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流河》是民國傳奇人物齊世英之女、台灣文學家齊邦媛的回憶錄。齊邦媛緩緩的筆調,從容而準確的歷史感,白描出那些年一起走過的人生跌宕與時代起伏,映照出動盪國運下生命的卑微與閃光,令讀者潸然淚下,從而對中國20世紀的大歷史產生切身的哀慟與反思。2009年出版後旋即風靡兩岸。為了能在中國大陸出版,齊邦媛同意了對內容做刪減。許多直點要害的句子就此「犧牲」,飄散零落。好在,互聯網時代,句子不必流浪。勾點出這些失落的句子,讓我們能更清晰地看到那堵無形的牆、那條禁錮的海峽,以及歷史的智慧。

文/ 二馬

正文比較

三聯版正文內容刪節有54處(不完全統計):

港台版第47頁第二自然段第9行,齊世​​英選擇加入國民黨時,原有國民黨「黨員水準高,形象清新」九字,三聯版刪除(三聯版23頁);

港台版第68頁第三自然段第1行,1936年的華北局勢, 「日本的潛在威脅和土共的滲透」,使中央直接支持的人與事難以生存,三聯版刪除了引號中的字(36頁);

港台版第77頁第一自然段末一句,評論齊世英知日派,「且曾到日本步兵學校以中尉身份研究一年」這句話三聯版刪除(三聯版42頁);

港台版第77頁第二自然段末一句被三聯版刪除:「莽撞粗魯的張學良發動的西安事變,損傷了東北軍的形象,給延安中共日後壯大的生機,將中國人抗日的熱情更集中在蔣委員長的領導下。」(三聯版42頁);

港台版第139頁末尾,講到《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其後「二零零二年左右,我突然在台北書市看到這本書,如遇舊友,捧回再讀。六十年前我所不懂的共產黨政治狂熱將我們趕出大陸,而他們自己也在各種大同小異的狂熱中自相殘殺多年,大躍進、文化大革命……回首前塵,真感百年世事不勝悲。我基本反共之心大約已有理性根源,那一類的書確實成為我判斷的基礎。」這行文字三聯版刪除(三聯版83頁);

港台版第149頁,第一自然段末句被刪。內容是「當年黑暗宿舍中的少女,怎樣走進政治風暴又如何從文革脫身,我都不敢詳問。」(三聯版89頁);

港台版第202頁,第一自然段結尾: 「青年人怎會想到當政府正規軍在全力抗日的時候,他們用種種方式滲透了後方,勝利後,再由傷亡疲憊的政府手中奪取政權,然後用大躍進、文化大革命等極權控制穩固了政權。 」被刪。 (三聯版124頁)。

港台版218頁第三自然段結尾,論及日本戰敗後蔣委員長「以德報怨」的寬宏政策:「日本與德國在盟國的扶助下迅速復興,而中國國軍卻在戰後,疲兵殘將未及喘息,被迫投入中共奪取政權的內戰,連『瓦全』的最低幸福都未享受到。」

港台版224頁,戰後新局部分一開始,刪除了4個自然段。內容如下:
「在舉國歡慶的那幾天,我父親竟然常常深鎖眉頭,沉思不語。
有一天在晚餐桌上,他對幾位老友說,蘇俄在停戰前五天搶著對日宣戰,立刻就越過邊界攻入我國滿洲里,深入東北境內百餘公里,十天內佔領哈爾濱、長春、瀋陽等城市,俘虜滿洲國傀儡皇帝溥儀。史達林在八月二十三日宣稱:『滿洲國全部解放』,完全不顧我國的政治主權。中共的朱德以『延安總部『名義,連發七道命令,指示共軍全面發動,爭城奪地。並命呂正操、張學詩、萬毅等及若干朝鮮人,率人開赴東北,配合蘇俄軍作戰,先奪東北三省。
然而,毛澤東卻在一個月後的九一八紀念日來到重慶參加國民參政會,對蔣主席邀其前來重慶表示感激,致詞說:『今後當為和平發展,和平建國之新時代,必須團結統一,杜絕內爭,因此各黨派應在國家一定方針之下,蔣主席領導之下徹底實行三民主義,以建設現代化之新中國。』這是我今生聽到的最大的謊言之一。」(三聯版138頁)

港台版227頁,第三自然段結尾刪除了這一句:「二十年後的中共的文化大革命利用這種劃分方式作為殘酷鬥爭的根據,隔著台灣海峽所聽到的一鱗半爪,和在海外讀到的鐵幕消息,都令我有似曾相識之感。」

