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台節目《在晴朗的一天出發》,於6月16日請來梁美芬、卓佳佳、何潔泓談論上周的立法會衝擊事件,以下摘錄精華部分,以助思考和討論。

立法會有嚴重利益衝突

女主持:梁美芬等指你們是暴力,是擾亂,為何要走這一步呢?

卓佳佳:我覺得更值得留意的是制度暴力。吳亮星有一個模式,就是很hea地作出裁決。當然在場議員對他很不同意,說不可能這樣做。例如第一次開會,一開始陳志全已要求吳亮星聲明他的利益衝突,因為他同時是中國銀行和新鴻基集團的數碼通的董事,而當然新鴻基在新界東北囤積了很多土地,這是很嚴重的利益衝突問題。但吳亮星只是說他覺得不需要處理,那就算處理了。當范國威、張超雄等都繼續追問說不可以這樣處理,他就說交給大會表決。基本上是hea理,多說兩句就回應交給大會表決。為何他選擇交給委員會決定?因為他知道自己夠票,大家都知道23:47這個數字,也就是建制與泛民的比例。還有這個吳亮星本身是零票當選的,是金融界的功能組別議員,是自動當選的。正正是這些功能組別議員,代表著其公司的利益,卻可壟斷議會的進程。如果其裁決真的遵從《議事規則》,大家也會比較服氣,可是……我們覺得那真是無法無天,我們在外邊集會,看著直播,深切感受到為何香港的議會竟然如此荒謬,為何這個零得票、無市民授權的人可以坐在議會,手執如此重大的權力,而他本身又有利益衝突。所有這些細節都令我們很不開心,對整個局面很失望。

多次表達意見均被政府視如無物

男主持:但看著衝擊的畫面,有些巿民也會質疑是否應該這樣做。事後回想,你們覺得這是向前走的方法嗎?

卓佳佳:坦白說沒有人想見到這局面,村民不想,市民不想,我也不想。不單保安員受傷,在場市民也受傷。但東北計劃是政府在2008年的《施政報告》提出的,那時開始引起關注。自2010年起我們一直反對。2012年東北三區的居民成立組織,在諮詢會裡也曾發生衝突,有6,000人穿起白衣到達現場,要求撤回計劃,連立法會公聽會也舉行了兩趟,在2012年底和2013年中,有幾百名市民輪流發言,開了幾天也開不完。還有城規會呢?五萬份反對書,屬史上最高。我們不是沒有用別的方式去表達,不是沒有參與諮詢會,不是沒有參與城規會的法定諮詢程序,我們用了很多很多的方式去表達,連老人家在議會裡向官員和議員下跪也做了,但政府有回應嗎?他們嘴裡說會和你溝通,但那是真溝通還是假溝通呢?事實擺在眼前,市民是很清楚。我要重申,發生這樣的事,沒有人想。但正正是如此暴力的政府政策制定,如此暴力的議會,才會使我們不得不用激烈的手法去回應。我會覺得我們真是去抓緊一絲希望。

相比拆家,竹枝壞門怎算暴力

男主持:何潔泓,為何當天要拿著竹枝衝擊立法會呢?

何潔泓:不要只看到暴力的畫面,真正的暴力是可以殺人不見血的。真正的暴力是689票選出來的特首,他只是少數人的代表,卻可以控制全香港人,代表全香港人的意志。而功能組別和民選議員是分組點票,功能組別只是從小圈子選出,但往往在分組點票時令許多有利民生、討論已久的諸如全民退休保障、回購領匯等議題永遠無法通過。這些暴力是我們所看不見的,是不會流血的,不會有衝突,但卻是真正的暴力,因為那代表很多人的意志被很少數的人控制,是議會的暴力。

