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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波行动,时机选得很好:
个人公开赛,跟国家荣誉无涉。退赛是自我牺牲,不会落人口实。
措辞做得很妙。“我们无心恋战,只想念您……”这样做,没有具体攻击性指向,诉求表达得沉稳含蓄。
非暴力不合作地发声,既无伤大雅,又让他们想诉求的对象看到了,还留足了面子。
我觉得,就抵制诉求行动本身,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
若是一个足够聪明识大体,又在意公众形象的诉求对象,就会借坡下驴,显得宽大为怀,满足他们的诉求了。如果成功,这会成为一个类似于,李娜拿到法网之类的伟大成就,令我国运动员和教练的个体权利,往前一大步。类似于1964年NBA全明星赛前集体罢赛,逼迫NBA老板们就地谈判,答应了给球员发养老金这一历史性事件。
但是吧……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很麻烦的诉求对象。
这个诉求对象累积了太多的胜利和权威,习惯用钢铁般的纪律御下。是一个从1961-2008年,一直认为让球是可以理解的球队。是一个曾经把“是否听话地让球”,上升到“方向性问题,思想品德问题”来处理的球队。
如果上面有谁将此认定为球员们的一次合理诉求,那么一切和风细雨,还有得商量。
如果上面有谁将此认定为“方向问题,思想问题,居然敢让上面的丢脸”来处理,那国家英雄们就麻烦了。
所以,这一次的发声方式,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
但一层层的上头却是叵测的。
无论成败,这是一次历史性事件,是和当年贺老总在四强赛时当场决定“就让庄则栋拿冠军”一样的事件。
只是,那次事件是运动员个体权利被牺牲的极致。
而这次事件是一次测试:测试运动员个体权利,是否能够得到伸张。
结果,我们已经看到了。
明天早上,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痕迹都不会留了吧。
《人民的名义》里,祁同伟说:英雄不过是权力的工具。
惟其如此,这件事才悲壮绝伦。当事人一定是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他们才可敬。做出这番事时,他们不只是被着意塑造的国家英雄了。他们是一批公车上书、死谏午门的热血男儿。
无论成败,早早晚晚,总得有一批人做这件事的。
谭嗣同当年慷慨赴死时说:
“有之,请自嗣同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