港台版235頁,第二自然段刪去一句:「一九四九年共產黨佔據全國,之後的四十年,中國大陸的大學教育成為政治工具,學術傳授及專業標準近於切斷。」(三聯版144頁)

港台版238頁關於聞一多,刪除了四個自然段。內容如下:
我記得常聽父親說,一個知識分子,二十歲以前從未迷上共產主義是缺少熱情,二十歲以後去做共產黨員是幼稚。我常想聞一多到四十五歲才讀共產制度(不是主義)的書,就相信推翻國民黨政權換了共產黨可以救中國,他那兩年激烈的改朝換代的言論怎麼可能出自一個中年教授的冷靜判斷?而我們那一代青年,在苦難八年後彈痕未修的各個城市受他激昂慷慨的喊叫的號召,遊行,不上課,不許自由思想,幾乎完全荒廢學業,大多數人淪入各種仇恨運動,終至文革……。身為青年偶像的他,曾經想到過衝動激情的後果嗎?
《聞一多》書記載,他的遺物中有一枚沒有完成的石質印章,印面寫著「其愚不可及」!無論怎麼詮釋,說是他在生死關頭,「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留下這枚「自勵章」表白心志,決心以「追屈原、拜倫踪蹟的莊嚴表示」作最後的遺言,正常的讀者很難不想到悔懊與自譴;到底他曾經寫了許多情深意明的好詩,深研過文字的精髓,正要刻上石章的五個字,應是先在內心琢磨過它的意義的。雖然,在那狂熱的兩年中,他未必預見到自己的死亡,並未能給他深愛的國和家帶來幸福。
一九四五年的中央政府,若在戰後能得以喘息,民生得以休養,以全民凝聚、保鄉衛國的態度重建中國,是否可以避免數千萬人死於清算鬥爭、數代人民陷於長期痛苦才能達到「中國站起來了」的境況?
這是多年來我回想在四川、武漢多次被迫參加遊行時,內心最大的困惑與悲憤。

港台版242頁第三自然段第二行,關於張莘夫之死,刪去了「被共軍由火車上綁至雪地」這幾個字;另「同行八人全被殘殺」在三聯版中更替為「全被槍殺」。
第三行刪去了「俄共迅速拆遷東北大型工廠的機器,每遷出一地即協助中共軍隊進駐。」(三聯版148頁)

港台版243頁第二自然段,描述學生遊行,第四行:他們對國家積弱、多年離亂命運的憤怒,全都爆發在那些集會遊行、無休息的學潮中,「最終拖塌了抗戰的政府,歡迎共黨來『解放』。他們的欣喜,事實上,短暫如露珠。」引號中的字被刪。 (三聯版149頁)

港台版249頁末尾,論及一樂山籍同學家的屋宇園林,「那種可羨的活法」。後面這句話「中共當權之後,他們可能逃不了迫害吧?可悲的中國人,常常不能選擇自己的活法。」被刪除。 (三聯版153頁)

港台版260頁,倒數第二行,刪除了這一句:「(蘇俄)勝利後一整年,強拆境內工業設備運往俄國,將重要地區、港口、軍事設備交給中國共軍,幫助他們與中央軍對抗」。 (三聯版160頁。)

港台版274頁第一自然段結尾一句關於神曲的介紹被刪除。內容是:「但丁神曲的地獄分為九層,但每層尚有不同的rounds。中文譯者或者論者習慣上仍稱為十八層地獄。」(三聯版169頁)

港台版275頁,論及繆朗山、聞一多等發揮影響,「引起全國學潮,幫助中共影響知識分子……」,其中「幫助中共」四字三聯版刪除。 (三聯版169頁)

港台版275頁末行,繆朗山教授:「他的政治攻擊語言配合戲劇性動作,在中共由敵後到公開的攻城奪地開始之時找到了著力點,更具有煽動力。」引號中的文字被刪除。 (三聯版170頁)

港台版279頁最末一句話被刪除,內容是:「武大六一慘案成了中共奪取政權的一大文化武器,然後二十年後在文化大革命慘死的無數大學師生,又該如何控訴?」

港台版312頁第一行是「這時大陸已經淪陷」,三聯版刪去了「大陸已經淪陷」六字。 (三聯版194頁)

港台版322頁第三自然段第二行,梁肅戎先生忠誠對待一生投入的政治信念和朋友,「更不可能相信共產黨」。引號中的字被刪除。 (三聯版201頁)

港台版325頁最末一行字,在那一望無垠的黑土白雪地上,沒有一塊這些軍人的墓碑,因為他們是「奪取了政權者的」敵軍。引號內的七個字被刪。 (三聯版204頁)

