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早报 | 国会辩论让人耳目一新

国会辩论让人耳目一新

（2011-10-20）

　　第12届国会星期一开始辩论以来，朝野议员至今的表现，不少地方的确使人耳目一新。相信有在关心和留意国会辩论的读者都会同意，议事堂上出现的新气象让人欣喜。无论政党背景，议员在发言时都能理性、温和地表达看法；就算在相互诘难时，亦能保持“揖让而升，下而饮”的君子风度。在世界不少民主国家都相继陷入政治僵局之际，国会成熟的表现，议员之间优雅的互动，尤其显得珍贵，值得珍惜。

　　从这几天的部长、议员的发言当中，几个积极的现象值得一提。首先，“民为贵”似乎成为发言的主轴。关系国人生活素质的民生议题，占据了发言的大部分内容。部长的回应在基调上也有显著的不同。在照顾社会弱势群体方面，包括过去被视为不符合政府亲家庭政策的单亲未婚妈妈、单身人士等群体，如今不再受到政策歧视；过去冰冷的救援措施，如今也强调要更有人情味。社青体部代部长陈振声“以援助对象为中心”的提法，显然是“包容性增长”的好注脚。

　　其次，部长在发言时的态度有显著不同。继承了李光耀时代的强势作风，过去的内阁部长在国会辩论时，似乎只懂得一种风格：义正辞严。如果牵涉国政的大是大非，高调宣示立场并无可厚非；但若是一贯如此，久了则难免给人以居高临下的傲慢印象。本届国会一开始，无论是资深如副总理张志贤、国家发展部长许文远，或新手如陈振声、人力部兼国家发展部政务部长陈川仁等，都表现得谦卑有礼，展现了公仆应有的态度。

　　同时，部长的发言也更有人情味。对议员喜欢在讨论经济发展与快乐指数的关系时，不时引用小国不丹为例子，许文远便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及观察，从感性进入理性，把想象中的不丹与现实的不丹做清楚的分界，点出了小国生存的困境，娓娓道来深具说服力，把国会辩论推向另一个高点。陈川仁态度诚恳，在细数政府的成绩之余，也坦承不足和需要改进之处，尤其承认冰冷的经济数据不等于国人生活改善的论述，朴质中散发着感人的力量。内阁接下来只要继续有如此表现，必定能让国会辩论更聚焦于政策，而不会失之于仅在打击对手的政治交锋。

　　第三个积极现象，是议员的发言内容层次有显著的提升。工人党新科议员陈硕茂的处女演说，应该是最具代表性的一篇。他的华语演说的第一个重要意义，是打破了本地人对华语“难登大雅之堂”的刻板错误印象。陈硕茂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突显了华语作为官方用语，在正式场合，也能够就严肃的国家大议题引起听众共鸣的效果。我们发现，不管是部长或议员，只要有能力，在发言时都会尽量使用双语，其实质意义或象征意义都不容忽视。

　　此外，陈硕茂清晰地理清了数个关键政治概念，如爱国不是任何政党的专利；多元不会造成政治分裂，不包容的强权心态才会；培养独立精神与服从强势权力之间的矛盾；在野党有其反对和监督政府的正当角色等等。他的唐太宗与魏征的比喻，也形象地说明异议在政治上的重要性。他的这些观点，是对执政党的期待。另一方面，国人也期待工人党今后在国会内能如它过去所强调的不会“为反对而反对”，而是扮演建设性的反对党角色。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国会辩论这几天的良好表现以及所展现的新气象，应该会让国人倍受鼓舞。当然，理性、谦卑的辩论风气是必须的，但相信国人也希望进一步看到朝野议员能在指出政策缺失之余，更具体的就如何改正缺失，或者提出能实实在在地改善国人生活的替代办法或新鲜点子。就如陈川仁所说，国会辩论难免会发生针锋相对的情况，彼此都试图让对手丢失政治分，国人不想看到的，是议员因此而忘了竞选代议士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