调技术的警示性故事。技术的原理是把通风口安装在地板,而不是在天花板上(通常,大量的能源被浪费在给靠近天花板,不占人的地方的空气制冷的过程中)。但是他的技术却没有成功,原因建筑的密闭性没有做好。”你没有精巧建设的建筑。在中国的建筑中连笔直的线条都难以找到――没有一个屋顶是用真材实料建造;没有任何东西的水平的。有时甚至在你的房间里,你都找不到一个90度的角。”
美国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绿色建筑项目部的主管金瑞东同中国政府有紧密的合作,向政府提供建议。作为西部大城市重庆的本地人――重庆现在是中国城市区域增长最快的城市,它每年要吸纳100万新居民,高楼大厦差几乎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他对快速发展造成的问题十分了解。他说,”现实的情况是,绿色建筑的施工需要更多的细心,而大量的开发商对正确的保温等方面并不熟悉。他们犯了很多错误。而改正这些错位又会花费金钱和时间。通常来说,绿色建筑不一定会比其它建筑贵得多。但是在建筑过程中经常出现的问题让人们有了那样的印象。”
而这其中也有摩擦。理论上,在从一片空地建筑新城市的过程中,中国有机会跳过西方遇到的许多环境问题。但是,对速度的要求意味着在建设中的大部分建筑都不会耐用,过5年时间就逐渐没用了。甚至在上海虹桥机场2号航站楼新的主候机大厅,沿着楼面摆上了一排准确间隔的水桶,目的是接住从天花板上滴下的雨水。
绿色建筑可以给中国带来大量的节约能源的机会――但是这只有在对施工规范进行的大改造后才能实现。布置高科技的展示室,哦,这部分倒是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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