港台版326頁第二自然段第二行,父親致電東北地下抗日同志,要他們設法出來,「留在中共統治裡沒法活下去」……引號中這句話刪除。 (三聯版204頁)

港台版356第二自然段第一行,在戰後喘息初定,「中華民國前來台灣初期」……引號內的字刪除。 (三聯版224頁)

港台版390頁第三自然段被刪除,共六行。內容是追憶中興大學外文系第一屆畢業生。

港台版402頁第一自然段第三行,自從一九四九年播遷來台,台灣文學作家得以「在大陸政治的鐵幕之外」,延續中國文化傳統。引號內文字被刪。 (三聯版255頁)
港台版403頁,第一自然段倒數第四行,被刪除了「三十年來,中國大陸文學除了抗議文學和倍受攻擊的朦朧詩外,可說是寒蟬世界」(三聯版255頁)

港台版406頁第二自然段共七行字刪除。是關於莊婉玲秘書的追憶。

港台版431頁,第二行開始:「一九四九年中共進駐時,大多數學者留在大陸,距抗戰流亡不久,家人生計,顧慮實多,留下者沒有不說話的自由,由批鬥侮辱中倖存已屬不易,中國學術研究至此幾乎形成斷層。」被刪除。 (三聯版275頁)

同頁,倒數第五行講述李登輝將錢穆一代大儒掃地出門「的莽撞無識」,引號中五個字刪除。 (三聯版275頁)

港台版434頁,第三自然段第三行,錢穆到台灣,至少保住了不說話,「更不必在中共批鬥中『坦白』」的尊嚴,引號內11字被刪。 (三聯版277頁)

港台版477頁,論及大陸現代文學,刪除了一整段,內容如下:
我膽敢主編英譯《中國現代文學選集》的另一個信心也來自兩次訪美期間,我在密西根大學和印第安納大學那樣有規模的圖書館搜尋詢問,都沒有看到一九四九年以後大陸真正的文學作品。這兩校都開設不錯的中國文史課程,雖然也有少數親共學者努力幫中共說「解放」的好話,但多數學者指著書架上一排中共建國後的樣板文學,如《向雷鋒學習》、浩然《金光大道》、丁玲《太陽照在桑乾河上》、老舍《龍鬚溝》等,說道:「中共雖然緊閉鐵幕,但是他們政治鬥爭之無情,人民生活之艱苦悲慘乃是舉世皆知的。我們能在這裡的教室宣傳這些歌功頌德的宣傳文字嗎?怎麼對美國學生解說這些謊言呢?然後,他們轉化話題問我:「台灣有文學嗎?」——末句接至三聯版309頁倒數第二自然段。

港台版的480頁幾乎整頁被刪除,從第二行到最後一行,共刪去約十三行。內容是編撰《現代中國文學選集》時如何蒐集資料。(三聯版310頁)

港台版484頁章節標題為「兩岸文學初次相逢的衝擊」。這一節只保留了最初兩行字的大意,其後的兩頁多的內容(484到486頁)全部刪除,共七個自然段,四十餘行。
內容是大會上,鐵幕作家首次在西方世界首次現身,齊先生第一次看到了「政治的炎涼如何轉移到文學界的炎涼」,也第一次看到了文革的厲害。大家一次吃飯時略有交談,其後會議上,大陸作家做報告時,「一個高大漂亮的年輕中國人,他直朝大陸作家衝去,大聲喊叫:『你怎麼好意思代表那個暴政到此講話?』,接著佔據了講台,嘶吼控訴文革的殘酷」。 ——這個年輕人是《革命之子》的作者梁恆(《革命之子》一書敘述文革暴行,令讀者寒栗)。經此衝擊,會議氣氛已變。
之後某日,齊先生與梁恆等晚餐相遇,會面交流到深夜,有頗多的感慨和反思,包括追憶當年罵她沒有靈魂​​的侯姐姐,以及設想自己如果沒有留在台灣,會怎樣?

