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 颖

我爱美国,因为在这儿我看到那使人生活高尚的自由的光辉……

我爱美国,因为在这儿我看到了在别的国度里时常成为战争的导因,在这儿却能够整然不紊的
用民主的方法来解决。

——莫洛亚

三百年以前,当英国的历史还充满着迷妄的各式宗教和君主威权的时候,一群一群的叛逆者,
带着忧郁的心情,怀着自己的信念,渡过大西洋,流徙到这块没有开垦过的荒地上来了,幸福的阳
光和暖地照射着他们,他们在这里坦开胸怀,尽情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他们把自己的全部努力,
投向了大自然。忠贞的垦荒者啊,你们的树不尽的血汗辛劳,已给自由民主的理想开辟了一条广袤
的道路来了。

他们为了完全摆脱加在他们身上的铁枷,1776 年的独立战争爆发了,独立宣言淋漓地发挥了他
们对自由民主的信念,“一切人类生而平等”的誓言,永远地镌刻在每一个美国人的心上,他们坚决
地认为创造者给了他们若干不可转让的权利,这些权利包括了每一个人的生命、自由及幸福的追求。
为了自己获得这些权利,他们才牺牲无数人的生命来进行独立战争;为了别人也能获得这些权利,
他们才从血泊中解放了那南方被人当作牛马的黑奴,这就是美国追求人类自由人类幸福的可佩的精
神。

在这次反法西斯战争中,美国全国人民又挺身进到战争中来了,在全世界各个角落的许多火线
上,都已有了美国健儿的身影,当你向他们发问对于战争的感想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
一句:“该死的战争!”但他们为什么又是那么急切地争着降低年龄而参加战争呢?这正是美国人的
自由理想和罗斯福总统所宣示的四大自由鼓舞着他们,正如杰弗逊总统所说的一样:“一百年或数百
年之间,丧失几条生命,又有什么关系呢?自由的树常常要用志士和暴君的血去培植的啊。”战争的
黑手已暂时地掩隐了纽约港口自由神手中火炬的光芒,民主世界不正遭到法西斯暴烈的摧残吗?
美国人民认为任何形式的政府,它的行为均不能超出保障人民的天赋权益的范围,他们认为:“政
府皆由人民组织而成,从被统治者的同意而产生他们的公正的权利,任何形式的政府如一旦变成破
坏了这些目标,人民就有权利改变它或废弃它。”杰弗逊告诉美国人,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就在于制止
政府的压迫,林肯更告诉美国人:“若不得他人的同意,没有一个人善良得足以统治另一个人。”
因此,统治美国人的政府必须是由他们自己选举出来的政府,政府或政党要想存在就不能不依
靠人民,不能不保障人民的权益。

美国人民当然更有对于(政府)进行批评的权利。假如一旦有了如社会救济、劳工关系及国家
防御等问题的发生,全国各地选出来的代表就都在国会中发表他们正面或反面的意见甚至于对政府
提出严厉的批评。没有一个人能够不让别人发表意见:“看上帝份上,请让我们听到问题的两方面吧”
(杰弗逊语)。但就因了这样,许多法西斯分子又把这件作为民主国家行动迟缓来反对民主国家了,
罗斯福前年三月的一段话对于这些法西斯分子是一个很好的回答:“是的,我们民主国家的决定,也
许产生很迟,但当决定产生时,它就不是以任何个人的声音来宣告而是以一亿三千万人的声音来宣
告。”请记住美国是一亿三千万人不是一个人。

这样,美国人当然更要有言论和出版自由来表达他们的意见的权利,首先宪法上就规定了他们
的这种权利,并且还规定了国会不得剥夺人民的这种权利(遵检)。
这正是衡量一个国家民主制度的尺度,社会舆论虽然并不就等于行政措施,但政府对于社会舆
论的重视,在他们采取行动的时候是有着决定的意义的。即使是一个很小的外交问题,国务院也要
听取报纸评论及新闻、杂志记事及无线电广播等的个人意见或团体意见。国务院听取这些意见以后,
就以缜密的整理方法对这些加以检讨或采纳。

为了使人民能够经常明了政府的措施,罗斯福总统从 1933 年又恢复了招待新闻记者会议的办
法。记者招待会和普通会议不同,总统出席的目的是在尽可能详细的回答记者们所提出来的问题。
一个国家的总统,随时出席和记者们谈论并准备答复记者们所提出来的问题,不能不说是民主国家
的特有的风格。在美国人民的心目中,政党的作用是在为人民谋福利,和表达他们的意见与实行他
们的主张,任何政党要想获得胜利只有用自己的足以代表人民的行动来争取。

美国还是充沛着青春力的国家,青年人正在毫无阻拦掘发着对于民主的将来,实验着自己将来
的民主生活。这些青年政治家们还在 1934 年集合在加利福尼亚州的蒙脱查马学校举行了一次“美国
理想青年会议,”随即“青年州政府”就宣告成立了。1936 年 4 月他们更联合教师在加利福尼亚大
学开过一次宪法会议,此后曾一年举行两次立法会议。

在大学校园里的美国青年,他们对于民主的理想,自然也受着同样的训练。一个社会观察家,
某次随意的选择了几个学生,问他们美国的民主主义已有了什么成就和具有怎样的潜在力,一个学
生回答这一个问题说:“美国的民主主义已在世界历史中把最大限度的自由和大无畏精神给与他的人
民了。”另一个学生说:“学校的训导使我们开了眼界,使我们知道民主制度是怎样具有不可数计的
价值,使我们对这种制度发生了最深的信念。并鼓励了我们在探讨怎样才是保持和扩充这种制度的
最好方法。”这些回答,不过是许多答案中的两个例子罢了。

美国还是一个朝气勃勃的国家,他们不怕困难,他们更不怕新的事物,须要和平的时候,他们
会在和平中努力于开拓幸福的生活;须要战争的时候,他们也会谈笑自若的从三十层的高楼,从千
百的小城镇上夹在丁香丛里的大街,从草原上的褐色砖房中走出来,回头向自己的家门说声“再会”,
走上千万哩以外的炮火连天的战场,献身于保卫民主的战争。他们相互间有着最纯洁的友爱,他们
见面时互相亲切的招呼着“老兄”,他们的友爱不仅及于所有的美国人,而是如林肯所说的“一切的
人”。

他自己活着,他自己死去,
他爱,他恨,他传种接代,
无庸一个政府计划的监察,
这就是一个美国人!

——(英)P.BENTMEY

“爱好自由,在今日的国内依旧汹涌而稳定”。
(罗斯福 1940 年 6 月演说)

——《新华日报》1943 年 9 月 12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