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是个很小资的早晨
其实,我很不喜欢小资这个词,透着造作,空虚,浅薄
我还是把这个词用在了今天早上,用在了自己身上。
难得早起,先生泡了杯咖啡给我,我就在客厅里读了大半个早上董桥的《橄榄香》
窗外丽日蓝天,Gun树红色的花压低了枝桠
《橄榄香》,说的是上世纪流离于海外的仕女们的漂泊命运
读得我在南半球的盛夏里无限江南烟雨。
国破山河在,那些女子清淡的脸在滚滚红尘里辗转,即便满面风霜,也是美的
美,本来就是有所凭依的
旧世家的象牙,兽骨,玉石,玛瑙熏出来
什么都丢在赤色革命里了,还有打小受教的那一身学识傍身糊口
怎样也不过是那句“世事漫随流水,算来梦里浮生”。
我拍了一些照片,用它们发了条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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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行动,不止是给那些徘徊在生命边缘艰难呼吸的人们,带来生的希望和灯火般的温暖,其实也是给我们自己点亮一盏心灯,温暖和照亮我们自己的灵魂。——给“大爱清尘”湖南工作区全体志愿者。
下午到羊子垭村看望尘肺病患者,走到金友社家,邻居说他昨天去医院了,我们赶紧往县医院赶,可是晚了一步,到医院时,人已经去世了.只剩下一张空床,和一张病危通知书…..他今年56岁,在乡煤矿干了20多年.为他祈祷吧.
上午在村里组织志愿者帮助尘肺患者填表登记,来了四十多人。全村有50多个患者.全乡保守估计有300个.都是在乡煤矿或水泥厂打工多年。很多人至今没有拿到职业病诊断证明.今后几年,这个村将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二期患者将加重为三期.三期患者将陆续去世.行动起来,拯救生命!
他叫杨多习,尘肺三期,08年我去他家做过访谈,现在再次见到他,已经不能下地行走了。他的妻子因精神病一年前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他孤单一人在家,有时连饭都吃不到.他曾在六个煤矿打工,发现尘肺后没有一家煤矿愿意承担责任.
他叫宗友生,在一家乡煤矿做掘井工近十年,尘肺二期,他的妻子08年因病去世,现在他卧病在床。没有人照顾。靠女儿打工挣钱治病。至今没有拿到职业病诊断证明。
病床上的李书渊.医生说他的肺有一边坚硬如石头.他呼吸很困难.我们赶到医院看望时,住在离他不远的病房的金友社刚去世.李书渊很担心自己也会像金友社一样.
邓元次,与李书渊同一病房的病友.尘肺二期.1968年入伍的老兵,在8041部队干了六年工程兵,打坑道,隧道.他说从前年开始国家才开始给一点补助,220/月.他说像他这样的尘肺老兵还很多,有的没有补助.
这是金道平的家,家徒四壁,顶棚漏雨,他12岁就随父亲下井挖煤,尘肺二期带加.仍在井下打工,他说孩子才六岁,不做不行.他的妻子的前夫也是矿工,得尘肺去世了.这个重组的家庭虽然贫病交加,但夫妻恩爱,孩子懂事,他说很知足.
上午在株洲一家个体服装厂的仓库找到邵东尘肺患者彭连喜,他靠在床上已不能走动,也没有力气说话。他14岁开始在乡煤矿打工,尘肺三期,现在妻子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他治病。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家。老板对他们不错,免了房租水电和伙食费。
医生说他的肺有五分之四失去功能。他不停地喘气、咳嗽,很痛苦。他说像他这样的人,在他的家乡有很多
晚上一连发了几则我走访尘肺患者的微博,我尽量用客观平静的语言来再现他们真实的生活状况,但走访的过程是无法平静的,他们艰难的呼吸,一声声咳嗽和喘息,无助而渴望的眼神,无不深深刺痛和打动着我.我把他们的消息带给大家,希望更多的人关注他们.
全村50位尘肺患者,这不是一个冰冷的数字,它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我面对过他们,记录过他们,他们的苦和痛,我感同身受。这些矿工开采出来的煤给人带来温暖和光明,而带给他们的却是无尽的黑暗。在这个春日寒冷的夜晚,我希望我的文字和大家的关注能带给他们些许温暖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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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国破山河在,而今,国在山河破。-
这是我忍不住要说的一句话。
我也知道,我都还会生活在我自己的日子里,继续油米酱醋,鸡零狗碎,也继续风花雪月,无病呻吟。
但,这个早晨的情感上的体验,的确会带给我一些不同的东西,比如坚韧,隐忍,同情,与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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