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 发自 凹非寺
量子位 报道 | 公众号 QbitAI
Google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但可能还有拯救的希望。”
这就是Jack Poulson选择离职的原因,既想用这样的方式唤起更大的内外关注,也希望微薄之力劝谏Google坚持自己德配谷人希的价值观。
Jack Poulson不是啥知名人士,也算不上老Googler,但如果有一帮Google价值观铁杆拥趸,算他一个。
Jack Poulson于2016年5月加入Google,先在加拿大多伦多,后来来到了Google总部山景城。他的职位是资深研究科学家,曾在Google机器情报部门工作,为的是帮助提升搜索准确性。
但今年8月最后一天,Jack Poulson以辞职作为抗议,因为无法接受Google真的要为中国,推出定制版搜索引擎。
呸!Google曾写下过道德底线。
Jack Poulson也不是一个人在辞职。据The Intercept爆料还有4名员工也加入“死谏”行列,而Bazzfeed则更新说已有7人。
总之,一份实名抗议并以辞职反逼公司的签名文档,在Google内部流传。
保卫Google,刻不容缓。
内部抗议不消停
事情可以从8月初说起。
Google一项名为Dragonfly秘密计划被外媒曝光,旋即引发轩然大波,小小“蜻蜓”马上掀起太平洋两岸热议。
无他,只因为这是一项专门针对中国的计划。
在这个计划里,Google正在为中国专门打造一版定制化搜索,最早2018年年末、最迟2019年7月,就正式对外宣布。
然而提早的曝光,引来轩然大波。
太平洋西岸,不少国人已经一副翘首以盼,列队期待,diss国内搜索引擎,认为人类希望真的——I’m back.
而太平洋东岸,Google的8万8千名员工不敢相信竟有这样的项目,更后来还被证实,Google有人在刻意隐瞒这个项目,全公司上下就只有几百人零星知晓,更多人则在不知情情况下为这个项目“工作”。
比如开头讲到的Jack Poulson,就是不知情但还为此工作的员工之一。由于他的工作是改善搜索系统,尤其是在一个名为“国际查询分析”的岗位,所以他的工作极有可能被整合到定制版的Google搜索引擎中。
这还得了?这可是在以透明、自治著称的Google啊!
但更难Jack Poulson接受的是,越了解这个项目,越觉得Google在背离初心。
他说这是一款基于安卓的移动版搜索程序,专国定制,而且特色十足,什么词能搜什么词不能搜,Google为此搞了一个“黑名单”。
“这不是Google写下过的价值观!也不符合Google已经颁布的AI原则!”
所以Jack Poulson认为,如果Google的立场正在发生变化,他无法再为公司工作,无论是员工身份还是股东身份。
显而易见的是,“蜻蜓”计划之后的高层态度,没有得到谅解,无法平息内部抗议。
在“蜻蜓”计划曝光后,Google内部发起了一项1700人签名的“黄色代码”请愿书,其中要求在公司内部增加员工监督和对特殊项目的第三方道德审查。
但万万没想到。
Google高层试图做的,竟然是通过限制员工访问“蜻蜓”计划的相关文档,来抑制内部抗议。
后来,在沉默两周后,Google高层以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和Google 现任CEO皮猜为代表,决定在内部全员大会上答疑解惑。皮猜说蜻蜓项目只是一个尝试,并没有任何短期内推出中国定制版搜索的计划。
然而答疑正在进行时,Google高管们却发现,竟然有员工在实时对外直播这次内部大会。
Google创始人、现任Alphabet公司总裁的布林怒不可遏,揪出正在直播的员工,直接飚了“f*ck off”,然后把人请出了会议室。
会议也就此中断。
然而问题却悬而未决,甚至引来外部压力。
就在上周,美国16名议员就联名致信Google,要求CEO皮猜公开“蜻蜓”计划的信息,并说明是否会有可能威胁到美国人的正常权利。
这些资本主义的公务员们还满世界转载,又闹得满城风雨。
AI军事项目旧事重提
或许你可能会问,为啥一个毛都还没有的计划,闹得如此之大?
