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烩杂想:西藏、书和受教育



为了给十一二进西藏做准备,俺最近再次恶补有关藏地的历史宗教和文化知识。购书中心有关西藏的书真不少,俺淘了一本《藏传佛教面面观》,小册子,18块,看目录比较适合俺这种业余读者。



买回来一读,恶心坏了。满篇都是“阶级斗争”“宗教是精神鸦片”这种词,还大段引用列宁语录,对于俺这种十几年没看过新闻联播的人来说,脱离这种语境已经很久了,反胃得很。此书作者是个藏人,汉名吴均,去年96岁高龄过世。1950年西藏赤化的时候他应该37岁,纳闷是怎么转变成马列信徒的。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读完了,俺想,马列无神论的视角也是一种视角,它的视角价值高过具体观点,兼收并蓄的视野还是有好处的。



俺想起来推特上有两个西藏问题专家,一位是海外学者李江琳,一位是唯色。俺发信请他们推荐合适的作者或书籍。两位回信共推荐了三本书,而且不约而同地建议俺最好读西方藏学家的作品,尤其是历史类的,“国内人写的基本上可以放弃”。以前就听说藏学在境外,看来不差。



可惜三本书在书城、当当和卓越网上都没有,俺只好买了唯色推荐的意大利藏学家图存的另一部著作《西藏宗教之旅》。在此书的前言,译者耿昇在《译者序言》的最后谦虚了一番,意思是译者水平不高大家海涵的意思。一般水平高的人才谦虚,所以窃喜了一下,以为淘到了本文笔流畅的好书。



但一读失望的很,这译者的汉语水平糟得一蹋糊涂,比如这句话“在本处涉及的是虔诚的希望和代表着吐蕃人宗教修持的共同祖产之信仰力,···”NND,这句话什么意思?翻译的信达雅一个没有。这种现象在书中通篇都是,这是译者文字水平超烂的原因,完全不是其在序言中自我辩解的为了“忠于原文”而不得不做的牺牲。兄弟俺看过无数比此书艰涩得多的大部头译著,水平高的翻译完全可以通过汉语的连词、断句、补充代词等方式做到严谨和流畅。



俺去年还见过一个英语(英语文学与外国语言学)硕士翻译的商业文案,生生把一个奢侈品译成了地摊货的格调。这些读到文学和语言学硕士的人,弄出来的东东完全没有基本的文字美感,也没有起码宽泛的背景知识,中国的教育吧,就是培养考试专家的。



说起考试专家,俺一个自诩从中学到大学都学习优秀的文科朋友,不知道民国是哪年成立的,不知道二战是何时爆发的,而且居然问俺“今年是公元多少年?”,俺被雷得五雷轰顶。



教育不够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前两天俺打电话给广州一个电影城问上演什么片子,电话那头MM说是《阿黛拉的非常冒险》,俺问她“阿黛拉”是哪几个字?(俺想上网查查影评),MM说“就是阿黛拉啰”,俺再问是哪几个字,“就是阿黛拉啰?”···



有一年俺做市场调查,问豪华专柜里的女售货员“这产品男的买的多还是女的买得多”,MM说都有;俺又问“那男的多还是女的多呢”,“都有”。俺说俺知道都有,但哪个多呢?MM使劲想了想说“都有。有时候是男的有时候是女的”俺就彻底无语了,俺知道这个简单问题的抽象程度已经超出这MM的思维能力了。俺想,她可能真的没从基本教育中受过起码的思维训练。



去年俺在川西藏区遇到一个藏胞,为人很热情厚道,还邀请我们去他家居住(当然也有趁机挣住宿费的意思,不过俺脚着这很正当)。这藏GG跑拉客生意,家境不错,每年都外出旅行,到过广州深圳北京等大都市。他对北京印象很好,去了敏感词广场,逛了故宫,但没去长城。我问他为什么没去,他说他不知道长城在北京。那为什么不买张旅游地图呢?他说他不识字···



唉,虽然家境在山区里相对不错,但出门旅行一趟也不容易啊,人说不到长城非好汉,都到了长城脚下了。



安静的周末之夜,随想随写。

“要翻墙,用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