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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學現代語言及文化學院 香港研究 主辦
「我所愛的香港-林夕」筆記

– 香港過往沒有那麼多包袱,是個很靈活的「野孩子」,用「年青」或「年輕」都沒有問題、用「煙花」或「煙火」也沒有問題。他回想起以前寫《皇后大道東》沒有任何包袱,只是一首很隨意並帶有民謠特色的小品,他質疑現在還會否主流電台會播這樣政治味濃的作品,因為每個機構都有包袱。

– 一首叫《狼》的歌曲,一首叫《無恥》的歌曲,都不能通過內地機關的政治審查。當時他很想力陳己見,但保持了必要的沉默。《無恥》是一首對前度控訴的情歌,但是他認為內地官員心虛了。「天主」在內地也是敏感詞,在一首歌中他想過是否要改作護士、醫生或顧問,最後他選擇了牧師,因為根據唯物主義枚師是存在的。林夕慶幸《少女的祈禱》早十年出世,要不然他要「祈求中共做十分鐘好人」。

– 林夕認為創作本身並沒有框架,但台灣部份歌手有太多唱片公司設計框架。他舉了一個「都市療傷系」的歌手作倒 (歌手本身卻沒有受過傷),林夕為他填了「中槍」兩個字,但唱片公司認為歌詞太敏感不能通過內地審批,堅決要將「中槍」改為「受傷」。林夕形容這是「未審先自閹,文化沒落怪不得誰」。不過他亦明白歌手的經濟包袱,如果想做個「我是(內地)歌手」的說。

– 林夕《畫意》一句「執起手槍然後自殺」無奈改成「很想清醒無奈病發」,是因為有傳媒工作者對他說這樣會渲染自殺氣氛,造成社會不良風氣,然林夕認為寫梵高開槍只是寫實。另林夕又要背負創作班底的包袱,例如有監製怕玩具、遊樂場,有歌手怕昆蟲,歌詞就要委曲求存。林夕討厭在被這些不合理的限制前跪低,雖然歌詞不是大是大非,但文化創作人連小是小非都不能捍衛,問題就更嚴重了。文化創作人追求的是絕對自由的意志。

– 林夕認為《北京歡迎你》是他個人的人生污點。當時促成這件事是他的朋友,因為朋友勸勉故降低了警界線,模糊了個人的決定。他從不善於寫大格局作品,寫《北京歡迎你》雖非甚麼作奸犯法的大罪,非在社會生存出賣甚麼,但做了一趟官方喉舌給了他很多反省。

– 林夕認為自己有很高的「擦邊球」的技巧,意指滿足對方要求同時亦可捍衛個人的自由意志。他說當時得知要為謝安琪寫歌心感興奮,因為他以為可以寫寫非情歌,結果他收到了一首非常抒情的歌曲,監製說她謝安琪新碟需要一首情歌平衝一下。但林夕不甘於此,希望「擦邊球」並藉一首情歌包裝一個眾生麻木社會現象,這首歌叫《你們的幸福》。他喜歡這種上善若水的做法,如《斯德哥爾摩情人》,他認為情人與公民都是一樣,沉默被虐者都是罪犯。不過他認為自己能掌握這套潛規則,卻不希望來繼者以此為生。無論文字創作者、有志的政客、清醒的香港人也能擺脫這個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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