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的地方,机能的天然的平衡受到文明的破坏;文明总是夸张一部分机能,抑制另一部分机能;把现世为来世牺牲,把人为神牺牲,把个人为国家牺牲。文 明造成印度的托钵僧,埃及与中国的官僚,罗马的法学家与收税官,中世纪的修士,近代的人民,被统治者资 产阶级。在文明的压力之下,人有时胸襟狭窄,有时兴奋若狂,或是两者兼而有之。他成了一架大机器中的一个齿轮,或者觉得自己在无穷的宇宙中等于零。 —在希腊,人叫制度隶属于人,而不是人隶属于制度。他们把制度作为手段,不以制度为目的。他利用制度求自身的和谐与全面的发展;他能同时成为诗人、艺 术家、批评家、行政官、祭司、法官、公民,运动家;他锻炼四肢,聪明,趣味,集一二十种才能于一身,而不使一种才能妨碍另外一种;他可以成为士兵而不变作 机 器,成为舞蹈家歌唱家而不成为舞台上的跑龙套,成为思想家和文人而不变作图书馆和书斋中的学究,他决定政治而不授权给代表,为神明举行赛会而不 受教条束缚,不向一种超人的无穷的威力低头,不为了一个渺茫而无所不在的神灵沉思默想。仿佛他们对于人与人生刻划了一个感觉得到的分明的轮廓,把其余的观 点都抛弃了,心里想:

“这才是真实的人,一个有思想、有意志、又活泼又敏感的身体;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在呱呱而啼的童年与静寂的坟墓之间的六七十年的寿命。我们要 使这个身体尽量矫捷、强壮、健全、美丽,要在一切坚强的行动中发展这个头脑这个意志,要用精细的器官,敏捷的才智,豪迈活跃的心灵所能创造和欣赏的一切的 美,点缀这个人生。”

—《艺术哲学》丹纳著 傅雷译 P293~294 安徽文艺出版社 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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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和墙
摄影:方加玮
鲜花总会长出来,不在墙这边相见,就在墙外面思念。请使用E-mail订阅《槽边往事》:订 阅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