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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这张清单首先证明了官员们之清廉超乎想象,充分证明了恢复福利分房之必要性、迫切性。您想啊,三家官员挤在一套房子里生活,充分证明了党员干部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的楷模,直接羞死坐经济舱的骆家辉——怎么着您在西雅图还有一大house呢。
但当地有关部门还是扛不住了,声称:这个数据不含商品房。其实,还不包括干部们亲人们的名下的房产。
自从知名贪官、杭州副市长许志永落下“许三多”绰号——房子多、存款多、女人多后,其后落马的贪官多数都配得上这个绰号,以至于公众进而对官员房产数量产生了丰富猜测——在中国政府官员个人财产公示制度缺位的今天。
这堪称官场第一大机密。
本来,居民不动产登记已经在如火如荼地推进,预计2020年前完成。之所以需要这么长时间,除了信息联网、技术手段需要完善之外,更重要原因是调查官员房产遇到的潜在阻力超乎想象。
这次中纪委披露的清单是来源于官员的财产申报,还是专门的违规住房清查自报。结果弄出了一个感动中国的数据,充分证明在封闭的体制内,仅靠官员自身觉悟对组织说真话是不靠谱的。当下希望有关部门进一步彻查,并对欺骗党和政府的官员进行问责查处,从长远看,则希望健全完善官员财产申报制度,并依法接受全社会监督。否则,这样的自我申报只会变成为官员分房加薪的理由。
中国官场的第二大机密便是官员数量究竟知多少。
这份调查爆出的更大新闻是:安徽一个省竟然有100多万干部。不是人事部说中国只有700多万公务员吗?咋安徽占了七分之一?显然首要任务不是登记房产而是裁撤冗员。但仔细一想,安徽官员可能会隐瞒房产,但在中央严格管理下,官场如此肆无忌惮地扩招的可能不大。于是只可能有两个可能:一是人事部被各地政府骗了,二是在其默许下,招收了太多临时工,比如最近浙江苍南与群众互殴的城管都是临时工——必须提醒的是,根据中国现行法律规定,中国临时工在19年前已经走进了历史,如此大规模存在于体制内,令人匪夷所思。
回答这个问题超越了中纪委的能力范畴。因为在当下反腐热潮中,其首要职责是依法依规反贪防腐,对违反八项规定的官员进行严厉问责,但被处理法办者是极少数。其余花着纳税人银子官员是否按照现代政府的要求,转变职能,高效依法行政,真心为民服务,公众却无从知晓。
最近我在一些地方调查,发现了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过去机关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现在不是反腐吗,不是不让吃喝吗,不是不让开好车吗,现在不少官员采取了软对抗——“门好进,脸好看,事不办”。从某种程度上说,官场治懒治惰治冗难于反贪——毕竟,官场流行不犯错保平安哲学久矣。只要能够有效规避舆论监督,低调做人是复杂官场生存秘笈。只要跟对人,低调可稳保升迁,终成最深层的炫耀。
在一个公民意识成长迅速,公众参与管理公共事务热情高涨的年代,这三大官场机密成为严重损害党和政府公信力和执政力的癌症。
希望中纪委提供的宝贵线索成为安徽乃至中央深化吏治变革的动力。当务之急是推动官员选拔的公开化、加强权力运行的透明化、实现社会监督的畅通化。而这又有赖于民主法治为当下变革创造最关键前提。
唯此,安徽式的官场黑色幽默才不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