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锋

走着走着落入下水道被冲走,开着开着在二环被淹死,或不幸被禽流感击中……这是突发事件引发的安全感。而更深层的安全感是集体性焦虑和制度性焦虑,说和谐点,是社会转型焦虑。

按照任志强的说法:“移民的原因有许多种,但最重要的是安全感。生命的安全,财产的安全,食品的安全,空气的安全,教育的安全,权利的安全,等等,没有安全感是社会不稳定的重要原因。解决了公民安全感的问题才能建立稳定的社会。”

休怪网民“吃地沟油的命,操中南海的心”,因为这个命、这个心、这份焦虑大家人人有份。

阴谋论和谍战思维占据主导思维。人们在大环境中没安全感,就越该到小环境、小世界中去找。因为安全感是互相给的。于是我们看到,在网上人们忧这忧那,可关了微博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喝个小酒或打个小牌、看场《泰囧》,或和家人计划明天到哪里玩一下……

小区读《弟子规》、学国学的越来越多。我们从过去找智慧。对待世事变幻,古人的智慧还管用吗?

近2亿新生代农民工城里进不来、乡下回不去才是大问题。试想2亿人在城外转悠是个什么场景。

不只情场,职场、商场、官场都在上演“甄嬛传”。

企业家商场上攻城拔寨,还要时刻提防仇富。冯仑告诫企业家要“后半夜吃肉”。因为在胡同里,前半夜吃肉,肉味都飘出去了,别人路过心里就不舒服,就拿砖头砸你家玻璃。

企业家最担心的还是政府变卦。必需绑定一位大哥,但押宝押错了呢?远离权力赚不着钱,和权力贴太近会摊上事。万达掌门人王健林称,“万达只跟有追求的官员打交道”,不妨理解成肺腑之言吧。

重庆事件后有钱人最担心财产权和生命权。王维嘉在亚布力论坛上说,如果不是一位英国人的意外死亡,重庆模式会借助某种社会情绪在全国发酵并复制。他分析说,《宪法》第十二条“社会主义的公共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第十三条“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为什么公共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而“私有财产”前面要特意加“合法”两字?他呼吁企业家们不但要自救,还可以用智慧和法律手段让救助机制惠及更多的人。所以他们特别关注吴英案件。

贪官过去清贫,今天报复性索取。进去是随时随地的事。他们最没安全感。裸官是牺牲我一人,幸福全家人。

中产的担心要朴实得多,无非车子、房子、孩子。油价朝七暮八,国五条让以房保值和以房养老的落空。小孩上学赞助费明禁暗升。

股民担心证监会变卦。买白酒,整死你;买地产,国五条;买银行,又清理理财产品……股民终于给逼疯了,都跑去吃药。可上火药又出了问题……难道把钱存回银行当冤大头吗?

其实以上担心都不算什么。近2亿新生代农民工城里进不来、乡下回不去才是大问题。试想2亿人在城外转悠是个什么场景。

养老方面,未富先老其实是个伪命题。根本问题是未富先懒,整个民族没有了面对未来的勇气和闯劲,财富的大饼越做越小,这才是整个民族的远虑近忧。

马斯洛需求五层次依次为:生理的需要、安全的需要、爱和归属的需要、尊重的需要和自我实现的需要。当下中国人在这五个层次同时出了问题:食品、安全、归属、尊严、自我实现。比如归属,转型期的中国人跌入陌生人社会,有如行驶在没有风向标的大海上。

有人指责媒体对人们的不安全感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其实他们是亚马逊森林中报警的吼猴,是泰坦尼克前端的瞭望者。

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发布2013年《社会心态蓝皮书》称,中国社会出现反向情绪。仇恨、愤怒、怨恨、敌意等负向情绪与需求不满足、不信任、社会阶层分化有密切关系。

同时,中国社会总体信任指标跌破及格线,人际不信任进一步扩大。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认为社会上大多数人可信。群体间的不信任加深和固化,表现为官民、警民、医患、民商等社会关系的不信任,也表现在不同阶层、群体之间的不信任,从而导致社会冲突增加。群体间的摩擦和冲突增加。

蓝皮书还指出,“小悦悦事件”、“南京彭宇案”引发的老人跌倒要不要扶的热议,表明为一种集体性焦虑。但蓝皮书没有指出对政府的信任跌至冰点,老百姓成“老不信”才是问题的根本。

我们安慰自己,你不能改变世界,但可以改变对世界的态度。佛家以“诸行无常”来达到心态守常。面对世事无常须持一颗平常心。

想象一下三四线城市的生活。亲朋好友常聚,晚饭后广场跳舞,彻底与世界和谐。可你甘愿过这样的小日子吗?焦虑使人进步,焦虑使社会进步,导致变革发生!

缺安全感的人喜欢把伞买大点再大点。那就大家一起把这把伞做大。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商业周刊称“2017年中国经济或现拐点”:三条主要经济曲线要发生拐点。第一条是人口红利为零,第二条是基尼系数要突破0.6动乱线,第三条是投资转换率由在改革开放初期1: 3跌到1: 0.7。

我们赶上了中国三千年未遇之变局,就像中大奖可奖金总领不到。

个人的不安全感受制于社会大结构变量和制度变量及全球化变量。消除全社会不安全感的唯一方法是变革而不是维持现状。@刘胜军感叹,与社会各界人士交流,发现大家都是明白人,对社会局面的危险性、改革迫切性没有太大分歧。问题是,私下交流时每个人都无比焦虑、扼腕、摇头、拍案;但在公共场合,大多数人又成了沉默的大多数,难得糊涂。这是改革迟滞的重要原因。犬儒主义才是改革最大的敌人。

张维迎最近提问,既得利益者能否成为改革者?答案是可能的,第一是理念的力量,这是华盛顿的伟大之处。第二是安全感,真正的最不安全的人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特权者本身,他们有时候是人上人,但突然之间就可能变成阶下囚,时间长了他们认识到这对谁都不好。这就是既得利益者为什么最终要实行法治,要实行民主的理由。

改革开放三十余年后,我们突然发现没有一个社会群体有安全感。从百姓到企业家再到官员。社会急需自上而下的共识,坐下来谈谈。

据说,缺安全感的人喜欢把伞买大点再大点。那就大家一起做大这把伞。

一个社会好不好,第一看人们有没有梦想,第二看个人梦想能否实现。

什么是中国梦?国家版的中国梦是国家强大和国际光辉形象,个人版的中国梦是更多的钱、环游全世界。两者是一致的,但先后顺序很重要。个人成功并有钱有房有车有尊严,国家才强大才被看得起。大国崛起没有大国民崛起,断难维持。

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0075660102e1ii.html

萝卜网

本文由自动聚合程序取自网络,内容和观点不代表数字时代立场

墙外新闻实时更新 欢迎订阅数字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