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尽管最近几十年来出现了大量对历史的修正,艾森豪威尔始终是一个谜:一个温和的人,形象近乎从容超脱,他的领导赢得了一场全球战争并帮助美国获得了自由世界至高领袖的地位。这是一个在国会与自己的党派较量并几乎每次都能击败政敌的共和党人和保守派。这是一个痛斥国家过度军事化危害的战士。

发表:2012年2月18日
作者:GERARD BAKER,道琼斯集团副总编辑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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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森豪威尔在1955,他身后是瑞士总统皮埃尔·佩蒂。】

总统如好酒,愈久愈醇。总统卸任时,过份的熟悉导致了令人辛酸的轻蔑——或者至少是厌倦。人们对于继任者有着太多兴奋,对新人有着太多期待,以至于无法对离任总统所留下的局面作出完全公正的评价。
但随着继任者的承诺常常无法兑现、当代政治竞争的高温渐渐冷却,人们的看法会变得成熟,而原来那个人也开始看上去好一些了。
老布什离开白宫时,在政治方面处于相当凄凉的失败境地,但几年之后就因优雅地穿越了冷战刚刚结束时的雷区而得到了他所应得的赞誉。比尔·克林顿卸任时,更多的不是受到质疑,而是笼罩在莱温斯基和马克·里奇丑闻的阴影中,但今天随着史学家们强调他在平衡预算和福利改革方面所留下的遗产,他的形象变得越来越好。尼克松是过去100年来最新的一位被弹劾下台的总统,但他至少因为对华政策而获得了赞誉。
当然,总有例外:史学家们始终认为卡特的总统任期无论如何也只是一届绕来绕去最终在经济和政治上都被人遗忘的任期。但最有力的总统历史愈久弥香理论的例子还是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在总统办公室里的两届任期(1953-61)。
在无疑是由他造就的60年代,这位第34届总统似乎立即成为了一个老古董——”卡米洛时代”的魅力无疑是对艾森豪威尔夫妇穿着拖鞋绕白宫闲逛的居家形象的奚落。批评者对”导弹力量差距”和错失民权机会事件大加挞伐,而世人则很快一致认同艾森豪威尔曾是一个好将军,但却是一个无法被人铭记的总统。
但自80年代以来,人们一直在认真对艾森豪威尔进行重新评价。杂志热衷于公布的总统排名——如果你把它们当回事儿的话——中艾森豪威尔在名单中迅速上升,现在通常位列前10位,相当体面地与杜鲁门和麦迪逊排在一起。和所有曾经伟大的总统一样,艾森豪威尔获得了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共同的尊敬。
对共和党人来说,他是打赢二战、击败自己党内狭隘的孤立主义者、在冷战初期巩固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并带领国家在全副武装的安全与小政府治下的繁荣之中度过将近10年的人。
对民主党人而言,他是结束韩战、抵制住了要求以对华使用核武的方式尽早用战争结束冷战的呼声、建立了全国运输系统并将厄尔·沃伦和威廉·布伦南任命为随后20年间由最高法院领导的民权革命的领袖和理论设计师的总统。
琼·爱德华·史密斯极为通俗的一卷本传记《战争与和平中的艾森豪威尔》显然是要让人们心目中的艾森豪威尔更加伟大。史密斯对艾森豪威尔总统任期的看法几乎是完全正面的。他称赞艾森豪威尔是富兰克林·德兰诺·罗斯福之外”20世纪最成功的总统”。史密斯说,艾森豪威尔的成就是建立在”进步的保守主义”之上的,作者显然很想更强调这一矛盾说法中的”进步”而非”保守主义”。他写道:”他的总统任期提供了从罗斯福新政和杜鲁门的公平施政到现代的一个缓冲。”这番评论在意识形态上有些片面,不太符合历史的记录。
保守派可能会反对将他描述成这样一个自由主义的雄狮,一个穿着黄色卡其布的南希·佩洛西的形象。尽管国防预算庞大,艾森豪威尔却始终使联邦支出保持在GDP的20%以下,并且在任期内自始至终都保持了账目的平衡。而希望将艾森豪威尔说成是自己人的保守派们当然会更加强调艾森豪威尔自己后来在沃伦-布伦南法院一事上的保留态度,而淡化他曾试图通过法院重塑美国社会契约。
在考查艾森豪威尔漫长的军旅生涯时,史密斯表现得最出色——这部分是可读性最强、最精彩的。艾森豪威尔在1944年6月指挥入侵欧洲之前的履历显然乏善可陈,而史密斯告诉我们,艾森豪威尔能够一路走上军方最高级别的位置更多是凭借他对政治的轻松掌握而非任何伟大的战略战术成就。

艾森豪威尔的诀窍就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方,以及——这一点适用于几乎任何在大型组织中晋升的人——获益于强有力后台的支持和指导:对艾森豪威尔而言,这些后台是潘兴,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尤其是乔治·马歇尔。史密斯写道,”命运女神”多次将艾森豪威尔从虽可谓称职却默默无闻的境地中拯救出来。在纯粹的军事能力方面,他从来无法与乔治·巴顿或是伯纳德·蒙哥马利这些将领相比。但和他们不同的是,艾森豪威尔从未受制于过份的自负,在所有场合都表现得很平和。
但1942年他担任自己在战斗中的首个职务——全体作战部队(包括英国和美国)的指挥官——时,他在军队内的迅速晋级差点毁了他。艾森豪威尔在缺乏经验和准备不力的情况下指挥了对北非的入侵,这场战役一开始就是一场灾难,在后续的进攻西西里和意大利本土中也几乎没有什么改善。由于丘吉尔和罗斯福对他的欣赏他才留了下来 —— 他的朋友帕顿喜欢叫他”天命之子(Divine Destiny)”而不是”德怀特·戴维(Dwight David,译注:他的名字和中间名)。

如果说登陆日是他的重要补救的话,那么几个月之后的”突出部战役”则代表了他作为军事领导人的神化。正如史密斯所写:”他表现出了对形势比任何下属都更迅速的把握,并果断行动遏制了进攻。”即便如此,对德军在北欧的广阔阵线发动进攻却是艾森豪威尔自己的决定,与手下将领们的意见完全相反。这一决定后来被巴顿称作是”战争中最严重的错误”,令德国人得以在一开始突破盟军在阿登的阵线。
史密斯不吝笔墨地详细记述了艾森豪威尔和他的爱尔兰籍军队司机凯·萨默斯比间长期的风流韵事——一段如被公开可能毁掉他的政治抱负以及婚姻的私情。这让人意识到一个因沉着和自制而出名的领导人也有着复杂的感情。
在评价艾森豪威尔的两届总统任期时,史密斯无意掩饰他对艾森豪威尔的赞赏和从他之后共和党所选择方向的沮丧。的确,在今天的保守派集团里,里根主义的共和党人要超过艾森豪威尔主义的共和党人,但史密斯低估了这两位战后时代最成功的共和党总统之间的延续性。而艾森豪威尔所支持并定义的那些原则——美国在世界上的强势领导地位,定位清晰但有限的政府角色——仍然为保守派所秉持。
尽管最近几十年来出现了大量对历史的修正,艾森豪威尔始终是一个谜:一个温和的人,形象近乎从容超脱,他的领导赢得了一场全球战争并帮助美国获得了自由世界至高领袖的地位。这是一个在国会与自己的党派较量并几乎每次都能击败政敌的共和党人和保守派。这是一个痛斥国家过度军事化危害的战士。
他死后,他的孙子戴维曾问过艾森豪威尔夫人她是否觉得自己真的了解这个人。她回答说:”我不知道有谁真正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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