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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媒特約報導)菜園新村經歷眾多磨難,終於開始動工建設。村民目前仍暫居臨時屋,不過未來的全新家園,給予了他們足夠的希望。

游伯,由菜園村「不遷不拆」運動開始一步步走到今日,他經歷的事情很不平凡。本來訪問是希望談談游伯從落戶舊菜園村到建新村的心路,不過即便游伯不說出口,記者也感受到這幾年抗爭經過帶給游伯甚麼。訪問行將結束時,游伯帶記者看看他家裡的其中一道牆,牆上貼滿了游伯和很多八十後、學生和老師的合照。「哈哈你睇吓,呢班後生仔女好有心,又支持我哋!游伯好開心!」對於游伯來說,仍然可以每天耕作、間中有一班老師、學生和協助他們的朋友來探望,已是最開心不過的事。最令游伯鼓舞的,自然是新村落成屋,重新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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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年的家園被迫遷
游伯曾於舊菜園村渡過五十一載,游伯一家四代人也住在菜園村。「菜園村呢度每一家每一戶最少都有三代人住喺呢度,有啲甚至到五代都有呀!菜園村歷史都好悠久。我哋菜園村好好,村嗰度有個鐵絲網,一拉埋夜晚就咩都唔洗鎖。左右隔離都非常和睦,有咩事大家都互相幫助,好團結。」

對於菜園村,大家可能就只是知道菜園村居民被逼遷,但菜園村的由來又是怎樣?游伯由他的身世開始說起。「我哋以前喺大陸就做生意嘅,游伯我嗰時出到嚟(香港)得十幾歲咋陰公。嗰時文革,啲夥計同我媽媽講快啲帶個仔走,話我哋唔走,地主就(批)鬥我哋啦,嚇到我媽媽就喺我十四、五歲嗰時帶我走,留返個細佬喺上面,細佬就比人鬥得慘啦….細佬就喺上面俾人折磨,好彩阿嬸佢眼見咁樣唔得,就帶我細佬偷走落廣州…呢件事我後尾先知,佢哋俾人鬥到冇啖好食、衫都冇件好,好彩有啲鄉里幫手。」

初到埗的游伯生活也不好過,吃了不少苦頭。「嗰時農場、工廠都冇一間,唔理咩地方啦,大埔、沙田、上水、屯門、錦田都係種禾嘅,我哋最後落去錦田。個村長叫我幫佢看牛,佢話:『唉冇辦法啦,依家共產黨咁樣,幫我看住牛先啦,依家咩都冇得做啦。』咁好啦,我媽媽就幫人割禾,咁捱捱吓就儲到多少錢剩啦。我哋就想搵地方,因為始終都係租人哋。如果我買,咁就係自己地方。媽媽就周圍問人,話我哋想買田起屋,一路就問到梁屋村,就喺菜園村後面,就買咗。點解嗰時佢哋會肯賣?因為鄉下啲細路大個咗之後就去咗第二度發展,後生走哂就得返啲老嘅同細路仔,冇辦法耕田,所以我哋就買到。以前啲左右隔離見我哋買咗,叫我哋介紹,後尾個個都買,就變咗條菜園村出嚟啦!」

初來埗到 務農維生
菜園村村民大多都有務農,游伯亦不例外。「以前我都係種菜多,我地有個合作社,即係石崗菜站合作社,我哋幾十戶都係社員嚟。因為我哋村歷史耐,石崗菜站都開咗成五十年,喺長沙灣個蔬菜批發市場定咗一個位,專門做批發。我哋嗰時出菜好犀利,朝晚成百幾…唔止呀,二、三百籮都有呀。朝早八點半出一次菜去長沙灣,下晝四點半又一次,我哋去到就俾啲買手批發。」

說到游伯的耕作技巧,原來是由一代傳一代而來。「嗰陣細路就朝晚幫吓手,有時要返學嘅,咪朝頭早幫手淋咗水、種咗菜先返學囉,返工都係一樣啦。以前種菜都辛苦,用人工擔水擔肥去種,後尾搵到啲錢就較個水喉,個水喉就噴水嚟淋,咁就冇咁辛苦喇!」