我落村時,很多村民都不知道前期工程即將進行,當中有很多老人家,他們說真的不知道立法會正在表決這件事。在村民未知情下,吳亮星等仍要剪布,嚴限發言時間,兩三個月或半年之後,推土機就會駛進這些老人家的家,這是真真正正的暴力。大家常著眼於立法會那道門壞了,竹枝怎樣撬開玻璃門,我覺得很有趣。我們以木棍開玻璃門,很明顯是以卵擊石,但大家都只是指責木棍,而不是指責那道高牆。為何那樣著眼於壞了一道門?一道門壞了,一天就能夠修補,然而村民的家拆了,破壞就是一生一世。很多老人家很難適應公屋的生活,他們過去五代都是養雞、養豬、種田,如果要他們上公屋,他們會很難適應。而石仔嶺逾千名老人家,也很難適應其他老人院。這些都是制度的暴力,在沒有足夠諮詢下,他們的家園就被夷平,這是我們所說的暴力,而不是那些普通的粗口,把椅子推出去。推椅已是非常的溫和,試想想如果你的家要被拆毀,推椅算得上甚麼?我們看到越來越多議員,包括溫和的議員也把座椅推出去,可見越來越多議員不滿這個制度。

為香港人保留一口無毒蔬菜

梁美芬:你們的行動是否適得其反?因為很多人對你們的行動十分反感。

卓佳佳:那天的畫面的確令很多人很有感覺,但那只是一時的畫面。但如果東北計劃真的被強行通過,那影響又何止一世?那是永永遠遠、不可逆轉的破壞。那不只事涉村民失去他們的家,還牽涉新界僅餘的綠化地帶和農地消失。政府不只打東北主意,還有西北、洪水橋、大嶼山、交椅洲、新界北研究(包括坪輋、打鼓嶺)、元朗南、錦上路……它要一直開發新界,我們看到瘋狂開發的事實。香港從來沒有真正的城市規劃,更談不上城鄉規劃,而那其實都是地產主導加中國因素的區域融合式盲目開發。我們看到這樣繼續下去,是不對勁的。

有人說我們是否反對一切發展。自四年前我走進村裡,我們就一直運作一個永續農場,意思是城市和鄉郊不一定互相矛盾的,其實城鄉可以互相支援。我們可以回收城市的廚餘去做堆肥、種菜,為城市供應優質的本地有機菜。我希望以這種新模式,跟80年代的那種新市鎮畫一條界線。我們很關注糧食安全,你可能會說我們吃大陸的菜已20多年,有何相干?但在東莞的一塊農地,20年前旁邊可能未有工廠,但經過20年,那塊農地已被重金屬嚴重污染。

衝擊會否在本周重演?

男主持:若今周五真的通過撥款,那上周五的衝擊是否一定會重演?

卓佳佳:我真的不知道到時會發生甚麼事。我感受到在場1,500名市民的憤怒,我們明知那行動可能有法律後果,但大家仍甘願用身體去抵擋這個強權,在場人士的那種意志以及想為香港……就算知道這樣做不對,但也覺得一定要阻止,因而甘願放手一搏的那種情緒是存在的。

不要僅僅把責任放在我們身上,我希望梁振英這個政府會去承擔,希望陳茂波身為局長不要再龜縮,要真真正正走出來面對市民的意見。東北固然是今次的主要議題,但我想說過去這一年我經常都很不開心,看到政府步步進迫,白皮書、香港電視不獲發牌……大家都在問:為何會這樣?它仍可以作為我們的政府嗎?這個議會還是我們的議會嗎?香港還是我們的家嗎?那令大家不禁思前想後。沒有人想見到這些衝突,但也要明白為何我們要用這個方式來進行表達。

不拆東北的另類選擇

梁美芬:不遷不拆的叫價太高,你們可否提出一些另類方案給大家選擇?

卓佳佳:村民從來都不是要錢,而是覺得香港不應這樣發展,香港應保留鄉郊,要有城鄉規劃,有一種城鄉共生的永續發展模式,這是其一。至於另類方案,民間一直有提出徵用高爾夫球場,粉嶺高爾夫球場佔地170公頃,絕對可以滿足房屋需求。那球場無人居住,只是給非常富有的人來打球,一個會籍價值2,500萬元,可以想像那只限於極少數的富人使用。一直以來大家不是沒有提出建議,但政府不願意聽,然後又反過來指責你沒有提意見,大家要看清楚事實的真相。

原聲版本(上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47p7YNKQT8

原聲版本(下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73BS9Q7t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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