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回归前,由于特定历史条件,中国政府不承认香港是英国的殖民地,故不会在港设大使馆或领事馆等外交机构,因此称其在港代表机构为新社华香港分社,人称大分社。而总部在北京的新华通讯社在香港也有一家新华社香港分社,当时被人称为小分社,现名是新华社香港亚太分社。

香港夜景

作者:赵兹(原香港《经济导报》第一副总编辑兼总经理),选自:纽约时报中文网

15年前的此时,我作为《经济日报》海外中心副主任兼港台部主任,被派往香港报道回归。当时内地派出了600多人的中央新闻采访团,全部由在北京的中央媒体组成,国务院新闻办公室负责组织和统筹。

不想三年多后,2001年的1月,我被中联办借调到港工作,出任香港《经济导报》的第一副总编辑兼总经理。

中联办,全称“中央人民政府驻香港特别行政区联络办公室”,前身新华社香港分社。《基本法》保证回归后的香港50年不变,但中央驻港机构不在其列。1999年12月28日,国务院第24次常务会议决定,2000年1月18日起,新华社香港分社更名为中联办。

香港回归前,由于特定历史条件,中国政府不承认香港是英国的殖民地,故不会在港设大使馆或领事馆等外交机构,因此称其在港代表机构为新社华香港分社,人称大分社。而总部在北京的新华通讯社在香港也有一家新华社香港分社,当时被人称为小分社,现名是新华社香港亚太分社。

中联办的名称颇有讲究,“中央人民政府”这个称谓在内地已鲜使用,在香港使用,可以凸显出中央和地方的关系。

回归前,大分社担负着中央委托在港的各方面任务;回归后,外交事务由外交部驻港特派员公署负责,防务由解放军驻港部队负责。中联办的工作就转为以联系香港各界人士,促进两地交流为主。

组织赴内地访问团和参加国情研修班是中联办所承担的一项任务,迄今已使3000多名香港公务员在内地接受了国情培训课程,给他们授课的老师有中央党校校长、国家统计局局长、国防大学将军、名牌大学教授等,其中专门针对新闻界的国情研修班,吸引了不少香港媒体的中高层报名参加;而到国家行政学院参加国情培训已成为香港16万公务员的必修课之一。

2001年我刚到香港时,中联办的主任还是原外交部副部长姜恩柱。记得一次听他谈到中联办情况时,介绍他在任期内完成的三件事情:改名字,即由新华社香港分社改名为中联办;搬房子,指中联办由皇后大道东迁址到西环;还有就是摸路子,指回归后,中联办研究在香港的工作方针和探索工作方式。他继而感慨地说,他已来港工作五年,不久就要回北京了,但香港对于他来说,还是一本难以读懂的书。

中联办设有一位主任及九位副主任,内设 23个部门。500多名工作人员多是从全国各地各单位借调而来,工作几年后,再回到内地的原来单位。

不过,也有不能顺利回到原单位的。如2003年,被外国情报机关多年前收买的蔡小洪暴露,一时成为各报章的头条新闻,他的身份竟是中联办的秘书长。我当时看到中联办的一位负责人在回答记者采访时,称此案的出现仅是冰山一角。

我当时作了十多年的港台新闻报道工作,大约是这个缘故,被中联办借调到港工作。巧的是,我同新华社香港亚太分社社长薛永兴,广电总局驻港记者站站长夏一强,《紫荆》杂志社长周庆、《人民日报》香港记者站首席代表吴长生,生肖都是老鼠,有人开玩笑说是“五鼠闹香港”。

除我所在的《经济导报》,在香港同被称为左派报刊的还有《文汇报》、《大公报》、《香港商报》和《紫荆》杂志。

游行文化

我刚到香港时,中联办还在皇后大道东临街的一栋大楼办公,楼后面是一大片西式墓地,这条街被侯德健那首“皇后大道东”的歌唱得很出名。2002年,中联办迁址到了西环两条街的中间,正门叫干诺道西160号,后门则开在飘有鱼腥味的海味街德辅道,这座十多层高的大楼顶部有个圆形建筑,里面有个能眺望无敌海景的餐厅。

作为中央政府在香港的派驻机构,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各方目光。后门角落处摆放有几排“铁马”,是香港警方为划分隔离区准备的,因为这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些表达意见的团体和个人来示威。由于大楼的前门栽种着植物绿化,香港警察以有可能破坏植被为由,禁止示威者从这里接近大楼,示威区就会转移到后门;当警察用“铁马”将他们与大楼区隔开时,那些人就会再转移到街对面的便道上,在墙壁上涂涂写写,高呼口号,表达诉求。

从2003年起,几乎每年“七一”都会有大批团体和人士举行游行示威。每次游行都会打出不同的标语口号,如我亲眼看到的2003年号称50万人的大游行,打出的标语主要是反对特区政府拟通过实施《基本法》23条(即就香港境内有关国家安全等多项条文作出立法指引的宪法条文);第二年的“七一”游行,则主要是对港府表示不满,对特首有意见。

至于平日,各种游行示威更是家常便饭,如有保卫钓鱼岛的示威,有争取居港权的示威,有菲佣要求涨工资的示威,还有同性恋人士和性工作者的示威等等。

各种游行只需事前向警署申请,而一般警署都会发给申请者一个“不反对通知书”,即算认可。据2009年香港保安局公布的数字显示,在过去的三年,警方共发出了1831份这样的通知书,其中有633份涉及到在中环,即在港府和立法会所在地举行的公众游行。而政府对待示威的回应也往往是千篇一律的官腔:“我们听到了部分市民的声音,一个正常的社会有不同的意见是很正常的,他们只不过是在表达自己的意见罢了。”

国际媒体曾把香港称作“示威之都”。这也难怪,据香港政府统计,在1997年7月至2005年12月期间,香港的游戏示威和集会多达1.8534万次,平均每年有近2500宗,每天超过6次。而近年每年均有5000宗示威,平均每天10多宗,公众假期和周末是举行示威的热闹日子,港岛则是示威热点地区。这可视为是港人享有充分自由的指标,却也是香港社会政治化的表现。

有位内地首次来港的朋友告诉我,他刚一出红磡火车站,就看到有人举着大幅政治性的标语,使他有点心惊胆战;在天星码头,还有人递给他宣传小册子和光盘,更使得他手足无措。

这使我想起,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有次来港,到中环参观证券交易所后走出来时,刚好突遇在附近向日本领事馆示威的一大群人,这些大呼小叫的示威者还点火焚烧纸制标语,叫我们这些内地客感到好一阵紧张,而周边的人们却熟视无睹。

我后在港工作期间,多次亲眼目睹各式举着标语条幅,呼喊口号的盛大游行。由于有警察从旁引导,浩浩荡荡的人流秩序井然,各行其道,大都好聚好散,对这种游行文化也就见怪不怪了。更让我称奇的是,甚至十多万人的游行队伍走过后,街道上竟看不到什么丢弃物。

各式游行已经成为“七一”的特色节目,各种诉求的人们各唱各的戏,互不冲突:有的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有的全家出动,还把小孩扛在肩膀上,就像是在过嘉年华。对于其间出现过火行动的,在旁维持秩序的警察会用扬声器播放标准的警告:“你们已经违反了《公安条例》,我们有权检控有关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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