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高棉特别法庭的荷兰律师

1975-1979年间的柬埔寨大屠杀是20世纪近代史上极其沉重的一页。三十年后的今天，前红色高棉头领、当时的统治者正在接受国际法庭的审判。受审的红色高棉二号人物农谢的荷兰籍辩护律师Michael Pestman说：“我是一个为法庭举着自省镜子的丑角。”

柬埔寨首都金边：联合国设在这里的国际法庭门前，一天聚满了身穿橙色袈裟的僧侣，另一天则停泊着好几辆接送军人的汽车。“我们要的是质量，而不是数 量，”红色高棉受害者组织的领导人Theary Seng鄙视地说，“国际社会和柬埔寨政府打造了一个公众利益的形象。我们这些受害者也成了其中的一个道具。”

迷你法庭
红色高棉的领导人被指控，其疯狂社会主义导致了超过百万人的死亡。然而直到红色高棉特别法庭开庭五年、外加花了1.5亿多美元之后，主要被告人才终于出现在法庭接受审判。

时光流逝、预算即将用尽，案例数量不断减少到了仅有的几宗暴行。“这是一个迷你法庭，”Pestman律师说。本周轮到他为之辩护的红色高棉高层领导人农谢受审，现年85岁的农谢是臭名昭著、目前已经离开人世的红色高棉领袖波尔布特的“亲密战友”。

历史的教训
农谢在特别法庭上为自己当年的行为辩护说，他是为了维护国家和人民免遭外来侵略和殖民，才发起了红色革命。然而对于一两百万人的死亡、饥饿的折磨、劳教所以及杀戮场，农谢却只字不提。

“为什么得有那么多人死亡？”这是许多柬埔寨人提出的一个简单的问题，“人们对于那段历史相知甚少，这一点我们不应该低估。教育上缺乏对该事件的重视导致了人们的无知，现今的当权者们并没有给予红色高棉足够的关注。”Pestman说。

干预
现任柬埔寨总理洪森本人也曾是前红色高棉政权的一名官员。洪森政权对特别法庭的干预致使案件审讯出现了严重的信度危机。

受害者Theary Seng最初曾对特别法庭充满信心。她满怀着对遇难家人的怀念投入这场战斗，并且呼吁数百名受害者像她一样让凶手得以正法。然而两个星期前，满怀失望的她 终于抽身退出。“我们要的并不多：公正、公开以及司法的独立性。可我们却被一场极富讽刺性的政治马戏不断拖延。这当然比没有好，但特别法庭本应该具有更多 的意义。”她意味深长地说。

按钮
来自柬政的压力也给Pestman律师带来了极其有限的空间。“特别法庭是由柬埔寨的法官设置的，并不独立。柬埔寨政府掌握着法庭运作的按钮。”

他自视一个唱反调的丑角，在夹缝中努力打造一个独立的司法权威。“人们在街上会和我交谈。他们对我有信心。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欣赏我为农谢辩护，而是因为终于有人敢大声指出，什么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