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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电视台有一个节目叫做“一万日元过日子”,内容是找一个人给他一万日元让他过一个月。在日本街头买一罐饮料都要100日元以上,一万日元的意思就是一天只能喝三罐饮料,可见靠这些钱过一个月是十分十分困难的。如果两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三万元呢?当然不像一个人一个月一万日元那么“十分十分困难”,但也是相当困难的。

实际上日本一家人家一个月生活费三万日元的也有,基本上都是家在农村的人,吃的大米蔬菜都是从农村寄过来,这三万日元也就是开销一下煤气水电费。

日本的物价这二十几年来一直在下跌,现在的三万日元比二三十年前的三万日元要值钱多了,三十年前一个月三万日元的生活费真的很很不可思议的,特别是如果这个人还是曾经当过日本五大重工企业之一的石川岛播磨重工(现在一般用IHI这个社名)和东芝的社长,董事长,后来又当过日本经济团体联合会这个日本最大的资本家协会会长的土光敏夫呢?

一次一件贪污案件涉及到了当时是石川岛播磨重工社长的土光敏夫,检察官清早七点钟想去土光家堵他,结果土光太太告诉检察官们土光刚刚出去上班了,现在应该还在公共汽车站,结果检察官们真的在公共汽车站找到了在等车的土光敏夫。检察官后来在回忆的时候说:“看到那间旧房子,看到在等公共汽车的石川岛播磨重工社长,我们就已经确信此人不是罪犯了”

1982年7月23日,NHK电视台为了配合中曾根政权的“行政改革”推出了一个名为《85岁的执念,行改之颜土光敏夫》的电视特集,这个节目最后的镜头是土光敏夫和他老伴在昏暗的灯光下在厨房里的一张小桌子边上吃晚饭,土光敏夫在专心对付一条小咸鱼干,而土光太太则在很认真地喝着一碗酱汤。

行政改革中担任土光敏夫副手的伊藤忠商事原董事长濑岛龙三回忆说:“后来无论我们走到哪儿,都有妇女们提着咸鱼干来送给我们,真令人感动”,而中曾根康弘的行政改革也正因为是这么两位“清贫”的人在领头干才能进行下去。人们认为根本就不可能的国有铁路,电电公社和专卖公社的民营化被这两个人弄成了,三个只管赔钱的大国企变成了现在的JR,NTT和JT。

土光的招牌就是“清贫”,在当时的财界人中,土光家是唯一没有用佣人的,不但如此,他们家吃的蔬菜全是自己院子里生产的,家里所有的修修补补工作都是曾经是工程师的土光的活,更古怪的是,到了1972年土光敏夫家居然没有彩电,没有冰箱,当然就更加没有空调了,后来东芝的工人们听说了之后非常愤怒:“我们是生产家电的企业,社长家却没有家电,我们还能卖给谁?”,于是东芝深谷工厂的工人们集体凑钱把他们工厂生产的第100万台彩电作为纪念品买了下来送给土光敏夫,土光这才知道“民意不可违”,这才买齐了冰箱空调什么的其他家电产品,但是只要家里没有客人空调是肯定不开的。

其实作为东芝公司的董事长,年收七千万日元的他不可能会贫穷,但是土光就是没钱。他曾经很舒心地对身边的人说他欠银行的债务总算还清了。他母亲留下来了一个名为“橘学苑”的中学,他的收入几乎全部填进了那所学校。他的哲学是“教育不是买卖,不能挣钱”,只要他自己还能往里贴钱就不肯提高收费标准。

那么是不是可以么把土光敏夫就看成一个很常见的越有钱越小气的守财奴或者吝啬贵呢?只要看看为什么在他去世33年之后怎么又成了人们关注的对象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这次的东日本大地震之后,有一家工厂以异乎寻常的速度恢复了生产,这就是IHI的福岛相马工厂,距离发生严重事故的福岛核电站只有50公里,工厂的建筑物本身没有受到损伤,但是所有的机器设备都动了位置,这家工厂生产的航空引擎及其零部件,是波音公司的航空引擎配套厂,这个厂的不少产品是独此一家的产品,一停产波音公司也跟着停。他们产品对精度的要求相当高,所以全部机器设备都要重新复位之后重新调试精度。按照当初的估计,这家厂回复生产能力起码需要九个月到一年的时间,但实际上只花了两个月就全部恢复了生产能力,波音公司也恢复了生产。

如果去问这个工厂是如何能够做到那么快就恢复生产的话,那个厂的人会很简单地说:“这是土光会长出身的工厂,这个厂的所有做法都是土光社长在这里时制定的,从来就没有抛弃过,所以在这么严重的自然灾害面前,厂里的千雇员能够像一个人那样同进同退,这是IHI最强的地方,没有任何企业能和IHI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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