當記者問起游伯的子女和家人時,游伯會心一笑地說:「我成六個仔女呀,我哋呢度呀每一家人最少四個,有啲八個九個呀,所以我哋菜園村真係好多人。我哋嘅小朋友都好聽話,一讀完書就自動搵嘢做,唔需要父母教。游伯我好彩呢就有個媽媽,啲仔女好聽佢哋阿嫲話,嫲嫲一食飯就講吓做人嘅道理、第日出嚟社會要點呀咁…最主要一樣嘢就係出去社會要賺個錢。之後啲仔女畢咗業出去做嘢,佢哋有聽話,依家就可以自己供樓啦,有啲供完咗添!呢樣就係嫲嫲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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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菜園村生活得相安無事,一條高鐵就輾碎了村民的安樂窩,更甚的是政府不負責任的態度,令村民為之氣結無奈,亦促成了市民反高鐵的導火線。「要我哋搬村其實我哋都同佢哋講道理。鄭汝華成件事都有三個唔啱:第一,條高鐵本身唔過菜園村,點知人哋一反對就行菜園村;第二,你政府收人地係咪要預早幾年通知呀,但係你要菜園村兩年都未夠就要我哋走清喎,兩年都冇咁點走呀?最少都五年通知啦,呢個搞到我哋成條村一把火;第三,最冇道理添,有幾個建築師好叻㗎嘛,同鄭汝華講唔由菜園村過可以慳返三百億,建築師講嗰條路又快又慳返錢。慳返納稅人幾百億喎,但佢(鄭汝樺)死都唔肯,係咪當納稅人嘅唔係錢呀?第日報紙賣出嚟,原來鄭汝華係咁嘅!就係呢一次之後,全港市民一齊反高鐵!」

不遷不拆到建新村
在爭取「村換村」期間,一眾熱心的市民聲援,令村民暖在心頭。言談之間,游伯不時表示十分感激一班曾經關心、支持菜園村的市民和師生。「大家反高鐵就圍住立法局,就支持菜園村。初初市民以為我哋菜園村冇道理,後尾知係鄭汝華冇道理。其實市民咁幫我哋我哋都好感動,特別係班八十後、同學同老師。全靠佢哋支持我哋,如果唔係我哋都爭取唔到舊村換新村。嗰時一嚟拆村,幾多學生嚟呀!好多間大學學生,連台灣、仲有啲留學生都嚟到菜園村,鄭汝華見到咁先答應村換村咋。佢都係怕咗老師學生,菜園村都係咁樣換嚟!我哋嗰陣有幾個村民呀、朱凱迪都俾拆村啲人整親。收村嗰陣我都有擔心同學,驚有碰撞整親,我哋都盡量克制自己。例如個保安喺度,我哋就企喺佢面前,唔會掂佢,佢亦都唔敢掂我。佢想拆邊間,我哋就咁樣阻止佢,一路堅持同佢哋講道理,直至鄭汝樺應承村換村我哋先俾佢拆。成個過程我哋都冇還手,一直都忍,堅持講道理就感動到啲市民,呢個係我哋爭取到新村其中一個理由。」

爭取到村換村後,村民便著手為新村選址。「答應咗換村我哋幾開心呀,跟住我哋咪搵地方。朱凱迪佢哋呀,幫我哋搵地方同埋地方,都搵咗幾個月。呢度唔啱,嗰度又貴,最後搵到呢度。搬咗村之後我就話:『死啦,我哋舊村嗰陣咁多老師同學嚟探我哋,我哋嚟到新村唔知仲會唔會有呢?』點知唔夠兩日,就有學生嚟探我哋,我哋不知幾開心呀!佢哋對我哋都好好,久唔久就打嚟關心吓我哋。」

臨時屋及菜田

暫居臨時屋 仍堅持耕種
村民搬村磨蹭了差不多兩年,重建菜園村時,村民需要一個復耕牌才能建屋。「復耕牌本來就俾人耕種,而臨時屋牌十幾廿年前已經取消咗。而家佢就做到復耕牌就等於臨時屋牌,我哋就要交返啲關於我哋種嘢嘅資料俾政府,例如個菜站、種幾多塊田、種咗幾耐。之後就批准咗啦,復耕牌都搞咗成半年。跟住又要搞個士多房,用嚟擺嗰啲鋤頭、耙仔,冇士多房我哋啲嘢擺邊、點樣耕呀?搞個百幾呎士多房又搞咗幾個月。仲要搞個地政、批准我哋點樣起屋又幾個月,咁就搞咗兩年。」

現時暫居於臨時屋的村民仍會耕種,把收成批發出售。「我哋耕田都耕咗年幾兩年,日日都幾乎有菜出,都唔錯呀,仲有啲錢賺呀!不過係呢排就落雨落到少菜咋。我哋睇季節去種嘢,依家一到春夏天就一定要種啲唔怕水嘅,好似莧菜、蕹(通)菜嗰啲。到秋天又唔同啦喎,有生菜、唐蒿、芥蘭、菠菜,好多㗎。莧菜十八至二十日就有收成,最快就係佢啦,蕹菜就耐啲,都要個幾月先有得割。啲菜唔會話賣唔哂,同埋我哋有有機菜牌,菜價又賣得好啲,都算唔錯啦。」

對於重視家園、熱愛土地的游伯,新村落成對他而言一定意義重大,他與菜園村的故事將會繼續下去。

編輯:黃俊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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