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代的六四」在香港已經辦了四年,每年一群年輕的獨立藝術家們通過工作坊、電影分享、音樂會等形式,將對「六四」的紀念演繹成藝術的行為。劉建偉是一位攝影愛好者,今年他加入「這一代的六四」,策劃影像工作坊,舉辦「重曝六四」攝影展。他在現代的香港尋找光影,也重訪北京,運用二次曝光技術,嘗試將當年和現在的影像重疊。時空交叉的錯覺中,六四死難者的身體被埋葬,靈魂仍滋養著今天還在努力的年輕一代。

文/圖 劉建偉(Quncy Lau)

二 十三年前,我在準備中學會考。電視新聞不斷追踪北京的情況,畫面裏都是和我年紀相約的學生。我問自己:他們在抗爭,我又在做什麼?其實我又能做什麼呢?五 月廿二日英文考試,廿一日我還是放下書本去遊行,喊口號,捐款……往後除了較多關心政治,就是一年去一次燭光晚會。我還能做甚麼嗎?
去年認識了藝術家 Him Lo,參與他策劃組織的「這一代的六四」,令我發現,原來我的思考和創作,可以在群眾裏點起小小火花,我其實有事可做。活動除了四、五月間開設不同的工作坊,六月三日也將會在銅鑼灣展示大家的作品。

蔡 淑芳是資深的香港記者。 1989年她前往北京採訪學潮民運、「六四」留守天安門與學生一同撤離廣場。她一直保留著「六四」期間所拍攝的相片、錄音和採訪手稿。今年年初她在「這一 代的六四」籌備會議上,把這些寶貴的材料全部與我們分享。我們於是想到,把廿三年前的歷史和當下相連,分別用相片和錄音創作。

我用菲林重拍蔡姐姐的舊照片,拍滿一卷就把菲林回好,走到街上,一手拿著相機,一手拿著舊照,對應逐幅照片,在街上尋找相配的城市光景。有些對比強烈,有些卻恰好融和。

四月,藉著北京旅行的機會,我帶著相機,在天安門廣場繞了一圈,然後沿著長安大街往西走,一直走到木樨地。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腦裏不斷浮現當年的新聞畫面,我踏著的某一步,廿三年前是誰在這裏中槍倒地?

與 此同時,香港有另一位朋友在努力地做六四資料重組,其中一項工作是在建構一個 Google Earth Tour,在每個街角標示那裏死了幾個人,發生了甚麼事。這正正回應了我在北京拍攝時的心情。我把我在北京拍的照片圍著打印出來的 Google Earth Tour 展示,兩個人做著截然不同的工作,放在一起卻互相呼應。再細看照片,看到血流披面的學生和華麗的國家大劇院;坦克車和金融街上的中國銀行大樓;甚至示威群 眾和麥當勞,這些畫面又充滿撞擊。

上環實現會社五月三日至三十一日有關於「重曝六四」的影像展覽。我分發了載有那些舊照片的菲林,希望有更多人像我一樣用心感受這些畫面和歷史,並和他們當下的生活連上。部份菲林會寄到台灣去,在另一個命運截然不同的地域,用影像延續歷史。

六四死難者的身體被埋葬,靈魂仍滋養著今天還在好努力的人。

 

鎮壓做成的恐懼,光臨香港。

誰在圍堵進?

 

廿三年前,群眾可以在廣場上看日出。今日,我甚至不能誇過廣場外圍的馬路。

歷史在這裡轉彎。

 

中南海今昔,連門口四個守衛所站的位置都沒變。

 

墨綠金黃。今天這裏是金融街。

民族飯店,誰曾在這裏目睹這火光紅紅的場面。

他會到天堂嗎?

霍光火光照著的地方,是今天的麥當勞餐廳。

木樨地。

他們沒過幾天就開始漂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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