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由解放军报官方微信“军报记者”和“当代海军杂志”“冲锋号”等微信公众号发起的有关“军人生理学”现象的讨论火了。许多网站进行了转发,截至4月11号晚上9点,百度相关搜索条目达到了207万。

事情的起因在于清明节前,某些网络媒体用标题党的方式炒作“军校学生称火烧邱少云违背生理学”,用历史虚无主义的方式否定军队英雄。随后,“人民前线报”等微信公众号据此发出评论《清明节将至,如何告慰那些被恶意抹黑的革命英烈》,义正辞严地对这些网络不良现象进行了批驳。

“军人生理学”,因为看似一般人很难做到、用“常理思维”很难解释,确实让有的人理解不了。比如,有人就怀疑为什么在被火烧的情况下,邱少云能够做到趴着不动,自己却被烧痛一点就会跳起来;还有人恶意假借所谓专家的口吻,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人体对疼痛的“承受极限”,称这种行为不可能。其实,这种所谓的“科学”是经过某些人主观选择的“科学”,不是对所有人都绝对适用的“科学”,里面没有考虑一些人在坚定信仰的支撑下所爆发出来的顽强意志力。

据报道,1963年6月11日,越南僧人释广德为抗议美国支持的南越总统吴廷艳政府,在西贡的闹市街头,用汽油引火自焚。包括《纽约时报》记者大卫哈伯斯坦和美联社西贡支部的主任大卫马尔科姆在内的众多人目睹了全程。大卫哈伯斯坦如此描述了当时的场面:火焰从人体上腾起,他的身体慢慢地萎缩干枯,他的头颅渐渐烧焦变黑。空气中弥漫着人体烧焦的味道,人的躯体的燃烧速度快得惊人。我听见身后有越南人的啜泣声,他们正聚集到这里来。我简直太惊骇了,哭都哭不出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也忘了做记录或问什么问题,手足无措,甚至无法思考。整个过程中,身陷烈焰的僧人纹丝不动,也没有一声呻吟,他的静定与四周人们的悲泣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段被照片、文字等详细记录的自焚过程,充分证明了有的人在被烈火焚烧的情况下,是能够做到身体不动的。这种用所谓的“生理学”解释不了的现象,不是说一定就不存在,而是确实有的人能够超越这种常人的“生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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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解放军报:受有害信息影响 军史课学生称火烧邱少云违背常识

“安静的课堂”不平静

寒假期间,南京炮兵学院军史课教员李春英副教授在备课时,因为网络上关于“张灵甫是不是抗战名将”的口水战,颇费了一番脑筋:“几乎在一夜之间,这个人物已变成了课堂上绕不过去的问题。”
这种早有定论的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秒变”成热点敏感点,在如今的党史军史课中已经成为常态。在一些教员看来,这使得上党史军史课多少有点“步步惊心”的感觉。

一位教员谈了这样一段亲身经历:课间休息时,一位学员走到面前说:“您难道不看微博吗?您刚才讲的邱少云事迹,违背生理学常识,根本不可能!”

这位教员感慨道:“围绕党史军史的各种奇谈怪论层出不穷、泥沙俱下,无时不在影响着我们的学员。教员既不能理想化地把他们想象成一张白纸,也不能把课堂当成一个无菌实验室。对问题视而不见、照本宣科,那就跟掩耳盗铃差不多了。”

解放军理工大学教授陶德臣对此感同身受:“多元信息环境正消解着学员对于党史军史教员、教材和课堂的信任。”的确,课堂上,学员总是安安静静,但他们在互联网上、在朋友圈中、在闲谈聊天时所听到的“翻案”“解密”“起底”“戏说”等等,其实波涛汹涌。有些教员感到幼稚到不值一驳的历史类谣言,一些学员却辨不清真伪。如果等闲视之,就有纵蝇为害的危险。

面对这种情况,南京政治学院教授蔡惠福提出的建议是:“开门上课,迎接八面来风。”他推荐党史军史课教员学习借鉴清华大学教授林泰的“质疑教学”观念,就是在政治理论课讲授中,直面当代大学生的“活思想”,尤其是疑问点、症结点,有针对性地组织教学内容。“一个合格的党史军史教案里头不仅要有历史本身的风云变幻,还得回应现实意识形态领域的风云变幻,盯准现实问题,解决接地气不够的问题。”他说。

要驱散迷雾,拨云见日,除了需要教员的敏感性,还需要教员的学习力。有着多年一线党史教学研究经验的南京政治学院教授李峻认为,比“不说”更严重的,是没有史实支撑、缺乏专业研究的“乱说”:“面对学员在学习党史军史时的误信误解,教员一方面不能以己昏昏使人昭昭,另一方面也不能靠一般的批评教育来要求学员不信网络信教材。要让学员信服,还得靠精深的研究,凭过硬的专业。其实,教员都经受过严格系统的史学训练,把史实搞清楚、把道理说明白不难,当前需要强化的是正视现实问题、着力澄清史实的态度。”

扣好“第一粒扣子”不容易

今天,我们怎样上好党史军史课?

