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北京东三环的“天上人间”夜总会倒掉了,听说而已,我没有亲见。但我见过没倒掉之前的“天上人间”,灯红酒绿、姹紫嫣红的掩映在城市的霓虹当中,落日之后才现出活力,是京城风月中,开门营业的最高所在。实际上性价比不算高,我以为。

然而在一切京城风月当中,我最早知道的就是“天上人间”。我的各路狐朋狗友们说,那里面有全国外语最好的小姐,博士、硕士以及艺术院校、未来的白娘子扮演者都在呢。当年是个很有背景的人开了这个地方,然后找了这些人来,每个心中有妖气而钱包里有银两的人,都清醒得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而那个人则站在京城风月的最高处,笑看人生。所有的传说与现实都指出这一点,也是所有京城百姓都知道的,但就是政府的管理者不知道。

那是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这地方倒掉之前去看一看。后来我有机会了,到天上人间,看见这纸醉金迷的世界,心理没什么不舒服的,如果这里的人都是花自己的钱的话。后来这地方倒掉过一次,再后来就没有那么好了,已经开始有些平庸。主要是因为风月场所是很多人都需要的,竞争者过多的缘故。然而我心里不太舒服,有些东西是需要一个标准的。

现在,他居然倒掉了,则普天之下的人民,其欣喜为何如?

这是有事实可证的。试到北京四九城的幽暗与光明处,探听民意去。凡有普通民众、夜生活人士,除了几个脑髓里有点贵恙的之外,可有谁不知道此处的大名,不知道其中的猫腻?这些年了,我们相安无事的生活着,只要他们不用我们的血汗钱去消费,多事总是不必要的。村夫野老更多的是关注其中头牌到底如何,甚至把当年一桩头牌的凶杀案拿出来品味,这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有司本应该尽到自己职责的,原本这些年天上人间都知道的秘密,似乎与他们并不相干,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撞钟的职责,大约是怀着机密罢——那简直是一定的。

听说,这是因为天上人间的消防不合格,以至遭此厄运,想要拿办他了。他逃来逃去,终于没有逃过这个理由,现在的老板早在第一次倒掉的时候就淡出了,现在的老板是谁没有多少人知道。所有的故事都在戏说当年,而当年的事已经成为莫可究诘的了。

今年北京的春天秋高气爽,在这躁动的时候,无论走到京城的那个角落,都能发现一些“天上人间”的遗韵。走到歌厅里面,找到合适的房间,如果你有相熟的妈妈桑,她会安排至少一个班的小姐,进来供你挑选。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只有有司还是不知道。

当初,天上人间火爆的时候,人们更多的是仰望。现在他暂时离开了,其他地方也还是会继续火爆的,而且看不出来有什么理由不会继续火爆下去。这是必然的,莫非还有人在时代里对此有所怀疑么?

白痴。