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广州生活不到两年,我喜欢这个有着很长很长夏天的城市,紫荆花和三角梅常开常落,人们爱喝茶,也喜次坐在烧腊店外喝豆奶。这里有我很多很多的朋友,彼此住得不远,一个招呼就可以见面。但是我没有想到自己在广州的生活会这么波折,这已经是我第四次被逼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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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22日,时年天下午,我本来开开心心的和几个朋友去游泳,去的路上朋友却接到了房东 的电话,要求她们要在三天內搬走,原因是说警察说她们在出租屋内开工厂,印一些有不好的字的内容的体恤。那是和我一起开淘宝店的朋友大兔(郑楚然)还有另外两个女权小伙伴合租的房子。我和大免在阳台上堆放了一些还没有叠好的体恤,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工厂了,没想到开工厂这么容易,恐怕每个人的衣柜都可以算是一家工厂了。究竟我们印了哪些不好的内容,房东和警察都说不上来。
晚上大兔和那个让房东逼迁的“警察”一国宝沈警官通了电话,没想到电话里沈sir根本没怎么 提工厂的事并且说她们三个不用搬家,反而一直强调我的女友张累累和我连累了大兔她们三个人 ,说我们太高调了,他的大老板很不喜欢我们,广州要开财富论坛了,说话绕来绕去,一会儿是要我们出去避一避,一会儿又是要搬出海珠区。
今天早上房东又联系大兔说不用她们搬走了,但是有两点要求:1、不能再开工厂了 2、不准蓝头发和红头发的人再去她们家。因为蓝头发和红头发的人在地铁上派发了对国家不利的东西。说来说去还是张累累做的反性骚扰广告活动,反性骚扰为什么会对国家不利呢?今天看到的新闻原来广州地铁要实行女性专用车厢了,不去把骚扰者关起来,反而打着保护女性的旗号要把女性圈起来,那之后在遇到性骚扰是不是就可以怪她不在女性车厢好好待着了呢?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结果是为了给张累累和我施加压力,还用宫斗剧的手段搞离间,不知道沈sir睡觉想到自己这么机智会不会笑出声来。大兔说她当时跟沈sir用港剧腔说:“出黎行,讲雷。”意思是出来行走江湖,要讲义气。想到她那个样子觉得很搞笑又感动,另外两个住那里的朋友居然认真的开始考虑要把头发染成蓝色还是红色。
我们第一次被逼迁是2016年的6月1日要求我们在三日内,柳丝前必须搬走,我们就乘乘的搬家了。 第二次被逼迁是2017年11月,我们这次决定不妥协,积极取证,到所有能想到的相关部门去投诉举报。举报奏效了,片警表示他个人不会继续逼迁,言下之意是再有其它人来逼迁他管不了。后来从房东处得知,警察逼迁我们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张累累在某个名单上,担心影响社区文化。
第三次被逼迁是2017年5月17日,来的人说自己是派出所的要了解下情况,要去小区外的警务室聊聊。这些人有点奇怪,既不穿警服也不愿意出示证件,连名字和姓氏都遮遮掩掩,我有些迟钝,过了好久cai 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喝茶”。他们说话圈圈绕绕,全是套路,无非是暗示知道我们很多信息,很了解我们的朋友和亲属;同时故作亲昵对我们进行一些外貌评价;介绍他们曾经处罚过谁谁谁并颇为自豪,所以如果我们不服从安排也会同样来对待我们。一句话就能说完的内容聊了一多个小时。
5月28日早上我们刚把东西搬到新家,下午就接到搬家师傅的电话,他说自称派出所的人给他打电话了,问我们搬到了哪个小区,搬家师傅被吓到了,就告诉了他,但也好心的打电话告诉了我们。我们是看到路边的搬家小广告打电话联系的搬家师傅,不知他们通过什么渠道得到这个搬家师傅的个人信息。
刚搬了家,第四次被逼迁又像楼上的另一只鞋一 样悬在头顶。本来我们对新房子里的生活充满期待,想要把衣柜贴成白色好看些,想买新的书桌还有好看的窗帘,这些计划一下子都失去了动力,连买洗衣机和开宽带的事都拖延了起来。
他们就像摄魂怪一祥,帶着恶心和恐惧飘来飘去,把你所有的欢乐都吸走,唤起你心底最难过的回忆。这些天我一直很消沉,花很多时间来安慰自己,小心的区分实际的恐惧和由恐惧所繁殖出的恐惧。
我的朋友吕频说:困难之所以能击倒很多人,是因为当困难发生时最需要人有更多的力量去应对,但相反的是人们的力量会因为困难而消减,所以只能更坚强,挺过去。
我不想成为可笑的社区文化、诡异的面子工程的牺牲品,不想因为一些富豪和高官可能来这个城市几天;因为一些政府领导的喜恶就牺牲掉我自己所珍视的生活。我只是想安安心心的在广州住着,这个要求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