”一段时间以来,在驻南京的一些军事院校,当笔者把这个问题抛给教育研究专家和党史军史课教员们时,有专家表示,这个问题,越掂量越沉重。

在陶德臣教授看来,在扣好学员理想信念这个军旅人生“第一粒扣子”上,党史军史课的作用不可替代。“我们必须从铸魂的高度,认识党史军史课在学员素质图谱中的地位作用,设计党史军史课在学员全程培养中的运行模式,要求不能时严时松,标准不能有高有低。”陶德臣说。

扣好“第一粒扣子”并不容易。翻开一些院校教员的党史军史课教学计划,在陈述教学目的部分,都能读到“坚定学员理想信念”“传承红色基因”等文字。然而调查发现,要把这些教学文件上的白纸黑字变为实实在在的课堂教学聚焦点,绝非易事。

一些党史军史课流于一般的知识讲授,只是按照章节或知识点,在规定的教学时间完成固定的教学内容。一些党史军史课出现了“上课埋头记笔记,下课赶紧拷课件,考前熬夜背题库,考场奋笔答试卷”的现象。

一些学历高、学养深的教员则把课程引向了“学霸型高端路线”,史料考证、论文撰写等在课程中成了“当家花旦”。

有的技术类院校,党史军史课存在“说起来重要,做起来不重要”的现象。当演训等大项活动需要“找补”时间时,党史军史的课时就容易被挤占。

“总体看,当前的紧迫问题,不是教员教学基本功不扎实,也不是教学内容的科学性存在不足,而是需要强化向强军聚焦、为铸魂发力的大格局、大视野。”蔡惠福教授认为,要防止“跑偏”,亟待真正确立“传承红色基因”的教学标准:“这个标准不仅要树起来,还要硬起来,防止党史军史课教学流于‘教了就完,考了就算’。”蔡惠福提出两点具体建议,一是教学实施应嵌入院校思想政治教育路线图中做整体规划,不能两张皮;二是教学评估应注重考察在学员传承红色基因的实际效果,不能挂空挡。

课堂的吸引力从何而来

在不少学员的眼里,党史军史课往往有点“端”、有点“隔”,课堂上稀缺那种怦然心动的体验。因此,跟网上历史热、出版历史热相比,这里人气有点“冷”:

“我们都爱看金一南的书,但同样内容的党史军史课就不爱上。”——这是有学员在“用眼睛投票”;

“教员讲的考完就忘了,脑子里留下的还是网络上看的帖子。”——这是学员“身在课堂心在网”;

“读教材、念课件的教员不只是让我们昏昏欲睡,还影响了我们学历史的兴趣。”——这是来自学员的严肃批评。

关于党史军史课的吸引力现状,蔡惠福教授概括了一句话:得之于庙堂,失之于江湖——学者喜欢,但学员不喜欢;或者说,从学术上说很靠谱、从政治上说很正确,但是从接受上讲却很乏味。他举例说:“有的把教学搞成了知识点记忆,用一、二、三、四掩盖历史的细节,没有展开,没有血肉,把课讲死了、讲枯了、讲干了,党史军史多少动人心魄、熠熠生辉的东西都被遮蔽了。”

好经不能念歪,精彩历史不能讲得枯燥。怎么办?海军指挥学院史滇生教授就此提醒,党史军史课最怕的是“干巴巴”,最需要的是“活生生”。

为了做到“活生生”,一些教员摸索出一些诀窍。在“给理工男讲历史课”的长时间教学实践中,李春英副教授逐渐摸索出一条“从接近性切入”的教学方法,多角度寻找党史军史事件或人物与学员的切合点,在关键处施以“妙评”,常能拨动学员心弦。一次,在讲我党我军36位军事家时,李春英就带着学员尝试了一把“致青春”,引导学员重点领悟革命前辈在青年时期就创下丰功伟绩乃至英勇献身事迹,戳中不少学员的泪点。

在南京政治学院,王喆副教授负责的《中国近现代史纲要》是学院优质课程评比的“拿手戏”。王喆的“高招”不少——以“让学员眼前一亮”为标准,翻箱倒柜寻找新鲜的高质量史料,使课堂充满惊喜;网络平台和第二课堂活动拓展教学维度,让课上课下贯通,在线上线下互动;走出校门,带着学员成为驻地各类纪念馆、陈列馆的常客,还原历史情境进行现地教学……王喆的“脑洞大开”,换来的结果是,很多学员毕业多年以后还念念不忘这门课。

但在实践中,也有教员用力过猛,“生怕学员不爱听”,史实不够、段子来凑。这种片面迎合的思路和做法,显然发错了力、使偏了劲。王喆提醒道:“党史军史课受欢迎,还是要靠真理的力量、靠史实的力量。用道听途说的故事来片面满足学员兴趣,非常危险。”

当好党史军史的“代言人”

在南京政治学院,有一系列专门面向军事院校教员开设的党史军史课程教学研究专题课。负责这些专题教学的李峻教授说,今天,研究军事历史课的教法,教员自身的立身、立志、立德,是绕不过去的话题。

这似乎并不难理解。“党史军史课教员其实就是党和军队光荣历史的代言人,需要特别重视身教与言教相统一的问题。我们的理想信念、精神境界、为人做事,都必须配得上历史的光荣。”史滇生教授说,“党史军史的课堂是战场,课程是武器,教员就是战士,必须全面过硬,经得起考验。”

“当好代言人”“有战士的样子”,是绝大多数党史军史课教员的本色和追求。但是,也有一些现象需要防止。

有的课上大讲正能量,课下却跟学员聊起了灰色段子,自以为这是在拉近与学员之间的距离,其实却严重伤害了学员对党史军史的情感和认同。

有的热衷于追求所谓的“学术评价”,对党史军史课的铸魂育人功能重视不够。

“这些现象在教员队伍中虽然属于极少数,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蔡惠福教授说,正因为党史军史教员大都专业精深、饱有学识,所以他们自身受教育的问题反而更要防止“灯下黑”。

“不管是在科学理论的真学真信真用上,还是在对党和军队的情感上,教员自身都要常拂思想之尘。”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