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03月28日 21:50:36

  答云南《都市时报》记者问  2012年3月
   1、问:古人曾说,“六十而耳顺”,您出生于1950年,但是在微博上,有些网友骂你骂得很难听,你生气吗?有些人会选择拉黑,你会这样吗?
   答:网友劝我别生气,其实我哪生气了?随手将其转播一下,骂人者顿遭千夫所指,我只充当了一面反射镜而已。我不封锁反对意见,只拉黑人身攻击者。
   2、问:彭曙光曾经发过一条微博,说“小微博大世界”,列了一堆名人,其中说到“民主读@李承鹏”,然后李承鹏转发并评论,他是这么说的,“说一声:比我懂民主的人太多,吴稼祥、钱刚、章立凡……”,我想知道,你如何理解民主?
   答:一种旨在保障个人自由的,健康、理性的社会生活方式。按一人一票、少数服从多数的游戏规则运行,同时也尊重少数人的权利。
   3、问:你因为在微博上活跃发声,所以曾经在去年11月收到两则私信威胁,最后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如果遇到更严重的威胁,会停止自己现在的做法吗?
   答:挖眼珠、心肝来炖汤的事没发生。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种威胁更严重,每天照说不误。
   4、 问:你和五毛党曾经有过一场微博辩论,也与司马平邦等人互掐,在纷繁的微博环境里,你觉得自己可以说清楚观点吗?
   答:1.微博受字数限制,往往不易充分表达,只有你来我往的辩论,才便于充分展示观点。2.我备料充足,且多系“干货”,道理越辩越明。3.我早年爱读古文,撰文爱用减法,很适应“螺蛳壳里做道场”的玩法。
   5、问:1957年的一场批判会上,你说了这么段话:“右派分子章乃器虽然是我的父亲,但我还是要反对他,跟他划清界限。”你在后来的一篇文章中写道:“在日后的岁月里,‘划清界限’的噩梦,始终困扰着我的人生。”现在它还困扰着你吗?你如何定义那年那次批判对你的影响?
   答:荒诞时代的荒诞生存方式,正常人都会感到困扰,彻底洗脑后反倒习以为常。早年的经历,促使我较早地将现实中的困扰,转变成对历史的反思,并与读者分享。
   6、 问: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微博?
   答: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7、问:你在回忆梁从诫的文章中写道:“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降生在错误的空间。”你说,如果没有后来的阴差阳错,他应该会是你的同行。你觉得相较于梁从诫以及其他同时代的人,你幸运吗?
   答:西贤曰:“历史学者是向后看的预言家。”如果有一天我比梁先生幸运,那一定是我见证了预言的结果。
   8、 问:父亲章乃器对于你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答:逆向思维。
   9、 问:你曾说,“选择历史研究,是希望对所经历的人生有更深刻的认识。”我想知道,你的学识最终对你认识人生产生了什么影响?
   答:即便是在错误的时间降生在错误的空间,也要坚持指出错误并纠正它。
   10、问:在一次媒体采访中,你说,我们今天享受的改革成果,是拜80年代所赐,但同时你也叹息,“那个时代的精神已经不复存在了。”在你看来,80年代的精神是什么样的?当下,我们最缺少的是什么?
   答:80年代朝野有共识,全民有追求,相对实事求是。当下时尚是虚伪和虚荣,第一稀缺是诚信。
   11、问:你离开了中国社科院,成为独立撰稿人,你认为你现在的状态和“知识分子”接近吗?你满意你现在的状态吗?
   答:找到了赛义德说的那种知识分子的“流亡感”,但仍不满意——思想自由未必等于言论自由,我需要充分的表达权。
   12、问:你曾经说过,“知识分子史”也是你感兴趣的一个方向,你如何定义知识分子?
   答:独立的思想者。
   13、问:你在《“红八月”——滴血的记忆》中写道:“历史总是忽略芸芸众生类的‘中间人物’,如果我不记述下来,她们的悲剧可能永远不为人知。”我想知道,你做历史研究,会不会比较侧重这一类人?
   答:自问做得不够。因此遇到维权网友在微博上求助,我都会尽量了解真相,并予以转播和支持。
   14、问:你一直强调独立思考的重要性,也说过,“屏蔽历史,才是最大的历史虚无主义。”那么你认为,现在中学的历史教育需要进行什么样的改革?很多人上了大学后,大学里的老师会对他们说“你以前读的历史是假的”这样类似的话,你又是如何看待这种情况?
   答:需要有第二套、第三套乃至更多价值观中立的历史教科书供选择。不尊重历史的政权,也不会被人尊重,最终会因此付出代价。
   15、问:你在几大门户网站都有自己的博客,并且你也善于翻墙,这似乎在你这一代人中很少见,你是怎么考虑的?
   答:这不过是行使我的基本人权而已。胡锦涛总书记在中共十七大报告中,提出“保障人民的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和监督权”,“翻墙”是排除对人权的障碍。
   16、问:你如何看待今日的“国民性”?
   答:中国人之“国民性”:从圣、从众、从权,集体无意识并甘受奴役,安于现状且爱作自了汉,故百年而未建成公民社会。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互联网的普及,中国人的权利意识逐渐觉醒,既要克服“国民性”,也不应以“素质论”为由反对中国人行使民主权利。
   17、问:你曾提过,广东的讲学风气特别兴盛,不但在深圳,在广州以及广州周边地区,每个周末都有很多这样的讲座、沙龙活动。所以,广东成为近代思潮的策源地。你觉得讲座、沙龙是一个民主社会的必需品吗?
   答:在传媒表达和交流受限的情况下,讲座、沙龙是必要的补充。
   18、问:你说“我们需要文化上的多元性,需要提高我们的国民素质。”国民素质从提出到现在已经过去很多个年头,你觉得现在的国民素质的最大弊端在哪?
   答:只讲立场,不论是非。
   19、问:你常写专栏短文,有没有考虑出文集?
   问:考虑过。单篇文章好发,结集出版不易。
   【章注】刊发于云南《都市时报》。发表时增删较多,这里是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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