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退回到去1999年的夏天,當時關於世界末日的預言和夸大性謠傳比比皆是,像Michel de Nostredame那使人迷惑的四行詩體隱喻,就被他的信徒認為是世界末日將會在1999年7月爆發;再加上千年蟲問題、千禧年危機,不少人都相信電腦的故障能引致世界的崩潰,「末世感」一詞被不斷地炒熱,「現代科技」又變成了大家擔憂的對象。

推出於此時勢下的《The Soft Bulletin》,也帶有相關的暗示和回應,第二首《A Spoonful Weighs a Ton》在如太空科幻電影一樣綺麗的音樂背後,即影射了核武的威脅、人類的慾望,「一匙的量有一噸重」,指的即是小小的核彈頭卻俱驚人之破壞力;當原子時代開始,人類也能夠走出地球、征服宇宙,瘋狂的計劃時不時就會開展,冷戰的陰影使人們總抹不去對末日的顧慮與懼怕。《Race for the Prize》中的兩個科學家之間比賽,可看成是美蘇兩大國的較量和競爭,野心無盡的人類總為要達到目標而犧牲太多;《The Spark That Bled》前後段憔悴般的編排(並加插上像探測電離輻射器探頭搖擺的聲音),又營造出受核爆影響的荒蕪廢墟畫面,一心想改變世界的生命啊,卻是如此地渺小和短暫,這好比燦爛的火光,稍縱便即逝。

《The Soft Bulletin》通過核威脅反映對未來恐懼之同時,也蘊含著一股無力感,《Suddenly Everything Has Changed》變換不同面貌的兩段音樂,既代表了新舊年代的交替,更重點是要以它們之間的反差,來渲染人因面對節奏加快的生活,而覺得無所適從的失落情緒;世界突然間變了模樣,現實亦都刺破大家的童真幻想,《Waitin’ for a Superman》帶點唏噓的語氣,唱到你總不能只依靠超人的幫忙,因為他也有疲憊的時候、因為他也有愛莫能助的時候,歌曲步履相較平穩地演進,如從激情的美夢裡醒過來,那些常常深感挫折的現代人,唯有通過自己才可在艱難中拯救自己。

面向時代轉變的《The Soft Bulletin》,混雜了悲觀與積極的情感,《Race for the Prize》帶著野心與隱憂的故事,卻被裝進了勵志樂之中,聽來令人興奮;按我理解,《Race for the Prize》的年輕明亮歡快,就像瘋狂無懼的夢之開始,人類生性難馴,總容易變得狂妄自大;然而,涉及死亡話題的《The Spark That Bled》,又揭穿人的弱點,讓人意識到自己生下來就要面對這個不能逃避的事實,生命儘管有限,但你可以活出無限;熱情即使在《Waitin’ for a Superman》中被冷卻了下來,聽眾也可藉著歌內表面自持下仍有著善感的演繹,得到心靈上的撫慰。

一步一步踏往太空的《What Is the Light?》,用「光」來寓意「愛」的散發,用「太空」來借代「妳」的包圍,這首放在整體觀之,能將「愛」引申成希望,並激勵人去尋找、去以此抵禦「末世」的酷寒;《The Gash》大氣的Hymn加滂湃的演奏,充滿生命力的強韌,給我們振作的勇氣,尤其在歌曲中段昂揚的演唱,更是揮出使大家亢奮的一拳,也為每個身上或生活中,多多少少存在缺憾和問題的人,帶來強勁的鼓舞能量;《Feeling Yourself Disintegrate》以節奏口技引出夢幻流行曲風,表達於失落時代下我們愈覺彷徨、無助,與「存在感」的減弱,那寂寞深不見底的人類,需要靠「愛」來治療,需要靠信念/信仰來支撐,歌到後面連續重複的”Feeling Yourself Disintegrate”,上升到精神層面上,讓人在神遊中,反倒省思自己的存在,以及活著之目的。負面情緒彌漫的世紀末,也是醞釀新希望的起點,《Feeling Yourself Disintegrate》和《Sleeping on the Roof》透過特別的目光,在遠望到未來世界光景的時候,亦在重新審視著,自己迷亂的內心。

深受Buffhole Surfers影響的The Flaming Lips,一別之前形式創新大於實質的做法(《Zaireeka》四張曲目相同的CD可用四部不同的CD機同時一齊播放),反而製作出一張光芒更加「四」射的《The Soft Bulletin》。它封面上的照片,來自Lawrence Schiller在1966年為《生活》雜誌拍攝的一幅照片,那個年代除了LSD迷幻劑的盛行、冷戰的威脅,還有嬉皮士文化的興起、大量優秀的歌曲唱片面世。The Flaming Lips的《The Soft Bulletin》,不單只以劃破腐朽的創作,閃現如那時音樂上的亮光,其專輯內不時聽到的銅管樂器,也為《The Soft Bulletin》帶來了雄壯的氣勢,大時代的氣魄。

首選:The G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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