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达尔?没错,就是那个老不死的导演戈达尔。十几年前戈达尔接受《队报》采访,居然曾经批评过阿内尔卡,以他为例批评球星的“人格解体”。

 
戈达尔并不接受阿内尔卡孤僻的性格,也不接受他对球会的背叛,他觉得既然球员头脑里已经没有忠诚的观念,并借此大肆敛财,那么就不能如此人格分裂。“他们就如同影星,想缩回自己的壳里,假如我是巴黎圣日耳曼的老板,我会在阿内尔卡的合同里注明:必须在家接受采访拍摄,哪怕他在吃午饭在跟女友说话,也通通拍下来播出。等到收视率提高百分之二,随后便不会有人在乎(因为司空见惯),他就可以去过自己的太平日子了。”

 
戈达尔的足球品位远不止是巴黎圣日耳曼这个档次,而是五十年代普斯卡什的匈牙利队和七十年代克鲁伊夫的阿贾克斯队,这很符合他的理想主义情怀。而他也对足球运动员的观察则符合他对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看法:人成了一个展品,明星的价值是由他的消费品属性决定的。一个足球明星不只是一个足球运动员,他还必须像一个演员一样,出演真人秀。

 
戈达尔的话预言了阿内尔卡后来的悲剧:不断的转会,不断的出走,不断地钻进一个又一个壳里,当他一钻出自己的壳,不幸就酿成世界杯历史上罕见的内讧事件,当他一钻出自己的壳,就被一个更喜欢当明星的游戏老板一把又塞回壳里去。

 
阿内尔卡出道的时候获得的赞誉并不下于后来的巴洛特利,而巴洛特利经常让人联想到阿内尔卡,甚至人们担心他的下场比阿内尔卡更糟糕。但如今阿内尔卡是神经,巴洛特利是神祗。或许人们低估了他强大的内心:远不仅仅是自信和骄傲,更重要的是幽默感和戏剧表演天分。穆里尼奥曾说巴洛特利“只有一个脑细胞”,现在看来,巴洛特利全身都是脑细胞。

 
怕的不是人格解体人格分裂,而是不能正视不善处置自己的人格解体人格分裂。对此巴神提供了一个经典的解答。哈特曾说,“世界上有两个巴洛特利,一个能帮助球队获胜,一个能在任何时间吃到红牌下场。”当记者问,对英格兰会是哪一个巴洛特利出现,他笑答:“你们真厉害,能看到两个巴洛特利,我自己都做不到!哈特应该为认识两个巴洛特利感到庆幸!”

 
我们应该为认识两个巴洛特利感到庆幸,一个是神,一个是魔,另外——一个是球员,一个是演员。
 
戈达尔在谈到阿内尔卡时仅仅是区分了球星在球场和家中的不同角色,然而巴洛特利在球场上就一起解决了这两种角色(天才球员和天才真人秀演员)。巴洛特利在进球后脱衣庆祝吃到黄牌,这让曼奇尼和他的养母有些失望,“好多人问他为什么进球之后不庆祝,于是他就像搞出点不一样的来。他告诉过我,他不是傲慢,只是希望能有点像歌星。”在球员和歌星的双重角色之间肯定有所冲突,但这正是他的魅力所在:悬念和刺激,让世人为他是否会再拿一张黄牌而提心吊胆。

 
这就像是中产阶级们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收看电视上的生存冒险节目,节目中的铁人什么都敢吃,就差喝自己的尿了。人们需要一个非洲丛林猎头族,来狠狠砍一下他们被足球全球化工业弄得硬邦邦的神经。这就是为什么穆里尼奥和巴洛特利不来电,或者说互不买账(养母说上一次看到巴洛特利哭是因为穆里尼奥,这真是一个有趣的控诉),穆里尼奥是典型的欧洲个人主义者,而巴洛特利身上具有尚未经同化和规训的原始的个人主义气息。

 
他和他的欧洲养母相拥而泣,叛逆回归伦理,这是大众最爱的剧情。你尽可以争论到底是皮尔洛还是伊涅斯塔才应该是本届mvp,但毫无疑问,巴洛特利才是本届欧洲杯超越足球的超级mvp。颁奖礼上,当巴洛特利抹去眼泪走到普拉蒂尼面前,我们再次看到鸿沟:没有微笑,更没有拥抱,或者拍肩之类亲密动作,不,是完全没有表情!一个欧洲文明秩序训练有素的捍卫者,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非洲神人。

 

普拉蒂尼的表情,用布努埃尔的电影名字来说是——“资产阶级审慎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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