港台版493頁第二自然段倒數第七行,齊先生在柏林自由大學的初次演說,「台灣的處境舉世皆知,我們所代表的文化意義,在西柏林的自由大學應該是最能了解的」。引號中這句話被刪除。 (三聯版316頁)

港台版496頁第二自然段整段被刪除。內容跟序言開初第四自然段的內容一致,中間一句話(用黑體字標出)與序言的內容意思完全相同:
「半世紀以來,猶太人的悲痛化成書近千,而中國人在八年抗戰中的悲痛幾乎無人詳記。一九四九年中共佔據大陸後,那八年正面抗戰的是國民黨,留在大陸僥倖未死的人都必得否定過去一切,那時殉國的熱血軍民,在政權改變之後,都在『第二次死亡』時被淹沒遺忘了。而我,在那場戰爭中長大成人,二十年來在國際文學交流之際熱切地宣揚『我們台灣文學』,又何曾為之際生身的故鄉和為她而戰的人寫過一篇血淚記錄?」 (三聯版318頁)

港台版498頁第一行字被刪除,內容是:「我既是做學術交流的人,必須先站穩台灣文學的立足點。」(三聯版319頁)

港台版499頁第三自然段第一行,「在自由世界,文學作者原不必有『會』,寫作是個單打獨鬥的行業,文壇原本無『壇』,只是有時文人相聚也有可談之事」。 ——開篇「在自由世界」五個字被刪。 (三聯版320頁)

港台版502頁倒數第二行起,至整個503頁,有一頁零兩行的內容被刪。事關殷張蘭熙的個性和在西方世界為台灣發聲的所作所為。
其中有大陸的「中國筆會」在文革後參加總會,多次在會場排擠台灣筆會的敘述。蘭熙登台發言憤慨迎擊。到一九八九年後大陸不再出席年會。 (三聯版322頁)

港台版506頁第四自然段起到509頁倒數第四行止,有三個自然段被刪除,正好兩頁(507頁是照片,沒有文字)。事涉孟瑤、潘人木及其他人的作品介紹,中有「反共小說」。如潘人木的《漣漪表妹》,齊先生稱「以真正的沉痛,寫抗戰時期青年的憤怒和熱狂,政治的巨浪在一個女孩人生舉步之際捲走了她,淹沒了她的青春,失身、失學、遠走延安,再歸來已是家破人亡。」 (三聯版324頁)

港台版513頁中間兩個自然段被刪除,講述的是齊先生接手擔任筆會英文季刊編務後的資金困難,如何接受私人捐助,筆會的理事會如何不理事。 (三聯版326頁)

港台版514頁第三行起共有約九行字被刪除,內容是康士林教授跟齊先生的交往。 (三聯版326頁)

港台版516頁第六行開始刪除了約十二行文字。事關部分翻譯人才的介紹。 (三聯版327頁)

港台版518頁倒數第三行,介紹小說《折射》,「這篇作品描述她的身世——美軍父親和中國母親的女孩在大陸文革中流放新疆的折磨故事。」其中「折磨」二字被刪。 (三聯版328頁)

港台版519頁倒數第三行「即使沒『我們台灣』的使命感」,翻譯本身實在已是個相當迷人的工作。雙引號中的字刪除。 (三聯版329頁)

港台版520到521頁三個自然段被刪除。內中介紹了齊先生「對台灣官方文化政策也不再有信心。」的一段經歷,以及為筆會季刊主編這個「超級寂寞的苦工」尋求接班人之難,這是一個「沒有經費、沒有編制、沒有薪水、沒有宣傳,也沒有掌聲的奇怪工作」。 (三聯版329頁)

港台版526頁中間一個自然段刪除,計十一行。事涉齊先生與哥倫比亞大學一審稿人在選譯長篇小說時對有趣無趣、有價值無價值的分歧。 「世界上有許多不同的『我們』。」 (三聯版332頁)

港台版527頁第十章的第10節「霧漸漸散的時候」整節被刪除。共兩個自然段,十三行。敘述了世紀末,出版評論集《霧漸漸散去的時候》之時,齊先生的感慨。 「在真正的世紀末那幾年,政治的冷手已經伸進了文學領域,純真的愛與信賴幾乎全部放逐,作二度漂流了。」(三聯版333頁)

港台版529頁第二自然段被刪除,一直到次頁第九行,共刪去十四行文字。這些內容是齊先生如何在九歌出版社慶祝會上,就「不設國家文學館」的一場慷慨陳詞。 「第二天各報都有相當顯著的報導。……不久我們即收到立法院幾位文化立委和教育立委召開聽證會的邀請函。」

港台版546頁第四行刪去(留在東北)「沒有出來的人,能在共產黨手里活著的也很少。」(三聯版343頁)

港台版563頁,第四行,「大陸被共產黨解放後」中,「被共產黨」四字被刪;末行「從此是暗無天日的生活」(指入伍援朝),三聯版改為「連年苦戰的生活」。 (三聯版355頁)

