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T编者按:2021年即将过去,中国数字时代为读者整理了年终专题,共十篇,包括今年和我们告别的账号们、十大网络用语、十大404文章、十大敏感词、十大翻车现场、十大“每日一语”、十大CDT播客/视频、网络视频年度总结、十大CDT推荐媒体、年度人物。本文是年终专题第七篇,播客、视频各分一篇。上一篇是《2021十大“每日一语”》,下一篇即将刊出的是《网络视频年度总结》。

2021年6月4日,中国数字时代推出了【404档案馆】栏目,这是一档集播客/视频于一体的节目。CDT长期致力于记录和传播中文互联网上被审查的信息,以及人们对抗政治压迫的努力,而【404档案馆】是我们首次尝试以更生动的方式向听众/观众讲述中国审查与反审查的故事。

目前,中国数字时代【404档案馆】播客节目在FirstoryApple PodcastSpotifyGoogle Podcast等平台同步更新,半年时间,已发布54期;视频节目则发布在中国数字时代YouTube频道上,已发布34期。我们从往期的播客节目中,仅依据点击量,为读者精选了“十大播客”,一起回顾过去半年那些重要的人或事。值得一提的是,【404档案馆】开播这半年也是中国大事频发头条频刷的半年,即便栏目保持着总体不低的更新量,我们仍感有许多事件没来得及提起、记录。在此套用“李光满冰点时评”知名的变革檄文的标题以反讽——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一场深刻的变革正在进行……

十大播客:

(提到的播客节目若有对应的视频版本,也会同时附上)

【第23期】赵薇怎么了?

8月26日,知名演员、导演赵薇在中文互联网遭到封杀。一时间,“赵薇怎么了”成为微博热搜话题,人们纷纷猜测她被封杀的原因。 中国数字时代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敏感词测试,确认赵薇的确被全网屏蔽,并收录了大量网民的评论,快速制作、发布了这期播客。“容嬷嬷扎得对”这一热转梗也被我们收录在了“2021年度十大网络用语”中。事后看来,这是整治“饭圈乱象”和“劣迹艺人”行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例如,节目中收录的一句网民评论“要开始整理艺术圈了,不止娱乐圈,是所有的文艺圈”,也是一语成谶。在后台数据显示,《赵薇怎么了?》这一期在所有播客中点击量排名第一。

【第1期】六四敏感词与真理部指令

6月4日,中国数字时代的第一期节目选择在这个非常有纪念价值的日子发布。我们从中国数字空间(CDS)三个项目“真理部指令 ”、“新浪微博审查员交班日志 ”、“审查记录”中,单独摘出了各种“六四禁令”,为听众呈现中共是如何让“八九六四”彻底从中国互联网上消失的。当然,这些记录只是海量信息的冰山一角。中共妄图通过对现在的控制和对过去历史的修改,以达到永远控制未来的目的。在制作该期节目时,我们整理了2011年—2020年网站存档的所有八九六四审查记录,它们同样具有历史存档价值。不过,随着网络审查手段越来越严厉,近年来的禁令文本已经很少看到。

【第24期】几十家官媒齐转一篇网文,变革怎样降临?

8月29日,一篇标题为《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一场深刻的变革正在进行!》的文章,十分罕见的得到了全国数十家媒体在头版重要位置的转发。该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李光满冰点时评”,是紧接着赵薇被封杀事件后发布的,围绕“网信办加强饭圈乱象重拳治理行动”的点评。这篇文章写得杀气腾腾,满满的文革范儿,令人不寒而栗。前环球时报总编胡锡进也在同一时间,于这种一片肃杀的舆论氛围中说出了某种担忧和恐惧。之后由于引发了巨大争议,“李光满冰点时评”最终将这篇文章从微信公众号上删去。中国数字时代已将全文翻译成英文存档。在这期节目中我们还提到了文革前夕姚文元的著名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对比了当下与历史的某些异同。

【第43期】从“习大大”到“习近平思想”:个人崇拜如何进化

自2012年11月习近平登上大位以来,中共宣传机器一步步地推进对习近平的个人崇拜,从展现亲民姿态的“习大大”,到定于一尊的“习近平思想”,在这一期节目中我们回顾了这个所谓伟大如何被塑造的过程。例如,从2014年开始,习近平到在北师大被来自遵义的教师称呼为“习大大”。到2020年,中国官方媒体以“习近平为世界指明方向”作为标题报道(至少有12次),其中包括9月21日习近平出席联合国会议“为联合国的未来指明了方向”。有评论认为“习近平现在已经超越了世俗党领导人这一角色,他被塑造成一个超乎常人,完美且不可替代的历史人物。”在树立习近平个人崇拜的过程中,与之有关的敏感词也几何式增长,我们也专门搜集整理制作了另一期节目。

