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我抓起来关了十多个月,没有经过审判、没有判刑,不知道什么要被关多久。我那时候才二十一岁,”指着胳臂上仍清晰可见的手 铐痕迹与菸头烫的伤痕,Giyratjan Rozi说:”拷问时他们把我用手铐吊起来、让我勉强踮脚尖站着。这是给政治犯的黑狱,条件特别地恶劣,半夜里臭虫爬满我的身体,爬进了我背后的伤口,成 了一个碗大的脓包,他们也不让看我医生,等到硕大无比的时候,他们把我叫出去,一刀划开脓包鲜血淋漓,我记得我当时心里想:共产党怎么这么狠毒啊!”

监狱生涯坚定理想
出身于知识分子世家,父亲是新闻记者、母亲是作家,目前在荷兰担任维吾尔支持团主席的 Giyratjan Rozi自述对民族的热爱从小根深蒂固,”我愿意为我的思想献出我的生命,”他说,眼中充满了激动的泪光。十个月的政治犯生涯让他更坚定了要为维吾尔族人 做点事情的理想,他利用自己的设计背景投入服装业,将传统元素融入现代服饰剪裁,作为他延续维吾尔族文化的手段,他说:”当时许多传统渐渐流失,我的服饰 品牌让维吾尔族人重新开始穿上有传统特色的服饰,加强他们的民族认同。”

极盛时期,他在乌鲁木齐开了三家分店,甚至受邀到新疆人民自治区的八届人大与政协的展览会展示他的服饰。然而这成功却引来日后的灾难,他的工厂遭到 查封、机具被没收,一波又一波的诉讼、无止尽的指控再申诉,让他身心俱疲。最后他远赴北京”告状”,却只得到官员冷淡的回答:”中国就是这样,共产党就是 这样,就算我跟你承认共产党不好,你的问题也不会得到解决。”

流亡者的悲歌
正在心灰意冷之余,又收到公安单位要他缴出护照的要求,他说:”交出护照就是一种心理战, 他们就是要一步一步地打垮你。”原本只是来讨个”公道”的他,突然决心出走,从此踏上流亡之途,随后在联合国的安排下到荷兰接受政治庇护。恍眼离家已经十 多年,讲起年迈的双亲、最近生病的母亲,他眼眶一红哭了。”我坐牢的时候都没有哭,但一想到我的母亲,我就哭了,”一边擦拭泪水,Giyratjan 说:”流亡的生活不是人过的,这边的一草一木都不是我的,我想回去,真的。我死了也要埋在维吾尔的土壤里。”

流亡的痛苦,目前定居在台湾的六四民运领袖吾尔开希也能感同身受。身为维吾尔人的他,虽然在北京出生长大,成长过程中仍饱受歧视。流亡二十一载的 他,直言流亡生活是”不人道、不人性的”,他说:”他们不仅不让我回去,也禁止我的父母出国。这种行为是原始的、野蛮的,违反了世界人权的标准、违反中国 自己的法律,更违反中国人的传统价值观。”

中国把维族当做敌人
吾尔开希表示,中国与维吾尔族之间的民族仇恨是一个历史的问题,让和谈毫无可能的是中国政府的态度,他说:”中国把整个维吾尔族当做异议份子、当做敌人来看待,这不只是抗争与镇压的问题,而是中国政府利用国家机器来表达他们对维吾尔族的仇恨。以最近被逮捕的亲中派记者海莱提·尼亚孜(Gheyret Niyaz)一案来看,更证明了尝试迎合中国政府是没有用的,维吾尔人连做个温和派的渠道都没有。”

问起经历过六四与逃亡的岁月,他对中国还有感情、还想回去吗?吾尔开希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对自由很有感情,对没有自由的人深感同情,我认为自己是个自由斗士 ,让中国有自由是我的使命。喜欢或不喜欢,那都是我的家,我有权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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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维吾尔政治犯的流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