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谷开来本周四出庭受审时,自1981年“四人帮”因其在文化大革命中的角色而出庭受审以来,中国最受关注的庭审将开场。

谷开来是已失势的政界人士薄熙来的妻子,她被控毒死英国人尼尔•海伍德(Neil Heywood)。海伍德生前是薄家的顾问。这起案件推动了薄熙来的下台,这名原重庆市委书记此前曾积极争取“入常”,即成为中共政治局常委会的成员。

鉴于各方都假定谷开来将被判罪名成立,专家们表示,真正有意思的问题是,这场庭审对从4月起就未再露面的薄熙来意味着什么?“本案的关键问题是,判决结果会不会提到薄熙来,从而使这起案件公开政治化,”熟悉重庆情况的律师余晖表示。“党内在这件事上有过激烈交锋。”

从某种意义上说,薄家的丑闻使人联想起中共过去的历史。1981年,“四人帮”(毛泽东的妻子江青,加上另外三名党员)因在文革期间迫害数十万人而被判罪。

就像毛死后的情况一样,对中国领导层来说,减轻薄熙来案件对党造成的损害,是符合其利益的。薄熙来曾在一定程度上试图依靠复活文革时代的毛主义政策来问鼎最高权力层。

尽管中国已罕见地允许英国官员出庭旁听,但法律专家们并不预期会有一场公平的庭审。“这场庭审将清楚展示中国刑事司法制度的不足之处,尽管中共将有意打造程序公正的印象,”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中国法律专家孔杰荣(Jerome Cohen)表示。

谷开来对律师的选择已经突显了其中一些缺陷。谷开来之母挑选的律师沈志耕表示,他已不再代表被告,因为她已在庭审所在地安徽聘请了两名律师。虽然被告有权自己挑选律师,但法庭往往不把这个权利放在眼里,而强行为其安排律师。

“谷开来曾经是在北京执业的律师……认识许多北京律师,因此,她选择两名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安徽律师是几乎不可能的,”曾代表持不同政见的艺术家艾未未的人权律师刘晓原表示。

庭审还可能暴露有关证人角色的一个程序奇特之处。

“在中国的刑事案中,证人极少出庭,”李庄的辩护律师迟夙生表示。李庄是薄熙来有争议的“打黑”行动的打击对象之一。“打黑”行动提高了薄熙来在全国的知名度。

一名中国检察官介绍说,按正常程序,检方将宣读事先录取的证人证词。从这些情况来看,对谷开来案的庭审预计几天就能完成。

英国《金融时报》采访的多名律师一致认为,她可能被判死刑缓期执行。

还有一个问题是,在中共十八大挑选下一届领导人之前,中共会不会试图利用此案修补政界人士的形象?薄家的丑闻以及一些高层政界人士与财富有关的故事,损害了中共高干的形象。

海伍德的一名密友告诉英国《金融时报》,他担心,中国的“官方脚本”正快速转变口气,从把这名英国商人描述成谋杀案受害人,转而暗示谷开来的行为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出于自卫。

在通过官方的新华社宣布谷开来受到正式起诉的消息时,中共表示,谷开来杀害海伍德是因为海伍德对她的儿子构成了威胁。

曾呼吁对海伍德之死展开调查的英国议员马克•普里查德(Mark Pritchard)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法庭尚未开始审理此案,中国官员就已经预先作出断言了。”

分析人士表示,这种期望是不现实的,因为中国的制度要求法官、检察官和律师都为党服务。“在我们国家,政治干预不仅是常见的,而且是有意为之的,”重庆一名法律专家表示。

赵添琦补充报道

译者/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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