Google有前科。
就在今年,Google管理层就秘密在推进跟美国军方的一项合作,目的是把AI技术用于无人机战争领域,代号Project Maven。
虽然这是一个可能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大订单,但把AI用到军事武器等领域,始终是道德和价值观自诩的Google所反对的。
如今竟要为了钱作恶了吗?
Google高层呢,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引发内部震动,所以一直秘不发声,高层内部也激烈讨论。包括后来被媒体引文曝光的李飞飞邮件,其中就说此事不能让外界知晓,否则肯定会大大损害Google声誉。
然而纸里包不住火,终究还是曝了个精光。
于是从曝光的3月开始,就有内部3000多名员工联名上书,抵制与五角大楼的合作。
4月,事件进一步发酵,包括Bengio等上百名学者、科学家二次上书,数十名员工因此离职,要求Google退出Maven项目,并且起草政策声明Google永远不会开发战争技术。
事情越闹越大,直至6月8日,Google对外发出AI七原则,承诺绝不会将AI技术用于武器制造中,并且不会继续Maven项目的合同。
风波于是才告一段落。
请来军方座上宾接替李飞飞
但显然,无论风波如何终结,影响不会就此戛然而止。
Maven项目降低了Google管理层的信任度,很多员工开始有些动摇,是世道变了,还是Google变了?
于是“蜻蜓”计划曝光后,同样是一波出于不信任的上书,同样是员工愤怒向媒体爆料,同样是有人选择以离职劝谏Google回归正道。
包括一些可能再平常不过的人事更替,也能被解读出其他意味。
比如最近因学术假期期满,卸任Google云首席AI科学家的李飞飞,就被认为是Maven项目的相关影响。
又比如接替李飞飞的计算机领域大牛安德鲁·摩尔(Andrew Moore),就被按照“军方座上宾”的身份,认为是Google道德分崩的表现。
因为安德鲁除了是前CMU计算机学院院长,还有特殊身份:新美国安全中心(CNAS)人工智能和国家安全工作组的联合主席。
被曝与美国国防部门关系密切,还曾宣称可以用无人机“监控几乎整个世界”。
所以安德鲁任命一公开,就有离职Google员工表示呵呵,认为是在打脸之前的AI原则。
但也有人反对,认为现在的Google,拿着道德大棒,深怀白左之心,有点太过分了。
其实也不难看出来,当今形势里,Google也正在经历被撕裂……
拉里·佩奇今何在?
于是此情此景,更多Google的象征就被惦记。
拉里·佩奇就是其中之一。
彭博最近长文“寻找”拉里·佩奇,从这位Google创始人、Alphabet CEO缺席互联网隐私的听证会说起,谈到了这位本应站出来领导公司前进的创始人,大部分时间里,竟在加勒比海上小岛过起“退休”生活。
彭博报道中,在让皮猜接手Google CEO,拉里·佩奇自己上任母公司Alphabet CEO后,佩奇就玩起了消失。
他放弃了大部分管理职责,但又保留了对公司的控制权,并能够专注在那些他认为“疯狂”和“未来”的X项目中,比如自动驾驶飞行器、各种机器人等。
现在还能定期见佩奇的,恐怕也就Google Fiber的负责人了。这是一个开发高速互联网WiFi的项目,佩奇一直对此深感兴趣,最近几个月,Google Fiber的负责人可以每周都跟他汇报交流。
但其他人要见佩奇,已经十足困难了。
甚至听起来很难相信这是Google。
一位曾在Google X工作的经理说,去佩奇办公室就像是访问王室,繁文缛节,满是助手,要精心准备。
哪还有一点“神奇小子”当年的锐气?
彭博也解释,佩奇半退休,可能也跟身体状况有关,45岁的拉里·佩奇因为曾经的高强度工作,已满头白发,而且因为声带麻痹,公开演讲越来越困难——上一次还是2014年的TED分享。
但即便如此,佩奇已经很少出现在山景城总部的每周全员“TGIF”会议了,员工见他、向他提问也变得困难。
佩奇过得更像一个未来主义者,他更关注令自己着迷的未来感的项目。
而对于Google目前面临的内外挑战,他不出现,不发声,不作为。
对于拿Google当“人类希望”的支持者来说,Google,Now,已经到最危险的时候。
是这些人太矫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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