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人在微博上透露,在王府井地铁口有个体操前世界冠军乞讨,在被驱赶之后离开。经查证他原来确实是一名体操选手,还曾经入选过国家队,他就是大运会金牌得主张尚武。


7月15日,曾经的体操冠军张尚武在因盗窃被刑满释放后在王府井附近的地下通道内靠卖艺为生。张尚武曾是中国体操的一颗希望之星,1995年他就进入了国家队,2001年年仅18岁的他在北京举行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夺走了男子团体和吊环两枚金牌。不过他的人生轨迹在2003年发生了转折,未能入选雅典奥运会阵容之后,张尚武选择了退役。退役后,张尚武的生活窘困,在2007年时,他在北京市先农坛体育运动技术学校盗窃总价值数万元的财务被刑拘,震惊体坛。图为张尚武展示倒立。


27岁的张尚武说,卖艺挣钱是为了保定老家的爷爷治病,“家里没钱,爷爷脑血栓,大小便失禁”。


张尚武说,除了体操,他身无一技之长,只能以卖艺乞讨为生。从今年4月起,“先去了石家庄,每天卖艺乞讨能赚20多元。”他说,“我说自己是世界冠军,没人相信,在天津时,每天只收到七八元钱”。图为7月15日,民警劝诫张尚武不要在街头卖艺引起围观。

一个多月前,张尚武来到北京。随身的背包中装有几枚奖牌和一张北京大运会获得体操男团金牌时,与队友杨威等人一起领奖的照片,已经揉皱。“这些证明都没用,只有做托马斯回旋,才会有人给钱。”张尚武说,先后在天桥、西单、王府井等地卖艺乞讨,收入为每天三四十元,但卖艺时不断被驱赶。图为7月15日,民警劝诫张尚武不要在街头卖艺引起围观。

2007年7月,张尚武因在北京先农坛体育运动技术学校盗窃笔记本电脑等共计数万元财物,被警方控制。他供认还曾先后在丰台光彩体育馆、西城什刹海体校等地多次盗窃。今年4月,在狱中度过3年10个月后,他刑满释放。图为7月15日,民警要求张尚武出示身份证,他翻了许久没有拿出来。


2002年或许是张尚武的人生转折点。当年1月,刚参加完比利时根特体操世锦赛的张尚武在一次训练中左脚跟腱断裂,因伤退出国家队,彻底失去参加雅典奥运会的机会。“跟腱断裂意味着一个体操运动员运动生涯的结束。”张尚武说,休养了10个月,他回到河北省体操队,“那时我仍算是队里的头号明星”。图为张尚武展示自己跟腱部的旧伤。


“省队的教练并未顾及我的伤情,不让我练强项吊环,而是去练全能项目。”张尚武说,当时教练要求他练习“直体两周加转720度悬空翻”的动作。“这是超E组难度的动作,即使我受伤前都无法成功”。因此,张尚武于2003年10月提出退役,并希望省队推荐他去河北省体校读书,学成后做一名教练。图为7月15日,张尚武向记者介绍着自己从体操冠军沦落为偷窃者的种种无奈与不幸。

2005年6月,张尚武从省队退役,带着总额3万元的补偿金和养老保险金。“我18年体操生涯,拿到的奖金也就4万元,大多在平时吃穿花费时,就已经用完。”张尚武说,他退役时全部积蓄只有3.8万元。对于这一数字,河北省体工大队并不认可。昨日,该单位相关负责人表示,国家培养了张尚武这么多年,他回来不久便提出退役,按照相关规定,他选择了自主择业,并领取了大约六万元的安置费用。对于费用,一般是得过什么成绩,就按照相应的标准给予费用。“我看到过白纸黑字的协议,上面还有公证。”图为7月15日,张尚武展示了他获得的部分奖牌,据他介绍一部分已经卖掉了。


3.8万元的积蓄,张尚武退役后很快花完。他说情绪极度失落,他在家中闷了半年,“每天待在房中,关着窗帘,只是睡觉”。家人证实,他回来也不干活,脾气也变得很不好。张尚武也曾找过两份工作,“先是在保定一家养老院当护工,但是太累了,我的腰伤发作,干了一个月就辞职了”。此后,他为一家饭店送盒饭。“但饭店员工总是嘲笑我个矮,谁都叫我‘小孩’。我也去应聘过保安,但要求身高要在1.65米以上。”张尚武说,这些嘲笑和歧视,让他情绪几乎失控。他称,因生活所迫,自己逐渐走上犯罪的道路。“我穷得不行了,连大运会金牌都卖了,卖了150元。”张尚武说,他偷窃不是为了报复社会,作案场所也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图为7月15日,张尚武提出要上厕所,民警寸步不离。


如今,虽然已离开体操队多年,但张尚武仍能做出不少体操动作,准确说出每个动作的难度系数、裁判要求。图为7月15日,由于张尚武无法出示身份证并试图脱离民警的管控,民警劝诫他不要擅自离开。

“我经常会上网看体操新闻,回忆我们那时的岁月。”他说,“就算忘记了如何吃饭,我也不会忘记那些体操动作”。繁华的北京街头,张尚武只能靠那些熟练的动作卖艺乞讨。图为7月15日,张尚武在街头展示倒立动作。


张尚武说:“我付出了那么多,练了那么多年体操,不说有什么功劳,最起码我还有点儿苦劳,我希望最起码能满足我上个学(的愿望),我退下来最起码能当个老师或当个教练,但是这个(要求)他们都不满足我,我练这个为了什么?当时不如我的人现在都已经大学毕业了,他们家里年年来人都给教练买烟买酒送礼,我父母不管我,我只是成绩好,但从没给教练送过礼。”
“每天一闭上眼就会想,18年……练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为了什么。”至于向以前的队友求助,张尚武无奈地说:“队友能给我的帮助也有限,他们也不容易。队友中条件好的就是奥运会冠军,可奥运会冠军能有几个呢?他们现在都是在天上,我们都是在地下,联系他们也很难。运动员拿世界冠军表面上很风光,但是更应该让人知道拿世界冠军之后,甚至没拿世界冠军的运动员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确实挺不容易的。”

博主语:自暴自弃退役冠军街边无奈卖艺营生,期待社会和有识人士关心张尚武的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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