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

KIT GILLET 报道 2013年01月11日

Jeffrey Lau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一位僧人在礼拜之后准备简单的饭菜。

在西藏高原的塔公寺(Lhagang Monastery),几十位穿着藏红袍子的僧人面对面坐着,前后微微摇晃着,仰天吟诵佛经。

寺庙位于塔公镇的正中央,阴暗的正殿里有几个镀金的佛像;僧人们借着闪烁的烛光,在各处堆起一些金字塔形的香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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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rey Lau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塔公寺的学徒在课间打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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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rey Lau for The New York Times

Dhondoup是寺里的一位年轻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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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rey Lau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塔公镇的街上常见的景象。

外面,在正午炙热的阳光下,僧人们在和当地的居民交谈;这些居民全是藏族人,其中大多数是佛教徒。这个偏远的小镇有8000多个居民,尽管此地居住的都是藏民,但是它属于中国的四川省。

当地一个名叫巴定(Ba Ding,音译)的店主对我说:“我们都是藏民。”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确实有一些汉族游客经过这里,我们对他们够友好的。”不过,后面这句话听起来不那么令人信服。

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3个小时之后,我从附近的康定市来到塔公镇,此时已经逗留了一个钟头。我来时乘坐的是一辆落满灰尘的小客车,爬过一个个陡峭的山口时,引擎发出阵阵悲鸣。寺庙门前有个中央广场,广场对面有几家五颜六色的客栈;我在其中一家办理入住之后,就跟着穿着鲜艳的袍子的僧人来到正殿,目睹了他们的一场日常礼拜仪式。

塔公镇的海拔在12000英尺左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小镇之一,在这里,你可以尽情了解藏族人和藏族文化。1955年之前,这里属于西藏,它非常偏僻,从繁华的省会成都到这里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开车要好几个小时,因此许久以来没有发生太大变化。这里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生活节奏很慢,生活的重心就是这座重要的藏族寺庙和里面的大约60名常驻僧人。来这里旅行比去西藏自治区容易,因为要去西藏,你除了要有进入中国所需的签证和护照之外,还需要一个特殊的入藏许可证,而这个许可证并不保证你能无拘无束地旅游。

出入不受限制,是我选择来这里的原因。到这里两个小时之后,我就清楚地知道:藏族文化和藏传佛教仍是塔公人生活的中心,不过也有一些小小的变化:为了给每年到这里来的几千名外国游客提供食宿,这里也出现了几个客栈,出现了牦牛肉奶酪披萨,也有人安排马车供游客到镇外的平原上游览。

塔公镇在地图就是个小点儿:寺庙中有一串华丽的建筑,周围是数不清的山峰和平原。一天之中,时不时地有几辆小客车出入小镇,搭乘这样的小客车到成都大约需要120元人民币(19.50美元,以1美元兑换6元人民币计);除此之外,在小镇正中的大街上,骑马的人可能和开车的人一样多。

在塔公寺深处,可以看到僧人们带着平静的笃定,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信仰之中;一条宽阔的大河在小镇旁流过,年轻的学徒们在河对岸的僧侣学校里学习佛教;在附近的一座小山上,几位隐居僧人在安静的膜拜中度日。

“我们有100多名年轻的新学徒在学习佛教,他们最终会加入到我们中间来,成为僧人,”一位名叫Dhondoup的僧人用英语对我说。他今年25岁,有着年轻的面庞。当时正午的礼拜仪式刚刚结束,我们站在一个阴凉的阳台上,俯瞰寺庙的庭院。

在我们面前,寺院有一部分正在建设之中,为的是给这些新僧人们提供住处,包括一座新盖的两层宿舍。一袋袋水泥堆在地上,一片瓦砾之中,矗立着几个有凹痕的10英尺高的转经筒,上面的藏语文字落满了灰尘。从公元652年起,这里就有一座寺庙;藏王松赞干布下令在他的王国里建设108座寺庙,这就是最后一座(传说,这些寺庙建在640年他的大唐新娘前来结婚的路上所停留过的地点)。在之后的1500年里,这座寺庙的重要性时升时降,曾效忠于几个不同的佛教派别,直到文化大革命期间(1966-76)被毁。二十世纪80年代,这座寺庙开始重建,如今它正在慢慢重现从前的辉煌和规模。

我在殿堂里徘徊、仰望墙壁周围那些镀金佛像时,意识到新奇的建筑对我来说好像不是那么重要。比起寺庙,我更关注的是这里的僧人。

虽然都是藏传佛教教徒,他们是个多样化的群体。我走进主殿旁的一个侧殿,一位年长僧人对我微微一笑,领着我在这个小小的、用蜡烛照明的房间里转了一圈;过去的三年,他就住在这里,睡在一张小床上。我们一度停下脚步,他给我看了一张他和达赖喇嘛的合影,用中文对我说:“我们都是佛教徒,他是我们的领袖。”

傍晚时分,我看到河对岸的草地上有一群年轻的僧人在打篮球,袍子上下翻飞。他们用一个没有外环的电缆塔当球篮。我没有看到桥,所以就脱了鞋,趟过及膝深的冰冷的河水。我一到对岸,他们马上邀请我加入游戏。

“每天下午6点学习之前,我们都尽量来打篮球,”一位名叫Laozang Tsere的僧人对我说,他出生在附近的村子,今年18岁,非常开朗。

我加入游戏之后不到几分钟,钟声就响了。新学徒们马上整理好自己的僧袍,回去学习。

萨迦佛学院(Sakya Monastic School)跟塔公寺格局类似,不过规模较小。在佛学院的正殿里,一群年龄更小的信徒们正在上课。他们两人一组,面对面盘腿坐在一长排深红色的坐垫上。他们研讨佛经,要发言时举手示意。Dhondoup曾跟我说过,新学徒们在山坡上的学校里学习佛家因明、佛理和佛经中的精髓,学完七年,才能成为塔公寺的僧人。

研讨还在进行着,我悄悄从侧门溜出去,沿着小径向上走,穿过一片五彩的经幡,来到山坡上几位隐居僧人的简陋寓所旁。从这里向下看,小镇在远处白雪皑皑的宏伟山峰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渺小。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小牧场和几座飘扬着五彩经幡的小山,这些经幡是僧人和小镇居民多年来不断挂上去的。

我走到其中一扇门外,里面的隐居僧人招手让我进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带我参观了他的小屋,里面全是佛像。房间的大部分空间被佛像和藏文书籍占满了,他睡觉的地方用帘子遮着。我回到小镇的时候,夜色即将降临,街上人迹稀少,很快,僧人们和当地人都回家了,僧人们必须早上6点起床做早课。这个栖息在世界屋脊上的小镇几乎没有受到灯光的污染,只有几家客栈的窗户透出灯光,所以寺庙上空闪烁的群星看起来非常壮观。那天晚上,我品味着僧人们看似简单的生活:他们拥有信仰与热情,他们置身于21世纪的纷纷扰扰之外。假如藉此便认为他们已找到生存的意义,也许显得太过肤浅;但是我很难动摇自己的这个印象:我遇到的这群人,他们存在于时间之外,他们很久以前就发现了实现完满人生的一些秘密。

本文最初发表于2012年12月30日。

翻译:王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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