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早报 | 陈新嵘：我所认识的杜进才博士

陈新嵘：我所认识的杜进才博士

（2012-02-06）

● 陈新嵘

　　从《联合早报》网页上读到“前副总理杜进才博士逝世”的消息，脑海里立刻浮现起半个世纪前这位被卷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亚非拉人民争取国家独立摆脱殖民统治斗争浪潮的生理学博士和蔼可亲的形象，耳边同时回荡着他在行动党开除了王永元之后，心平气和地对我说的一句话：“Sin Yong（新嵘），你和我不太懂政治，最好是跟着Kuan Yew（李光耀）走。”

　　我和杜博士相识，是在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那时候我接受人民行动党秘书长李光耀律师的任用，在设于桥南路XX号三楼的人民行动总部的“新加坡职工会咨询研究所”当调查员。除了随时应召为受李光耀律师控制的多民族职工会翻译文件之外，主要工作其实是负责编写出版人民行动党的中文版机关报《行动报》，也顺便帮行动党组织秘书王邦文做些文书工作和打印文件，经常有机会见到杜进才和吴庆瑞这两位创建人民行动党的首脑人物。

解剖兔子神经的副总理

　　但我和杜博士的交往远比不上和李光耀及吴庆瑞“密切”。行动党上台后，我在总理署工作期间，天天都有和杜副总理碰面的机会，不过很少交谈。那时候，杜进才给我的印象是：这位先生是个比较专注于学术研究的学者，不是那种善于言词和争论的政治家。

　　我记得，他当上副总理不久，有一次内阁开会，到处找不到他，连他的贴身保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后亏得内政部官员听从总理政治秘书易润堂意见，派人到大学的实验室查询，终于找到了这位正在解剖兔子神经的副总理先生。

　　报据我的记忆，他初当副总理期间，除了不断继续发表多篇医药方面的学术论文之外，还很有兴趣于设计新的警察制服和邮票。那时候，他还是个独身汉，是一位典型的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的医学院讲师。

　　在人民协会成立初期，有一次，联络所的区长们到乌敏岛接受英国教官的外展(out-bound)训练。那时候，作为协助总理开展人协工作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也去凑热闹，临时充当一位被匪徒劫持需要解救的富商，以便考核受训学员的野外地形知识和团队协作能力。培训结束不久，总理李光耀就收到了内政部的秘密报告，说我在乌敏岛向培训学员们散发宣传共产思想的读物。李先生对我说：“有人告你，你去面对党的纪律委员会，你是我的次长，我不便出席。”

没有政治野心关心国家前途的长者

　　于是，我就在总理公署的会议厅面对由党主席杜进才，副秘书长阿末依布拉欣和党中央委员拉惹勒南的联合“审讯”。原来，这些所谓传播共产思想的读物。是不久前新加坡职工会主席蒂凡那应邀到北京出席五一国际劳动节大会带回来的几本小说；《青春之歌》、《革命家庭》等等……，是我向易润堂转借来看的，不料被参加培训的一些人协区长从我的随身挂包掏了出来争相翻阅。当时，我还告诉审查我的三司委员会，我知道是谁告的状。那场“三司会审”终于在欢笑声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