港台版571頁第七行「我相信在二十世紀後半頁的中國,沒有人敢於公開懷念燕京大學和她的優雅傳統」三聯版改為「沒有多少人可以懷念燕京大學和她的優雅傳統。」後面一句「政治力量便如此斷然消滅了一個共同的回憶!」被刪除。 (三聯版360頁)

港台版573頁,收到邢文衛(邢文卫)病逝的消息,原文同時表達對簡體字的不滿「但是在悲傷之外,邢文衛成了邢文卫,令我惱怒,似乎也助我抗拒它的真實性。」被刪除。 (三聯版362頁)

另註:
正文中原有「共匪」或「土共」或「共黨」字樣,三聯版一般都改為「共產黨」;蔣總統改為「蔣介石」或「蔣先生」。此不贅述。
凡台灣政府的官銜職位,如總統、立法委員、教育部長、外交部長等,甚至國立編譯館這些帶「國立」字樣的詞,在三聯版中都被加了引號。
一些詩作,大陸和台灣譯法不同,比如梭羅的《瓦爾登湖》,台灣譯作《湖濱散記》。此類譯名港台版和三聯版有很多差異,未作羅列。
三聯版比港台版增加的內容:
三聯版308頁第一自然段:「一九七三年當我開始編譯《中國現代文學選集》時,台灣文學已漸成型。英譯台灣文學的願望,最早潛伏於兩次因富爾布萊特文化交流計劃去美國訪問。那時經常在訪問活動中受邀『談談台灣『(say something about Taiwan)。」在港台版中是本節第四自然段。其後並有如下句子:「一九五七到一九六九那些年,許多聽眾總是會先問:『你們在非洲嗎?』『你來自有金佛寺的泰國吧?』」自此之後,我在國外公共場合,盡量穿矮領、自然寬鬆、下擺開叉在膝蓋以下、走路絲毫不拘限的旗袍。絕不戴帽子,至少不要被誤認為日本人。在最早的交換計劃中,美國似乎比蔣總統更實踐「以德報怨」主張,我第一次去訪問時,同期竟然有四個日本人!而我代表「中華民國」,卻只有一個人,一直是孤軍奮戰。所以我必須保持國家的尊嚴,「輸人不輸陣」。
序言比較

兩書序言中有多處不同,總體說來是三聯版比天下文化出版社版本(以下簡稱港台版)內容更多。
三聯版刪掉的內容:
港台版序言分成「書前」「書緣」兩部分、有小標題分開,三聯版無。

港台版第8頁末行:
「一九四九年中共取得政權,正面抗日的國民黨軍民,僥倖生存在大陸的必須否定過去一切。」在三聯版換成了「死者不言,生者默默」;

港台版第9頁第三自然段第三行,(論及1949政權更替)刪除了「風雲變色」四字;

港台版第9頁第四自然段第一行「鼓掌打氣」,三聯版作「鼓掌喝彩」;

港台版第9頁第四自然段第二行「它們是比個人聲明更龐大的存在,我不能也不願將他們切割成零星片段,掛在必朽的枯枝上。我必須傾全心之虔敬才配作此大敘述。」

港台版第10頁二三自然段刪除,是齊先生談及父母兄妹丈夫兒子的現狀的內容,中有「此書未寫我將死不瞑目」的句子。
三聯版比港台版多出來的內容:
三聯版第2頁第二自然段第2行開始、整個第三自然段、第四自然段第一行,共有約13行,是港台版裡沒有的(在港台版是第9頁第四自然段第二行之後),內容系歷史回顧,描述齊先生心中「最有骨氣的中國」,當她流連於各地的戰爭紀念館,反思「怎樣的民族會忘記這樣的歷史呢」?
序言的後半段,細節出入頗大
這部分即是港台版「書緣」部分,顯見齊先生側重點不同,港台版中需致謝的人更多(房東、服務人員、醫師、出版社等),三聯版中回顧、側重的內容也頗有不同,所以序言後半部分兩個版本不同的地方少說也有十幾處,但基本都是細枝末節,此不一一整理。
港台版的封面是炮火中的重慶,「血的顏色,也是莊嚴的顏色」,三聯版版面不同,自然沒有這一節文字。
三聯版序言中(第4頁)增加了「大學畢業那一步我的生命被切成了兩半」、黃碧儀問「你父親是個讀書人,為什麼會跑去搞革命?」以及致謝王德威的一段( 8行字),點名這是一本「惆悵之書」,這一段結尾說:「回應時代暴虐和歷史無常的最好方法,就是以文學書寫超越政治成敗的人與事。」

最後註明:
港台版的序言是2009年6月完成,三聯版序言是2010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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