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树夜晚寒冷的帐篷,一个省里派来的干部灌了几大口高原青稞酒,搓着几天没洗的脏手,红通通的眼睛真诚地盯着我,说:“姑娘,你看着吧,这场自然灾害会被迅速政治化的。尽早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听他说完,我开始后悔已经约定了明天一早的车,撤离玉树。

在玉树的四天三夜,在残酷的死和艰难的生之外,政治,是一直隐隐约约嗅到的气息。在生命高于一切的救援期,它温顺地潜伏着,它到底明白了什么是最重要的:天灾人祸考验出的国家,终于学会了“生命第一”。然而,当72小时的黄金救援时期过去,当庞大而震撼的集体火葬落幕,仿佛一个破折号,灾区开始变成另一个舞台。

非常不想这么说,但的确,这里成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