【第21期】中国“精塔”分子喜庆塔利班再次掌权

8月,美国政府宣布从阿富汗撤军后,塔利班快速掌控了阿富汗全境,之后又攻陷首都喀布尔,在政权垮台(2001年)的20年后重掌国家控制权,并宣布成立“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一段时间内,全世界都为阿富汗人的前景忧心忡忡,但中国官方媒体和受其影响的民众却一直沉浸在洋洋自得的气氛之中,有网民们依据粉红词汇“精美精日”反讽这些人是“精塔”分子(精神上的塔利班人)。这期节目中我们除了对阿富汗名人萨赫拉·卡里米、卡勒德·胡赛尼被屏蔽声音(404文章)的引用,还向听众讲述了“迄今最年轻的诺贝尔和平奖得主”马拉拉的故事,以及转述了代表官方立场的学者究竟是如何“精塔黑共”的——“塔利班,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解放战争时期,跟解放军一样的”。

【第16期】郑州洪灾:真相是他们在全力掩盖真相

7月17日开始,河南省多地连降暴雨,而7月20日的一场特大暴雨造成了包括省会郑州市在内的许多地区发生严重洪涝灾害。灾害造成区域断水、断电、道路断行、地铁和楼房被淹,河流与水库水位高涨进而淹没下游地区。官方最终公布的“7·20洪灾”全省死亡人数达到302人,仅郑州一市就占据292人。“千年一遇”的洪涝灾害正发生时,主流官媒注意力失焦,地方媒体报喜不报忧,相关宣传禁令被统一下发,大量来自网民的帖子文章被删除,对逝去同胞的哀悼追责声淹没在了“感动中国”的叙事中……这期节目发布之时,人们仍在焦急等待被淹没的郑州京广路隧道里的真相,但由于真相缺失,人们最后得知的唯一真相便是“他们在全力掩盖真相”。

【第27期】红歌《社会主义好》成了敏感词?

9月15日,第十四届全运会在西安开幕,演员闫妮和张嘉译在现场演唱了《社会主义好》,这首歌让不少网民感到不适,但它被认为是刻意挑选来迎合看台上的习近平及彭丽媛的歌曲,引起了各方关注,一周后,有关这首歌的报道在网络上被全面删除。这一现象被中国数字时代【404视频】项目所观察到,经我们的测试发现:这段视频本身没有敏感度,但央视首发视频已被删除,原因未知。总体来说,在九十年代,《社会主义好》很少出现在主流舞台上。唱了不少红歌的知名歌手宋祖英、彭丽媛等,都没有留下这首歌的演唱记录,直到薄熙来时期死灰复燃。然而,跟人们的期待不同,薄倒台后,红歌并没有随之消亡,而是在习近平时代更加兴盛。

【第25期】“马克思”拘捕“马克思”:劳工研究者方然传被控“煽颠”

8月26日,长期关注内地劳工议题的香港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生方然(26岁)在家乡广西南宁被国安以 “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的罪名带走。从本科到博士,年纪轻轻的方然已做了7年的劳工研究。他不仅活跃于研读劳工理论的读书小组,还常年奔赴各地的工厂,做田野调查,和工人同吃同住。同时,他还热心公共参与,经常就一些公共事件在网上发声。这不是勇敢而有良知的青年学生第一次参与支持劳工维权和工人运动,也不是近年来官方第一次对这样的青年学生进行抓捕。如北大学生岳昕、中大毕业生沈梦雨曾因参与佳士工人劳工维权运动在主流舆论中消失。近年来,党国压迫工人活动家和研究者让“马克思”拘捕“马克思”这样的荒唐在现实中反复上演。

【第28期】“民族英雄“孟晚舟,奈何一抹枫叶红

9月24日,美国司法部与华为首席财务官孟晚舟达成了暂缓起诉协议,撤回了对加拿大政府提出的引渡要求。全球瞩目的孟晚舟引渡案,在历时一千多天后终于画上了句点。孟晚舟获释后马上搭乘中国政府的包机返回中国,全程享受了高规格的待遇,此次事件也被官媒用以大力宣传民族主义,甚至称之为“中国人民的重大胜利”。孟晚舟穿着一身“中国红”走下飞机,并在现场说出了爱国名句——“如果信念有颜色,那一定是中国红!”在这期节目中我们还简单梳理了孟晚舟引渡案的来龙去脉,并关注了已被关押三年多的两名加拿大公民。虽然中国官方拒绝承认“人质外交”的说法,但这两位“罪行铁证如山”的外国人被同时释放。各大官媒纷纷以“民族英雄”报道孟晚舟,却很少提到孟晚舟为自由付出的代价,其实坐实了美国对华为公司的一系列指控。

【第14期】被捕、病逝、主动静默:编程随想出什么事了?

编程随想是一位人称“翻墙教父”、“墙内技术反共第一奇人”的博主,掌握并精通各类IT技术,对于许多其他领域亦有涉猎,在中文互联网上具有很高的影响力。5月9日,编程随想在发表了最后一篇博文后失联,疑似被捕,这在海内外中文舆论圈中引发了轩然大波。在TA最后一篇博文下面,许多网民盖楼留言,推测TA的下落,向TA送上祝福,希望TA能平安。名为“co-memory”的网友根据各种传言,并在多位“编程随想”读者的协助下详细分析了编程随想可能的处境,认为编程随想可能遭遇了意外。迄今为止,人们仍然不知这位旗帜般的人物,究竟是为何失联,是出了什么事,是遭到抓捕?是意外死亡?是主动静默?还是意外丢失了账号?所有的疑问仍是待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